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0)

王喜怒不定,殺人不眨眼,楚風可不敢将莊娴雅一個人留在這裏面對靖王,否則王爺回來了,他少層皮都是好的。

“這倒是稀奇,楚墨塵到底是怎麽想的?難道他以為我一個人長這麽大是白長的麽?”莊娴雅用看稀罕物什的眼神看着楚風,甩了甩小帕子,“雖然你這麽盡職的保護我讓我覺得很高興,但是,我覺得你還是按我的吩咐去做的比較好。不要惹我不高興哦。”

既然決定了要與靖王合作,那麽誠意是必須的。而且合作的內容是楚風不合适知道的,所以楚風必須出去。

“……屬下遵命。”看着莊娴雅無害的笑容,楚風吞了吞口水,出了門便覺得後背發涼,六小姐這樣難搞的女人,哎不對,這樣難搞的女孩王爺究竟要眼瘸到什麽地步才會看上?

楚擎蒼看着楚風眼底的後怕,深邃的眼底滑過一道厲芒,六小姐?!原來她就是莊府的那個六小姐,莊娴雅。據他所知,謝绮月為了她來到西陵小住了半月有餘,如今謝绮月已經回了西陵,莊娴雅為什麽還在?

“這裏就剩下我們兩個人了,不如我們好好談談。”莊娴雅放下手裏的茶杯,整個人懶洋洋的窩進椅子裏,縮成一團,眯眼看着楚擎蒼。

“不知六小姐想與本王談什麽?”楚擎蒼挑眉,這樣一個嬌小的人倒是氣魄十足,單這一點倒也值得他另眼相看一分。

“什麽都可以,只要是王爺你想要的。”

莊娴雅不信楚擎蒼這個時候來端王府是閑着沒事來玩的,既然他想要皇位,而她又能給他幫助,那麽為什麽不能合作?至于說究竟是幫助還是……挖坑?呵呵噠,那就仁者見仁智者見智了。

“本王想要的?本王如今已是西南大将軍,擁兵百萬,還有什麽是本王得不到的?”楚擎蒼的語氣很是張狂的,但他卻是真的有那個張狂的資本。兵權,民心,他一樣都不缺,但是——

“王爺得不到的,是一個名正言順的機會,不是嗎?”莊娴雅不為所動的看着楚擎蒼,能夠名正言順的成為皇帝,沒道理要頂着篡位的頭銜吧?

“名正言順的前提是,父皇他還活着,據本王所知,父皇日前就已經死了。”楚擎蒼意味深長的看着莊娴雅,莊家究竟是怎麽教養她的,一個女孩子竟然能夠面不改色的談論這樣驚天動地的話題。

“對于有些人來說,皇上的确是死了,但對于有些人來說,皇上并沒有死。”莊娴雅發覺,楚擎蒼說起皇上的時候嘴裏雖然稱呼其為父皇,但是語氣裏和眼睛裏是沒有半點感情的,這倒是奇怪了,哪怕關系再不好也該有點情緒的,厭惡也好憎恨也好,怎麽也不該是這樣子的沒有一點點的情緒。

“六小姐這話什麽意思?難道六小姐是想告訴本王,父皇并沒有死?”楚擎蒼眯眼,似乎對這個很是在意。

“誰知道呢。”莊娴雅倒是不急了,看了眼楚擎蒼急切的神色,她忽然有點疑惑:“你怎麽會這樣想?”

