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章節

要落下淚來。他長長嘆了一聲,卻又把眼睛閉了起來。

這位張大夫,照例檢查了一遍之後,又問了問照夕病情,照夕只把往楚家訪雪勤之事瞞下不言,只說自己去訪友,歸途突地病發倒地,別的什麽也不知道。

張大夫聞言雖覺得有些離奇,可是這種病,他倒是有把握,當時只是點了點頭,含笑道:

“公子,你好好靜養,為是你沿途受了暑,過于疲累,病情來勢雖兇;可是只要好好靜養,能有半個月,也就夠恢複了。”

說着站了起來,用目光向将軍看了一眼,含笑道:“公子的病無什麽緊,大人可放心……”

他說着雙眉又皺了皺,卻直向室外走去,管将軍忙尾跟了出去,一出門就問道:

“有關系麽?”

張大夫看了左右一眼,才微微皺着眉,又笑了笑道:“晚生看公子的病,雖說是中暑在先,可是病發離奇,将軍可知他近日有些什麽不對麽?”

管将軍怔了一下,搖了搖頭道:“沒有呀!今天早上還好好的,我還見他騎馬出去呢!難道還有什麽不對?”

這位張大夫笑了笑,臉色十分尴尬道:“晚生私下看來,公子定是眼前遭受了什麽感情上的……上的……”

因為管将軍一雙虎目正瞪着他,所以他反倒接不上了,又嘿嘿地笑了笑道:“公子今年貴庚?成過家沒有?”

管将軍聽大夫問到了這些,不由有些迷糊,當時怔怔地道:“還沒有,這有什麽關系?”

張大夫聞言笑了笑,這才把身子向前靠近些,探出頭小聲道:“以晚生看來,公子也許是有了些麻煩,是關于姑娘那一方面……”

将軍不由又是一怔,張大夫卻又笑了笑道:“大人可聽見,方才公子口中叫些什麽沒有?”

管将軍怔了一會兒,也沒說話。張大夫遂笑道:“病沒有什麽要緊,只消服晚生十貼藥,也就沒什麽事了。只怕公子還有心病,那可就難醫了。”

他一面說着,又朝管将軍看了幾眼,這才到一邊案子上開方子去了。他又關照了些注意事項,開了方子,又向将軍請了安,這才退了下去。

這時太太正坐在照夕床頭上問長問短,親自為兒子脫衣理被,管将軍卻坐在外廳椅子上直發呆,心中不由又有些氣惱,一個人想了半天,才嘆了一聲,慢慢走了進去。照夕見父親進來了,忙掙紮着要坐起,管将軍用手按住他,愛惜地嘆了一聲道:“孩子!

你有什麽心事,你說出來聽聽看,方才大夫說是你有心病,你看這不是怪事麽?”

照夕聞言不由臉一陣熱,當時日視父親,張口無言,只讪讪道:“孩兒沒……有什麽心事……你老人家請放心……我這病,也不過養幾天就會好了……”

管将軍看着兒子,還想說什麽,卻也沒有好出口,只嘆了一聲,這時管夫人在一邊,關照兩個小丫鬟,叫她們要好好照顧着他,現在就叫他睡覺,不要吵他,一有事就趕快來通知自己。又回到床前,安慰照夕,囑他放心睡覺,千囑萬囑,這才回頭問将軍道:

“大夫是怎麽說的?”

管将軍含糊道:“我們出去再談,現在叫他休息吧!”

說着和夫人走出了房門,夫人不由急問道:“大夫怎麽說呀……你怎麽不說呀?”

将軍見四下無人,這才冷笑了一聲道:“怎麽說?這孩子竟是得了想思病了。”

管夫人不由吓得站住不走了,當時怔道:“什麽……這怎麽會呢?”

管将軍嘆了一聲道:“我也是不信呀,可是張大夫好像是這麽說的。他還問照夕結過婚沒有,我說沒有,他沖我直笑,又說什麽心病。他這麽一點孩子,又哪會有什麽心病?你看不是想思病是什麽?”

管夫人聽得也愣了,只是把眼睛看着将軍,連連道:“這可怎麽好呢?”

管将軍哼了一聲道:“俗語說,心病不需心藥醫,看樣子,還得找到那個他想的人才好……”

說着又重重的嘆息了一聲,接着又皺了一下眉,感慨道:“想不到這孩子才回來幾天,竟會惹上這種病,你可知道為誰麽?”

夫人搖了搖頭,将軍忽似想起了一事,哦了一聲,遂道:“對了,我想起來了……

方才他口中像是叫了一聲誰的名字,你可聽見了?”

