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22)
了進來,看皇後的神色似乎很不高興的樣子。
“怎麽樣?找到了嗎?”皇上先是開口問道。
皇後輕輕搖頭,“沒有。”
聽到皇後這話,南晴郡主的眼睛裏明顯閃過一絲訝異,卻又很快恢複平靜,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南晴郡主的這一變化,就連墨輕染都沒有注意,淩元嘉卻是清楚的看到了,眼睛掃過南晴郡主的時候,眼睛裏明顯有着諷刺之意,南晴擡起頭正好撞上淩元嘉諷刺的眼神,心中頓時一凜,渾身像是被一桶冷水澆遍,而淩元嘉只是淡淡掃了南晴郡主,很快就移開了目光。
皇上沉吟了一下道:“既然搜遍了整個碧寧宮都找不到,太後也折騰得累了,先讓太後休息吧,這件事明日再說,反正總是在這皇宮裏。”
皇後也沒有異議,北定王夫婦又是告了罪,也就帶着南晴郡主離開了,衆人也都是散了。
墨輕染也帶着秋瞳和初槐回到了房間,不理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墨輕染走到已經被打開的木箱旁,裏面的衣服已經被橫七豎八地躺着,墨輕染伸手扒開所有衣服,卻沒找到那個鎖着麒麟玉佩的雕花木盒。
“秋瞳、初槐,你們也找找,看看那個木盒還在不在?”如果皇後找到了那個木盒一定會讓自己打開的,而且箱子已經被翻成這樣了,她們沒可能沒看到啊,那木盒到底去哪裏了?那裏面可裝着淩宸煊的麒麟玉佩啊。
☆、097 找回的玉佩
秋瞳和初槐一邊收拾着被翻得亂七八糟的房間,一邊找莫名其妙消失的木盒子,可是直到把房間收拾幹淨,所有的東西都歸了原位,卻依舊沒有找到那個裝着麒麟玉佩的木盒。
秋瞳看着已經被收拾幹淨的房間,納悶道:“所有東西都歸了原位,可是怎麽就偏偏少了那個盒子?難不成它跟那南晴郡主的玉佩一樣長了翅膀飛走了不成?”實在是沒道理啊。
此時已經是後半夜了,墨輕染卻絲毫睡意都沒有,南晴郡主的玉佩沒找到,淩宸煊的麒麟玉佩倒是丢了,墨輕染無力地倒在床上,擡起手臂遮住眼睛,輕嘆了一口氣,究竟是誰拿走了那玉佩呢?一定不是皇後,如果她看到了麒麟玉佩,絕不會這般平靜,而且她從自己房間回到太後的寝殿的時候,并沒怎麽看自己,只是為着沒能找到南晴郡主的玉佩而懊惱,她也沒有詢問自己鎖着的木盒的事情,說明她壓根就沒有找到那個木盒,也就說說有人在她們搜自己的房間之前,把鎖着麒麟玉佩的那個雕花木盒給拿走了。
想到這裏墨輕染陡然坐了起來,她想到一個人!
“小姐……”秋瞳和初槐皆是詫異的看着墨輕染。
“我想到一個可能拿走那盒子的人。”墨輕染看着她們二人輕聲道。
初槐的眼睛也是一亮,“小姐是說……玉筠?”是了,也只有玉筠有這個機會,況且她還是個武功高手,想要避過那些侍衛從這間房裏拿走那木盒應該也不是什麽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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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瞳還是不解,“可是,她是怎麽知道那盒子裏裝着煊王的麒麟玉佩呢?”
“既然煊王能進到這個房間,并且看過那個玉佩,也許那個玉筠也見過,而且,我懷疑當初那張字條就是玉筠受淩元嘉之命放在房間的書桌上的,她有這個能力。”淩元嘉之所以為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應該也是全靠了玉筠。
秋瞳恍然大悟,“那她之所以會把麒麟玉佩拿走,就是擔心小姐的身份暴露之後,煊王會把嘉王的那些罪行禀報給皇上,所以她才會幫着隐瞞的?”