這個樣子她倒是真的不好确定,皇上之餘靖王來說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了,他到底是希望皇上死還是希望皇上不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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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王以為,這就是六小姐希望看到的。”楚擎蒼又恢複了之前那樣子不冷不淡,看不出情緒的模樣。

“不,你錯了,”莊娴雅搖了搖腦袋道,“我想要看到的并不是這些,當然,靖王比不是那種會滿/足別人的好奇心的人。”

“你對本王很好奇?”楚擎蒼并不接話題,不是他沒有魄力,而是他還不能相信這個小姑娘。

“不,我對你是沒興趣的,你太老了。”莊娴雅一臉的嫌棄真是不要太明顯。

“如此你倒是可以說說,要與本王談什麽了。”楚擎蒼一直在等,等着周圍的人退去,也等着莊娴雅開口,但是他注定失望了,就只能自己開口。

“我們合作,我助你名正言順的得到皇位,而你則需要把兵符借我一用。”莊娴雅很是認真的道:“你放心好了,你的人即使沒了兵符也還是只聽你一個人的,我只是借他們用一用好了,并不會威脅到你,我可以發誓的。”

莊娴雅其實并不是一定需要兵權的,但是只有這個樣子,才能夠讓靖王相信,她是真的需要與他合作,為了兵符。

“本王倒是奇怪了,能夠讓你打兵符的主意,事情定然不小,那麽本王倒是好奇,你為何不與二弟合作?”對于莊娴雅主動的找他來合作,楚擎蒼一直都很好奇他這麽做的原因。

“兵權啊!楚墨塵只是個沒有實權的閑散王爺,而且沒有兵權,我需要的就是兵符,當然完事之後就會還給你,你若是不放心的話,大可以派自己的心腹跟着,瞧瞧我到底要做什麽,這個我是不介意的。”莊娴雅清楚,雖然并不一定真的需要兵符,但是有備無患總是沒錯的,要知道,她可是最愛惜自己的命的。

“就只是因為這個?”楚擎蒼不太信,一個養在深閨的小姑娘要兵符作什麽?讓他的百萬大軍碾壓了整個莊府麽?

“當然還有別的,比如說我不太想楚慕陽過得好,一點都不想。”說到楚慕陽,莊娴雅真是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

“本王倒覺得,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麽二弟同樣能夠幫你達成所願,并不一定非的要找本王。”楚擎蒼不愧是久經沙場的,說了這麽多竟是又給話題轉了回來,偏偏他自己卻是什麽都沒說。

“我之所以非要找靖王殿下,自然是有我的原因的,”莊娴雅忽然坐直了身子,眼神有些涼薄的看着楚擎蒼,前所未有的正色道:“只是我覺得靖王殿下并沒有與我合作的誠意,如此就很遺憾,這個原因我就不能告訴你了。”

“本王覺得,莊小姐似乎并沒有與本王合作的能力。”楚擎蒼說話真是不客氣,直接戳中要害。

“我有沒有那個能力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敢不敢與我合作。”莊娴雅一臉的不在意,笑得意味深長的樣子莫名的就讓楚擎蒼想到了另一個總是挂着同樣笑容的人,他眯了眯眼,“那麽本王就等着看六小姐的誠意了。”

“那麽我保證,你一定不會失望的。”莊娴雅拍了拍手,似乎很是高興的樣子,“對了,為了表現我的誠意,我免費告訴你兩個消息。”

楚擎蒼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看着莊娴雅,倒是個膽大妄為的丫頭,不過他就是喜歡這樣膽大妄為的人,尤其是女人。

“第一,皇上最寵愛的靜妃娘娘其實不是楚慕陽的人,”莊娴雅說着伸出第二根白嫩的手指在楚擎蒼跟前晃了晃,接着道:“第二,皇上或許并沒有死。”

楚擎蒼忽然就覺得他似乎真的有點小看這個小姑娘了,這些消息不可能是楚墨塵給她的,那麽就只有是她自己知道的,這倒是讓他有點意外了。

而這個時候,楚風忽然就闖進來了,神色有點不是太好的樣子,“六小姐,皇上命屬下接您入宮。”

莊娴雅驀地扭頭與靖王對視一眼,楚墨塵登位了!?

☆、66太後

? “這個時候我要入宮做什麽?”

莊娴雅覺得不應該啊,以楚墨塵的腦子沒道理會這個時候登位的,等等——難道說是上輩子那見鬼的遺诏?這樣子也不對,上輩子遺诏上的名字可是楚晉安那個炮灰,難道這輩子換人了?

