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天庭岌岌可危時楊戬九轉大成日
“哈哈哈哈”衆獸終于意識到了什麽，都紛紛放聲大笑起來。笑聲震天撼地，直沖南天門，頓時南天門光滑的牆體出現了道道裂縫。唯一沒有被玉鼎真人毀掉的天庭大門也開始搖搖欲墜起來。李靖的頭因為沒了天織的召喚，那被拉長的脖子就像象皮筋一樣，彈了回去，那已經震得七竊流血的頭顱回彈後撞碎了李靖身後的大紅木椅，然後搭拉着落在李靖胸前的手裏，那樣子比地獄裏的吊死鬼還要恐怖幾分。
天庭，
瑤池中兵戈林立，守衛森嚴，幾十萬天兵天将把瑤池內外圍得是水洩不通。但在聽到那令人肝膽欲裂的笑聲後個個雙腿直打顫。本來當初封的三百六十五位正神，當玉帝王母這時候想起人家時，卻發現不是告假就是閉關了，總之三個字“不買帳”。結果聖旨下了無數次，但來的卻是熙熙攘攘，目測瑤池現在也就只有幾十個人。什麽九曜星官、雷部、火部、瘟部、鬥部、痘部、四聖大元帥那是一個沒來，不是闡教就是截教的主們，早被他們的老師祖一道法旨招走了，或者請假或者閉關。就連往日裏經常在天庭出沒的四大天王也沒了蹤影。剩下的多是貪生怕死之輩，那不怕死的如哼哈二将：鄭倫、陳奇，執年歲君太歲殷郊等，頂個屁用啊，還不夠給人家塞牙縫呢。現在能排上號的也就是八仙，太白金星，太上老君。玉帝不明白，這截教什麽時候和闡教一個鼻孔出氣了？這通天教主什麽時候跟元始天尊講合了？怎麽就沒人告訴朕一聲呢？而且合好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在天庭職守的弟子們全部召回，玉帝那個郁悶啊！【昊天陛下，聖人之心豈是你等可以随便揣度的？】
玉帝無耐地看向太上老君，老君依舊一副事不關已高高挂起的模樣，玉帝又看了看王母，王母只是盯着自己的下半身發愣，然後眼神木然地看着太上老君：“老君，你的靈丹妙藥什麽時候煉好？”
“娘娘，這才過了不到半日，請娘娘耐心等等吧”太上老君和顏悅色道，似乎對眼前天庭的狀況無動于衷。
“不如讓老君去下界煉藥，陛下以為如何？”王母轉向玉帝道。
“這——，娘娘，現在正值天庭危急之時，這——”玉帝很是猶豫。
“陛下，下界三四天也就是天上一刻鐘的工夫，陛下！”說着王母居然急了起來，眼神中滿是懇切。
“陛下娘娘，估計十獸一時半會還不會攻進瑤池。娘娘說得也有道理，不如就讓老道下凡一趟，一來好盡快煉成仙藥治好娘娘的腿，二來說不定還能請來救兵呢！”太上老君也勸解道。
“這——”玉帝看了看太上老君，又看了看王母，最後終是長嘆一聲，似乎下定了決心般對老君道了一聲“好吧！不過老君一定要盡快回來啊！”一副懇求的目光。玉帝這時才感覺到天庭沒有了像楊戬這樣的戰神，是如此的無助和無奈。
“好好好，老道去去就回，去去就回”說着滿口答應地退出了瑤池。
也就在太上老君的身影消失半刻鐘以後，天界震天一聲“轟——”響，南天門徹底的塌了，十獸蹋着斷牆殘壁沖向瑤池，就那轟隆隆如擂鼓般的睬蹋聲就已經震得整座瑤池都在發抖。
“快去請如來佛主”王母慌亂中說道。
“觀音也行”這是玉帝做的補充。
碧游宮，
“師尊，您可得為徒弟做主啊！這西方的佛不好當啊！嗚嗚嗚……”多寶如來，啊不，是多寶道人，此時已經恢複了道人模樣，正抱着通天教主的大腿傾訴這兩千年來的委屈。
“哼，我這大師兄也太偏袒闡教了，憑什麽慈航、文殊、普賢、懼留孫都能回闡教，卻不準我碧游宮門人認祖歸宗。這是何道理！”
“大師伯說是為了牽制準提和接引。如果我們都回來，怕他們臉上不好看。”多寶嗚嗚咽咽地說道。
