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早晨八點。

許夏在睡夢中聞到南瓜粥的香味,忽遠忽近的,讓她覺得很是虛幻,似乎回到了幾年前,她也常常住南瓜粥等着某一個人醒來就可以吃到,顯然,今天的南瓜粥與她無關,畢竟她從未把粥煮糊過。

“該死。”席澤手忙腳亂的将火關掉,然後直接伸手去揭鍋蓋想把粥攪一攪,誰知手剛碰到鍋蓋就被燙的差點跳起來,沒拿住的鍋蓋更是直接摔到地上碎了一地。

一旁的保姆劉姐看不下去了:“還是我來做吧,再這樣下去廚房都要被你拆了。”

席澤忙将她往外推:“不用不用,我自己來,這點小事我能做好。”

這是他與許夏相遇以來吃的第一頓早餐,他想自己親自動手,可沒想到火候沒掌握好,竟然将粥煮糊了,他只好用勺子盡量盛出沒糊的部分,然後小心翼翼的端進卧室。

許夏還未醒來,他将粥放好後坐在她身邊,雖然昨夜已經瞧了她無數遍,但現在他還覺得看不夠,三年歲月,度日如年,如今再見,竟然還以為是錯覺。

他不由自主的将手撫上她的眼睛、臉頰和嘴唇。

“你幹什麽?”許夏突然睜開眼睛并狠狠的将他的手拍開。

“嘶。”席澤疼的呲牙咧嘴的:“幹嘛這麽大反應,我又不是壞人。”

許夏拉起被子裹住自己狠狠道:“你不是壞人,你是禽獸,不,你是禽獸不如。”

席澤見她還願意罵自己,一直以來烏沉沉的眼睛終于有了笑意:“對,我承認,我禽獸不如。”

許夏見他竟然還嬉皮笑臉,不由生氣道:“恬不知恥。”

席澤收起笑容向許夏走去,許夏害怕的想要躲開,可房間就這麽大,她能躲到哪裏去,最後只能落在席澤手裏。

“可我的禽獸不如只願對你,別人就算是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多看一眼的。”席澤緊緊将她摟在懷裏,仿佛生怕她飛走一般。

許夏聽他說着這樣肉麻的話,心裏也很不是滋味,以前他上大學的時候,喜歡他的女生很多,甚至還有膽大的直接暗送秋波甚至投懷送抱,但都被他直接拒絕,每當她用這些事調侃他的時候,總是被他逮着做的要死要活的。

Advertisement

其實她早已發現他在男女之事上有些暴虐,但那時總以為是他年少氣盛沒經驗,而自己身體那時尚且能承受,因此并未與他吵鬧過,只希望他成熟一點後能疼惜自己。

可是三年過去,他的性子一點未變,昨夜更是達到極致,如果最後不是他有點良知及時停住,她想自己一定會死。

然而現在,他竟然還一本正經承認他自己就是禽獸不如,還只對她如此,除了生氣更多的也是無奈,被人深深喜歡固然是好,可這種喜歡可能會要了她的命,而且還是說都說不出口的那種。

席澤見她不說話只好将她松開,親手端了粥來喂:“為了給你賠禮道歉,我親手煮了你愛吃的南瓜粥,你嘗嘗看。”

許夏哪裏會這麽輕易原諒他:“你拿走吧,我不想吃。”

席澤見她還在生氣,于是将碗放下:“那就待會兒再吃吧,我把藥拿來幫你把藥塗上。”

許夏一聽他要幫自己上藥,吓得立刻端起碗:“不用了,我現在餓了,待會兒再說。”

昨夜檢查後發現,她的身體撕裂嚴重,當時為她做檢查的女醫生甚至還詢問需不需要幫她報警,所以她現在自然不會讓他有接近自己身體的機會。

席澤見她滿身的防備,心裏隐隐有些疼痛,但這枚苦果是自己親手摘得,他必須承受。

“那好,你慢慢吃,我出去一趟,中午回來陪你吃午飯。”他昨晚和程深約的上午十點在北街公安分局見面,現在出發的時間到了。

許夏也不擡頭,只是專心致志的吃着碗裏的粥,似乎那是世間最美味的東西。

席澤回到客廳,見劉姐正在廚房收拾,便走過去幫忙。

“劉姐,今天家裏就拜托你了,別讓她走出這裏。”他叮囑着。

劉姐做了個OK的手勢:“放心吧,她要是想走,我就一哭二鬧三上吊,保準将她留下。”

席澤見劉姐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樣,半響才說道:“姜還是老的辣。”

北街公安分局。

正在忙碌的陸尚看見席澤大踏步的走進來,不由頭都大了,他以為席澤是來問許夏消息的,可自己最近忙的腳不沾地根本沒時間去找,現在他找上門來了,究竟要怎麽回他才好。

想來想去,他只好先主動請罪:“席澤,我最近正在查一件大案,實在是沒空出時間幫你找人,等我忙……”

他話說到一半卻被席澤一把推開:“不用了,人就在你眼皮子底下,你就忙你的大案吧。”