“這……屬下只是遵從皇上的旨意。”楚風也覺得有些奇怪,王爺的計劃裏不該是這個時候的,這中間到底什麽地方出了問題?

“哦。”

莊娴雅眨了眨眼,很是呆萌的樣子,倒是讓楚擎蒼覺得這個樣子的她才是她該有的樣子。

“那麽告辭了。”莊娴雅揮了揮小帕子,楚墨塵一定還有什麽人在暗中的監視着她,不然是不會這個時候就讓楚風帶她進宮的。莊娴雅有點不高興。

楚擎蒼是和莊娴雅一道出了端王府的大門的,楚慕陽就在端王府外的巷子裏看着這一幕,心中說不出是什麽滋味。

“你們家王爺都還說什麽了?”

上了馬車,莊娴雅就看着楚風道,這男人竟然瞞着她,真是不——莊娴雅也說不出個什麽勁兒,就是不舒服,平日裏楚墨塵做什麽都沒有瞞着她的,這次怎麽……這樣子想着,莊娴雅的臉色驀地就變了,她到底是在想什麽?她在不舒服個什麽勁兒?真是個傻的。

“王爺并沒有說什麽,只是派人傳信,要屬下帶六小姐進宮。”楚風并沒有說,王爺派來的人交代過,就算是綁也要把人綁進宮了,因為宮外——太危險。

“哦。”

莊娴雅反複的思考着究竟是哪裏出了問題,她記得上輩子她死的時候正值戰亂,而且皇帝也是在那個時候翹掉的,但是——難道是她死得太早了,所以并不知道後來發生的事?不知道為什麽,在西陵國這件事上,她是覺得很不妥的,最起碼,上輩子是不會無緣無故的起戰亂的,這其中一定有什麽她還沒有察覺的東西。“莊子奇怎麽樣了?”

“府上的大夫已經給他做了處理,短時間內是不會死的。”楚風并不知道莊娴雅控制莊子奇的目的,但是他隐約覺得莊娴雅這樣做必然是有她的道理的。

“讓你的人去謝尚書府上,想辦法給我弄到謝尚書的血,我要知道這兩個人究竟是不是親生父子。”莊娴雅眼底閃過一抹狠辣,人都說謝尚書窮苦出身,一朝中了狀元進入朝堂,而後憑借着骨子裏的正直正派,兩袖清風,一步一步走到了今天。但是莊娴雅卻是不信的,一個毫無根基的寒門士子能走到這一步,定然是不可能的!“還有,派人去給我查謝尚書的底子,越仔細越好,包括他進入京城之前的事我全部都要知道。”

她要把謝尚書查死!

就不信找不到那個被她忽略的地方。

“是。”

楚風真是覺得人生是到處充滿了狗血的,誰能想得到莊家大夫人生的孩子竟然是謝尚書的兒子?而且,最先知曉此事的竟然是這個看起來天真無邪的莊家六小姐。

“還有一件事你馬上派人去辦,”莊娴雅覺得如今找到了一個強有力的幫手,不拿出點實力來是會被別人小瞧的,“宮裏的靜妃娘娘傷心過度,這兩天就要不好了,你派人盯着她身邊的許嬷嬷,看看她都有和誰聯系過。”

莊娴雅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如若說她沒有牽扯到這裏面,她是不會管的,但是誰叫她既是莊家的女兒,骨子裏又流着謝绮羅的血?是以,她本身就是躲不開的。

“是。”莊娴雅連續下了好幾個命令,楚風覺得她總是知道的很多,倒是比誰都看的清楚局勢。

莊娴雅見到楚墨塵的時候,他正穿着一襲黑色的袍子,面上的表情似乎十分的悲痛,倒是沒有一丁點坐上皇位的喜悅。

莊娴雅瞧見他這個樣子只是撇了撇嘴,“這個時候楚慕陽怎麽不在?”

