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章節
兒有一盞小紅燈,你可看見了?”
照夕照其手指處一看,果然有一盞紅紅的小燈籠,在夜風裏晃來晃去,不由低聲道:
“可有人看守着?”
丁裳點了點頭,遂小聲道:“紅燈處就是一個暗卡,有兩個人,我們一人一個,把他們料理了!”
照夕自然道好,丁裳卻把僞裝為男人的一條大辮子,盤在了頸子上,單手後背,只聽見“咝”的一聲,已亮出了一口劍來,遂笑道:“你不用寶劍麽?”
照夕手才摸劍把,忽然想起此劍光華太甚,難免令丁裳起疑,不由又放下了手,笑道:“對付他們,還用什麽劍?”
丁裳這時卻沒有想到,他既是才由牢中出來,身上怎麽帶着寶劍呢?
當時笑了笑道:“當然羅!你本事大嘛?”
說着身形一拱一伸,已如同一只箭似的,射了出去。照夕緊跟而上,果見一座石質矮屋,隐在山邊上,如不留意細看,真還看它不出。
二人鹿伏鶴行,已掩到了那小屋附近。這時才看清,那石屋內隐隐有一線燈光,石屋的一扇木頭窗子,也高高支起。
照夕對丁裳打了一個手勢,意似前進,他自己首先向前一縱,跟着一矮身,已伏在了窗下,真是輕如落葉,沒有帶出一點聲音來。
丁裳這時也跟上來,二人在窗下交談了一句,照夕慢慢伸出頭來,向室中一看,卻見這石屋內,果然有兩個人。一人約四旬左右的年歲,睡得正香,赤着上身,張着嘴,卻沒有太大的鼾聲;另一人卻是穿好了衣服,桌上放着一口折鐵鋼刀,正自支着頭在桌上打盹兒。一盞油燈閃閃欲滅,照着這間石屋子裏,一會兒明一會兒黑,二人交換了一下目光,丁裳遂用手指了指床上的那人,叫照夕對付,想是忌諱他沒有穿衣服,又用手指了指坐着的那人,意思是留給自己整制。
照夕微微一笑,只見他身形一長,已如同一只貍貓也似的,竄進窗內,不偏不倚,正落在了床前,骈二指在那人“睡穴”上輕輕一點。
那人似發出了一聲嘆息似的,又翻了個身子,卻又繼續睡下去了,不過這睡眠可延長他兩晝夜之久就是了。
照夕輕易地料理了這漢子,再看丁裳也已點了那人的後背“志堂穴”,撲通一聲,倒在了地上,她蹲着身子還不停地在那人身上摸索着。
照夕忙掩了過來,卻見丁裳自那人身上掏出了一串鑰匙,面帶喜色道:“好了,鑰匙找到了,大哥快随我來。”
照夕問道:“你知道地方麽?”
丁裳身子已如同一只怪鳥也似的竄了出去,并還小聲地嗔道:“哎呀!你真是啰嗦。”
照夕才想起這問題已問了她好幾遍了,不由笑着搖了搖頭,忙跟了上去。卻見丁裳兔起鹘落已翻撲過了一座泥崗,突然回過身來,用手指在嘴唇上按了按,輕輕道:“到了,聲音輕一點!”
照夕因急于想見申屠雷,不由小聲問道:“他在哪裏?你告訴我,我去救他!”丁裳一雙大眸子轉了轉,笑道:“你呀!連你自己也是黑牌,見不得人的,還是看我的吧!”
說着正要轉身,卻又回過頭來,吞吞吐吐道:“你那朋友還當我是男的呢,大哥你可不要說破,好不好?”
說着一雙妙目,注定着照夕,照夕不由怔了一下,暗忖這個玩笑可開大了。忽又轉念拜弟人甚好強,他要知道是個女孩子救他,定很羞愧,好在此舉只當是開個玩笑,即使以後申屠雷得知,也沒有什麽太了不起的事。
想着不由含笑點了點頭,丁裳這才笑着轉過身,微微伏下了身子,向前走了十幾步,在一塊石頭上站住,回頭對照夕一笑道:“這就是了。”
說着輕輕用手在那石板鐵環上扣了幾下,發出铮琮之聲,果然下面傳出申屠雷的聲音道:“是誰?”
丁裳雙手用勁,把那塊石板拉起現出盤大的一個窗口,一面低聲道:“申屠兄不必驚慌,小弟來了!”
照夕心想她倒裝得挺像的,就聽申屠雷極為興奮地哦了一聲道:“是丁兄麽?小弟等了你半天呢!”
丁裳回頭看了照夕一眼,似乎臉上微微有些不自在,遂又轉過頭道:“小弟已把管大哥救出來了,你不要急,我馬上就來救你。”
申屠雷似大為驚喜,忙道:“管大哥也來了麽?”