墨輕染輕輕搖頭,“這一切也只是猜測而已,麒麟玉佩也不一定就是玉筠拿走的。”而且如果真的是玉筠拿走的,也并不是一件好事,誰知道那淩元嘉又會整出什麽幺蛾子出來。
墨輕染又是往床上一倒,“算了,現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秋瞳低着頭嘟囔道:“如果這個時候,煊王殿下能在的話就好了,小姐還能有個商量的人。”煊王殿下偏偏這個時候不在。
墨輕染自然是聽到了,心中有一種很複雜的感覺,墨輕染努力地把它給忽視掉了,“已經這麽晚了,你們兩個趕緊休息吧。”這一晚上也真是夠折騰的了。
折騰了這麽久,整個碧寧宮都安靜了下來,墨輕染也很快就睡着了,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怎麽着急都沒用,只能見招拆招了,在這些事情上,墨輕染一向能做到随遇而安。
盡管這晚墨輕染睡得很晚,但是次日一大早,墨輕染還是按時起床去給太後施針,可是被宮女告知太後還未起身,昨天晚上,太後睡得太晚了,有些傷神。
這話是管事宮女跟墨輕染說的,墨輕染點點頭,正欲轉身回自己的房間,卻是看到一個宮女手裏拿着一個什麽東西,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
那管事宮女擔心會吵到太後,疾步上前,小聲斥責道:“這麽急急忙忙地幹什麽,太後還未醒呢,若是被你給吵醒了,你擔待得起嗎?”
那宮女雖然被斥責了,臉上卻仍舊帶着笑容,把手裏的東西遞到管事宮女的面前,“奴婢找到南晴郡主的玉佩了。”
此時墨輕染也已經走了過來,那宮女手裏拿着的可不正是南晴郡主的玉佩!那管事宮女接過一看,果真是南晴郡主丢失的那枚玉佩,于是小心翼翼地握住手中,問那宮女道:“你是在哪裏知道的?”
“後花園的草叢裏,今日輪到奴婢打掃那裏,沒想到卻是看到了南晴郡主的玉佩。”那宮女頗有些高興的樣子,心中想着,既然玉佩是自己找到的,那應該會有些獎賞吧。
“行,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我禀明了太後再說。”
“是,奴婢知道了,奴婢先退下了。”那宮女倒是一臉喜色地離開了。
那管事宮女轉而看向墨輕染,“沒想到這玉佩竟是在後花園的草叢裏,也不知怎麽會到了那裏?”
墨輕染輕笑道:“找到了就好。”
“是啊,找到了就好,只是不知道這件事是不是能到這裏了解。”管事宮女的聲音帶着些擔憂。
墨輕染明白她的意思,如果真的像南晴郡主說的那樣,她是把玉佩放在了太後寝殿的桌上,而如今這玉佩卻在碧寧宮後花園的草叢裏被找到,那就說明有可能是被人拿走之後,因為害怕事情鬧得太大而丢在那裏的,也不知道皇上和太後會不會繼續查下去。
那管事宮女并未立刻把這件事禀報給皇後,而是等太後醒來之後,先是把這件事跟太後禀明,然後太後才命人去請了皇上和皇後過來。
沒多久的功夫,北定王夫婦帶着南晴郡主也到了碧寧宮,太後示意身邊的宮女把玉佩遞給南晴郡主,“你可認認,這是你的那枚玉佩不是?”
南晴郡主仔細看了一眼,這才開口道:“回太後的話,這的确是臣女的玉佩。”
“這枚玉佩是在哀家宮中後花園裏被宮女找到的,也就說,昨晚,哀家宮中的确有人拿了南晴郡主的玉佩,因着害怕才丢到了後花園的草叢中的,這實在是哀家管教宮人不嚴,這件事還請皇上定奪吧,看看究竟要怎麽辦。”
皇上連忙道:“母後也不必生氣,那些個宮人一時糊塗也是有的,母後哪能顧得到,這樣吧,是誰找到的這枚玉佩,先把她叫過來問問吧。”有可能找到玉佩的人就是拿走玉佩的人,一時被財物迷了心智,拿了玉佩,卻又擔心被發現,才故意說是自己找到了,也是有可能的。
☆、098 淩宸煊的來信
那宮女本以為玉佩是自己找到的,怎麽說自己也算是有功,多少也會得些賞賜,可是沒想到自己卻成了偷玉佩的嫌犯,一時慌亂連說自己是冤枉的。
“本宮問你,你撿到這枚玉佩的時候,旁邊可有人看到了?”皇後沉聲問道。
那宮女帶着哭腔道:“今日輪到奴婢打掃那裏,旁邊并無其他人,可這枚玉佩真的是奴婢撿到的,奴婢有再大的膽子也不敢偷東西啊。”
此時北定王開口道:“啓禀皇上、太後,既然玉佩已經找回來了,這件事就此作罷吧,這宮女說的倒不像是假話,況且這件事本來就是小女的疏忽。”為了這件事把整個碧寧宮攪得不得安寧,也的确是過意不去。
皇上則是看向太後,“母後以為如何?”
