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3)
年親眼見她一面,聽她說宛秋尚且在世的消息已經是上天恩賜了,也就不奢求能把她留在身邊了。
即将要離開皇宮的墨輕染除了對雨旋公主、太後還有淩承祈的不舍之外,似乎也沒有別的情緒了,至于淩宸煊,既然麒麟玉佩已經回到他的手裏,墨輕染也就放心了,其實,墨輕染猜想此時他應該已經知道自己要離開的消息了,這樣也就不算自己不告而別的了吧。
在皇宮裏的最後一天,墨輕染過得如往常一般,很平靜,給太後施了針,陪太後說說話,最後回到自己的房間。
所有的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宮裏那些嫔妃贈予的金銀珠寶,連同皇後賞賜的那些東西,都裝到了一個箱子裏,墨輕染并未打算拿走,對她而言這些東西也不過是路上的累贅而已,雖然有很多不舍,但是一想到許久未見的娘親和阮爺爺,心中便也高興了一些,自己終于要回歸到自己原本的生活裏去了。
可是墨輕染沒想到在這天的最後,來看自己的人竟然是淩元嘉,淩元嘉是讓玉筠把墨輕染叫到後花園去的,墨輕染雖然不知道淩元嘉為何要在這時候跟自己見面,卻還是跟着玉筠一起去了。
而且墨輕染看得出玉筠看自己的眼神明顯不同于往常,似乎多了幾分意味不明的敵意,墨輕染心想,自己似乎并沒有得罪她,想來她應該是跟自己的主子同仇敵忾。
墨輕染去見淩元嘉的時候天色已經有些暗了,淩元嘉聽到腳步聲,轉過頭來看向墨輕染,玉筠識趣地退了下去。
淩元嘉看着墨輕染嘴角扯起笑意,“都要離開這裏,還這麽防備着本王,你放心,本王不會對你做什麽的,請坐吧。”
墨輕染卻沒有落座,聲音冷淡疏離,“嘉王想說什麽就說吧。”
淩元嘉眉頭微皺了一下,卻很快舒展開來,“你就要離開皇宮了,難道不想解開自己心中一直以來的謎團嗎?”
墨輕染看着淩元嘉道:“那這麽說來,嘉王是願意把事實據實以告了?民女洗耳恭聽。”
“那天,南晴郡主的丢失了的玉佩其實是放在了你的房中。”淩元嘉說到這裏停住,觀察了一下墨輕染平靜的神色,嘴角浮起一抹冷笑,“看來你已經知道了,想來也是,那兩枚玉佩怎麽可能會在你的房間裏憑空消失。”他早就猜到一定是淩宸煊的人給拿走了,如今看來,果然如此。
“你讓玉筠翻過我的房間?否則他不可能說兩枚玉佩,他一定也知道淩宸煊的麒麟玉佩在自己的手裏。”
淩元嘉大方承認,“是,而且不止一次,不然本王也不會知道你就是林輕染,林家的大小姐。”
墨輕染皺眉,“我不是林家的大小姐,林輕染已經死了。”
淩元嘉倒也沒有反駁,只是微挑眉,繼續道:“那這麽說來,南晴郡主的玉佩之所以被宮女找到,也是淩宸煊的人丢在花園中的?淩宸煊還是太憐香惜玉了一些,竟是把那枚玉佩不動聲色地奉還,也是,畢竟南晴郡主是他未來的王妃,也不好把場面弄得太難看,只是可惜了,他的麒麟玉佩原本是送給你的,如今也收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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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元嘉的語氣裏帶着些獨特的別扭的味道,一貫陰冷諷刺的語氣裏卻多了些不同以往的情緒,墨輕染卻是沒心思去揣摩,她并未繼續這個話題,而是問淩元嘉道:“太後中毒的事情是你做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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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 不想與你為敵
“你心裏不是已經有答案了嗎?”