“唉”通天長嘆一聲道：“當初也是将計就計，因封神一戰闡截兩教均是元氣大傷，為了轉移昊天的注意力，大師兄才把你送給了西天，後來準提和接引為了繼續壯大佛教，又接二連三地游說慈航等人，這四人本是不情願的，後來也是受了你大師伯的暗示，更是為了給闡教争取恢複實力的時間，才進了佛教。如今若是全部抽身離開，也确實讓準提和接引面子上過不去。佛教和天庭明争暗鬥了兩千多年，我闡截兩教才得已休養生息，說起來準提和接引倒是幫了我等的大忙。哈哈哈哈”
玉虛宮，
“師弟，棋藝見長啊！”一白須白袍的老道，手執黑子道。
“大師兄過獎了，想必師兄此來必不只是為了陪師弟下棋吧”元始天尊落定一子道。
“太上老君，元始天尊”這時一婉轉清悅的女音自殿外由遠及近。尋聲望去，二人立刻站起身來迎下玉階。“參見女娲娘娘”
“二位好清閑啊！”女娲好整以暇道。
“娘娘，老道只是下界雲游至此，來找元始師弟下兩盤閑棋。啊，不知二郎真君現在可好？”
“老君盡管放心，他，一切都好”女娲神秘一笑道。
“如此，老道便告辭了”
“大師兄，這盤棋——”元始不悅道。
“下次再下，兩位留步，留步”說着化作一道白光飛出了玉虛宮。
昆侖山下，雜草叢生，轉眼，猴子已經在此跪了将近三個月了，如果不仔細看還以為這被雜草覆蓋下的是一個小土堆或者一塊爬滿青苔的石頭。夜已深，周圍只能聽到若有若無的蟲嗚和偶爾的幾聲鳥叫，倒像萬物生靈在夢中呓語。這時一只雄健的蒼鷹停在了這塊“石頭”上，用鋒利的爪子有一下沒一下地胡亂抓撓着這塊“頑石”，見“石頭”紋絲不動，果然很堅固也很穩定，蒼鷹開始找來小段的樹枝——築巢。夏天的夜是容易亮的，很快便是處處鳥語花香莺歌燕舞，經歷了兩個多時辰的努力，一個完整的鷹巢終于築好了，但是孫悟空的耐性也用完了，它睜開金色的眼睑剛要發作，卻發現旁邊一陣簌簌的腳步聲，是腳睬在草地上摩挲露水的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你怎麽還沒走，還要打嗎？”這是那腳步聲的主人，他停在了孫悟空旁邊，依舊是平靜清朗的聲音，卻明顯多了幾分慵懶。
孫悟空本想一氣之下站起來和他大戰個幾百回合，發洩一下這三個月的氣悶，但是它并沒像自己想的那樣去做，也許是因為身上有個鳥巢的緣故。如果不是因為那只鷹，現在自己的心情依舊很低落吧，聒噪了整整大半夜的一只可惡的鷹，終于激起了它的怒火，雖然現在情緒不怎麽低落了，但也确實想找人好好地發洩一下憋悶的情緒，大打一場。只是一想到被自己的師父趕出了師門，孫悟空就提不起興致來。所以只是氣得發出“哧哧哧”的聲音表達着自己的怒氣，最後竟是又安靜得仿如一塊石頭。
楊戬暗道不好，莫不是師父他老人家？看猴子這架勢，必是與自家師父相認無疑，只是如此情緒低落的猴子楊戬倒是從未見過，于是他開始套孫悟空的話：“想必這普天之下能讓齊天大聖跪地不起的，恐怕也只有旃檀功德佛一人吧。不知大聖為何在我闡教山門前行此大禮啊？”
楊戬的聲音平淡得不能再平淡了，但在孫悟空聽來卻滿是嘲諷和不屑，孫悟空依舊沒有起身，但它終于說出三個月來的第一句話：“那老和尚只會念經，俺老孫這身本事豈是他能給得了的！”
“是啊，聽說大聖是無師自通啊”
“俺有師父！”孫悟空像被觸到了痛處般忽地就直起了腰，化出了金箍棒，也不管那鳥巢裏到底有沒有小生命會毀于一旦。卻發現眼前的楊戬只是元神。全身上下充滿新生的強大的熟悉的卻又有些陌生的力量。“楊戬，你？”
楊戬知道這猴子在想什麽，卻并不理睬，而是選擇繼續裝糊塗：“敢問大聖是奉了令師的傳召在此等候嗎？本座身為闡教首座弟子倒是樂意代為通禀”說到這裏楊戬輕易便察覺到孫悟空身上溢出來的驚喜，“只是不知令師是哪座仙山，尊號為何，本座也好幫大聖找人啊！”說着楊戬眸中閃過一絲玩味的微笑。