太後輕輕擺手,“算了,既然北定王都這樣說了,這件事就此作罷吧,想要查下去也是難。”
于是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了,最終還是沒能找到拿了南晴郡主玉佩的人,墨輕染離開太後寝殿的時候特意看了一眼守在外面的玉筠,她依舊如往常模樣,在殿外垂眸恭敬地站着,墨輕染只掃了她一眼便也離開了,她也并不确定麒麟玉佩究竟是不是玉筠給拿走的,如果真的是玉筠拿走的,那麒麟玉佩現在應該在淩元嘉的手上。
因為昨晚睡得很晚,墨輕染回到房間後就躺在床上補眠,等到她醒來的時候已經是晌午了,看到墨輕染醒來,初槐忙是把放在桌上的信遞給墨輕染。
“信?哪來的?”墨輕染随手理了一下自己的頭發。
“小姐睡着的時候,有人敲門,等我開門的時候,外面空無一人,就在地上留下一封信。”初槐輕聲道。
墨輕染微微皺眉,“你沒聽到腳步聲?”以初槐的功力,有人靠近這個房間的話,她應該能聽到動靜啊,難道這又是一個武功極高的人?
初槐搖頭,“一點動靜都沒聽到。”
秋瞳也是湊了過來,小聲道:“會不會是嘉王送來的?想要拿麒麟玉佩跟小姐談條件?”
墨輕染未應聲,只是把信封舉到鼻間聞了一下,并未有毒,這才拆開信來看,待到墨輕染看到那信上的字跡之後,心中陡然安心了很多,這字跡她認得,那次她去煊王府的時候見過很多,淩承祈說煊王府裏絕大多數匾額都是淩宸煊親筆所書,淩承祈還說,淩宸煊的字是所有皇子中寫得最好的。
墨輕染這才定下心來看,信并不長,寥寥數言,墨輕染很快就看完了,秋瞳這才問道:“是誰寫來的信?”看小姐的表情倒不像是什麽壞事。
“是煊王的信,麒麟玉佩是他的屬下拿走的。”墨輕染心中也是松了一口氣,幸好。
秋瞳和初槐也是一喜,本來以為是在嘉王的手裏,沒想到卻是被煊王的屬下拿走了,秋瞳笑道:“想來是煊王不放心小姐,特意命他的屬下來照看。”
墨輕染并未應聲,信上說他讓自己的一個屬下易容成了碧寧宮其中一個侍衛的模樣,在得知皇後要搜宮的時候,就已經悄悄把麒麟玉佩給拿走了,信上還說……墨輕染輕嘆了一口氣,卻是把信遞給初槐讓她燒了。
然而,收到淩宸煊之信的并非墨輕染一人,還有謊稱淩宸煊已經答應了跟南晴郡主的婚事的皇後娘娘,淩宸煊信上的言語毫不客氣,透過紙上那淩厲的筆鋒,皇後娘娘似乎已經看到淩宸煊眉頭緊皺,帶着怒氣的樣子。
皇後勉強把信看完,輕輕擺手示意所有的宮女都退下,自己則是半躺在榻上,心中有些難過,煊兒信上對自己甚有指責之意,可是自己所做的一切難道不是為他好嗎?無論從哪個方面來看,南晴郡主都是最合适的煊王妃的人選。
煊兒是自己的兒子,她怎麽能看不出他對阮之禾的不同,多少年了,他連話都很少說,自從林輕染死了以後,他似乎從來都沒有開心過,對那些小姐們更是冷淡,連靠近他,煊兒都會覺得厭煩。而自從阮之禾出現之後,煊兒對她的态度卻很不一般,而那次在皇上的壽宴上,阮之禾被劫持,煊兒表現出來的緊張,又怎能瞞過自己的眼,皇後也更加确定,煊兒定然是喜歡上了阮之禾。
可是這是不行的,如果阮之禾的容貌未毀的話,讓她作為煊兒的側妃也是可以的,畢竟是太後的救命恩人,可是她偏偏毀了容貌,若煊兒真的娶了她,這不是讓其他王爺都恥笑煊兒嗎?而且最重要的是,煊兒以後是要做皇帝的人,他的側妃怎麽是這麽一個要地位沒地位,要容貌沒容貌的人呢?絕對不行!
