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充當聽衆的小兔子昏昏欲睡, 這次它沒再蹦跶進紀沄眠的懷裏,而是黏乎乎地跳進了祁瑾秋的懷抱。兩只爪爪不斷扒拉着她的衣袖,小腦袋蹭啊蹭, 仿佛十分留戀她的氣息。

被它這麽黏着,祁瑾秋擡起手心摸了摸它圓乎乎的下巴, 嘴裏繼續說着那些惹紀沄眠遐想的話:“你想怎樣都可以,能原諒我一次嗎?”

轉過身的人看起來真的有些生氣,祁瑾秋瞬時有些不知道該怎麽辦了, 她摸出口袋裏的巧克力糖, 起身走到紀沄眠身邊,原以為她會冷着一張臉,毫無波動,可不曾想那張清透美人臉早已染上了桃粉色,杏眸波光潋滟, 格外勾人。

紀沄眠還沉浸在那句教訓裏, 完全沒注意到她走了過來, 眼見藏無可藏,她咬住薄唇, 面紅耳赤道:“不、不會教訓。”

她太害羞,仿佛成了被攥住尾巴尖的小兔子,說話聲音輕不可聞,祁瑾秋沒有聽清, 蹲下身與她平視:“什麽?”

紀沄眠放在腿上的手虛握成拳, 她不太好意思跟祁瑾秋對視, 習慣性地分散注意力去數地面瓷磚的曲條形花紋, 說話音量擡高:“我原諒你了。”

這次祁瑾秋聽清了, 桃花眼底流露出笑意, 她将那顆巧克力糖遞給了紀沄眠:“謝謝眠眠,這是今天的糖。”

紀沄眠接過,指尖觸及糖紙時,與祁瑾秋的指腹輕擦而過,就像被火燙了下,燒得她尾巴差點都要冒出來。她将糖紙剝開塞進嘴裏,臉頰像小倉鼠似的微微鼓起:“我們開始吧,已經十點了。”

“好。”祁瑾秋道,“那這份蛋糕留着中午吃。”

“嗯。”

祁瑾秋起身将小兔子放在沙發抱枕上,柔軟的枕面随之塌陷一小塊。她望着睡得爪爪都散開的小兔子,眉眼愈發溫和:“小兔子又睡着了,你說我要不要帶它去醫院檢查一趟?感覺它這睡眠頻率有點太頻繁了。”

深知其中真相的紀沄眠臉頰粉撲撲的,視線緩緩在靈實體身上。

過了會,她才一本正經地瞎扯道:“幼兔睡覺時間長是很正常的,這跟天氣也有關系。如果它清醒的時間沒有異狀,吃喝正常,就不用擔心。”

“其它還好。”祁瑾秋從包裏拿出小毯子給它蓋上,照顧的耐心又細致,“它好像很抗拒去醫院,等再觀察一會兒,如果越睡越久,我再趁它睡着偷偷帶它去醫院。”

紀沄眠不說話了。

“走吧,先去畫畫。”比起道歉時的緊張,祁瑾秋這會已經松弛了下來,“早上我過來的時候,還接到了舉辦方的電話,她們問我進展怎麽樣。你猜我告訴她們已經搞定了六分之一,她們說什麽?”

兩人停在畫桌前,紀沄眠像往常一般坐在畫凳上。聞言,揚起腦袋問:“說什麽?”

“她們說我們合作的很默契,速度很快,以往的獲獎者進度都沒有我們這麽快。”祁瑾秋給她遞給油畫顏料盤,調侃了句,“她還讓我們勞逸結合,話裏話外都在擔心我們加班過勞。”

紀沄眠并不是很在意與她無關的人的想法,她望着雪白的畫紙,輕聲道:“嗯,開始吧。”

“好。”

烈日懸空,東升西落。

窗明幾淨的畫室內氣氛靜谧,而窗外熙熙攘攘的人流處,人聲鼎沸,車水馬龍。明媚的陽光總能帶給人好心情,午時天空卻毫無預兆地變得陰沉,沒過多久甚至卷起了潮濕的風。

一副新風格的宗教繪畫落筆結束,祁瑾秋望着畫桌上新成的作品,唇角彎彎。

穿着白色晚禮服長裙的女人,在裝潢精致的晚會會場內翩翩起舞,周遭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被她吸引住目光,表情出奇一致,空洞如幽潭。女人舞姿奇怪,如提線木偶般僵滞,臉龐笑靥如花。角落的高腳凳上有一只通體毛發呈黑色的貓,琥珀色的琉璃眸子正直勾勾地盯着女人。