照夕忙把頭露向洞口,一面嘆道:“二弟!一切出來再談吧!”
申屠雷這時已看清了,果然是管照夕,不由大喜過望,忙由石床上跳了起來,一面道:“只是,這門沒有辦法開呀!”
誰知才說完這幾句話,只聽見一陣轟轟的大石起落之聲,洞中竟吊起了一門,現出了丁裳修長的影子。申屠雷不由大喜,忙挾起了青硯,一晃身縱了出去,照夕才知丁裳乘着他二人講話的工夫,竟自把門開了,也不由驚奇十分。當時忙站起身來,四下看了一會兒,卻不知丁裳由何處潛身下去的,正在左顧右盼,丁裳、申屠雷、青硯三人已相繼走了出來。
申屠雷和照夕情誼深厚,見面不由緊緊互握着手,互相含笑問候,丁裳卻在一邊皺着眉催道:“好了,這不是你們兄弟論情誼的地方,快走吧!”
一言驚醒了申屠雷,他忙松了照夕的手,突然轉過身來,朝着丁裳深深一拜道:
“小弟多蒙丁兄數日來贈食之恩,此番又蒙救命,二恩加身,如同再造,請受小弟一拜!”
丁裳不由搖手不已,忙伸出手想去攙他,不想申屠雷數日來,已把這位丁兄感銘五內,又見對方亦是翩翩少年,歲數似比自己還更小,卻有如此能耐,心中已存下深交之意。此時見他伸出手來,誤以為要同自己親熱寒暄,忙也伸出手來,一把握住了丁裳那只玉手,方覺入手細柔,仿佛女子一般,丁裳已吓得驚叫了一聲,掙開了他的手。一面後退了好幾步,一張臉,已紅透了,好在是夜晚,誰也看不出罷了。
這動作使申屠雷怔了一下,只當是自己太冒失了,不由苦笑着看了照夕一眼,遂吃吃道:“小弟太冒失了!”
這時丁裳才轉過念來,自己此刻要女扮男裝,又怎麽怪人家輕薄。雖然心中不大得勁,卻也無可奈何,只好含笑上前道:“申屠兄休要見疑,實因小弟這只右掌,傷了一指骨節,惟恐負痛……倒沒有別意。”
說着一雙杏目,向照夕瞟來,轉了一轉。照夕方看着好笑,心說這可是你自己找的麻煩,看你如何交待,這時見丁裳居然急中生巧,竟以手指負傷應付了過去,不由忍不住笑了一聲。又忙忍住,點了點頭道:“不錯!這位丁兄适才救我,被大石頭壓了手指一下,正巧滾下了一塊石頭,屁股也被砸了一下,恐怕也是不輕。”
丁裳知道他是有意開自己的心,偏又不好解釋,只狠狠地盯了他一眼,急得嘟着小嘴,中居雷不禁也逗得笑了,一面道:“難怪呢!”
這時一旁的小書僮,也向二人跪拜一番,向丁裳謝了救命之恩。丁裳生恐多談露了馬腳,再方面身在虎穴,也不容如此大膽,當時忙向照夕道:“大哥!我們快走吧,這裏可不是談話的地方。”
申願雷也驚道:“丁兄弟說得不錯,我們還是先出去再說吧!”
照夕心中雖想找着金福老,給他一個厲害,出一口惡氣再走。經不住二人一催,心中卻又想到,自己幸脫虎口,雖然十日來又有奇遇,卻也不知那九天旗金福老的身手如何,萬一要是不能勝他,豈不是自尋死路。何況自己新得“霜潭”劍,如落他手中,更是不值。
想着只有長嘆了一聲道:“暫時便宜這幫東西了,我們走吧!”
丁裳最怕生事,這時忙轉過身子道:“這條路我熟,三位随我來。”
說着身形拔起,宛如一只淩霄大雁,起落之間,已縱出了八丈之外。
照夕對于她身手,早已熟知,申屠雷卻是初次見到,見她年紀輕輕,竟有如此輕功,不禁十分佩服。只是對于這位小兄弟尚為陌生,打算着回去之後,好好問他一問,和他結為金蘭之好。
他這麽心中轉思着,一把已把青硯挾在了腋下,同時照夕輕登巧縱,緊随着前行的丁裳,不一刻已繞出了這片山莊。
由于丁裳對這一路地勢十分熟悉,所以沒有遇到什麽暗卡,四人順利撲奔到了山下,這時東方卻已微微露出了些曙光,天也就快亮了。
四人經過半夜地奔馳,盡管有一身功夫,卻也難免有些疲倦了。尤其是申屠雷還抱着一人,丁裳前行到了一片樹林,才回過頭一笑道:“好
(adsbygoogle = window.adsbygoogle || []).pus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