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章節
父的話來練功夫,我又知道什麽呢?”
丁裳轉了一下眸子,面色稍霁道:“這真是奇怪……天下會有你這種人!”
照夕不由更是懷疑,追問道:“你師父說什麽?你怎會知道我練的功夫叫蜂人掌?”
丁裳嘆了一聲,反問道:“我問你,這種功夫你練了有多久?”
照夕想了想道:“大概已有七八個月了。”
丁裳聞言臉色大為緊張,她後退了一步,“啊”了一聲,遂又搖了搖頭道:
“這麽久了……這太……太晚了!”
照夕此時真是不明白丁裳說些什麽,當時皺眉道:
“你說些什麽?真把我急死啦……你倒是快說呀!”
丁裳一雙大眼睛,在他臉上轉了又轉,似已相信照夕所說全是實言,不由長長嘆了一聲道:“唉……你被你師父害了!”
照夕劍眉一挑道:“你為什麽要這麽說?”
丁裳不禁流下了兩滴淚,她是一個同情心極重的女孩子,此時見照夕那種天真茫然的樣子,不禁觸動傷懷,一時竟情不自禁地流下淚來。
照夕見狀更是莫名其妙,重重嘆了一聲道:
“姑娘,你把事情告訴我,我有什麽地方得罪了你,令你如此傷心?”
丁裳不由又氣又笑,當時嘆了一聲道:
“你真是個傻瓜……我是為你難受啊!”
照夕怔了一下道:“為我?”
丁裳輕輕嘆了一聲:“我們先坐下,我慢慢把事情告訴你,你就知道了。”
照夕忙點頭笑道:“好!好!你再不說,我都要急瘋了。”
丁裳用含淚的眸子瞟了他一眼,心說:
“你還笑呢!等我說出以後,恐怕你連哭都來不及呢!”
她坐在一塊石頭上,又嘆了一聲道:“師父雖然再三關照我,叫我不要理你,可是我實在不忍心見你如此受害,今天拼着師父知道以後受罰,我也要告訴你。”
照夕不由十分感動道:“你真好……”
丁裳玉面微微一紅,當時一雙眸子在照夕面上轉了轉才道:
“你師父外號人稱血魔,是江湖上一個極為兇殘的怪人,他一生殺死的人,恐怕數也數不清。”
照夕皺着眉一言不語,丁裳嘆了一聲道:
“這話也許你不信,其實連我也不相信,可是師父她老人家對你師父是最清楚不過了,她絕不會騙我,不相信你将來到江湖上一問就知道了。”
照夕懷疑地問:“可是這幾年,我并沒有見他殺過一個人呀?”
丁裳冷冷一笑道:“這話我回去也問過師父了,她老人家說,他殺人是不會讓你看見的。因為這是他一個隐病,誰要是發現了他這隐病,他就會殺誰!”
照夕這時癡癡地聽着,聽到最後,他突然哦了一聲,點了點頭道:“原來是這樣的……我知道了!”
他說話之時臉色十分難看,丁裳不由問道:
“你知道什麽?”
照夕苦笑着搖了搖頭道:
“姑娘不要多問,反正我相信這句話就是了。”
丁裳見他相信了,似乎更是起了無限的傷心,她低低的嘆了一聲道:
“我師父說他連他的徒弟也一樣殺,從前他本有兩個徒弟,也都死在他的手中了。”
照夕點了點頭道:“是的!這是真的,只是并不能怪師父,因為我那兩個師兄,是想叛逆師父,所以師父才先下手,把他們兩個殺了!”
丁裳睜大了眸子道:
“你麽?你居然認為他們該死?”
照夕臉紅了一下,嘆了一聲道:
“實在情形我并不知道,只是師父是這麽對我說的。”
丁裳這時心中暗忖道:“他雖是下手狠毒,可是內心尚不失良善,也許不致于如師父所說的那麽嚴重。”
想着又搖了搖頭,照夕這時忙道:“你方才說,師父把我害了,是怎麽回事?”
丁裳眨了一下眼睛道:“起先我也不知道,就是那天,你幫我把師父仇人打死了,救了師父,後來師父才告訴我。”
照夕靜靜地聽着,丁裳看了他一眼,接道:
“你在洞外所用的掌力,師父已看見了,她後來告訴我說,這種掌力叫‘蜂人掌’,天下擅此掌力的只有你師父一人。”
照夕不由吃驚道:“這是一種很難練的掌力,可是又有什麽害處呢?”
丁裳皺眉道:“你先不要急,聽我說呀!”