“為什麽要這麽做?”如果自己再晚來幾天,太後的命就保不住了,不管怎麽說太後都是他的祖母,他怎麽能狠得下心去害死自己的祖母呢?
淩元嘉看向墨輕染,一雙漆黑的眼睛裏帶着些不可名狀的傷痛,“你是不是覺得本王很殘忍,連自己的祖母都下得了手去傷害?”
墨輕染并未說話,淩元嘉繼續道:“太後對你好,你就以為她真的是個好人了嗎?這皇宮裏沒有一個好人,每個人的心裏都肮髒不堪,尤其那些上位者的手上,哪一個沒有鮮血。”
“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墨輕染不解,難道他把自己叫到這裏就是為了跟自己說這些的嗎?
淩元嘉盯着墨輕染的眼睛道:“你是個聰明的女人,知道皇宮不可久留,既然走了就永遠不要再回來。”淩元嘉說到這裏,停頓了很久,“其實,你小的時候,我們也見過,不過,你大概不記得了。”
墨輕染的确不記得自己小的時候有見過淩元嘉,淩元嘉見墨輕染不吭聲,嘴角扯起一抹苦笑,很快便是消失不見,“淩宸煊已經不是你小時候認識的那個淩宸煊了,在你消失的這些年裏,他也變成了一個滿腹陰謀的人,所以,別把他想成一個善類。”
“如果這是嘉王的忠告的話,我想我知道了,但是煊王是一個什麽樣的人,不用嘉王來告訴我,我自己有眼會自己去看。”雖然很多時候,眼見也未必為實,但是淩宸煊是一個什麽樣的人,自己并不需要淩元嘉來告訴自己。
淩元嘉用諷刺的語氣道:“但願你真的能看得清。”
墨輕染不知道淩元嘉為什麽要跟自己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如果嘉王沒別的事情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淩元嘉沉默,墨輕染轉身走開,只邁出兩步之後,卻聽聞身後的淩元嘉突然出聲道:“這麽多年他所做的事情都是為了那皇位,他是絕對不會為了你放棄皇位的。”
墨輕染腳步頓了一下,聽淩元嘉說完那句話卻并未回頭,在墨輕染離去的腳步聲中,淩元嘉的聲音有些飄渺,“永遠不要再回來了,永遠不要。”我并不想跟你成為敵人,林輕染。
這一晚,有人未眠,有人卻在千裏之外披星戴月地趕回京城。
夜已經深了,墨輕染卻還未入睡,明日就要離開皇宮了,想來自己在這裏也住了數月,認識了雨旋公主還有淩承祈這兩個朋友,倒還是有一些收獲的。墨輕染擡頭看着挂在天上的明月,這個時候娘親應該已經睡了吧。
次日一早,淩承祈和雨旋公主都是到了碧寧宮給墨輕染送行,太後也是依依不舍,細細囑咐了很多事情,其實大部分的事情,太後之前已經細細囑咐過墨輕染,此時,有這麽多人在場,很多話也不好說,太後心中雖然不舍,但是知道墨輕染并不是能困在皇宮中的人,放她離去,也是她心中所願。
墨輕染跟太後告別之後,便是離開了碧寧宮,由雨旋公主和淩承祈送她出了宮門,雨旋公主看到秋瞳手裏拿着包袱,疑惑地問道:“皇後賞你的那些東西呢?你怎麽都沒拿?”