孫悟空呆了，當時出師時就被那人警告不準說是他的徒弟，這道號自是不能與外人講的。但此刻為了能見恩師，管它什麽九幽不九幽的，于是孫悟空猶豫了一下，便堅定道：“須菩提，菩提祖師，住在靈臺方寸山，邪月三星洞”
“沒聽說過”楊戬淡淡地吐出這四個字。然後假裝思考了一下道：“倒是西方佛教有一位準提菩薩，只是楊戬并沒有聽說他今天來了我闡教啊！”
看着楊戬挑眉，微笑，那笑容中怎麽看都像是在算計，孫悟空覺得自己好像又被人愚弄了，拎起棍子就朝楊戬砸了過去，楊戬化作流光第二次在它的眼皮子底下消失在一片霧海裏，“孫悟空，這裏沒有須菩提，你還是到別處去找吧，”楊戬最後這句話裏沒有戲谑或者嘲笑，但裏面的暗示之意已然很明了了。
孫悟空覺得今天的楊戬很不同，就像一個夢，但那大氣磅礴的法力波動卻讓它覺得真實。孫悟空口中喃喃道：“沒有須菩提，可是菩提祖師明明與我相認了。”
這時一個缥缈的聲音在心中響起：“沒有須菩提，沒在相認，沒有師門，須菩提只是一個虛名，一切盡皆虛幻。猴子，不知你要相認的是這人還是這名？”這聲音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記得在八百年前太上老君的八卦煉丹爐裏就聽過“巽位有風，巽位有風”。如今又是這般未見其人卻聞其聲。
還記得第一次和楊戬在花果山相鬥時，楊戬就說“你也是原始天尊門下，你我師承一門”，自己卻狂妄不羁地說了那麽一句混帳話“什麽天，什麽地，俺老孫不知道，你也少跟俺老孫套近乎”。現在回想起來，當時的自己還真是張狂得可以，也傻得可以，為什麽自己要那麽說呢？孫悟空現在好想大聲地喊出來：“我是原始天尊門下，你不是在和我套近乎，不是”
孫悟空突然覺得有這樣一個師兄也蠻不錯的，但那樣的機會還會再來嗎？同樣的話應該不會再說第二遍吧！萬般滋味只化成一聲凄厲的吼叫：“師父——”
依舊是玉虛宮大殿，女娲、元始和玉鼎真人三人正盯着昆侖鏡。這昆侖鏡早在兩個多月前就被玉鼎真人還回來了，因為看不到結界裏面的楊戬留着還沒用。反而被元始天尊一遍又一遍旁敲側擊地想要回去。所以，當時玉鼎真人像扔一塊破銅爛鐵般把鏡子扔了出去，害得元始天尊追出老遠才能擁鏡在懷。【唉，其實老人家也挺不容易的。就這麽點家底，這兩千年來全抖漏了個幹淨。】
“是，第二元神”玉鼎真人看着鏡中半透明的白色身影點頭确定。
“好像比本命元神更充盈”元始天尊像見了鬼似的說道。
“不可能。”這是女娲說的，聲音很溫和。
“我是說本命元神沉”元始天尊自覺失言，說到一半便不再說了。其實他要說的是本命元神沉睡了一半的時候，但現在看情況，第二元神都這麽充盈了，那本命元神得強大到什麽程度啊！但在玉鼎真人面前又不好說什麽。但是元始天尊莫名其妙地突然停頓，還是引起了玉鼎真人的注意。
“師尊，沉什麽？”玉鼎淡淡道。
元始天尊看着玉鼎真人，該怎麽圓這個話呢？女娲卻只是繼續看着昆侖鏡中楊戬的第二元神，一點圓場的意思也沒有。元始天尊只好硬着頭發繼續編，“為師是說，如果本命元神的主人意志松散的時候，就是沉睡的時候，元神應該沒這麽，那個，‘歡暢’吧”。這句話的重點是，你徒弟剛才好像出昆侖山了吧？還給人，啊猴兒搭鳥窩，嘿嘿，用“歡暢”這個詞來形容新元神的活躍度很合适啊！
不管元始天尊有沒有正面回答玉鼎真人的問話，但在玉鼎真人的面子還是挂不住的，三令五申那小子九轉不成不許出昆侖，難道元神就能例外嗎？于是玉鼎真人說了句：“告退！”便離開了。
“沒想到九轉玄功大成倒是輔助了混沌之心提前複原，只是——”女娲看着楊戬的第二元神消失在桃林外圍，喜憂參半。