可是如今,煊兒又寫來一封信指責自己說謊騙所有人他已經答應了婚事,并且明确地告訴自己,他無論如何都不會娶南晴郡主的,在這之前,煊兒從未跟自己說過這麽重的話,這讓皇後實在是傷心至極,于是就把心中所有的惱怒都加在了墨輕染的身上,她實在是想不出,這樣一個容顏醜陋的女子,究竟是什麽地方迷惑了煊兒?
皇後越想越覺得這件事必須得在淩宸煊回來之前解決,可是煊兒已經在信上說明,若是自己說服皇上賜婚,他就算抗旨也會退了這門婚事的,煊兒的性子她很清楚,既然煊兒這麽說了,他就一定做得到,萬一煊兒因此惹惱了皇上,那就太糟糕了。既然煊兒這邊沒辦法,那就從阮之禾那邊入手,若是阮之禾心甘情願地跟了別的男人,那煊兒也就沒辦法了。
皇後這樣想着,心中便已經有了主意,當天晚上,皇後就跟皇上說了自己的意思,說是想要為阮小姐尋一門親事,也好報答了她。
沒想到皇上卻是搖頭,“這個阮之禾是萬萬不能留在京城的,等太後的病好之後,朕會讓人送她離開,這賜婚的事情還是作罷吧。”這件事皇上心中早已有了打算,阮之禾這個女子不能留,要讓她離京城遠遠的。
☆、099 離開
“可是只怕煊兒他……”皇後小心翼翼地看向皇上。
皇上轉過頭看向皇後,“朕已經找太醫問過了,太後的身體已經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簡單地調理就可以了,就算阮之禾現在離開的話也沒什麽大問題,剩下的事情太醫們自會處理。”說到這裏,皇上略停頓了一下,“而且只要阮之禾沒有這個心思,煊兒也不會強她所難的,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煊兒的性子他們都很了解,如果阮之禾不願意,煊兒絕對不會強迫她。
而且皇上和皇後并不以為這是一件大事,大凡天下男子多是喜新厭舊的,雖然不知道阮之禾身上究竟哪一點讓煊兒另眼相看,但是世間長了這情也是淡了,等他坐上皇位之後,天下之美任他挑選,到那時他恐怕早已把阮之禾這個容貌醜陋的女子給忘記了。
皇後知曉皇上的意思之後,心裏也安定了許多,于是開口請求道:“不如先讓臣妾跟阮小姐聊一聊吧,很多事情,她一個年輕的女子未必能看得清楚。”
“也好,畢竟她也是太後的救命恩人,如果可以的話,盡量不要讓場面弄得太難看。”其實如果煊兒并非對阮之禾另眼相看的話,皇上倒是挺欣賞這個女子,自有一派那些官家女子沒有的淡然從容,行為處事都是落落大方,只是可惜了她的那張臉。
皇後告退之後便是去了碧寧宮,并未驚動太後,而是直接去了墨輕染的房中,墨輕染多少還是有些驚訝的,能讓皇後纡尊降貴來自己的房中,想來定是有事才對。
對于墨輕染的房間,那天搜宮的時候,她已經仔仔細細地看過了,除了這房裏本來就擺置的東西之外,她也只放了一些書還有一些衣服,也有不少的珠寶首飾,全都被歸置在一個小箱子裏,皇後認得出那些應該是宮中的嫔妃為了巴結她而贈予的,可見她都沒有動過,倒也是一個守本分的女子。
皇後坐下之後,便是示意身邊的宮女都出去,墨輕染見了,心中便是明白這是有重要的話要跟自己說,于是也讓秋瞳和初槐出去了,雖然無論什麽事她都不會瞞着秋瞳和初槐,但是顯然這番談話,皇後并不希望還有別人在場。
“阮小姐,本宮今天來找你呢,是有些話想要跟你說。”這般開場白,墨輕染已經預料到了,“皇後請講。”
皇後卻是稍稍猶豫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你喜歡煊兒嗎?”