她又嘆息了一聲,才道:“師父說,這種掌力,練時要受極大的痛苦。當時我再三追問,她才告訴我說,練時要把全身衣服脫淨,一任這種墨蜂,用尾上毒針來攻。”
照夕點了點頭道:“是的!所以我要脫光衣服。”
丁裳冷笑道:“但是你可知道這種功夫的害處麽?幾百年來,知道這種功夫的人,也不能說沒有人;可是他們從來不敢練,就拿我師父來說吧,她老人家就不敢練!”
照夕皺眉道:“她是女人當然不好練。”
丁裳瞟了他一眼道:“你知道什麽,告訴你吧,凡是練這種功夫的人,練久了性情都會大大改變。”
照夕不禁怔了一下道:“會變性情?怎麽變呢?”
丁裳嘆了一聲道:“将來就會變得兇殘之極,所以百年以來,從沒有一個人敢輕易練這種功夫。”
她頓了一下又道:“固然這種功夫,極難練成;而且威力無匹。可是視人命如草芥的兇殘個性,究竟有違人道,所以沒有一人敢練它,想不到你……”
她哼了一聲,無限傷感地道:“你師父把你害了,他所以要教你練這種功夫,用心是想讓你變成和他一樣……”
照夕不由打了一個冷戰,可是他仍然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當時他癡癡地搖了搖頭道:“這……不會吧?”
丁裳忽然拉住他的一只手道:“你千萬要想個辦法離開他,你也不要再練這種功夫了。”
照夕這時心中想着丁裳所言,深深皺着眉頭,他忽然把丁裳的手向外一揮,丁裳臉一紅,遂低下了頭,流淚道:“其實我是要你好……反正,今天我見了你,以後再也不會來了。”
照夕不由怔了一下,他不禁伸出手來,握住了丁裳一只手道:“姑娘,你對我好,我永遠感謝你……只我絕不相信,師父會這麽害我,等他回來我一定要問問他。”
丁裳不由面色一變道:“你千萬不要問,只怕一問,連你的命也沒有了!”
照夕這一霎時,心中真是說不出的感傷,他只覺得一陣陣發冷,似乎一切的希望都沒有了。
盡管丁裳如此關心他,可是他卻如同處身一個大冰窖裏一般。
他猛然站起了身子,冷笑道:
“你還是回去吧!不要再理我了!”
他說着猛然轉身而去,丁裳又叫了一聲:“管大哥!”
照夕回過身來,他臉上似已失去了原有的光彩,變得十分陰沉可怕,丁裳跟上了一步道:“我不會不理你的……只是我怕!”
照夕苦笑道:“我們還是不要見面的好。”
他說完了這句話,轉身而去,這一次丁裳沒有再叫他,她癡癡望着他英俊的背影,慢慢消失在松林之中,這才低下頭來,眼淚汩汩的由眸子裏流了出來。
照夕一個人失神落魄地回到了所住的草舍之中,心中充滿了恐懼和疑惑。
他仔細地把丁裳方才所說的話想了一遍,似乎覺得并非全然無理,因此更不禁心驚肉跳,他緊緊地咬着牙齒,暗忖:
“等師父回來了,我一定要問問他,如果是真的,我一定要離開他,這太可怕了!”
可是他轉念一想,想到了昔日師父出示那兩條血跡斑然的發辮時所說的話,他不禁打了一個冷戰,不由緊緊皺起了眉頭,又搖了搖頭,忖道:
“我是不能問的,要是問了,即便是真的,恐怕我也萬難活命!”
這麽想着,不由又發起愁來,他又想到了師父再次外出的原因,自己雖不知他外出何為,可是如今想來,可能如丁裳所言,又去殺人了!
“這真是一個恐怖的老人……我怎會投到了他的門下,只怕日後要想擺脫地,是大大的不易了。”
他一個人,在靜靜的深夜裏,愈想愈是膽戰心驚,最後他又想到了自己,暗想自己來時的性情,和近來真是大大不同了。
雖然平時和常人一樣,可是發怒時,雙掌發癢,血液發漲,這種情形,卻是往日所沒有的,尤其是那種殺人後變的殘暴性格,更是以往所未有的。如此想來,果然是那“蜂人掌”之害了。
這麽一想,他如同是一具木人似的怔住了,他猛然由床上翻身坐了起來,心想:
“我還是逃走了算了。”
可是他又搖了搖頭,覺得事情并未完全證明是真的;何況師父那種嚴厲手段,令他思之心寒,不禁讓他很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