他不是最喜歡給自己鍍上一層上孝下悌的光輝的麽?這樣的時刻他怎麽可以不在呢?還是說這個男人又做了些什麽她不知道的。

“雅雅真是聰明。”楚墨塵只是看着莊娴雅就知道她心裏在想些什麽,他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道:“這個時候,我只想與你在一起。”

莊娴雅不知怎麽的瞬間就紅了臉,她掙了掙卻是沒掙開,頓時沒好氣的擡頭道:“我怎麽不知你還這樣的不要臉!”說着擡起小腿踹了他一腳。

即便是如此楚墨塵也沒有放開她,只是笑得十分的溫柔寵溺的樣子看着她,“你不怕麽?”

“怕什麽?”楚墨塵這樣跳脫的話讓莊娴雅被轉移了心思,或許說她是有意的回避這樣子的相處方式。

“怕我在這個時候讓楚風帶你入宮啊。”楚墨塵嘆了口氣,都這樣子的時候她還在逃避,真是……他不知道該怎麽說了,只得接着前面的話,“你也知道了,父皇他并沒有死,這或許是他為了試探我們而布下的局也未可知。”

這樣的時候把雅雅也牽扯進來,是對她極為不好的。如若他真的能夠在皇位上長長久久的坐下來還好,但如若不能,那麽雅雅必定是要受他的牽連的。可即便是明知如此,他還是想要讓她陪在自己的身邊,楚墨塵從來沒有覺得自己會是這麽的自私。

“你怎麽就知道是他設的局?”莊娴雅低着頭不去看男人的眼神,深深地吸了口氣靜氣凝神就事論事道:“也許是他被人偷偷的運出宮了呢?”

“你知道是誰。”楚墨塵覺得無論發生了什麽事,只要雅雅在,他就覺得一切都會好的,雖然這麽說別人可能會覺得他太過軟弱,但是他只會在一個人面前軟弱。

“我大概猜到了。”莊娴雅眯了眯眼,“就算他把皇上抓在手裏又怎樣?主意打得再響,如若是皇上先挂掉了,這張牌可就要窩死在自己個兒手裏了。”

她下的毒,自然知道會有什麽後果,此刻将皇上抓在手裏的那個人定然是要瘋了的吧?一個随時都要挂掉的皇帝,玩不死他!

“我有沒有說過,遇見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幸運。”楚墨塵倒是不在意皇上的情況,既然有人可以玩假死設局,那麽為什麽不可以弄假成真?這世上說話的權力永遠都掌握在真正的掌權者手中。既然坐上了這個位置,他就沒有想過要退下,因為他不能退,也退不得。如若他退了,那麽他身後的人都會死。包括雅雅,他一點也不想她受到傷害。

“別以為你說好聽的,我就會相信你了。”莊娴雅嘟了嘟嘴巴,這男人什麽時候這麽會說話了?真不害臊的樣子。

“娘娘,您看要不要奴婢?”紫蘇看了眼殿裏的兩個人,又看了眼自家娘娘的神色,悄聲開口。

“回吧。”女人一襲暗紅色鳳袍,氣度雍容華貴,威嚴懾人,正是大齊的皇後娘娘,不,現在應該是太後娘娘了。

皇上駕崩的太突然,她不得不動用了手段僞造這份诏書。當初之所以選定楚墨塵,是因為這些個皇子裏面,就只有他還能擔起大局,同樣也只有他沒有母家勢力的,好掌控,但是如今看來,或許未必如此簡單。想起方才看到的嬌俏女子,太後鳳眼眯起,“明日派人将萍兒和慧雲接進宮裏,就說哀家有些日子沒見着了,讓她們進宮瞧瞧。”

“是。”紫蘇微微勾唇,低聲應道。

“太上皇不過是剛剛駕崩,皇上就迫不及待的談情說愛了?原想這是個有擔當的,卻原來竟也是個沒出息的。”太後撫了撫鬓角的發絲不屑道,沒出息倒也好,如此正好便于她的掌控,既然喜歡女色,那就安安分分的把小太子生出來就好了。