墨輕染輕笑着搖頭,“拿了也是累贅,索性就放在那裏了。”反正自己也不會再回皇宮了,她們愛怎麽想就怎麽想去吧。
淩承祈不認同地撇撇嘴,“沒人會嫌自己的銀子多,怎麽會是累贅呢?拿着多好啊。”
墨輕染只是笑着沒吭聲,自己并不缺銀子,帶着那些東西上路,反而會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雨旋公主把墨輕染送到皇宮門口,到了這裏,她就不能再送了,雨旋公主上前保住墨輕染,“如果……如果再來京城的話,一定要記得來找我。”說着眼淚就掉下來了。
墨輕染輕拍雨旋公主的後背,然後用手指拂去雨旋公主臉上的淚痕,“放心,如果有機會的話,我一定會回來找你的。”
“那我們約定好了啊。”
墨輕染鄭重地點頭。
“好了,別在這裏哭哭啼啼的,侍衛都在看着呢,也不嫌丢人。”淩承祈的語氣雖然嫌棄,但是雨旋公主知道他這是用打趣的話讓自己不那麽傷心。
跟雨旋公主告別之後,墨輕染上了馬車,淩承祈則是乘馬再送她一程,淩承祈隔着馬車的紗簾問道:“你現在是要去歐陽公子那裏嗎?”
墨輕染應了一聲,“我們說好了一起回去。”随即掀開紗簾看向淩承祈,“送到這裏就行了,送君千裏終須一別,我們就在這裏告別吧。”
淩承祈笑道:“別啊,既然都送了,我就直接把你送到歐陽公子那裏去好了,我們好歹朋友一場,怎麽着,最後也要吃一頓飯嘛,今天我做東,請你和歐陽公子好好吃一頓,就當是給你們餞別了。”
墨輕染沉默了一下道:“先去歐陽公子那裏再說吧。”
歐陽之禾并不知道今日是墨輕染離宮的日子,所以看到墨輕染的時候有些詫異,但是有淩承祈在一旁也不好多問,只把兩人迎了進來,看到秋瞳和初槐手裏拿着的包袱,歐陽之禾已經明白了,心中也是暗自高興,輕染終于從皇宮裏出來了。
最終他們還是沒能出去吃飯,而是在歐陽之禾的宅子裏吃了餞別宴,淩承祈雖然也有些不舍,但是畢竟灑脫,正問墨輕染他們什麽時候離開京城,墨輕染輕然開口道:“今天下去就離開吧,不過在離開之前,我還要去一個地方。”
“什麽地方?”淩承祈問道,在京城,之禾還能去什麽地方?
墨輕染并未回答,淩承祈看她的面色,也沒有再問。
而墨輕染要去的地方正是柴府,在離開之前,她還要跟柴夏陽見一面,墨輕染看得出來柴叔叔對娘親的感情,如果自己離開的時候不跟他說一聲,實在是太說不過去了。
用過午膳之後,淩承祈也沒有多呆,就回到了祈王府去了,而墨輕染則是帶着秋瞳和初槐一起去了柴府。
☆、103 阻攔
墨輕染去到柴府的時候,柴夏陽恰好不在,墨輕染也只是給他留書一封,告知自己要回去的消息。
柴夏陽回到柴府的時候,墨輕染已經離開了,他并不知道墨輕染現在住在哪裏,想要去找墨輕染也沒處去找,想着等明日去城門口等着,看看能不能遇到墨輕染。
這天晚上,墨輕染跟歐陽之禾聊到很晚,聊到了淩宸煊,也聊到了淩元嘉,歐陽之禾聽到墨輕染講述的一切,心中也贊同墨輕染的做法,看得出來,淩宸煊的确是喜歡輕染,可是輕染也的确不适合皇宮。至于那個淩元嘉,歐陽之禾沒有見過他,也不敢貿然下結論,只是從輕染的描述來看,這個淩元嘉似乎從一開始的時候就針對輕染,或者他針對輕染,只是因為嫉妒淩宸煊?歐陽之禾無法判定。
不過事實是怎樣的都無所謂了,明天輕染就要跟自己一起離開京城了,以後這裏的一切都跟她們無關了。
離開了皇宮,墨輕染也卸去了時時刻刻的防備,很快就睡着了,一夜無夢。
墨輕染和歐陽之禾起了一個大早,本來,她們打算趁着淩承祈來之前離開的,可是沒想到淩承祈起得卻是比她們還早,等她們準備出門的時候,淩承祈已經在門外等着了。
淩承祈看到她們二人從門內出來,微挑着眉頭,“早就猜到你們會來着一招,還好我昨天晚上吩咐下人早點叫我起床,不然就被你們這麽給溜掉了。”
墨輕染輕笑,“離別的場面最是傷感,原本想要避免的,如今卻是避無可避了。”
“走吧,離別的場面雖然傷感,但是我總得送你們一程,不然心中也是遺憾。”淩承祈輕嘆了一口氣,蝶漪離開了,如今之禾和歐陽潤也要離開,倒真生出些寡落的感覺。
一路無話,淩承祈把她們送到城門口,此時天色尚早,出城的人并不多,而伫立在城門處的柴夏陽卻是格外地顯眼,對于京城的百姓而言,柴夏陽并不陌生,來往的行人看到柴夏陽站在城門處,似乎在等什麽,也是好奇,這柴夏陽父母早就離世了,這麽多年一直都未娶妻,無親無故的,他在等什麽人呢?