在皇後進到房間的時候,墨輕染就已經預料到她要說的事情大約是跟淩宸煊有關的,所以并未有太多驚訝,只是輕輕搖頭,答道:“煊王乃天辰國高高在上的明珠,之禾則是地上的塵埃,從未敢癡心妄想。”
皇後輕嘆了一口氣,柔和了聲音道:“不管你說的這番話,究竟是真是假,本宮都要跟你說,無論你心裏對煊兒抱着何等想法,你都不可能嫁給煊兒的。”皇後說着不動聲色地看向墨輕染,卻發現她表情未變,繼續道:“也許本宮這樣說,你心裏會有些生氣,但本宮并不是看不起你的意思,本宮跟你說這番話其實也是為你好。”
“其實你也應該看出來了,皇上是屬意把皇位交給煊兒的,以後他會成為這天辰國的皇上,他的後宮裏會有很多美人兒,就算你現在能嫁給煊兒,可是男女之間的情意是經不住長年累月的消磨的,真的等到煊兒後宮三千佳麗的時候,你也只怕早就被遺忘在這皇宮的某個角落裏了,但是如果你要是嫁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男子,有太後護着,你這一輩子也就安穩平順地度過了,阮小姐,你是個聰明人,這些道理你應該明白的吧?”
墨輕染聽到這裏其實有些好笑,自己還沒有跟淩宸煊怎麽着呢,他們一個個的都是如臨大敵,恨不得自己立時離淩宸煊遠遠的,消失在這世上才好。墨輕染心中諷刺地想,別說我跟淩宸煊之間沒什麽,若是真有什麽,你們真的能攔得住嗎?
見墨輕染不說話,只是垂眸,皇後以為自己的話打動了墨輕染,接着道:“記得本宮跟你說過賜婚的事情,那時候你說你不願意留在京城,但是本宮還是希望你能留在京城的,如果你願意的話,本宮會求皇上為你賜一門好的婚事的。當然,如果你的主意未變,那本宮也不強求,本宮從太醫那裏得知,太後的身體已經沒有什麽大礙了,只剩下簡單的調理就行,這些事情太醫們也能做得來,想來阮小姐在宮中呆得日子也沒剩幾天了,你好好想想今後的路該怎麽走,本宮自會求皇上成全的。”
其實,皇後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現在擺在你面前的就只有兩條路,要麽,接受賜婚,要麽,離開京城。其實皇上已經說明白了,就算是賜婚,也要讓她嫁到遠離京城的地方去,這點皇後心裏很清楚,無論墨輕染選哪一條路,她都不能留在京城。
墨輕染自然也明白他們的意思,心中暗自冷笑,他們不就是擔心自己會毀了他們未來的皇上嗎?自己在他們的眼中倒真的成了紅顏禍水了,也罷,他們的意思不就是讓自己離開嗎?反正自己也巴不得,本來還想着該怎麽向皇上禀明太後的病情,如今倒是省了自己的心思了。
“請皇後放心,正如皇後所說,太後的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只要再細心調養一段時間就好,這些事情太醫們自然要做得比之禾好,只要皇上确認太後的身體沒問題,之禾随時可以離開皇宮,離開京城。”他們想要的不就是自己的這句話嗎?離開,這本來也就是自己想要的。
皇後聽了墨輕染的話心中松了一口氣,卻也有些不好意思了,輕拍着墨輕染的手道:“本宮跟你說這些話,你也別見怪,只是這皇宮中複雜,你未必适合這裏,其中的緣由,你也應該很清楚。”
------題外話------
謝謝manyi0401送來的花花。
☆、100 沒有不散的筵席
“多謝皇後的苦心,之禾明白。”墨輕染微微低着頭,輕聲應着。
皇後心中的大石已然放下,接下來的事情就是說服太後放阮之禾離去了,只要阮之禾自己願意,太後也是不好強留的,接下來去回禀皇上就行了,皇後說完之後也并未多留,直接就去回禀了皇上。
秋瞳和初槐回到房間,墨輕染只道:“收拾一下東西吧,我想,我們這兩天就要回去了。”他們就是想趁着淩宸煊不在的時候,讓自己離開,省得橫生枝節,其實有什麽所謂呢?告不告別都是一樣的,以後天涯海角,再難相見了。
秋瞳和初槐皆是一愣,秋瞳向來心直口快,出口就道:“小姐不等煊王回來了嗎?”
