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節

什麽。可是她想要進一步,他卻永遠恪守在那條線裏面,不露出一絲一毫的情緒。

她年少輕狂時,沒有想得那麽多,又一直順風順水所以極為自負,從不覺得阿亭會不喜歡她。

所以理所當然的親近他,甚至在東海生死一線後,堅定人生苦短,福禍難料,迫不及待要了他的身子。

可是……

即便是天之驕子如肖茯苓,也會懷疑,也會自我否定,也會不自信。

阿亭是真的喜歡她麽?

還是因為她救了他,她是他的主子,所以從來不違抗她。

因為她替他家翻了案,所以他為了恩情也不會離開她。

因為她要了他的身子,所以哪怕他心有所屬,也不會有其他的念頭。

漸漸地,放阿亭自由的想法越發清晰牢固起來……

封魔大陣,是一個意外,卻也給了她一個機會。

“所以你才特意和皇帝陛下打了招呼?”

“哈,皇上偏心,因為曾姚選擇了肖興雅而非我,十年了都沒給過他好臉色。阿亭畢竟曾經是我的人,若是她阻攔阿亭,甚至讓他出家可怎麽辦”

小鏡大師搖了搖頭,覺得自己這個好友真是別扭的很。

“鎮魔塔馬上就要建好了,你也該露面了吧”,小鏡說着皺了皺眉“別忘了曾姚和肖亭聯了手”

肖茯苓半阖着眼,仿佛睡着了一般,半天才說道“再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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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 章

陰天,雲層積的厚,随時都要下雨。

鎮魔塔的方向,響起了震天的雷聲。

肖興雅騎着馬,跌跌撞撞的往那裏趕去。

出大事了。

她不善騎馬,坐下的這匹獄雷還是夭夭的坐騎。

夭夭不在雅親王府。

肖興雅的手被缰繩勒得生疼,剛才情急之中,扇在曾姚臉上的那個巴掌,讓她的手心連帶着心髒一起痛的麻木。

她從沒想過,自己的王夫會去害後院的其他男人。

她的腦子已經成了一團漿糊,沒有時間和精力去思考為什麽會出現這麽多意外。肖興雅只知道策馬狂奔,想要在那些人得手前,把夭夭救出來。

——那是她的愛人,她不能讓他死。

鎮魔塔越來越近了,搖晃的樹影後面,是密密麻麻圍攏的羽林軍。

她聽不見她們在說什麽,憑借着先皇給的一枚令牌,硬是闖出了一條口子。

她摔下馬,急忙向塔裏跑去,身後傳來一聲哀切的嘶鳴,随着半魔男子走南闖北的烈馬慘死在羽林軍的長矛之下。

她顧不得了,慌張的向上跑,鎮魔塔共有九層,她攀着外面又陡又窄的樓梯,飛快的向上跑。

高塔之上,一個連環的陣法已經啓動,璀璨的金光大勝,将中了圈套的妖魔困入其中。

——等待絞殺。

小鏡大師站在陣法的中央,面色無悲無喜。

這是人與魔的對陣,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是同類,無共存的可能。

這是這個世界上最後一批魔,他們想要打開大封,放出封印起來的妖魔先祖,而人則要将這最後的殘存一起絞殺,封印。

讓世間再無妖魔。

“放開他!”

一個因為奔跑而頭發淩亂的女人沖了進來,一眼就看到了跪倒在陣法中,面色狠絕的夭夭。

兩個伏魔寺的僧侶攔住了她“雅王,這是伏魔大陣,請你後退”

“那是我的夫侍!你們不能殺他!”

卻沒有人放她進去,就連先皇的令牌也在這裏失去了威懾力。

肖興雅的餘光捕捉到了旁邊站着的一個沉默冷靜的男人——他冷眼旁觀着陣法中還在奮力掙紮的妖魔,就像是凝視着什麽死物。

“阿亭,阿亭!”,肖興雅向他撲過去“你幫幫我,讓他們停手啊!”

肖亭向後退了一步,強忍着生理上的恐懼,壓制住自己不去回想那個絕望的夜晚,臉上不露出一絲一毫的怯懦,冷硬的問她“我為什麽要幫你”

“他們……他們是無辜的啊……給我點時間,我肯定能夠找到辦法的,殺人不是他們的錯,他們不該死啊”

看着夭夭越發慘白痛苦的臉,肖興雅的聲音都在顫抖。

“他們是無辜的,那麽死的那些人就不無辜麽?”,肖亭冷笑,細長的眉眼滿是決絕的殺意與仇恨,就像是地獄歸來的鬼火,複仇的信念支撐着他一步步走下去,一直到今天“肖興雅,你忘了有多少人死在他們手下麽?你忘了封魔大陣裏,是誰把你救出來,是誰替你死的屍骨無存了麽——肖茯苓,我的妻主,她就不無辜麽?她就該死麽?”

