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鴻鈞暗使離間計九尾巧治劉彥昌(上)
目送雉雞精離去,狐妲己看向半山腰竹屋所在的方向,眼角浮現一抹狠厲的笑。然後紅光一閃,狐妲己憑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位媚态百出,風情萬種的“三聖母”,那雙如斯媚眼足以令見者神魂颠倒,願意用生命來博美人一笑。
雲層中,瑤姬懷抱楊戬坐在一片雲朵中小心翼翼地向昆侖山行去。一路上,楊戬整個人一直昏昏沉沉,雙眉緊蹙,臉色也蒼白至極,瑤姬的右手食指幾乎無一刻不在為楊戬把脈。發現兒子并無氣弱之象瑤姬才稍稍放心。正要為楊戬拔去腰間短刀,準備止血療傷,卻被一只手阻住。正是楊戬,原來他并沒有完全昏迷,只是一時覺得累極便閉着眼睛不說話罷了。這時他勉力掙開眼睛,對着母親微微一笑,如三月暖陽,唇角微動吐出兩個字:“沒事”。如果不是那蒼白的臉色和腰間的短刀,這一笑足以蒙蔽天下人。
瑤姬看了看兒子腰間,鮮血汩汩從刀柄處湧出,恨不得那把刀是插在自己身上,她反握住兒子那只阻她的手放在自己臉上安慰着兒子道:“二郎不怕,等刀**止了血就沒事了。”
仿佛沒聽見似的,非常虛弱的聲音繼續從楊戬嘴角吐出:“娘,我想聽嫦娥奔月的故事”
“好,娘給二郎講嫦娥奔月的故事”瑤姬一邊哄着昏昏沉沉的楊戬,一只手複又抓住了刀柄。這時一個如銅鐘般的聲音在正前邊忽然響起,由遠及近:“不能拔!”
瑤姬被這一聲喝吓了一跳,看到突然出現在面前的紅衣道人,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将兒子護得更緊,然後萬分警惕地問道:“你是誰?”
回答瑤姬的并不是這個紅衣道人,而是随後出現的白衣女子:“他是這把兇器的主人,陸壓”。而這個女子乍一出現,便把手中寶劍架在了紅衣道人的脖子上。而後者卻不閃不避。
“女娲娘娘,快救二郎,求您救救二郎”眼前的男人是陸壓,那兒子腰上的又是什麽?瑤姬整個人都處于崩潰邊緣,前所未有的恐懼感襲上心頭,哪怕是家變那天也沒有如今天這般害怕過。
“女娲,你冷靜一點,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枉我把你當長輩,沒想到你和鴻鈞都是一樣的”女娲的聲音是前所未有的冰冷刺骨。她己經做了最壞的打算。因為至今為止,沒有人在中了斬仙飛刀後還可以活命的。斬仙飛刀損人功德,斬人元神,而鴻鈞他最希望的就是讓混沌之心重新變成一團沒有七情六欲,沒有形體的氣,重新封進那個蛋裏任他左右。楊戬的本命元神就是那團氣,現在有人要來取了。但是女娲萬萬沒想到這個人居然是陸壓。女娲好怕她的伏羲哥會就此消失。那麽對她來言這個世界還有什麽意義,那就同歸于盡好了。
“女娲,我曾經對你說過,我渴望這個世界。這是我盼了不知多少個元,才盼來的。我怎麽可能會處心積慮地傷害他,讓混沌之心重新成為一團死氣呢?”
“這,可是斬仙飛刀插在楊戬的身上,你作何解釋?”