“小姐,是柴老爺。”初槐掀開紗簾看到城門處停着一輛馬車,而那馬車旁站着的就是柴夏陽。
墨輕染聽聞初槐的話,也是看向窗外,果然是柴夏陽等着那裏,坐在墨輕染身旁的歐陽之禾也是往外看,她也聽輕染說起過柴夏陽,雖然她從未見過輕染口中的這個‘柴叔叔’,但是只從他能對伯母堅守如一這麽多年來看,這個柴夏陽倒真是讓歐陽之禾另眼相看。
墨輕染連忙叫停了馬車,淩承祈不解,“怎麽了?”
初槐扶着墨輕染下了馬車,只聽墨輕染淡淡道:“看到一位我師父的故友,想是知道要來離開了,特意來送別的。”
淩承祈看着墨輕染徑直向柴夏陽走去,心中也是忍不住一陣驚訝,柴夏陽他當然是知道的,他記得自己還跟之禾說起過他,想到這裏,淩承祈心中更是不解,既然柴夏陽是之禾師父的意味故友,當初自己跟之禾說起柴夏陽的時候,她卻裝作并不認識柴夏陽的樣子這是為什麽?還是說,之禾在特意向自己隐瞞什麽。
墨輕染還未走到柴夏陽的面前,柴夏陽就已經迎了上來,“昨天你去府上找我的時候,我偏偏不在府中,你給我留的信我看了,也不知道你住在哪裏,所以就在城門口等着你了。”
“這一次走得匆忙,并未來得及提前告知柴叔叔,還請柴叔叔見諒。”
“既然你叫我一聲‘柴叔叔’,就別說這般見外的話了。”說着柴夏陽從自己身邊的侍從哪裏拿過一個包袱交到墨輕染的手上,“這裏是柴叔叔給你準備的一些盤纏,還有捎給你娘的一些東西,你一并拿着吧。還有,這塊玉佩昨天你留在了柴府,今天我又帶過來了,既然柴叔叔已經送給你了,你就拿着吧,這一路上都有柴記商鋪,你也能用得上。”
墨輕染并不善互相推辭,便也接下了,“那就多謝柴叔叔的好意了,柴叔叔給娘親帶的東西,我一定帶到。”
“還有一件事,柴叔叔要拜托你,回去之後,跟你娘商量一下,如果可以的話,請告訴我你們的住處,我想親眼看看你娘。”柴夏陽言辭懇切,墨輕染鄭重地點頭,“柴叔叔請放心,我一定會轉告我娘的。”
“好,這就好,一路上你……”柴夏陽的話并未說完,就被人給打斷了,聽聞熟悉的聲音傳來,墨輕染下意識地轉過頭去看,沒想到竟是林白露,她怎麽會在這裏?