這是兩人第一次嘗試宗教繪畫,在聽聞這個主題時,祁瑾秋就想試試了。但她也清楚兩人都更擅長風景畫,所以便一直都沒有提議。可沒想到,今天紀沄眠在落第一筆時,忽然問她要不要試一試宗教繪畫。

她欣然接受。

于是,兩個多小時下來,她們首次合作完成了第一幅這種類型的畫。她将畫筆放置在一旁,指尖捏住畫紙,溫聲問:“怎麽忽然想嘗試這種風格?”

“其實..”紀沄眠沒有隐瞞,“其實本來還是想畫風景畫,但那筆暈開的顏料讓我忽然轉變了想法,然後就想試一試。”

“很好呀。”祁瑾秋毫不吝啬地誇贊道,“無論是色彩還是本身的內容,都很符合早期象征主義流派。以後可以多嘗試不同的題材。”

紀沄眠有些不好意思:“嗯,你畫的也特別好。”

最開始得知‘美藝杯’改變了畫展規則變成兩個人一起合作時,祁瑾秋有過一瞬間的質疑和不滿,因為那時她跟紀沄眠還沒有修補關系,且她也從未跟人深入合作過。但今時今日,她的想法早已發生了改變。

起初是被紀沄眠的想法與創作吸引,而後是她整個人,到現在,紀沄眠的每一面,她都非常喜歡,且随着時間的推移,無可救藥般越來越喜歡。

她們是旗鼓相當的對手,也是勢均力敵,與彼此最為相配的朋友。

“還不賴。”她笑着問,“中午想吃什麽,好像快下雨了。”

紀沄眠給出了一個很含糊,但又劃定了範圍的答案:“想吃飯。”

“好,點外賣可以嗎?”

“嗯。”

兩人簡單收拾了下,從合作開始到結束,等兩人重新坐上沙發,睡了一覺的小兔子才迷糊醒來。它望着離它最近的祁瑾秋,擡起爪爪蹦跶進她懷裏,兔耳朵蹭過她的掌心。

“某只小兔子又睡了半個早上。”祁瑾秋眉眼含笑,“怎麽這麽困呢?你昨晚睡得比我還早欸。”

紀沄眠正捧着紙杯喝水,聞言,指尖扣了扣杯子底部的紙角。

不知為何,小兔子黏人的厲害,她一說就委屈巴巴地望着她,仿佛在無聲質問些什麽。祁瑾秋給它揉了揉圓鼓鼓的肚皮,聲音溫柔:“好啦,沒說你壞話。”

兔兔這才滿意,在她懷裏蜷縮成了一團小雪球。

祁瑾秋抱着它,将手機遞給紀沄眠讓她選自己想吃的。兩人之間都是有來有往,相處這麽久了,紀沄眠也沒再羞赧地推脫。

選好将手機還給祁瑾秋時,她的手機來電鈴聲響了。

是靈江路派出所的電話。

迎着祁瑾秋的視線,她拿起手機接通了電話:“喂,你好。”

電話那頭的聲音好像還是那天晚上的年輕女警:“您好,請問是紀小姐本人嗎?”

“是我。”

一則電話打了将近十分鐘,等紀沄眠挂斷結束,祁瑾秋也猜到了是什麽事,她覺得即使現在自己只是她的朋友,也應該能知道最後的結果。

因此,她沒有按耐住問:“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出結果了嗎?”

“嗯。”

紀沄眠穿的裙子是偏襯衫式的領口,纖長的白皙天鵝頸露出,上面早已沒了猙獰掐痕。祁瑾秋狀似不經意地掠過,停留一瞬便移開??x?了目光:“怎麽樣?”