“混沌之心恢複如初，實乃三界之大幸。不知娘娘為何——？這有何不妥嗎”元始天尊見玉鼎真人已然離開，說話也就沒了顧慮。
“沒有。”女娲轉過身來，無力地坐在玉座上，将她的憂慮說了出來：“當初，伏羲哥哥創建九轉玄功，只是因為有段時間他感覺體內靈力阻塞，他為了疏導這股靈力，運動一下也很正常。伏羲哥哥本來就認為人體是大自然最巧妙的傑作。他用內力結合自然規律摸索着将這股靈力化在體內。後來這種狀況發生的次數多了，這些疏導靈力的一招一式便演化成了現在的九轉玄功。只是一旦九轉大成，楊戬的修煉也将進入到一個全新的境界，他的神識不僅能感知到萬物的心聲，還擁有操控萬物靈魂的力量，而且沒有人可以在他面前作假。本座擔心他再見到我，會察覺到什麽異樣。”
以前雖然女娲和伏羲經常呆在一起，但伏羲一向為人謙和，行事內斂，後來三界安定以後，伏羲便很少顯露法力，時間一久倒是讓女娲漸漸淡忘了這件事。其實九轉玄功只是混沌之心與天地萬物之間一種默契的輔助互動方式，至于說操控萬物，那是伏羲生就的本事，只不過剛好在練九轉玄功的時候被女娲發現罷了。伏羲身上到底有多少異能，連伏羲自己都搞不清楚，他也不想搞清楚。因為在伏羲眼裏那些被鴻鈞視作異能的東西，卻是再平常不過的事。
“當初盤古大神身化萬物時囑咐我等找到那個蛋，雖然我等只是盤古大神身上的一口氣，但也繼承了不少他老人家的記憶。他未說完的話，我們多少能猜到一二。雖然我們是鴻鈞老祖一手所教，但守護混沌之心責無旁貸。娘娘想為神王準備出關之禮，請便就是。元始身為闡教掌教，難道還看不住自家徒孫不成。”元始天尊說得信心滿滿，那意思再簡單不過了，他會想辦法穩住楊戬，不讓他管天庭的事。畢竟楊戬現在還是楊戬，應該不會太難應付。
“元始天尊，記住你說過的話！”女娲極其嚴肅地說道，語氣中滿是不可違逆的威嚴，當然威脅也是有的。
“娘娘，三天回得來嗎？”元始天尊有些底氣不足道，甚至有些後悔自己的大言不慚。
“三天？”女娲停下腳步轉過身來很認真地道：“不知道”然後頭也不回地走了，身影慢慢變淡，消失在玉虛宮門口，唯留下元始天尊那張苦瓜臉在自言自語：“操控靈魂，請問也包括古神嗎？”
“當然包括”這時一個紅衣道人人随聲至。
“前輩這聽牆角的毛病能不能改改啊”元始負手立于階前板着面孔沉聲說道。
“我可是昆侖山上的常客，我以為你已經習慣了”陸壓不以為然。
“道君此話當真？”
“哪句？”
“操控靈魂之說”
“哼，當然。只是伏羲仁厚，他認為萬物當順其自然，他是不屑于操控別人的靈魂，否則三界哪有今天啊”今天？靈魂太自由了，某些家夥太放蕩了，太法無天了，也太欠扁了，是時候該教訓教訓啦！
“哦。”元始也非常肯定地點點頭，在元始天尊的印象裏，伏羲好像确實沒幹過那種事情。他也覺得是自己多慮了，所以轉移話題：“元始有一事不明，請問女娲娘娘是如何得知伏羲神王是混沌之心的？”
“唉”陸壓嘆了一聲，開始大吐苦水：“也是我大意。當初混沌未開，盤古難忍黑暗。我便告訴他如何做才能讓光明和美麗早些來到。是我把盤古帶到生長混沌青蓮的地方告訴他混沌之心的所在，當時混沌青蓮下的黑色淤泥裏有一條蚯蚓在此修煉，不幸這秘密便被它偷聽了去。當時我也沒在意，沒想到後來”陸壓臉上露出懊悔的表情：“混沌青蓮中蓮子裂開，盤古抱着混沌之心出來後，那只蚯蚓居然趁盤古開天辟地抽不開身之際，毀掉了那株混沌青蓮。而那只蚯蚓也就是後來的鴻鈞。至于女娲，她是在虛無古境裏和鴻鈞打鬥時兩人手掌接觸的剎那，傾聽到了鴻鈞心中某些秘密而已。這秘密當然也包括混沌之心。”
元始天尊不再說話，只是眯着兩只狐貍般的眼睛微微點頭。這時昆侖鏡中已經轉換了畫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