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天外有天人外人大道之機始自然
人家都下逐客令了，得，回避吧！啊，不對，是去找腓腓……
天庭，瑤池仙境，仙娥往來不息，奴仆表情驚懼。
“哎喲，你們這些沒用的東西，一個個笨手笨腳，是不是想謀害本宮啊！”王母慘叫連連，怒罵聲聲。
“奴婢不敢，娘娘恕罪啊！”
“來人啊，将這幾個賤婢手腳剁去，身子丢入地獄，受萬鬼噬咬之刑。”
“娘娘饒命啊，娘娘饒命啊……”幾個奴仆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已經吓得聲色俱變，幾乎癱倒在地。
“娘娘，朕已經命太白金星去請老君啦，你就忍耐一下，何必跟這些個下人過不去呢！要是傳了出去，怕會出些閑言閑語”玉帝和顏悅色地勸道。
“滾！都給哀家滾得遠遠的！滾——”王母似乎聽進去了，但心中的怒火卻越燒越旺。
“是，是。”跪了一地的奴仆如蒙大赦，小心翼翼地退了出去，快退出瑤池外時轉身飛也似的逃跑了。“走，快走，快走……”
慌不擇路的小奴婢們只顧低頭往外走，卻沒看見太白金星正迎面往這邊走來，于是兩廂相撞，發出一陣微亂的詫異之聲。太白金星已經習慣了這種狀況，神情如常地進了瑤池。
“啓奏陛下娘娘，太上老君在瑤池外等候見駕”
“快宣！”王母指着太白金星的鼻子嚷嚷道。
“對！快宣快宣，還候什麽駕啊！”玉帝補充道。
“不，是請，請！”王母忽然軟了語氣糾正道。
“是。”太白金星轉身對着瑤池外面拖長音量高呼：“請－太－上－老－君－見－駕！”
随着最後一個字收尾，一身道服的太上老君出現在瑤池門口，正朝這邊走過來。老人行至禦前，身子站得筆直，手抱拂塵，非常嚴肅認真地道：“參見陛下娘娘，不知喚老道前來有何要事？”
“這”玉帝看了看太上老君，又看了看王母，王母努努嘴，玉帝正襟危坐正視老君，乍一看還真有幾分帝王的威嚴。“老君，娘娘的傷——”
“哦，這個老道已然知曉。斬仙劍非一般仙家法器，用仙法是治不好的。”
“那——”
“陛下放心，老道已經命童兒加緊煉制可治愈斬仙劍傷的靈丹妙藥。到時候不僅傷口愈合，還可重煥新肌，使娘娘的雙腿重新長出來。”
“那好，你趕緊回去煉丹。”玉帝催促道。
“好”老君說着就要走。
“老君且慢！不知老君的藥幾時能煉出來？”王母半信半疑地盯着太上老君問道。
“不出三日即可煉成”太上老君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擡起三根手指頭。
“那今天是第幾日？”王母微現痛色，焦慮不安道。
“第一日”老君回答得很認真。
“什麽？才第一日。那本宮豈不是還要再苦等兩日？”王母一下子洩了氣，重新癱卧在禦榻上。
“老君，能不能快些啊？”玉帝見王母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就好像沒了主心骨。
“陛下，娘娘，欲速則不達啊！”
“好，好，那你趕快去煉！”玉帝也不敢再催，只得再聽王母哀嚎兩日啦。
“老道告退”這回是真走了，背後傳來王母痛苦的低聲**，越來越遠。誰也沒看見，太上老君在經過瑤池門口拐角處時那一臉的奸笑，确切地說是幸災樂禍。有膽子做就要有膽子承受。這，只不過是道開胃小菜，真正的回禮在後面！
天涯海角，有四個人正映着夕陽的餘輝——下棋。只見青龍居東而坐，對面是白虎。左面側站着朱雀，右面沒人，旁邊玄武正背向而立，手持葡萄美酒，正在欣賞夕陽美景。這是他們的習慣，每到傍晚時分，他們四人就會聚在一起小酌片刻，聊天喝酒下棋順便彼此交流一下信息，以确定四方之安定。
“大哥，你看！”忽然朱雀将注意力從棋盤中移向了未知的遠方。漸漸的一道白光越來越近。
“諸位好啊！”太上老君一路風塵仆仆卻是春風滿面。
“我當是誰，原來是老君啊！”白虎停住手中将要落定的棋子，将白玉棋子拿在手中把玩。
“二弟不可無禮。敢問老君來此何幹啊？”青龍一副大家長的風範，卻依舊只是坐着。
“好消息好消息啊！所以老道要與諸位共同分享啊！”
“哦？如此，有心了。只是青龍豈敢勞動老君大駕啊！”雖是客套話卻聽不出一星半點客氣的意思。
“啊，啊，哈哈哈，幾位太客氣啦”雖然太上老君心裏在嘀咕“我大老遠跑來，怎麽連個座也不讓讓”，但嘴上卻不敢這麽講。
“不知老君給我們帶來了什麽好消息？”白虎見朱雀的急性子又上來了，怕他不會說話沖撞了太上老君。不管怎樣人家這次可是來送“好”消息的，于是白虎搶先問道。
“就在剛才，貧道的師侄玉鼎真人大鬧靈宵寶殿，把王母的一雙腿給打折了，還差點砍了玉帝！”老君說得眉飛色舞，四獸聽得面不改色，那壓根和沒聽見一樣。“你們，你們？”
“就這點兒事嗎。”玄武轉過身來，停止了看夕陽，但臉上卻仍是死氣沉沉的表情。明擺着告訴老君：這也算事？
太上老君無語了，難道這還不算是事嗎？他又看了看其他三位，下棋的下棋，喝酒的喝酒。太上老君腹诽道：獸就是獸，太不把神命當神命看了。
