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章節
了,到了這裏就不用怕了,我們歇一歇吧!”
申屠雷放下了青硯,那小書僮被挾了一路,早已腰酸背痛,一下地,就躺下了。申屠雷不由笑叱道:“當着丁兄弟,也不嫌難看,還不站好。”
青硯忙要爬起,丁裳卻笑着伸手道:“沒關系,你就睡一會兒吧!”
青硯又躺下了,申屠雷卻對着丁裳一笑,露出編口的一口牙齒,遂道:“小僮無知,丁兄萬勿見笑才好。”
丁裳忙道:“哪裏,哪裏。”心中卻也覺出,這申屠雷似很想和自己接近,偏偏自己女扮男裝,似此行徑,早晚要被他看出,想着不由轉目一邊,卻連正眼也不敢去看申屠雷一眼。
偏偏申屠雷自一見丁裳,就覺出對方翩翩年少,珠玉其中,已對他生了好感;偏又是自己大恩人,由是更生接納之心。
此時好容易有了機會,不知如何,自己只一看他,對方總似有意無意把目光轉向一邊,心中不禁暗覺希罕好笑,只疑對方是一個新出道的少年,稚氣未退,更帶孩提時之羞澀,不由更存了好奇之心。當時目視着照夕道:“此番弟等遇難,若非是這位小兄弟賜食救生,這時怕早已餓死洞中。大哥有此摯友,為何早不見告呢?”
照夕不由展眉一笑,遂看了丁裳一眼,才道:“說起他來,也不是外人,尚是我一個同門師弟呢!他此番前來,也是湊巧,豈但你不知,連我也是毫不知情呢!”
申屠雷不由驚喜道:“這麽說來,當不是外人了。”
說着略微低了一會頭,意存吟哦,卻又擡起頭來,正色朝照夕道:“丁兄對我大恩,沒齒不忘,我既與大哥有金蘭之好,丁兄如不棄,我三人不如再訂蘭譜,何妨加增丁兄一人,大哥及丁兄之意如何?”
說着目光射向丁裳,滿臉真誠之色,這一來照夕和丁裳都不由吃了一驚。尤其是丁裳已驚得臉上變了顏色,方道:“這個……”
卻見申屠雷一雙俊目注定着自己,并似微微有些不悅之色,當時急得頭上已冒出了汗來,知道自己一時好玩,可惹出了大麻煩來了。
無奈對方話已說出,如表示不可,勢必令對方難以下臺,一時之間,只好把心一橫,心說将錯就錯,就與他結拜一下又有何妨,日後自己不在時,請管照夕再告訴他實話也就是了。
想着反倒裝成笑臉道:“小弟末學後進,如何能與兄臺金蘭論交,如兄臺一意如此,小弟遵命就是!”
申屠雷大喜過望,當時就問她生辰年日,照夕見丁裳玩笑開得太大了,有心說破,卻又礙着丁裳情面,怕她害羞,此時聞言不覺大笑了兩聲,道:“我這小兄弟樣樣都好,只是遇事太害羞,你卻不要太逼他呢!”
說着目光向丁裳看了一眼,這句話原意,本是想令她自己說穿了算了。
卻不想了裳一聽照夕說她害羞,反倒生了嬌性,仍不露出真相。當時報了年月,卻只有十七歲,自然是她最小,三人又望空一拜,算是定了金蘭。
丁裳又編了謊話,告訴申屠雷說自己名叫丁尚,和本名丁裳同音。
照夕只是在一旁暗笑不語,忽然他心中一動,暗忖道:“看他二人,一個英俊少年,一個紅顏玉女,如能結為兩好,倒是一樁佳事……”
可是心中卻又有些對丁裳依依之念,轉念又道:自己本已有素心之人,此番回京,就要見面,于情于理,絕無舍江雪勤而就丁裳的道理。雖然她對自己恩重情深,卻也不能喜新厭舊,不如成全他二人,自己也正可落得心安,豈不一舉兩得。
想着不由反倒認為丁裳這一女扮男裝,倒是正好令二人親近了。
這麽一想,不由心中暗喜,更是有了主張。此時丁裳已又催行,照夕忽然想起一事道:“糟了!”
申屠雷問故,照夕劍眉微皺道:“我們只顧得逃走匆忙,卻把馬和東西,都忘了!”
申屠雷也不由啊呀地叫了一聲,急道:“我還有不少書和東西呢!這可怎麽辦?”