陸尚啊了一聲:“我眼皮子底下?哪裏?我怎麽沒看見。”

席澤拍了怕好友的肩膀:“警察同志,你這業務能力還有待加強啊,程深在哪,我找他。”

“你找我師傅幹嘛?”陸尚不解的問道。

席澤眼神堅決道:“一點私事想要弄個明白。”

天臺。

程深将一根煙遞給席澤:“要不要來一口。”

席澤并不會吸煙,以前好奇的時候嘗過幾口,總覺得勁太大了,可現在面對比自己大幾歲的程深,他很自然的将煙接了過來,因為,他擔心自己會被小瞧。

原本,他以為憑自己的外貌和名氣一定能将這個小警察比下去,可當他真的站在這個二十八九歲的青年面前時,他卻覺得自己用外表和名氣去和一個滿身正氣的警察相比實在可笑,即便這個警察看起來很疲倦很沒力氣,但他眼神卻是無比的堅定。

可惜他剛吸了一口就被嗆的連連咳嗽,程深一把将煙從他手裏奪過來:“不會吸煙還要,差點浪費我的煙。”說完他就将煙放進自己嘴裏,看的席澤目瞪口呆。

“看什麽看?”程深熟練的吐着煙霧,眼睛裏都是滄桑。

“沒什麽。”席澤見他不拘小節,便未多說什麽。

“等一下,我怎麽覺得我在哪裏見過你。”程深一幅審犯人的表情,腦袋裏更是自動搜索起最近在逃的嫌疑人。

席澤又咳嗽起來:“我是那個……那個當演員的,《盛夏》你看過吧,就是我演的。”

程深茫然的搖了搖頭。

席澤見說出自己最負盛名的作品程深都不知道,無奈下只好用手機搜出劇照和代言的廣告給他看,這才讓他打消疑慮。

“我和許夏不是你想的那樣。”程深抖了抖手上的煙灰,“甚至,我也是半個多月前才知道她這麽個人。”

“半個多月前?”

“恩,半個多月前,她主動來找的我。”

“是為什麽事?”

程深疑惑的看了席澤一眼:“你不是他未婚夫嗎,怎麽還問我為什麽?”

席澤用手搓着一片落在天臺上的樹葉:“我和她分開三年了,也是最近才再見,她,什麽都不願意對我說,所以我才來找你。”

程深掐滅煙頭站起身來:“既然她都不肯告訴你,我自然更不能說了,事關機密,抱歉。”

“機密?警察的機密?”席澤皺了皺眉,突然他腦海裏閃過一個念頭:“過去三年,她是不是……是不是犯了什麽事被關進過監獄?”

程深依舊不肯吐露任何消息,但他的沉默卻讓席澤得到了答案。

“是的,一定是的,而且還是很大的事,否則我不可能找不到她,你知道嗎,我曾經也托過關系往這方面打聽過,可是卻沒有任何消息,那時候我以為是自己方向錯了,但現在看來,一定是她犯的事太大,而幫我的人級別不夠根本就打聽不到什麽,對不對?”席澤激動的說着,手裏的樹葉也因為他的用力而變成粉末。

程深看着眼前這個因激動漲紅臉的年輕男子,似乎能對他現在的心情感同身受,就像自己接到父親噩耗時的心情一樣。

可是,父親的死,都是眼前這個男人的未婚妻一家造成的,他不由再次捏緊拳頭,極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緒。

程深的沉默再次讓席澤肯定了自己的猜測,終于,他找到了困擾自己三年的答案,只是,自己知道的太遲了,他不敢想象許夏那三年是怎麽熬過來的,還有她手上的那條傷疤,真的是她自己摔的嗎。

“程警官,我知道你的難處,所以我也不會逼你,今天,謝謝了。”席澤誠懇的道着謝。

“不用謝我,我什麽都沒說,也沒做。”程深其實很欣賞席澤的聰明,很少有人能夠在這麽短的時間內僅僅通過別人的微表情就得出答案的,他不知道的是,席澤在這之前為這個答案做了多少準備。

警局走廊。

“你們都說了什麽?”陸尚拉住席澤好奇的問道。

“現在還不能告訴你,不過我有一件事想要問你。”席澤将陸尚拉到牆角确定周圍沒人了才問道:“咱們是好兄弟對吧。”

陸尚連連點頭。

“那我要問你幾個問你,你要如實回答。”

“好,你快問。”陸尚頭一次見席澤這麽神秘,不由來了興趣。

席澤咳嗽一聲:“那個,你……你和女朋友睡過沒?”

陸尚想了想:“是兄弟我才和你說的,你可別告訴別人,我沒有女朋友的,但我和女人睡過。”

席澤一副了然的模樣:“哦,你去找過……”

陸尚連連否認:“不是不是,我怎麽會做那樣的事,我好歹要對的上我這身衣服,我那時候還在上大學,不是暑假來找你們嘛,結果喝醉了,所以和一個陌生女孩子那個了。”

席澤哦了一聲:“喝醉了啊,那我就不用問你了,沒什麽參考價值。”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