管夫人經他這麽一提,也不由突然記起,當時也哦了一聲,她忽然拉着丈夫的手,緊張地道:“我知道了……我知道了……”

管将軍忙問故,夫人這才嘆息了一聲道:“我真是傻,竟會沒想到是她啊……唉!

可憐的孩子,也難怪他會生病了。”

管将軍不由被弄了個丈二和尚摸不着頭,忙問道:“到底是怎麽一回事,你怎麽不說呀?”

夫人這才搖了搖頭,十分難過地道:“你哪裏知道啊……方才他口中不是叫着雪勤名字麽?你猜這位雪勤姑娘又是誰呢?”

将軍搖了搖頭,夫人才嘆道:“這就是對門的江家姑娘……唉……”

管之嚴乍聞之下,不由又是一怔,他聳動着眉毛道:“什麽?江姑娘不是已經結婚了麽?怎麽會?”

太太一面用小手巾擦着眼淚,一面嘆道:“咱們進房去談吧!唉!要是她,這孩子的病是不會好了。”

管将軍急于知道細情,當時忙拉着夫人進到房中,坐下匆匆道:“這事我怎麽一點都不知道?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快點說吧!”

管夫人這才又嘆了一聲道:“你是不知道,照夕這孩子在六七年以前,已經認識了這位江姑娘,那時不是參加過什麽詩社麽?江家姑娘更是天天跟照夕在一塊,他們兩個人,常常出去游山玩水,騎馬射箭,真是好的形影不分。”

管将軍聽得張大了眼睛,怔道:“啊!原來還有這回事……可是……”

夫人流淚道:“你先別急,聽我說呀……那時候,大概是兩個私下裏已經訂了婚約。”

将軍聽到此,重重拍了一下桌子道:“荒唐!荒唐……”

太太嘆息了一聲道:“這事也是由思雲、念雪兩個小丫鬟口中得知的,她們兩個也不知道怎麽知道的……說是照夕因為那位姑娘有一身好本事,自己還不如她一個女的,所以這才外出訪師,練成了本事。”

将軍又重重的嘆道:“荒唐!荒唐!就算有這種心,也不能不告而別呀!可是那江姑娘可又怎麽會嫁給別人呢?這也太不對了。”

太太用手巾抹了一下眼淚,抽搐了一下道:“說的是呀……可是,照夕出去六七年,沒有一點消息給人家,連我們自己家裏人,也不知道他的死活,你說人家姑娘又怎麽能等?”

管将軍聽完了太太的話,也不由翻着一雙眼睛,發了半天的怔,張大了嘴道:

“這……這可怎麽好?這消息照夕又怎麽會知道的呢?”

夫人搖了搖頭道:“他一回來就問我,我瞞着他沒說;而且還關照思雲、念雪,叫她們也不說,大概是他自己出去打聽出來的,再不就是已經見着那位江姑娘了。”

将軍聽到此,不禁長嘆了一聲道:“這真是一段孽緣……唉!唉!”

夫人皺着眉道:“你說心病還須心藥醫,這個‘心’,你有什麽辦法?人家已經出閣了!”

将軍嘆道:“當然是沒辦法羅!不過!他也是不小了,我們倒也真該給他說一門親了。”

夫人默然點了點頭道:“可不是……不過這孩子眼光很高,以後要是再找像江姑娘那樣好的可就難了!”

不言二老在那裏,為照夕的病及婚事而發愁,且談這位一代情俠,輾轉于病床之上,昏昏沉沉的腦海之中,所能思慮到的,盡是一個江雪勤的影子。他痛苦地搖着頭,嘆息着,盡量想讓自己平靜,可是他竟是辦不到。

昏睡中,口裏情不自禁的斷斷續續叫着雪勤的名字,那斷腸的叫聲,使得一旁的兩個丫鬟又驚又怕,她二人對看了一眼,俱知道少爺叫的是誰了。

思雲關切地走到照夕身前,含着淚道:“少爺!那位江小姐已經結婚了,你又何必再想着她?少爺你要想開一點。”

念雪就憤憤不平地道:“天下女子多的是,她既然不顧少爺,又何必再想她?幹脆叫老爺再說一個不是更好麽?”

照夕聞言睜開了眸子,無力地看了二人一眼,臉色更是難看,他苦笑了笑道:“你們是不知道。”

二女眼圈紅紅的,各自都偎在他身邊,她們三人本是從小一塊長大的,情逾骨肉,本是無話不談。此刻二女見照夕病苦至此,自然心如刀割,真恨不能以身代之,好言安慰,體貼入微。須臾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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