“這——”要說這前因後果,非三言兩語能說得清楚,恐怕等解釋清楚了,楊戬也性命不保了。正當陸壓在斟酌字句時,一個虛浮無力的聲音卻十分清晰地傳入了兩神耳中。
“女娲娘娘,楊戬相信道君,請兩位不要因楊戬一人而害了天下生靈”
一時間在場之人無不緘默,耳邊寂靜只餘風聲而己。
飄渺的虛空中,天氣似乎一下子變得冷寂,空氣也似乎微微地顫動,但只是幾息的時間。沒有人察覺一雙無比蔭翳的眼睛,正有些憤怒,有些不可置信,又有幾分惶惑地看着這一切……
華山竹屋內,劉彥昌坐立不安地來回踱着步子,眼前頻頻閃過楊戬那憤怒的眼神。本來他以為楊戬己經死了,楊婵失了依靠,他才敢在楊婵面前挺直了腰杆做人。如今楊戬再次回來,看來今後自己的日子怕是要難過。思量再三他決定立刻離開這裏,走得越遠越好。于是草草收拾了一下,正準備出門,卻差點和迎面走進來的三聖母撞個滿懷。
“你冒冒失失地幹什麽,有沒有家教,一點兒規矩都不懂,怎麽做人家妻子的?”劉彥昌看到已在面前的三聖母先是一愣,然後橫眉冷目地教訓道。(這就是三聖母這一年來縱容和忍讓的結果)
如果是平時的三聖母,聽到劉彥昌如此訓斥,一定會羞愧地低下頭去等待着劉彥昌拿出家法然後默默承受屈辱。但是今天不同,聽到劉彥昌的訓斥,化身成三聖母的狐妲己淡笑不語,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劉彥昌那張俗不可耐陰沉沉的老臉,似笑非笑地與之對視,并一步步走進了竹屋,逼得劉彥昌不得不後退,那氣勢頗有些咄咄逼人的味道。劉彥昌對這樣的三聖母始料未及,但慌亂在他眼中并沒有持續太久,他一振衣袖冷哼一聲,走進內室,然後再出來時手中己經多了條一尺多長,寬兩三寸的竹板。興沖沖地走到三聖母面前道:“跪下!”
“為什麽?”狐妲己不為所動,擦過劉彥昌的肩膀緩步走到正廳的桌椅邊坐下。
“你犯了家法”,劉彥昌看到三聖母毫無懼意,竟是堂而皇之地坐了下來,他眉心不自覺地抽動了一下,然後仔仔細細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眼三聖母,這是三聖母沒錯。于是劉彥昌在心裏默默地告訴自己:我是男人,男人就應該有男人的威嚴。于是他壯着膽子轉過身來怒視三聖母,眼神中盡量表現出很震怒很生氣的樣子。
“哦?”狐妲己坐在椅子上淡定如斯地喝着香茶,看都沒看劉彥昌一眼,道:“說來聽聽”
“你犯了家規第一條,未經我允許就私自外出;第二條,現在午時己過,你卻還沒有做好飯;第五條,不聽吩咐忤逆我這個一家之主,竟敢私自用法術拒絕纏足;第六條,為**者應謹言慎行,以夫為天,可你這個婦人,為夫還沒坐下你怎麽可以坐呢?還有,夫為妻綱,我剛才讓你跪下,你不但不跪還頂嘴,這同時犯了第七條對夫不敬,第五條忤逆,第六條謹言。你看看你,哪裏有個賢妻良母的樣子?真是沒教養”
“是嗎?那你想怎麽樣?”