“警察跟我說,市局那邊最後判處了十三年,剝奪政/治權利和財産。”被纏了這麽久,事情解決後紀沄眠也很開心,“她還跟我說,就算改造出來了也不用擔心,因為Omega協會會給她戴上防犯圈套,她不敢再做什麽,我很安全。”

即使她臉上鮮有笑意,祁瑾秋也仍然能察覺出,她在開心。

“那就好。”她道,“如果以後她還敢做違背公序良序的事,防犯圈套會讓她在監/獄裏了卻一生。”

“嗯。”

祁瑾秋轉移話題,溫和地問起了明天去游泳館的事情:“明天下午兩點我去接你,如果你想多休息一會,也可以晚點再出發。”

“真的嗎?”察覺到自己的語氣太過驚喜,紀沄眠開始找補,“我是說...沒關系的,就兩點去。”

“好。”

紀沄眠倏地有些後悔,因為她背了很久也還是覺得效果欠佳。她甚至不明白人類為什麽對于游泳這種運動,都能發明出各種游泳姿勢。比如蛙泳、碟泳等。

可是她又不是..青蛙和蝴蝶。

她只是一只小兔子。為什麽沒有更适合她的兔兔泳?如果有,她肯定能一學就會。

吃完午飯,兩人又忙碌了一個下午,期間小兔子難得沒有再睡着。它窩在畫桌一角,視線黏膩地望着祁瑾秋,以至于紀沄眠一整個下午都有些羞窘。

等到結束時,祁瑾秋邀請紀沄眠去晚飯,紀沄眠雖然想去,但想到明天的游泳館體驗,她再次選擇了委婉拒絕。

“我中午吃得太飽了,暫時還沒有胃口。”她小聲道,“下次再一起,可以嗎?”

被她拒絕,祁瑾秋也不惱:“好,那明天再見。”

“嗯,明天見。”

抵達耘橘府,紀沄眠不敢再耽誤,下車關門動作一氣呵成,步伐輕快地朝知識的海洋邁去。

見狀,祁瑾秋悶笑出聲。

她抱起副駕駛座上的小兔子,情不自禁地在它的小腦門上親了親,聲音也染上了幾分愉悅:“她怎麽那麽可愛。”

往常小兔子總會氣呼呼地捂住兩只粉白耳朵,這次卻瞳孔濕漉地望着她,好似要她再親一親。祁瑾秋有些意外,手指拂過它的尾巴尖:“綿綿。”

那雙粉白色的兔耳朵輕輕揚動。

祁瑾秋抱起它,在它右臉頰上啵唧了口:“綿綿是一只香噴噴的小奶兔。”

兔兔害羞地縮起了尾巴。

“綿綿,等下周忙完了,你能陪我去醫院做個檢查嗎?”祁瑾秋眨了眨眼睛,對着她的小兔仙絮叨道,“我這段時間都沒有發病,按照上次的檢查報告,這次說不定會有更好的診斷呢?”

捕捉到醫院兩個字,小兔子有些遲疑。

“綿綿綿綿,你就陪我去吧。”角色倒換,這一刻祁瑾秋仿佛變成了黏人精,在小兔子的額角、臉頰、爪爪等各個地方都落下親親,也還在繼續央求,“陪我去醫院好不好?綿綿是世界上最乖最可愛的小兔子。”

被親得暈乎乎的兔兔,小腦袋都快擡不起來了,只能無力地依附在她的手掌心,黝黑瞳孔分外潤澤。

“答應我了,對嗎?”

暈頭轉向的小兔子蹭了蹭她的手心。

“走啦,回家啦。”祁瑾秋在它的左臉頰上啵唧兩口,才将它放回副駕駛座上,雀躍道,“綿綿一直陪着我,辛苦啦,回去要吃一整根粉蘿蔔哦。”

被放回去不久,清醒後的小兔子又黏人地蹦跶回她的腿間,找了個舒服的姿勢窩着。

祁瑾秋很享受它的依賴和親昵,任它窩着,沒再把它抱回去。

回到家中時,柳愫芩剛離開不久,祁母還在絮叨:“怎麽不留下來吃晚飯呢,你柳姨也太忙了。”

祁瑾秋站在咖啡機旁研磨,聲音淡淡:“剛回國,應該還有很多事情要處理。”

“那也是哦。”祁母想了想,“你明天去畫室嗎?”

“怎麽了?”祁瑾秋擡眸望了她一眼。

“嗨呀。”祁母朝她眨眼睛,不知道跟好姐妹聊了些什麽,提起紀沄眠時笑容滿面,“我是這樣想的,女兒。雖然在你們确定關系前,我不适宜出現。但如果是偶遇,那肯定又不一樣了嘛。愫芩竟然都叫她眠眠了,我肯定!不能輸!”

“這兩件事之間有什麽關系嗎?”