墨輕染搖頭,“不等了。”
皇上聽了皇後轉述了墨輕染的意思,心中也是一喜,也略略有些惋惜,“這阮之禾倒也是個不錯的女子,聰慧、識大體,只是可惜了……”
皇後也是點頭,“的确是個難得的女子,只是她并不适合留在煊兒身邊,只是臣妾擔心太後只怕不肯放她離開。”
“你放心吧,太後也不是強人所難的人,朕看那阮之禾的确是不願留在京城,太後也不會勉強她,明日,朕就帶幾個太醫去碧寧宮給太後診脈,皇後也要把準備賞賜給阮之禾的東西備好,趁着煊兒不在京城的這幾天,送阮之禾離開吧。”還好這阮之禾并不是一個攀附權貴、貪愛財物之人,倒也省去了很多麻煩。
次日一早,皇上去給太後請安的時候,果然帶了幾個太醫,而那裴宜文也在其列。當時,墨輕染剛為臺皇後施罷針,還未離開,看到這情形,就知道皇上是要向太後表明自己可以離開了。
太後看到皇上身後的一衆太醫,遂開口問道:“最近哀家的身子很好,也有之禾的照看,皇上今日怎麽帶衆位太醫過來了?”
“正是因為太後的身體已經大好,朕才會帶着幾位太醫來給太後診脈,阮小姐在宮中的時間也不短了,也該早日放她離去才好。”
“皇上說這話,哀家就不樂意聽了,之禾呆在哀家身邊挺好的,哀家還想着她能呆在哀家身邊一輩子呢。”
墨輕染走到太後的身前跪下,“多謝太後的憐惜,只是之禾乃是鄉野粗人,終是不習慣這皇宮裏的日子,如今太後的身邊已經大好,只需要太醫們為太後多加調養就行了,之禾離開師父已久,心中也是挂念得很,如今也該離去了。”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墨輕染微微點頭,這個女子倒是聽懂事,知道自己說出來,“是啊,太後,既然阮小姐不喜歡呆在宮裏,我們就不要勉強她,放她離去也好。”
太後知道墨輕染的真實身份,自然也聽懂了她的意思,她說想念自己的師父,應該是想念自己的娘親吧,也是啊,她進宮也有幾個月的時間了,宛秋想必也是想念得緊,只是若是今日讓她走了,也不知道何日才能相見,怕是這輩子都沒機會再見了。
太後終是沒有多說什麽,只是讓幾位太醫給她診了脈,就讓他們離開了,其實她哪會不明白皇上的意思,皇上是擔心煊兒那孩子對之禾上了心,鬧出什麽事來。
皇上和幾位太醫離開之後,太後卻是單獨把墨輕染給留下了,并且吩咐殿內所有的宮人都退下。
“輕染,哀家問你,你剛剛說得可都是真心話嗎?你真的想要離開京城?”太後問得十分認真。
墨輕染點頭,“我離開這麽久,我娘一定很擔心,太後的身體已經沒什麽大礙了,我也該回去了,而且太後也知道,我的身份不容許我在外面多呆。”
太後擡手輕撫墨輕染的青絲,“可憐的孩子,怎麽偏偏是……”說着卻是頓住了,沒有再說下去。
“太後不必難過,之禾很感謝上蒼的安排,讓之禾時隔多年之後再次見到了太後,得到太後的憐惜,之禾已是幸運。”世間沒有不散的筵席,該離開的時候終究是要離開的。
“你真的決定了?要離開京城?”太後看着墨輕染的眼睛問道,盡管她并不像讓之禾離開,可是之禾說得對,她的身份就是她最大的弱點,一旦暴露引來的可能就是殺身之禍。
最重要的是,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太後的心裏已經很清楚,墨輕染是一個多麽與衆不同的女子,這樣的女子心中有着不同尋常的剛烈,若是讓她跟別的女子共事一夫,她是絕對不會願意的,可是煊兒遲早都是要做皇帝的。在自己經歷過後宮的苦楚與忍耐之後,其實她是不希望墨輕染也經歷這些的,太後更希望的是給墨輕染找一個朝中合适的年輕男子,這樣她也就不用委屈,可是,她卻一心想要離開。
太後沉默了良久之後,終于開口,“好,既然你已經決定了,那哀家也就不勉強你,只是,哀家只怕是活不到跟你和你娘再見面的時候了,想到這裏,哀家心裏也是不好受。”
墨輕染聽太後這樣說,心中也是一酸,“太後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而當天,墨輕染就開始準備離開了,看到桌上擺着的從太醫院借來的醫書,也是前往太醫院還了去,在那裏也見到了一陣子沒有看到的裴宜文。