“按照家規,犯了第一條應被打腳板三十,犯第二條打手心三十,第五條第六條各犯了兩次,你要趴在那邊長案上共計受棍刑八十。你還犯了第七條跟丈夫頂嘴應該被打三十下耳光子。如果你敢用法力抵抗,你知道是什麽後果!”說着指了指擺在門後的一張半人多高一人多長的黑漆雕花木案,那上面原本是用來擺放花草的,卻在半年多前就改了用途。
聽了這話,狐妲己暗暗冷笑,好個賢良淑德的三聖母啊。狐妲己将杯中香茗一飲而盡,斂去笑意,面無表情地從椅子裏站了起來。劉彥昌以為她是害怕了,便更加嚣張忘行,他輕蔑地哼了一聲指着身後的一方地板道:“還不給我老老實實地跪過來!”手裏拿着的正是準備打耳光的板子。
狐妲己走到劉彥昌面前,用打量的眼光看着他,然後圍着他轉了一圈道:“不如這樣,為了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幹脆加倍懲罰好了。”
劉彥昌本以為三聖母會跪在自己腳下苦苦哀求,他清楚地記得當年與三聖母成親後沒多久,三聖母就懷了身孕,所以這家法一直就沒用上。直到一年前他們再次團聚三聖母才看到了這所謂的劉家家法。當時三聖母并未在意,她相信丈夫是愛她的,不管怎樣都不忍心傷害她的。但是那第一次家法卻令她終身難忘。她确實受過酷刑,那就是當年被大金烏追殺時被毒火烤過,而這劉家的家法卻讓她平生第一次嘗到了皮開肉綻的滋味。在那之前,她從來不知道棍棒加身是怎樣的感受,也一直以為藤條就只是藤條而己。她不知道那,原來也可以做利器的。她第一次飽受了人世間的酷刑,但她沒有反抗,因為劉彥昌告訴她,他這麽做只是希望楊婵能成為劉家的好媳婦。
這個女人一心想做一個讓劉彥昌滿意的好妻子,但是她沒有考慮到劉彥昌只是一個在世俗中打滾的普通凡人,做慣了高高在上的神仙的三聖母怎能一下子就變成謙卑恭順的世俗小媳婦。所以這每一次三聖母不小心犯了家規中的任何一條都會被劉彥昌毫不留情地嚴厲責打,撤去了護身法力,其實神仙的身體和凡人一樣的脆弱。這将近一年的時間裏,除了第二條準時開飯、第三條保持家中整潔、第四條穿戴整齊是可以用法術進行的外,其它的都要靠身體力行。所以三聖母早己遍體鱗傷,可是劉彥昌卻不許她用法力療傷,說是如果那些疼痛瞬間便消失,那她所受的懲罰還有什麽意義,只有疼痛留在身上的時間越久,三聖母才會對家規更加心存忌憚,以後就不會那麽輕易犯錯了。所以以後的日子裏,三聖母倍受折磨,只要一提到家規,臉色都會立刻慘白下來,整個人渾身哆嗦,然後乖乖跪倒在劉彥昌面前,希望他能下手輕一點。俯視着漸漸被自己馴服的三聖母,劉彥昌有種從未有過的快感。但是現在,眼前的女子不但不求饒,還要求加倍懲罰。劉彥昌只當三聖母是在讨好賣乖,看來是自己管教有方,己經把三聖母完全馴服了。但是考慮到如果用這麽厚的竹板打下來,加倍處罰,六十耳光下去估計三聖母這張如花似玉的臉蛋可就真的保不住了。劉彥昌現在難得的好心情道:“看在你主動求罰的份上,我可以暫且免了你臉上的六十板子。”說着把手中的竹板放在廳前的桌子上,複又走進了內室。
當劉彥昌拿着五尺多長,有胳膊那麽粗的一根棍子走出來時,居然看到三聖母己經半躺半坐在長條凳上巧笑倩兮地等着他,那姿态怎麽看怎麽撩人,劉彥昌一時失神,但是這遠比不上看到三聖母匍匐在他腳下時那種征服一切的感覺來得享受。所以他是不會放過看到三聖母痛苦求饒的機會的。因為他只有在這求饒聲中才能找到男人的成就感。說起這還得感謝王母,沉香自從做了執法天将後,就很少回華山,否則這家規恐怕很難進行得這麽順利。劉彥昌想着這些,手持棍棒來到長條案前,眼睛掃過三聖母柔美的腰線,然後伸手去掀三聖母下擺的衣裙,手伸到一半便被一只白如嫩藕的手抓住了手腕,劉彥昌沒想到三聖母居然敢攔他,見自己的好事被人打斷,怒目對着三聖母。三聖母依舊巧笑倩兮溫柔如水地道:“你這是作甚,同樣是飽讀詩書的文人,怎就這般不知禮儀廉恥?”
劉彥昌驚呆了,這是那個打罵都任由着自己意的三聖母嗎?看到他揚起這麽粗的棍子她不是應該驚恐害怕嗎?當丈夫撩起她的衣裙時她不是應該臉紅到擡不起頭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