林白露怎麽會在這裏?她聽說墨輕染已經離開了皇宮,知道她必然會去找歐陽之禾,就派人打聽着,得知她今日要離開京城,心裏怎麽能忍得下這口氣,心中羞惱并加,便是追了過來,沒想到淩承祈也在這裏。
“歐陽潤,我知道你在馬車裏,你以為這樣躲着就行了嗎?你跟阮之禾聯合起來設計我,如今弄得我聲名狼藉,你們卻要一走了之。”林白露心中實在是惱極了,自從歐陽之禾在林府鬧過那麽一場之後,不知怎麽地,京城中幾乎所有人都知道了這件事,所有人都是議論紛紛的,他們不去指責始亂終棄的歐陽潤,卻說是自己朝三暮四惹來的禍,是,她一開始的時候的确只是看歐陽潤的財力雄厚,可是後來,卻是歐陽潤跟阮之禾聯合起來戲耍了自己啊,若只是這樣也就罷了。
現在的狀況是,京城中已經沒有男子敢娶自己了,自從歐陽潤在林府大鬧了一場之後,爹和娘親就找媒人給自己說媒,可是媒人每每上人家府上說起這件事都是被拒絕,無奈之下,父親只好降了條件,說是庶子也行,可是就連庶子也沒有願意娶自己做正妻的,媒人更是坦言,自己這樁媒不好做,暗示父親得多給些銀子,這對自己來說是多大的恥辱,而造成這一切後果的就是阮之禾和歐陽潤。
如今他們兩個卻是要相攜離開,自己要找誰去評理?
☆、104 是輕染嗎?
淩承祈看到林白露眉頭緊皺着,“林小姐請注意自己的言辭。”
林白露臉色依舊帶着怒色,卻是沒有說話,心中憋的一口氣卻是絲毫未散。
而此時,歐陽之禾已經從馬車上下來,林白露惡狠狠地看着他,旁邊路過的行人見了,皆是停下來看熱鬧,這林家小姐的事情已經成了京中百姓們茶餘飯後的談資,所有人都在猜測着林白露最後到底會嫁給一個什麽樣的男人,如今這場好戲自然是不能錯過的。
“林小姐,你好歹也算是大家閨秀,能不要再這裏大呼小叫呢嗎?”歐陽之禾的表情和語氣都是淡淡的,但說出的話卻是叫林白露怒氣更盛。
“你騙了我,你從一開始接近我就是有目的的,你跟阮之禾早就認識。”林白露的話裏皆是控訴之意,說着,臉上突然露出一絲諷刺的笑意轉而看向前方站在柴夏陽身邊的墨輕染,“倒是我小看了你,不僅勾引得煊王和祈王處處維護你,還跟歐陽潤不清不楚,一個無顏女能做到這樣着實不容易,本小姐好奇的是,沒了容貌,你是靠什麽蠱惑這些男人的呢?”
林白露話裏暗示的意味極強,在場的人自然都是聽懂了,歐陽之禾眉頭皺起,“林白露,我們之間的事情你不要扯上阮小姐我們的确是一開始就認識,我跟你相處也只是想看看傳言中的林小姐究竟如何,可是我真的沒想到,堂堂的林家大小姐看起來竟是這麽恨嫁。林小姐說在下是故意設計你的,這個罪名在下可不敢承擔,如果在下沒有記錯的話,當初是林小姐主動找到在下的,在下并沒有對林小姐表示過什麽吧?”
“你……簡直強詞奪理!”林白露憤怒道,“不管怎麽樣,今天你們兩個都不能離開京城,這件事我要請皇上做主。”
而此時,林明翰和傅绮琴也是聞訊趕來了,從昨天開始,他們就注意到林白露很不正常,所以就特意囑咐侍女小心看着,別讓她闖出什麽禍來,沒想到她還竟真的跑到城門口鬧了起來。
林明翰看着被百姓們圍觀的一幕,心中已是暗自懊惱,露兒是嫌事情鬧得還不夠大是不是?平時看着她挺聰明的,怎麽關鍵時候就這麽糊塗呢?