鳳藻宮外花園裏,許嬷嬷聞言眉梢動了動,準備回了自家娘娘去,也許這是個不錯的消息。

楚其沒想到居然會聽到這麽個消息,當即挑了挑眉,對六小姐的欽佩更多了一份。

與此同時,謝尚書府的地牢裏,謝紫燕面目猙獰,抓着皮鞭狠狠地抽打在莊婉柔身上,聽着莊婉柔一聲比一聲慘烈的哭嚎,她才覺得心頭快意無比。

“謝紫燕,你算什麽玩意兒?不過是一個被人玩弄與股掌之中的蠢貨,就算你把我毀了楚慕陽也不會要你!”莊婉柔疼得渾身發抖,她不好過,謝紫燕也不能好過的,看誰比誰更慘。

“你說得對,是我蠢才會把那樣的男人放在心裏愛了十年,不過如今我已經走出來了,你卻還要繼續蠢下去,怎麽看我都比你更好的。”謝紫燕絲毫不受她的挑撥,用鞭子掂起她的下巴端詳着她柔弱可人的臉蛋道:“倒是長了一張不錯的臉,就這麽的白白打死你倒是可惜了。”

“你想幹什麽?我爹爹不會放過你的!”看着謝紫燕眼底詭異的色彩,莊婉柔真的怕了,色厲內荏的吼道。

“我記得你姐姐可是親口說過的,從你上了睿王府的花轎那一刻,可就不是莊家的人了。”自從被莊婉柔算計,謝紫燕最喜歡的便是看莊婉柔害怕和痛苦,看她生不如死。

當然,還有睿王,楚慕陽。

那個明知道她愛他卻只是吊着她;明知道莊婉柔那樣歹毒的算計她卻冷眼旁觀,甚至還要娶她的男人。

“她算什麽?她一個來歷不明的野/種憑什麽這麽說?她不能代表莊家的,我爹爹一定會來救我的!你要是敢動我,莊家一定不會放過你的!”莊婉柔真是恨透了莊娴雅,如若那個時候她救了她,她又豈會落到這般田地?莊娴雅一定是故意的!她是故意要害死她的!

☆、67國師

? 謝紫燕命人将莊婉柔送到了謝家暗地裏的麗春閣,弄了個死契。自己則趕到了謝尚書的書房,雖然說莊婉柔的話不能盡信,卻也不能不信。因為莊婉柔做的那些個事兒,謝紫燕如今是十分的熱衷于找莊家麻煩的。

“爹爹,你說這事兒是真的麽?”謝紫燕将莊婉柔的話重複了一遍,迫不及待的問道。

“你別聽她胡說,莊娴雅是莊家的孩子,”謝尚書臉色瞬間就變了,虎着臉看着謝紫燕警告道:“你去找莊家的麻煩我不管,但是別去招惹莊娴雅,至少是我們事成之前,如若是你敢給我壞了大事,到時候看我怎麽收拾你!”

“不去就不去嘛,那麽兇做什麽!”謝紫燕撇了撇嘴,忽而又響起了什麽,“爹爹,我聽說靖王回京了?這是真的麽?”

早前她聽人說起過,靖王的母妃是被睿王的母妃與靜妃聯手害死的,如若她能與靖王合作,未嘗不能夠達到目的。爹爹說的那一天,她真的是不想再等了,反正她的人生都毀了,也沒有以後了,還管得了那麽多什麽?

