第18章 章節

一個小竹籃,正要穿山入徑,聞聲向照夕看了一眼,面色似突然一喜,可是馬上又轉過身去,同時足下加快,往那條小路奔去。

照夕不由一縱身來到了她的身後,道:“姑娘,你上哪去?是我呀!”

丁裳依然低頭前走着,照夕不由忙追了下去,轉在她前道:“咦!你怎麽不理我了?”

丁裳這時也站住了,她瞟了照夕一眼,小臉上帶着一層羞紅之色,半天才道:

“管大哥,你不要與我說話,我師父要知道,會罵我的。”

照夕不由愣了一下,遂皺眉道:“為什麽?我又不是壞人。”

丁裳翻了一下大眼睛,陣子內含着一汪淚水,道:

“我也不知道,反正師父說以後不許理你;而且她說,她說……”

照夕冷笑了一聲道:“她說什麽?”

丁裳納納地道:“她說……你師父是一個殺人的魔王,是世界上最壞的人!而且……”

照夕又驚又怒,當時哼了一聲道:“而且什麽?你說不要緊!”

丁裳偷偷看了他一眼,才又道:“師父說,你也是一個殺人的小魔王,早晚要和你師父一樣的。”

照夕不由臉都氣紅了,當時冷笑一聲,心想:“好呀!你這個老太婆,我把你從火場裏救了活命,你非但不說一個謝字,反而竟如此辱罵我師徒二人,嘿!我是殺人小魔王,真是見鬼!”

當時幾乎連丁裳也恨上了,他冷笑一聲道:

“她是這麽說我的麽?”

丁裳點了點頭,又瞟了他一眼,好似真有一點畏懼照夕的模樣。

管照夕愈想愈氣,當時緊緊握着拳道:“難道你真的就信了她的話,你認為我是愛殺人的人麽?”

丁裳連忙搖着頭道:“不!不!不是的……我不相信。”

照夕心中這才少寬,道:“那你又為什麽不理我呢?”

丁裳擡起了頭,看着照夕吞吞吐吐道:“你師父是血魔洗又寒,他是一個無惡不作的人……您怎麽會是他的徒弟呢?”

照夕不由吃了一驚,他從師已四年多了,今天還是第一次聽到師父的綽號,頓時就怔住了,忙問道:“你說什麽?什麽血魔?”

丁裳翻了一下眸子道:“你師父不是洗又寒麽?”

照夕點頭道:“是呀!他又怎會是……”

丁裳道:“他就是江湖中聞名已久的‘血魔’!你莫非不知道?”

照夕低下頭想了想,苦笑着搖了搖頭道:“不會的,我師父雖是洗又寒,可是絕不會叫什麽血魔的外號,你們一定弄錯了!”

丁裳張大了眼睛,似乎也有些相信他的話了,照夕馬上道:“我随師父四年以來,就沒見過他殺過一個人;而且舉止文雅,怎會是血魔呢?”

丁裳點了點頭道:“是呀!我也不大相信……”

她眨了一下眼又道:“可是……我看你殺那三個人的時候手段也真狠,我不由又有一點相信是真的了。”

照夕臉色微微一紅,遂道:“我是為了救你師父,想不到你們還怪我手狠心辣!”

丁裳不由汗顏道:“我應該謝謝你的,可是你不應該把他們都殺死……太慘了。”

照夕不禁低下了頭,心中這一震,似也有一種莫名的感傷,暗忖:“她說的不錯,我當時怎會那麽心狠,把我第一次見面的三個人,全部都制于死命?這也的确太殘忍了。”

想着不由一時答不出話來,丁裳見狀倒笑了笑道:

“好在事情已經過去了,你也用不着再為它難受了,只要下次不要再這樣就是了。”

照夕苦笑了笑,丁裳似想再安慰他一番,可是又不好出口,她頓了頓,才輕輕嘆了一聲道:“好吧!再見吧!我走了!”

照夕不由忙道:“你真的不理我了?”