淩承祈臉色很難看,聲音裏也是帶着怒氣,“林白露你究竟鬧夠了沒有?難道你還嫌自己做的丢臉的事情不夠多嗎?”
傅绮琴向來最疼愛自己這唯一的女兒,聽到淩承祈這般跟自己的女兒說話,心中自然是不舒服,還未走下馬車,就已經開口道:“祈王未免太偏袒他們二人,既然歐陽公子和阮小姐早就認識,難道還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嗎?”
傅绮琴下了馬車看向墨輕染,而林明翰也是朝墨輕染看過去,而他的目光在落在墨輕染旁邊的柴夏陽的時候怔了一下,柴夏陽怎麽會跟阮之禾認識?他這麽多年一直都是孑然一身,族中也沒有什麽親人了,他跟阮之禾究竟是什麽關系?
林明翰的心中紛亂,腦子裏不停的閃過很多畫面,柴夏陽、歐陽潤、阮之禾……究竟有什麽關系呢?對了,那把琴,歐陽潤為什麽要拿走那把普通再不過的琴?還有那雙他總是覺得很熟悉的眼神,還有……還有煊王對阮之禾的特別關照,這一切,一切都是有聯系的,林明翰努力地想要理出頭緒,整個人就愣愣地站在那裏看着墨輕染,似乎是看出神了一般,傅绮琴詫異地看向身旁的林明翰,小聲道:“老爺,你怎麽了?”
林明翰卻沒有回答她的話,因為此時他的心中有一種猜測,可怕而瘋狂的猜測,如果今天他沒有見到柴夏陽的話,或許他就不會把這一切給聯想起來。
心中有了猜測之後,林明翰便是忍不住地走向墨輕染,所有人都是詫異地看着林明翰像是中了邪一般地走到墨輕染的面前,而墨輕染看着這樣的林明翰心中也是猜到了一些,因為林明翰昔日的好友柴夏陽就站在自己身邊,她想,林明翰或許已經有所懷疑了。
“你是不是……”林明翰站在墨輕染的面前怔怔的開口,喉嚨幹澀,聲音有些沙啞,卻帶着幾分小心翼翼。
墨輕染并未開口,似乎在等着林明翰把下面的話說完,可是林明翰卻不知道該怎麽問出口,他整個人仍是有着游離。傅绮琴和林白露也是走了過來,傅绮琴看着這樣的林明翰微微皺眉,老爺這究竟是怎麽了?
“這不是柴府的當家嗎?怎麽你也跟阮小姐認識?”這柴夏陽,傅绮琴當然也見過,當時自己剛認識林明翰的時候,他們兩個還沒有鬧掰,想到柴府的財力,傅绮琴便是笑着對林白露道:“怎麽也不知道喊人,叫柴叔叔。”傅绮琴只知道林明翰和柴夏陽鬧掰了,卻不知道他們當時是因何鬧掰的,這些事情,林明翰并沒有告訴傅绮琴,所以傅绮琴也只以為是什麽大不了的小事。
在這短短的時間裏傅绮琴的腦海裏已經想了很多,柴夏陽沒有娶妻納妾,更沒有子嗣,如果露兒能認他做幹爹的話,那以後柴家的家財不就是露兒的了嗎?還愁沒人肯娶?這樣想着,傅绮琴臉上的笑意更加地谄媚。
而此時的林明翰哪裏能注意到這些,他只是直直地盯着墨輕染,心中似乎有千萬個聲音,是輕染嗎?她會是自己的女兒輕染嗎?