“如今莊婉柔已經落到了你的手裏,你愛怎麽着就怎麽着,但只是一點,別給我惹出什麽幺蛾子,否則的話我也保不了你的。”謝尚書如何不知道自從發生了那件事以後謝紫燕整個人都不對了,偏激又愛找事,見着誰都想咬上一口,這樣性子是會給他們謝家帶來滅頂之災的,尤其是如今這樣的時機。

靖王府別院。

楚擎蒼端着酒杯靠在椅子上,半眯着眼睛審視着眼前的人,足足過了半響才不冷不淡的開口:“你拿什麽投效于本王麾下?軍師?謀士?還是細作?這樣的人物,本王是從來都不缺少的。”

“在下可以為王爺提供一個人的線索,王爺一定會對這個人感興趣的。”來人一襲藏青色長袍,面容溫潤如玉,舉手投足間都有一種翩翩君子的味道。

“你怎麽就知道你所提供的,就一定是本王感興趣的呢?”楚擎蒼搖曳着酒杯,眼底彌漫出一層殺意,任何一個久居高位俯視天下的人都不會喜歡有人猜度自己的心思。

楚擎蒼雖然站在沒有俯視天下的位置,卻到底是久經沙場所向披靡的大将軍,自然也不會喜歡。

“如若這個人本該是已死之人呢?”男子不愠不火,仍舊是面目含笑的看着楚擎蒼,一派的雲淡風輕,絲毫不擔心自己會被拒之門外的樣子。

“是嗎?”楚擎蒼眉梢微挑,本該是——已死之人?如若本該是已死之人,那麽此人如今必定是還活着的。楚擎蒼看着男子的視線驟然降溫,冰冷的嗓音猶如從地獄裏飄出來的:“你便是西陵的國師府羽鶴?倒是膽子不小,竟是跑到了本王的地盤,怎麽,你是準備代表西陵與本王宣戰的麽?”

“靖王覺得在下的誠意還不夠麽?”府羽鶴淡淡一笑,“如若是我西陵要與大齊開戰,相信此刻的大齊都城早已被我西陵大軍攻下。”

楚擎蒼臉色當即不客氣起來,看着府羽鶴的眼神簡直能把他給戳死,這人端着一副溫和儒雅的嘴臉說着那般狂傲的話,真真是讓人恨不得立馬給弄死的,“那你倒是說說,你為何投效于本王麾下?又或者說,你想從本王這裏得到什麽?”

“在下可以助王爺您登上皇位,屆時只需王爺送給在下一個人。”府羽鶴倒是一副坦蕩而自信的樣子,似乎是覺得楚擎蒼定然不會拒絕,而自己也定然不會失敗的。

“什麽人?”楚擎蒼知道,能夠讓府羽鶴忌憚的人,定然就是那個本該死的了的人,但是,莫名的,他就是想到了端王府裏的那個很是奇怪的小姑娘。

“到時王爺自然會知曉。”府羽鶴看着楚擎蒼的眼神有種了然于心的感覺,他并不接話,而是轉了話題,“如今端王剛剛登位,根基不穩,此刻正是良機。”

“良機?”楚擎蒼端着杯中的酒一仰而盡,冷嗤一聲,“依本王看是送死的良機。”

府羽鶴看着楚擎蒼那個明顯沒有聽進去的樣子,倒也不生氣,只是拱手告辭後,就出了別院。

“王爺,可要屬下派人跟上去?”靖王麾下第一武将梁徹愣愣的看着門外的身影,眼底殺氣畢現。

“不必了,他既然敢來,自然有的是辦法能甩掉你們。”楚擎蒼擺了擺手,梁徹這才退下,心裏卻很是不以為然,區區一個國師有什麽了不起?難道還動不得了麽?

