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鴻鈞暗使離間計九尾巧治劉彥昌（下）
劉彥昌驚呆了，這是那個打罵都任由着自己意的三聖母嗎？看到他揚起這麽粗的棍子，她不是應該驚恐害怕，跪在地上抓着自己的手腕，眼淚婆娑苦苦哀求嗎？當丈夫撩起她的衣裙時她不是應該臉紅到擡不起頭嗎？？
“你敢污辱讀書人？”劉彥昌見右手被人制住不得解脫，惱羞成怒道。
“小女子出自書香世家，自幼飽讀詩書，又怎敢污辱讀書人？”
“可你污辱了我”
“枉你讀了那麽多聖賢書，你們這些凡間書生不是一向尊崇孔子嗎，難道你沒讀過《論語》嗎？你們天天挂在嘴邊的禮儀廉恥，仁義道德就只是說說而己嗎？”
“你是我劉彥昌的妻子，我有這個權力管教你的言行。你犯了錯，就該接受為夫的懲罰”
“我是堂堂的華山聖母，不是凡間小媳婦，我在自己的職屬領地內走動，用得着別人來指手畫腳嗎？”這個劉彥昌，妻子被人擄走了，他不但不關心，還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打人，真不知三聖母怎就能如此任他胡為？
“你！”劉彥昌氣結。“那好，你因何回來晚了為夫且不追究。可是你停止纏足，是為‘忤逆’”
“子曰：‘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把你自己的喜好建立在別人的痛苦之上，将心比心，你願意糟蹋自己的身體，接受纏足嗎？”
“說了這麽多，你就是想逃離懲罰是不是？”劉彥昌無言以對，只好叫嚣。末了還來了一句“真是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
“我生來形體如此，乃是父母所給，父母尚未同意，我豈能輕易毀損？你逼我纏足，使我身心受盡折磨，是為不愛。君子追求的目标是仁義，仁者不妄動，你頻動毀傷之念，是為不仁。見我被人擄去，你非但不聞不問，反要收拾包袱遠走他鄉，是為不義”
“你胡說，現在的文人墨客哪個不以女子足之小巧為美，你問問那些女子，她們可曾‘不’以此為榮？”
“那些可憐的女子只是被強迫而己，她們認命那是因為她們無力反抗。而我是神仙，我可是有足夠的能力拒絕你的無禮要求。而且，女娲娘娘造人時可是付出了不少心血呢，她把人類的創造視為一生中最完美的傑作，你們這些凡夫俗子，竟敢如此糟蹋人類之母女娲娘娘的心血，忤逆她老人家的心意，是為大大地不忠不孝！”狐妲己說得慢條斯理，每一句都像是在給天下男人定罪。
“夫為妻綱，女人自古以來就應該聽男人的嘛。難道你沒聽說過嫁雞随雞，嫁狗随狗嗎？”劉彥昌的氣勢已經明顯低了下去，并且開始口不擇言。
“如果你向往雞和狗那種畜牲的生活我也沒辦法，但我是個人，而且是個知道禮儀廉恥的仙人”
“你！你先放手”劉彥昌被這個躺着說話不腰疼的三聖母抓着不能動，整個身子都快僵硬了。
“好啊”狐妲己當真放開了劉彥昌的手，劉彥昌動了動胳膊，小幅度活動了下身子，然後猛地掄起棍子向長案上的三聖母打去。狐貍是何等的靈巧，劉彥昌當然掄了個空，他這一棍子結結實實地打在木案上。劉彥昌這一棍竟是下了狠勁兒，頓時眼前的長條案從中間裂了一條縫。