林白露聽到傅绮琴讓自己叫柴夏陽為‘柴叔叔’也是詫異,娘親跟柴夏陽認識?可是自己從來都沒聽說過啊,不過卻也乖乖的開口。
誰知道林白露一個‘柴’字剛出口,柴夏陽就冷聲道:“罷了,林小姐這一聲‘叔叔’,柴某可是受不起。”
遭到柴夏陽的冷遇,林白露甚是尴尬,擡眼看向傅绮琴,眼神裏帶着責備,看起來人家明顯是嫌棄的,娘還讓自己叫他‘柴叔叔’。
傅绮琴面子上也是挂不住,但又不好發火,只是讪讪笑了一下,便也掩蓋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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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lzzlyt送的鑽鑽,還有manyi0401送的花花。
注意!下一章後半部分重發了,本來是2000多字的一章變成了4000多字。因為一直連不上網,所以上傳的時候有些着急,沒太注意就提交審核了,發現的時候章節已經發布了,因為重複的部分太多,所以沒辦法修改,大家見諒。特意在前一章留言,提醒一下。
☆、105 我回來了
淩承祈也納悶,柴夏陽是之禾師父的故友?可是上次在甘泉寺的時候,他們兩個似乎是陌生人一般,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兒?難道說之禾瞞着自己什麽?
而林明翰卻依舊直愣愣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墨輕染,心中很是複雜,墨輕染越來越厭惡他的這種目光。
“柴叔叔,那……我就先走了。”
“好,一路順風。”如今林明翰也在這裏,他也不好再多說什麽了。
林白露卻是一把拉住墨輕染,“不行,你不能走。”自己不能就這樣白白被他們給耍了。
墨輕染側身躲開林白露的手,眼睛裏流露出毫不掩飾的厭惡,“林小姐,你有時間在這裏胡攪蠻纏,還不如讓媒人多給你牽一門婚事,說不定還真的有人願意娶你呢。”
林白露被墨輕染激怒,擡手就往墨輕染的臉而去,“你說什麽?!醜八怪。”她有什麽資格在這裏嘲笑自己?
只是林白露的手還未碰到墨輕染,就已經被秋瞳給抓住了,秋瞳惡狠狠地看着林白露,“你敢動我們家小姐一下試試?”
“好啊,沒想到阮小姐你仗着給太後治好了病就這麽猖狂,身邊一個小小的侍女都敢對大理寺卿的女兒動手。”
墨輕染冷笑,“大理寺卿?大理寺卿的女兒又如何?”
“你……”傅绮琴惱怒地看着墨輕染,以前在宮裏的時候怎麽沒看出這個阮之禾這麽伶牙俐齒?
此時淩承祈走了過來,“好了,你們鬧夠了沒有,林大人,如果你還要點臉面的話,就盡快帶着你的夫人和你的女兒離開吧,鬧成這樣還不夠嗎?”
林明翰這才回過神來,看看柴夏陽又看向墨輕染,“我可以單獨跟你說兩句話嗎?”
墨輕染表情淡淡的,“林大人就在這裏說吧,難不成我跟林大人之間還有什麽秘密不可告人不成?”
墨輕染說得輕描淡寫,但是林明翰聽了,心裏卻覺得她暗有所指,如果她真的是輕染,那麽這段時間她對自己的态度已經表明了一切,她并無意認自己,他看得出來,她對自己是有敵意的,可是即便如此,林明翰還是很想知道,她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女兒輕染。
“歐陽公子拿走的那把琴可在阮小姐手裏?”林明翰試探。
墨輕染微微一笑,“什麽琴?如果林大人想要跟我說的就是這些無聊的事情的話,那恕不奉陪,我還趕着出城。”說着就已經轉身離開。
“等一下。”林明翰在背後喚着墨輕染,墨輕染卻不理他,背影決絕。
墨輕染走到淩承祈的身旁,輕聲道:“這段時間多些你的照顧……保重。”
淩承祈也是輕聲道了保重,墨輕染這才上了馬車,林白露卻是攔在馬車前面,“不行,你們不能就這麽一走了之。”
淩承祈皺眉,對城門口的守衛道:“幹什麽呢?還不把林小姐給拉開。”
那城門的守衛也不知道這究竟是怎麽回事兒,聽到淩承祈這樣說,忙是上前把林白露給拉開,馬車迅速駛離城門,淩承祈心中一陣失落,看也不看林明翰他們,徑直上馬回府去了。
林白露心中委屈極了,眼淚立時就落下來了,傅绮琴心疼地安撫着林白露,林明翰卻依舊怔怔的模樣,轉而看向柴夏陽,“是不是她?”