被梁徹惦記上的府羽鶴如今正站在睿王府大門外,一副溫文儒雅的模樣,又透着三分的超凡脫俗,不食人間煙火樣倒是有三分國師的架勢,而睿王府外,早有人恭候在此,似乎與府羽鶴很是熟識的樣子。

與此同時,一位來自外地的富商敲開了莊府的大門,朝着看門的侍衛拱了拱手道:“這位小哥,在下江南林氏,與貴府的四夫人乃是同出一脈,如今正是上京做生意,特來探望,還望通禀一聲。”

“四夫人娘家的?”門外的守衛很是不屑的看了來人一眼,心下有些可惜,這樣的人怎麽會有四夫人那樣的親人?真真是丢極了分子的,于是道:“你先在門外等着吧。”

今日莊老爺子正好在府裏與莊子凡交代一些事情,聽了門口傳來的話,不動聲色的眯了眯眼,“子凡你派人去與雅雅傳話,我總覺着如今這個時候來我們府上的,總歸不是什麽好事,如若是連累了我們莊家,雅雅……雅雅今後也是會被人說道的,無論是出于哪方面,我都不希望看到這樣的情況。”

“是。”莊子凡點頭,他與雅雅已經些許日子沒見過面了,而且,他已經查到了雅雅中毒的真相,自然也知曉,雅雅如今只是這個樣子對待他們大房,已經算是便宜了。如若是他自己,都斷做不到她那樣的大度的。

莊子凡哪裏知道,莊娴雅那般的做為哪裏是大度?不過是有意給莊子凡一個面子,畢竟人家還是為數不多的好哥哥不是麽?而且,要報仇不一定就非的要殺死對方。這世上總有那麽些個不怕死的,但他們卻未必不怕別的,比如說,名聲;再比如說,兒女的前程。

莊老爺子并未親自接見來人,只是讓管家把人引到林氏的佛堂。

男人看着跪在佛堂裏的女人,眼底閃過詫異,不是說他表妹是四房的當家夫人麽?怎麽會在佛堂裏待着?“表妹如今可還安好?”

“你……”林氏聽見來人的聲音,轉身卻呆住了,這人……為何要管她叫表妹?然而觸及來人的衣服,林氏驀地換上一副笑臉,起身倒了杯茶,“表哥看我這樣子像是安好麽?如今的府裏,我算是把人給得罪透了,就連婉柔出嫁也只是叫我出去露個面兒便又關進這陰暗的小佛堂裏,倒是不知我究竟犯了什麽樣的大錯,竟是給他們如此對我。”

林氏說着便捏着帕子抹起眼淚,似是委屈得不得了的樣子。

男人聞言幾可不見得皺眉道:“那雅雅呢?她就沒有替你說話?”

“你別給我提她,她如今可是攀上了那端王,那位如今可是登上了皇位的人,如今她的眼裏哪還有我這個母親?不撺掇着老爺子休了我就是好的了。”提起莊娴雅,林氏就恨得要死,每次只要是莊娴雅的事兒她都落不了好的。在佛堂待了這麽久林氏也算是總結出來了,每次只要是莊娴雅出事,反正她一頓數落和懲罰是沒跑的。

“你究竟有沒有按照我的吩咐去做?”男人臉色微變,眯着眼盯着林氏。

“按你的吩咐?我哪裏沒有按着你的吩咐去做?”林氏轉過頭,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有些惱怒。

“既然如此,那麽你就在這佛堂裏帶着一輩子吧!你的好女兒如今可是成了麗春閣的第一紅牌,想來她定是極為快/活的,畢竟她可是小小的年紀就知道勾/搭睿王的。”男人冷眼蔑視着林氏,原本想着這是個可以做為底牌的,沒成想竟是個給自己招麻煩的,當初究竟是誰選了這麽個沒有頭腦的女人?眼瘸了麽?

“麗春閣?”林氏只覺得眼前一黑,差點栽倒,喘了口氣也顧不得男人了,沖出佛堂就一路哭嚎着朝着前院跑去:“老爺,快救救我的婉柔,快救救她……”

男人見林氏這樣的作為,越發的瞧她不上。他之所以來莊府見林氏,只是聽說那毒已經被莊娴雅服下了,故而來瞧瞧林氏究竟有多少價值的,如今看來——不僅沒有價值,恐怕還招了一身的麻煩,男人頓時後悔不已,暗恨自己今天為什麽要來這趟。