劉彥昌見劈了個空，四顧之下全無三聖母的蹤影，但當他再轉身時，卻看到三聖母手中正拿着用來打耳光的板子對着他的臉。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一頓沒有任何節奏的亂拍。狐妲己一邊打一邊說：“虧得三聖母不是凡人，否則豈不被你給活活打死。你們男人不是一向以強者為尊嗎？你除了自負自大，又哪裏像個強者。整日裏吃三聖母的住三聖母的用三聖母的，你只不過是個懦弱無能的落第書生，嚣張個什麽。當初若不是三聖母看上你這顆真心，就憑你又哪裏能配得上人家。現在連這顆真心都是假的，你這個一無可取的窮書生，憑白讓真君大人傷了兩次，我打死你！”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劉彥昌只聽得“啪啪啪”的聲音一次次震蕩着自己的耳膜，其它的什麽也聽不見。直到他被打得兩眼發黑暈了過去。
當劉彥昌醒來的時候，狐妲己身邊己經多了個陌生的小丫頭，狐妲己正在看一本冊子，冊子的頁面上寫着《家規》兩個大字。狐妲己雖然是個千年狐貍精，可看完這本所謂的《家規》，也不免頭皮發麻，頓感冷風直蹿骨髓。然後劉彥昌迷迷糊糊聽到狐妲己對小丫頭吩咐道：“這個家規好像和華山周邊的家規差不多，除了前面幾條，後面幾乎全部都是根據女人的身體結構編制而成，雖然娘娘我在纣宮時也曾做過些傷天害理的事，常被那些男人們說是蛇蠍心腸，但本娘娘不得不承認這些個專門為女人制定家規的男人們他們的心比蛇蠍更甚之。看來得勞動妹妹替姐姐跑一趟西涼女國。”
“娘娘，女兒國裏都是女人，不知娘娘讓我去那裏作甚啊？”
“自從唐三藏寫了《大唐西域記》後，就有不少其它國家的人到那裏考察或者做生意，甚至在那裏娶妻生子。你也知道那裏是個女尊的國度。可是那些男人一上街，看到年輕美麗的女子就會管不住自己的眼睛，更有甚者當街與小姑娘拉扯。妻主們擔心他們紅杏出牆招蜂引蝶，所以只好效仿中土，并以三從四德為綱領，為她們的丈夫、側夫們制定了非常嚴厲的家法。”
“娘娘的意思是要——”
“我可是華山聖母，這地位怎麽着也比凡間的一個女王高吧，你去女兒國務必仔細探訪多加比對，我需要一份面面俱到的屬于我華山聖母的家規。好了，你退下吧。”
“是”等到小丫頭退出去後，房門也在瞬間關閉，躺在地上的劉彥昌的心登時不安起來。其實狐妲己在剛開始就察覺到劉彥昌醒了，這時她正居高臨下俯視着仍舊假裝昏迷的劉彥昌，手指輕輕一動，旁邊剛剛被劉彥昌打壞的長案便恢複了原樣。她一邊玩弄自己的指甲一邊冷冷道：“其實劉先生編制的家規有一些還是能用的，不知劉先生是自己趴上去呢？還是由為妻扶你上去呢？”
凡間女娲行宮，
“娘娘，真相就是這樣的。我們原本以為用老道的扁拐，元始師弟的三寶玉如意，合通天師弟的青萍劍便可以合力制衡滅世黑蓮的魔力，卻萬萬沒想到十二品造化青蓮化為這三件靈寶後的威力己經大不如前。陸壓道君無奈之下只好請出斬仙飛刀與之正面沖突。雖然将娘娘本體平安救出，卻不想這滅世黑蓮竟咬住斬仙飛刀不放，眼看鴻鈞祖師即将趕到，道君怕兩廂打起來傷了娘娘尊體，而且當時娘娘執意要複活瑤姬，為了趕得上讓娘娘的魂魄能夠及時回到自己的身體裏，陸壓道君只好令貧道三兄弟帶着娘娘肉身先行離開，道君斷後。也許斬仙飛刀就是那個時候遺在了虛無古境。”
“是啊，娘娘，大師兄所言不假。如果當時不是斬仙飛刀成功拖住了滅世黑蓮，我們也不能如此順利就出了虛無古境啊！我和通天師弟皆可為證”
“娘娘，兩位師兄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請娘娘明鑒。”
這三人當然是三清啦，雖然楊戬相信陸壓，可是若不消除女娲的疑慮，恐怕就是再多兩個陸壓，也休想靠近楊戬半步。所以陸壓以千裏傳音招來了三清與女娲在外殿解釋，自己則抱着昏昏沉沉的楊戬去後殿療傷取刀去了。為什麽要選在女娲行宮療傷呢？原因有二：一來女娲行宮與凡間時間相同，療傷之後不會耽誤掌教接任大典；二來昆侖山上現在高手如雲，楊戬重傷之事很容易被察覺，知道楊戬是伏羲轉世的神仙元老不乏其人，所謂人心融肚皮，還是謹慎些好。