二人正在又急又恨的當兒,卻見丁裳笑眯眯地道:“你們不要操心,這點小事,兩天以前,我已為你們辦好了。”
二人不由又驚又喜問故,丁裳才含笑道:“我自管大哥失蹤之後,到處找問,總算為我打探出你三人誤投金福老賊巢。是我夜晚潛身找到賊穴,雖沒找到你三人,卻在馬槽內發現了大哥的馬,另有二馬一騾,知是申屠兄及貴仆所騎,我就來了個聲東擊西,把這幾匹牲口一并救出來,一口氣帶返市街旅店之中。申屠兄的東西,卻是沒見,倒怪我一時疏忽,莫非其中尚有什麽貴重東西麽?”
申屠雷微微皺了皺眉道:“三弟既已把坐騎救出,已是萬幸,至于東西,倒沒有什麽貴重之物,全是些書稿之類,倒是有一方家傳古硯,丢了有些可惜罷了!”
說着卻又怕丁裳引為自責,忙又笑道:“好在也不怕老賊能逃上天,日後有機會,我再來追讨就是了。”
照夕也連連稱是,申屠雷卻朝照夕看了一眼,奇道:“咦!你的劍怎麽還在身上?
莫非沒有被老賊師徒收去麽?”
照夕不由臉色一紅,方想明言,卻記起老人所囑,不可對任何人洩露之言,當時心中好不為難。只好勉強一笑,道:“這或是老賊一時太疏忽了。”
申屠雷心中雖奇怪,無奈這種小事問過了也就算了。當時憤憤道:“我那口劍,雖非是幹莫利器,卻也是百煉精鋼所鑄,卻便宜了老賊了,日後見面,定要他加倍還我個公道!”
三人談了一陣,見天已大亮了,不便在此林中久待,相繼起身,好在離鎮上不遠,不一刻也就到了。
丁裳引三人到了自己投身的那個客棧,三人定了房間,洗漱一畢,好好睡了一覺。
一覺醒來,天已過午,照夕方喚起申屠雷主仆二人,想找丁裳共出用飯,誰知走到丁裳室前,卻見室門緊閉,才叩了幾下門,卻見一個夥計過來哈腰笑道:“客官是找丁爺麽?”
二人點頭稱是,那夥計幹笑了兩聲道:“這位小爺走了半天了,說是有急事不等您二位了,叫小的轉告二位大爺一聲。”
二人聞言,都不由相繼一怔,相互看了一眼,那夥計一只手伸在大褂裏摸了半天,才掏出了一封發皺的信,道:“那位小爺走時,留下了這封信,請二位大爺過目!”
照夕接過信來匆匆拆開,見一只素箋上草草書寫着幾行字體,為:
“二位大哥:小弟因有事,急于至京一行,二兄雖亦同途,卻因日來疲累過甚,宜稍歇一二日再行為是,故此不便驚擾,先行一步,日後在京見面,再圖把握,匆匆布此敬頌 旅祺
小弟丁尚拜草”
照夕看後,只是一笑,知道她是怕同行不便;再者此女卻是生具嬌嗔怪性,一意縱橫不喜拘束。知道日後在京,仍能見面,也就一笑置之,申屠雷卻是好不失望,嘆息了一聲道:“唉!這位小兄弟,也未免太見外了!”
照夕含笑道:“我看他是一向放任慣了,不喜拘束,好在到北京之後,總可見他,你也用不着遺憾。”
申屠雷也笑了笑道:“你我兄弟三人,理應時常接近才是,他卻一意孤行,此去北京,萬一遇到什麽歹人……”
照夕搖頭笑道:“那你大可放心,這位丁兄弟可不似我兩個這麽大意,慢說他還有一身武功,即使是沒有,他也能逢兇化吉。”
申屠雷點了點頭道:“這麽說,我到放心了。”
他微微皺了一下眉,照夕又恐他問起丁裳的事,令自己也難以回答,忙插口笑道:
“我們去吃飯吧,下午還要上路呢!”
申屠雷才答應了一聲,當時随着照夕回到房中,呼來店夥,胡亂叫了幾個菜,和小僮青硯一并吃了個飽,才打點着上了路。
此番上路,各人心情全都不同了,尤其是管照夕,一別家園數年,思念雙親和心上人,真是與日俱增。此刻家園在望,好不興奮,一時奮馬加鞭,到了晚上,可已經看見了北京的城門樓子了。
只見遠遠的高大城門之下,站着幾個兵了,懸着一排氣死風燈。盡管是天已黑了,進出旅客,仍然是絡繹不絕,三人略一商量,被詢時的答話,遂各自下馬。那門官待三人走過時,不免多看了幾眼,問道:“你們是做什麽的?”
照夕微笑道:“我是返歸故裏的,他主仆二人是進京趕考的!”
那小門官上下打量了二人一番,只覺二人英姿飒爽、文質彬彬、器宇不凡,也沒有什麽刁難,立即放行。三人進城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