“你果然在恨我,在恨夭夭……”,面對着表情猙獰的肖亭,肖興雅踉跄的退後了兩步,失魂落魄。

“我怎麽可能不恨你?怎麽可能不恨那個半魔?”

雨已經下了起來,打濕了男子的鬓發,水珠順着臉下滑落,他不在意的抹了一把,嘴裏還在吐出毫不留情的話語“肖興雅,難道你以為我還會愛你麽?”

他揮手指向已經燃起烈火的陣法,嘲諷的說道“今日我就要看着他們所有妖魔挫骨揚灰,死無全屍。你要是真的愛那個半魔,你就自己去救,憑你自己的本事去救——你這輩子能不能靠你自己,而不是你的男人,你的親屬,做成一件事?”

雨越下越大,砸落在地面上,已經連成了雨幕,卻澆不滅伏魔陣裏燃起的熊熊大火。

肖興雅看向裏面,而裏面的夭夭也看向了她。

随後,給了她一個絕望的苦笑,垂下了頭。

他也放棄了她,他不認為她能夠救他。

一股氣沖入了肖興雅的胸腔,不知道從哪裏來的勇氣,促使她踉跄的站起來,奪過了身邊一個侍衛的佩劍。

她沖過去,就在烈火燃燒至最旺,天降玄雷的時候——

轟鳴聲讓大地都為之顫動,妖魔做最後的掙紮,大封即将落成——

伏魔寺的僧侶沖入法陣,将從大封闖出的魔族斬于劍下,小鏡雙手執着法器,駐守陣眼,在她的腳下,封印在一點點凝固——

一道淩冽的光擊中了這團混亂中唯一的凡人,肖興雅未來得及痛呼一聲,就被甩出了法陣。

同時,不知從何處來的一道銀色的光仿佛閃電,收割走了半魔夭夭的性命。

人與魔的大戰,仿佛百年前的重演。

只是這次,人的力量更加強大,不會手下留情,不會留有餘孽——全部絞殺。

就在這混亂的戰況中,一個男子一步一步走向了癱倒在地上奄奄一息的身影。

那個女人不過凡人之軀,受了陣法的吞噬,此刻身受重傷,無法動彈分毫。

只能躺在地上,茍延殘喘。

手中的劍早就不知去向——甚至未染上一滴血,未揮動一下。

大封将落——

他手裏拿着一把匕首,在雨幕中,仍舊閃着寒光。

刀鋒對準了肖興雅的心髒,肖亭的手很穩,臉色冷凝且堅定,沒有一絲猶豫。

肖興雅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不敢想象他要做什麽。

匕首刺了下去,狠狠地紮入了肖興雅的心髒,熱血湧出,噴濺在他的雙手上。

滾燙的血,冰涼的雨水。

女人抽/搐了幾下,在痛苦和不可置信中,沒了呼吸。

血與雨水混在了一起,最後一個祭品完成,紫光大勝——大封,落成。

世間再無妖魔。

肖亭松開了手,暴雨很快沖刷掉他身上的血/跡。

濕漉漉的頭發貼在他蒼白的臉上,不知過了多久,他的嘴唇顫抖起來,随後是身體——

‘噗通’

他跪了下去,像是終于完成了什麽,終于卸下了什麽。

他将臉埋在了手掌中,在大雨的喧嘩,在混亂的戰場,痛哭失聲。

——

為了落成鎮魔塔,雅親王被妖魔所殺。皇帝念雅王功勳,不降爵,傳親王位給雅親王嫡女肖爽。

肖爽年幼,皇帝賜其入宮,與皇女一般撫養。

——雅親王的秦夫侍因傷心太過,生産時難産,一屍兩命。

——韓夫侍生下一個男孩,與雅親王其他出家修行的夫侍一起,隐居于皇家寺院。

……

“微末小官的庶子,生的還是個男孩,也就罷了”

至尊皇位上的那個人,手掌天下殺戮大權“大鳳皇室,不能有一個青/樓小/倌的女兒”

“繼承了雅親王榮耀的嫡女,也不能掌控于曾姚那樣的男子之手”

所以,秦軟語必死。

所以,曾姚必須出家。

皇帝就是這樣殺伐果斷,冷酷決斷的人。

肖亭垂着眼眸,毫不意外。

他本就不信曾姚的話,只是念在他是肖茯苓的白月光,才願意助他完成所願——肖爽,确實繼承了親王爵位。

其他的,他就管不得了,也不想管。

——背叛了主子的人,怎麽可以安然的享盡榮華富貴。

與親信交代完,皇帝将視線轉到了肖亭的身上“你要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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