“即如此，本座且信他這一回。瑤姬，你進去看看，怎麽這麽久了還不見好？”雖然三清的解釋不能證明陸壓是唯一的傷人兇手。但至少聽了前因後果後女娲心裏踏實多了。這刀很可能是離開斬仙葫蘆後失了靈性，便被鴻鈞借楊婵之手插在了楊戬的身上。目的有兩個：一，借刀殺人；二，挑撥離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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虛無古境，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伏羲一直都是最信任我的。他怎麽可以信任陸壓，他算個什麽東西，一個只知道閑游度日的散仙而己。他什麽都不是，不是！我才是伏羲最信任的人，只有我，只有我才配扶佐他！”鴻鈞老祖披頭散發地盯着玄光鏡，眼睛裏滿是嗜血和忌妒的光芒，他萬萬沒有想到楊戬會在那種情況下說出那樣一句話，眼看着自己精心策劃想利用女娲與鴻鈞纏鬥，讓楊戬得不到及時救治而身亡，自己則趁亂劫走楊戬本命真元的陰謀就此破滅，他瘋了般狂笑起來：“哈哈哈哈，伏羲啊伏羲，當初如果不是我把你留在紫宵宮守着護着，你這個蛋，只是一個蛋而己，早就被巫妖大戰時踩踏成泥了！伏羲，你等着，沒有我鴻鈞在你身邊幫助你，你什麽都不是，什麽都不是！”
“你錯了。如果伏羲當真出現在巫妖大戰的戰場上，不管是妖皇帝俊與東皇太一，還是12祖巫，亦或者冥河老鬼，都會立即止戰的。因為他們也繼承了盤古某此記憶，雖然不全，但絕不比三清知道的少。否則為什麽他們每次大戰都刻意避開紫宵宮，因為他們也很怕會傷到那個蛋。并且有陸壓一直躲在暗處看着，那顆蛋怎麽會有事呢？”鴻鈞正在那裏一個人瘋言瘋語，突然一個充滿磁性誘惑的聲音出現在紫宵宮大殿上方，那個聲音頓了頓繼續道：“還有，你別忘了，你的一切都是伏羲給你的，如果他什麽都不是，你又是個什麽東西！”
“你！你你你，你到底是誰”鴻鈞見四顧無人，甚是惶恐。
“我就是你，你就是我呀，哈哈哈哈”
“不可能，這絕對不可能！怎麽會這樣？”
“怎麽不可能？不要再糾結了，你就是這樣的人，你想對付伏羲，卻找不到名正言順的理由。你想利用他對你的信任控制他，可是他卻偏偏去投胎，所以你生氣了。是你讓他家破人亡，讓他生離死別，讓他嘗盡人世間的冷漠。到最後九死一生卻只能眼睜睜地看着自己的母親被活活曬死，你讓他身心受盡折磨，讓他痛不欲生，讓他知道人心是多麽的黑暗。你明明知道他眷戀人世間的親情，你卻讓他的親友一個個離他而去，最後刁然一身。你是在報負他，因為自從你知道他去投胎的那一刻，你就覺得是他忽略了你對他的關心，漠視你的存在，辜負了你對他的期望。你太自私了，你只想着讓別人按照你說的去做，你完全不顧別人的感受”
“我沒有”
“你沒有？為什麽當初同樣被大金烏抓上天去，楊婵有驚無險，而楊戬卻受盡了酷刑折磨？”
“你住口！”
“女娲說得對，你妄想掌控一切，妄想成為宇宙的主宰，你己經失去了自我，所以你連從小被你看着長大的伏羲都不放過。你辜負了他對你的信任，你不配擁有伏羲的信任。”
“啊——”鴻鈞跪在地上，雙手捂着耳朵，就像魔怔了一般：“求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伏羲總有一天會回來，你怕，你擔心，你做的那些事注定得不到伏羲的原諒，所以當你看到楊戬那麽信任陸壓的時候，你恨，你妒忌！”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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