皇宮裏,莊娴雅正坐在禦花園的假山上晃悠着小腿兒,雙手托着下巴,看着前面一溜的美人翩翩起舞,水波淩淩的眼睛裏閃動着欣賞的目光,看起來很是喜歡的樣子。

一旁的楚風只覺得王爺,不,皇上可能又要生氣了。六小姐(皇後娘娘)這幾日裏便只顧着看美人跳舞了,就連皇上來了也要在一邊待着等六小姐看完了再說。看着對着一群美女看的兩眼放光的莊娴雅,楚風也覺得這真是醉了。

☆、68下馬威

? “莊小姐,太後娘娘讓奴才來傳話,忠義伯府的三小姐與南平郡主正在太後宮裏陪太後說話,請您也過去拉拉家常,左右都是小小年紀的貴女小姐,想來定然是可以說到一起的。”紫蘇看着假山上觀賞舞女的小姑娘,眼底閃過一絲輕蔑,沒見過世面的丫頭也只值當娘娘那麽防備着,當真是……紫蘇忽地垂下眼簾,竟是沒想到,皇上身邊兒的大紅人竟然也在。

“年紀相仿就可以說到一起的麽?如若是這個樣子,我總覺得我與那兩位小姐可是說不到一起的呢!我才十四歲啊,她們兩都已經十六歲了吧?”莊娴雅動作利落的從假山上蹦下來,捏着手裏的繡帕一副懵懂無辜的樣子看着紫蘇,只把紫蘇看的噎了口氣,這莊小姐……真是不會說話的緊,要知道在這宮裏,不識趣兒的人可是活不長的。

雖然是說了這樣子的話,莊娴雅卻也并未拒絕,而是命紫蘇在前邊帶路,自己跟在後頭,楚風朝着暗處打了個手勢,緊跟着莊娴雅,就怕這位大妖再折騰出個什麽來就不好收拾了。

“對了,忘了問,你叫什麽名字?我記得你是太後跟前伺候的吧?”莊娴雅最不喜歡在皇宮裏轉悠,這樣子來來回回的繞最是個煩人得很,故而随口問道。

“奴婢紫蘇,是太後跟前的。”紫蘇覺得這個莊小姐過真是個沒眼色不識趣的,別說宮外的人了,就說宮裏邊哪個人見了她都要尊她一聲‘紫蘇’姑娘的?這莊娴雅竟是偏偏要問再問一次,難道她就那麽不容易被人記住麽?還是說她根本就沒把她放在眼裏?

“你在太後跟前幾年了?”對于紫蘇的那些怨念,莊娴雅毫無所覺,仍是自顧自的問道。

“奴婢自記事起就在太後娘娘身邊伺候的。”紫蘇說起這個似乎很是驕傲,畢竟能在太後跟前得寵這麽多年也沒有被換掉,的确是件值得驕傲的事。

“與你年紀相仿的那些都外放出宮嫁人了吧?”莊娴雅就覺得這世上的蠢人還真是特麽的多,偏偏還一個個的自覺自己很聰明的樣子,什麽世道這是?能人都死光了,所以就只有這些個蠢貨出來刷存在感了麽?

“……莊小姐倒是知道的清楚。”紫蘇并未覺着這話有什麽不妥,倒是意有所指的說了句。

“對呀,我當然知道得很清楚呀,不然怎麽會和你說呢。”莊娴雅一副你猜對了的樣子,捂着嘴直樂。

跟在後頭的楚風自己覺得心累,這還沒到太後那裏就把太後跟前的得力丫頭給得罪個透透的,六小姐作死的技能可真是爐火純青出神入化了。

莊娴雅進去的時候,太後正與身旁的兩位小姐說笑,似乎并未看到莊娴雅來了。

莊娴雅見此唇角勾了勾,踱着小步子慢悠悠的往裏面走,待到太後跟前行了個禮,見太後沒有搭話的意思,直接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玩着手裏的繡帕,對于殿裏另外的三個人完全就是當作沒看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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