“小小的瑤池小童，老君未免太上心了些。如果老君沒有別的事就請回吧！”青龍繼續下他的棋，連眼角都沒擡一下。
太上老君覺得繼續呆下去也沒趣，于是讪讪地走了。剛走了幾步卻被人喝住：
“站住！”這一聲極盡慵懶之意，卻仍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
“不知執明神君還有何事不明？”太上老君強壓下心中寒意背對着玄武，擺出一副智慧長者的風範。
“老君要搞清楚狀況。如果瑤池昊天沒了，頂多再換一個。但是，如果伏羲神王有個一二，乾坤失衡，陰陽易位，雲層托不起天宮，諸神失去神性淪為凡人。到時候哪來的天庭，哪來的三界？別忘了，混沌青蓮就那麽一棵，而且已經毀了。你應該清楚，當初鴻鈞為什麽拿那個蛋作為天道的陣眼。因為那根本不是什麽蛋，而是混沌之心。如果心碎了，那麽”
“你別說了！”太上老君聽得是心驚肉跳，他懂，心尚不存，其身安在？那這身體裏孕育的萬物也就不存在啦！“老道這就回去”
“慢走，不送！”四人冷眼目送老君化光而去，然後各奔四方。
依舊是昆侖山古洞，母子二人一躺一坐，楊戬一夜未醒，因為忘憂盅的緣固，可能還要睡得更久。女娲揉搓着楊戬有些冰冷的手，出神地望着楊戬已經漸漸平靜的睡顏。女娲有些想不明白，即使楊戬因在天上時用沖脈之法解開玉鼎真人封他法力的封印而傷了經脈，但楊戬的意志力之頑強世所罕見，應不至于這麽容易就吐血昏倒。再說了，他身上羊脂甘露的味道這麽濃重，以玉鼎真人的性子，這幾天應該給楊戬強灌了不少吧，昨夜給他把脈，這經脈的傷早已好得七七八八……
女娲正自出神，耳邊忽然傳來鴻鈞老祖蒼老的聲音：“女娲，你不必擔心。他只是元神處于半休眠狀态，而不管是神還是人的意志力，都是由元神控制的。難道你沒有發現嗎？他用元神封印十獸時，他的法力只能發揮一半的力量嗎？”
“你是說伏羲哥哥只剩下一半的功力，是嗎？”
“是的。不僅如此，他現在對三界萬物的感知能力也變弱了許多”鴻鈞老祖沒有任何感**彩地敘述着一個令人震驚的事實。
“鴻鈞！你不是一向忌妒伏羲哥哥強悍的預言能力和感知萬物的能力嗎？現在他的力量大不如前，你開心嗎？你高興嗎？”女娲痛心疾首地質問這種局面的始作俑者。
“我——”沉默。
“當初你明明知道那個蛋就是混沌之心，你居然用它來作天道陣眼。你妄想控制所有生靈，妄想控制混沌，成為宇宙唯一的主宰。結果呢？混沌之心化為人形，并且擁有無可估量的力量。你妄想對他加以控制，成為你操控萬物的傀儡。但是他生得太完美，太有智慧，而且還在不斷成長壯大。他的每一個決定，每一個動作，甚至是一句話，都能引動自然規律的變化，牽動天道運程，甚至改變天道。他只要随心而動，你的天道就要跟着他的意念動，你無法控制，也管不了，所以你忌憚他。所謂天無二日，你為了保證天道的正常運行，不斷地打壓伏羲哥哥”
“夠啦！”那蒼老的聲音變得粗暴無比。
“別忘啦！當初你是在哪裏找到的造化玉碟，說白了，那只不過是混沌之心的保護膜混沌青蓮的殘片而已！什麽造化玉碟，什麽大道三千，都只不過是混沌之心當時的所思所想罷了。伏羲哥哥才是最自然的天道。你的所作所為只是畫蛇添足罷了”女娲振振有詞，每一句都是拆穿鴻鈞僞面具的利刃。
“別說了！”這聲音已經變得慌亂和顫抖。“你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
“難道師父忘記了？女娲一生下來，就身懷異能。只要接觸到任何生靈的身體就可以聽到他的所思所想。那日在虛無古境裏——”女娲冷笑道。
“哈哈哈哈，我倒忘了。真是智者千慮，必有一失啊！”那聲音長長地嘆息。
“如果伏羲哥哥另外半個元神永遠醒不過來，你就可以放心地進行你所謂的天道。但是整個世界将會處于一種亞健康狀态，甚至萎靡不振。不管是神的修為還是人的心智都會處于停滞不前的狀态。時間久了，三界內的靈氣也會變得越來越稀薄，三界內所有神仙的法力不增反弱。終有一天，神仙和凡人無異，到時依舊是楊戬最厲害。我相信一個人的智慧是不受元神控制的，那麽總有一天，楊戬還是要控制三界的，不管他是伏羲還是楊戬，你都注定羸不了他。你最終都是一個失敗者！”
回答女娲的是她自己的回聲，再後來就是無邊的寂靜，洞內惟能聽到女娲自身的心跳聲，和着楊戬輕淺均勻的呼吸聲次第交錯，像一首樸實的輕樂章。女娲伏下身子，慢慢地把頭貼在楊戬堅實溫暖的胸膛上，輕輕地閉上雙眼，用心傾聽着楊戬一次又一次次第相接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唱起了那首兒歌：
“遠處有座山
山上有棵樹
樹下有個茅草屋茅草屋
天上有朵雲
慢慢散成霧
地上的風在追逐在追逐
遠處有座山
山上有棵樹
一家人在屋裏住屋裏住
非常非常非常的幸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