丁裳走出不遠,慢慢又回過頭來,輕輕嘆了下聲,皺了皺眉道:“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否則師父知道了,對我們彼此不利……”

照夕只是看着她,沒有說一句話,丁裳說完話,又嘆了一聲,才轉身而去。

她手中提着那個小竹籃子,是為她師父抓的藥,照夕目送着她走遠了,這才嘆息了一聲,返身而去。他心中沉郁着說不出的感傷,而首次感覺到“冷漠的滋味”。雖然丁裳在他眼中,只是一個不太解事的小女孩;自己對她,也只不過是匆匆一面之交,尚談不到什麽感情。可是她卻給照夕一個很深的印象,絕不似和人初次相交的那種平淡,因此,照夕十分懊喪地感嘆着。

尤其是丁裳那句“小魔王”,已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同時他也為自己所為而震驚,要是丁裳不提起,他是很難自省而知的。

同時他也懷疑到了師父洗又寒,聽丁裳說,他是一個殺人如麻的人,這似乎也并非沒有一點可能。因為師父的個性,他是了解的,有時候确是十分怪異和殘忍。

他想着這些問題,更是不勝感傷,但拼命地搖了搖頭,不願再去多想了。

第二天清晨,他仍然早早地起身,到松澗蜂巢之下,練習“蜂人掌”的功夫。他希望在那裏能夠再遇到丁裳,因為他想由丁裳的口中,更了解一下師父;甚至師父和那鬼爪藍江之間的往事,可是他失望了,丁裳并沒有再去。

他一個人,練了一陣子,悵悵而返。

由此一連五六天,丁裳都沒有再出現過,照夕也就把她忘了。他推測,一定是那鬼爪藍江限制丁裳和自己來往,因此也就賭氣不再去多想了。

本來他想去藍江洞中探訪一番,可是他又憶起師父臨走時的囑咐,終于沒有敢冒險而去。

這一天,也就是洗又寒離開的第八天,照夕在蜂巢之下,方自讓群峰上身刺體之時,忽然丁裳在松樹之中款款走了出來。

管照夕不由吃了一驚,忙由地上坐起,那些蜜蜂“嗡”一聲全都飛了。

照夕忙穿上了衣服,丁裳已走到了他身前,她臉上帶着一種說不出的神色,似乎十分驚懼害怕。照夕不由含笑道:“你來了?”

丁裳忽然退後了一步,嚅嚅地道:“你剛才在做什麽?”

照夕不由臉色一紅道:“沒有……沒有幹什麽呀!”

丁裳搖了搖頭,冷笑道:“你不要騙我,我都看見了。”

照夕窘笑了笑道:“只是好玩而已。”

不想丁裳忽然秀眉一挑,睜大了一雙眼睛道:

“什麽好玩!這一點也不好玩,簡直是怕人!”

她走上了一步,又道:“你也不要騙我,這七八天,我每天都在松樹裏偷看你,你不知道就是了。”

照夕不由臉色一紅,當時暗忖:“師父曾關照我,練這種功夫,不可對任何人輕易洩露;只是她既然已偷看到了,我也不便再瞞她了。

想着不由笑了笑道:“你既然看見了,我自然不便瞞你,我是在練一種功夫……你不知道。”

丁裳這時睜着一雙大眼睛,仔細的看着他,半天才吞吞吐吐道:“你真的是在練蜂人掌……師父沒有說錯。”

她猛然用雙手掩着臉,倏地回身就跑,照夕不由一怔,當時見狀,又驚又奇,忙縱身而上,跟到了丁裳身前,大聲道:“姑娘!你怎麽了?你……”

丁裳這時眼中含着眼淚,聞言站住了腳,帶着氣道:“我一直以為你是一個好人呢!”

她頓了一下又道:“直到那一天,我遇到了你,仍然認為你是一個好人,誰知你真是……”

照夕不由又驚又怒,當時頗為不悅道:

“姑娘!你這話可是要說清楚,不可随便誣人!”

丁裳用手擦了一下眼淚道:“你不要再裝了,我什麽都看見了,我師父一點都沒有說錯。”

照夕皺眉道:“你師父說我什麽?你難道相信她說的?”

丁裳這時看了看他,面色微愠道:

“我為什麽不信,我都親眼看見了。”

照夕也不由有些生氣了,可是他極力的容忍着,丁裳遂道:

“你為什麽要練這種功夫?你難道甘心要把自己毀了嗎?”

照夕突地一驚道:“你說什麽?”

丁裳還以為他是有意裝傻,當時心中又氣又難受,她皺眉跺了一腳道:

“算了!我不與你談了……你去殺你的人,不關我什麽事!”

說着轉身就走,這麽一來,照夕真是給弄糊塗了,當時忙又跟上了一步,伸手抓着丁裳一只衣袖急道:

“姑娘你不要走!”

丁裳猛地轉過身來,正想叱責,可是卻又不忍,只輕道了聲:“你……不要拉。”

照夕嘆了一聲道:“姑娘!你方才說的話,我一句也不懂,我是真的不知道,請詳細說一說好不好?”

丁裳皺了一下秀眉道:“難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照夕搖了搖頭道:“我只是遵從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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