柴夏陽冷冷地看着林明翰,“林大人,如果沒什麽事的話,那就告辭了。”說完轉身欲走。
林明翰卻是拉住了柴夏陽的胳膊,“究竟是不是她?”
柴夏陽皺着眉頭,厭惡的地甩開林明翰的胳膊,“林大人說什麽我聽不懂,我還有要事,先走了。”
林明翰還想開口,可是卻聽到傅绮琴幽怨地說道:“老爺,你今天這是怎麽了?女兒被欺負了你不都不管。”今天他太奇怪了,一直盯着阮之禾看,似乎發生了什麽不可置信的模樣,也不為他們的女兒讨個公道,整個人都是愣愣的,還問些莫名其妙的話。
旁邊的百姓們見到主角們都離開了,也沒什麽可看的,也都相繼散了。
可是事情遠不止這麽簡單,墨輕染她們剛離開城門沒多久,在路上就遇到了刺客,準确地來說并不算是刺客,他們并無意圖傷害墨輕染,而是打算把她給帶走。
其中一個領頭的甚至囑咐其他人,不要傷害墨輕染,這些刺客來得有些蹊跷。
來的刺客大約有二十幾個,他們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帶走墨輕染,但是這二十幾個刺客瞬間就被解決掉了,快得甚至讓墨輕染來不及思考,因為在這二十幾個刺客沖上來的時候,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十幾個暗衛,只見周圍光芒閃爍,地上已經是一片血跡,當然,暗衛也留下了幾個活口。
歐陽之禾是有些驚訝的,看着那些憑空冒出來的人,怔怔道:“他們是什麽人啊?”
墨輕染也是走出馬車,看着地上血腥一片,并沒有什麽表情,“你們是煊王的人?”墨輕染幾乎是很确定的。
其中一個暗衛拱手道:“是,王爺囑咐屬下們保護好小姐。”
墨輕染又看向跪在地上被暗衛們鉗制住的幾個刺客,“你們是什麽人?為什麽要……抓我?”
那刺客開始的時候并不肯開口,但是經不住暗衛的折磨,便吐露了實情,而這個實情讓墨輕染非常震驚,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谷中娘親和師父是否平安。
帶着震驚和忐忑,墨輕染繼續上路,她現在急切地想要回到谷中,坐在旁邊的歐陽之禾安慰她,“別擔心,會沒事的。”
眼看着趕了一天的路,天就要黑了,墨輕染他們找了一間客棧住下,其實墨輕染是想繼續趕路的,奈何歐陽之禾堅決不同意,她的身子經不起這麽長久的颠簸的。
墨輕染也無可奈何,只好住下,冷靜下來之後,墨輕染倒是安心了許多,仔細想想,他們也不大可能知道娘親在哪裏,而且如果有什麽事的話,萱彤和覓竹一定會想辦法的,這麽想着,墨輕染也稍稍安定了一些。
墨輕染沐浴過後正打算休息,門口卻響起了敲門聲,沉穩有力,不知道為什麽,聽到這敲門聲,墨輕染心中有一股強烈的預感,還未等秋瞳來得及去開門,墨輕染就已經走到了門口,纖細修長的手打開那道朱漆木門,門外那風塵仆仆趕來的人立時映入她的眼裏,雖然趕了很久的路,臉上帶了倦痕,但眉目依舊是驚人地好看。
他說,“我回來了。”
淩承祈也納悶,柴夏陽是之禾師父的故友?可是上次在甘泉寺的時候,他們兩個似乎是陌生人一般,這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