裴宜文看到墨輕染手裏拿着的醫書,輕聲道:“你這是準備離開了嗎?”其實從今天早上,他們的對話裏,裴宜文已經聽出來了,她的确是要離開這裏了。
墨輕染點頭,“我本來就是為了給太後治病而來,如今太後的病好了,我也該離開了,在皇宮裏,我終究不自在。”
“離開皇宮,也要離開京城嗎?在京城不一樣也可以行醫嗎?”裴宜文的聲音很淡,聽不出什麽情緒,墨輕染也沒有往別處想,畢竟自己跟這個男子也沒什麽交情,也只有那段時間太後的亂點鴛鴦譜,現在想想還是有些好笑,太後怎麽會想到把自己跟他湊到一塊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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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manyi0401投來的評價票。
☆、101 據實以告
墨輕染嘴角含着淡笑,“京城的大夫已經很多了,也不差我這一個。”
裴宜文只是擡頭看了墨輕染一眼,直到墨輕染走出太醫院,他也沒有再開口說一句話。
等墨輕染回到碧寧宮的時候,雨旋公主已經在她的房中等了好一會兒了,見到墨輕染進來,雨旋公主急忙站起身來,上來就問道:“你準備要走了?”聽到那些宮女在傳,她還不相信,可是剛剛她分明在她的房間裏看到了打包好的行李了,這是真的準備要走了?
墨輕染點頭,“今天早上已經很太後說過了,估計就在這兩天了吧。”
雨旋公主拉着墨輕染走到內室坐下,刻意放低了聲音道:“難道不等四哥回來了嗎?他們這就是要四哥不在的時候讓你離開啊。”
“我知道,但是有什麽關系?反正我也沒打算留在這裏,就算皇後不提這件事,過幾天,我也會自己跟太後禀明的,這是我一早就打算好的,等太後的并痊愈之後,我就會離開京城。”墨輕染的聲音聽起來很是平靜。
雨旋公主仔細打量着墨輕染,“難道你就真的不想跟四哥告別之後再離開嗎?畢竟你們兩個也算是青梅竹馬的緣分,四哥對你這麽上心,若是他回來之後得知你就這麽不說一聲就離開了,他心裏肯定不好受。”
墨輕染心中暗嘆一聲,面上卻依舊沒什麽變化,“有的時候見面未必會比不見面好。”從此山高水長,他遲早也會把自己給忘了的。
“真的要這麽快就離開嗎?我們似乎才剛剛認識,你就要離開了,以後還不知道能不能再見,就不能再多留一段時間嗎?”雨旋公主心裏有些舍不得,好不容易才遇到這麽一個朋友,卻這麽快就要分離了,還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面呢。
“雨旋,若是有緣,我們以後會再見的。”世間緣分都是如此,有聚必有散,無須強求。
而淩承祈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雖然也有些不舍,但生性灑脫的他也沒有多勸墨輕染什麽,只是說在墨輕染離京之前,一定好好宴請她一次。
而皇後卻是巴不得墨輕染早日離開才好,當天晚上就把已經準備好的東西賞賜給墨輕染了,太後自然也明白皇後心中所想,她必然也是看出了煊兒對輕染的不同,才如臨大敵般地想要輕染快點離開。
關于這件事太後也仔細地想過了,輕染這丫頭是絕對不會跟別的女人共侍一夫的,而煊兒以後卻是要登上皇位的,到時候三宮六院是避免不了的,輕染這丫頭一定不願意,其實這樣也好,輕染這丫頭離開了,也許對他們兩個都好,故而,太後也沒有多阻止,當皇上和太後商議明日過後就送墨輕染離開的時候,太後雖然很是詫異,但是思索了半晌之後,終于還是同意了。
雖然她很像把墨輕染留在她的身邊,但是如果真的如此,輕染不僅要跟自己的娘親分離,還有随時暴露身份的危險,也罷,就放她離去吧,自己還能有幾年可活,縱然把她留在身邊,也護不了她多久,能在有生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