“當然有!我是你媽媽欸,早一點見面說不定還能助攻一把哦。”

濃郁的黑咖啡裝滿,香味四溢。

祁瑾秋并不贊成她媽的詭辯,她嘗了一口,接着才掀起眼簾望祁母:“媽,我明天不去畫室。”

“啊,那你去哪?”

祁瑾秋淡笑,狡黠道:“你猜。”

“秋秋,你怎麽變得跟你姐一樣?一點都不可愛了!”祁母義正言辭道,“我們家雖然家庭氛圍好,但是你也不能這麽跟長輩說話,什麽你猜我猜的,我年紀大腦子轉不過彎。”

說完,她由紅臉變成白臉,拽着她的衣角,眼神期盼道:“不要讓我猜嘛,快點告訴我好不好?”

“去游泳館。”祁瑾秋沒有多繞彎子,但卻沒提紀沄眠也去,“您也想去?”

“啊。”沒有聽到紀沄眠的消息,祁母有些失望,松開手端起咖啡就準備上樓,“那你自己去吧,我就不摻和年輕人的運動了。”

祁瑾秋失笑,桃花眼裏笑意漸濃。

這一晚她睡的很沉,第二天早上,她難得起晚了些。枕邊的小兔子都跳到她臉上了,她才迷糊醒來。

“綿綿早。”剛睡醒,她嗓音格外低沉沙啞。

小兔子從她挺拔的鼻梁一躍而下,頑皮地落到她的明晰鎖骨上。

“大早上這麽活蹦亂跳,今天是精力充沛的綿綿嗎?”

兔兔揚起腦袋,在她下巴尖上蹭了蹭。

“起床,今天帶綿綿去游泳館玩。”

她洗漱弄好下樓,已經将近十點半了。吃完早餐,一人一兔去花園玩了會,繼而又到書房渡過了剩下的兩個小時。

等到一點,祁瑾秋才帶着小兔子離開別墅。

這一條路來回開了很多次,許是想到接下來的時間,她将會跟紀沄眠一起呆在一個較為微妙的環境裏,祁瑾秋的耳朵忽然熱了。

她想,好像她的考慮還是有點欠佳,因為紀沄眠很害羞,到了那裏可能都不敢多看她。

可那是下意識的反應,她想要跟紀沄眠建立起更多的共同話題,所以為時已晚,就算現在覺得考慮欠佳,也已經來不及修改了。

車輛抵達耘橘府,她給紀沄眠發了條信息。

昨天下了雨,明明已經入秋卻忽然悶熱了起來,她瞄了眼手機,發現天氣預報顯示溫度相差無幾。

這是她頭一回對天氣預報産生質疑。

她降下車窗,任憑清風拂繞。沒過一會,紀沄眠從小區門口走了過來。

她穿了件薄款的白色針織衫,下面搭的是常規款淡色牛仔褲,右手提着一個紙袋。幹淨昳麗的模樣,看起來一點都不像快要25歲的人,反而像極了稚氣未脫,青春靓麗的大學生。

祁瑾秋沒有多打量,下車給她打開副駕駛座的門,面色平常道:“今天有點熱。”

“嗯。”

進了越加密閉的空間,兩人間的氛圍也越發微妙,空氣中仿佛都洇出了淡淡的花香,暧昧旖旎。兩人彼此心照不宣、都沒有主動提及待會的事。小兔子依舊充當着氣氛調節者,它不時蹦進紀沄眠的懷裏,又不時跳到祁瑾秋的腿間,毛茸茸的一團就像兩人的裝飾挂件。

車途半路,繞過三交叉路口時,熬夜惡補的紀沄眠差點睡過去了,她眼睫半眯,驟然回神如振翅蝴蝶。

餘光都放在她身上的祁瑾秋,狀似不經意地問:“昨晚沒睡好嗎?”

“還、還好。”導航顯示距離目的地還剩十五分鐘,離得越近,紀沄眠就越發慌張,手指都不知道該往哪裏放。

“要是困的話,可以先去休息室睡一會。”祁瑾秋溫聲提議。

紀沄眠很認真地思考這個提議的可行性,可最後還是一票否決,因為竟然橫豎都要下水,躲着晚下不如早早就跳進水裏,順便還能盡早檢驗她的學習成果。

念此,她燃起了一點信心,拒絕了她的提議:“不是很困,算了吧。”

祁瑾秋并沒有勉強:“好。”

十五分鐘後,車輛準時抵達游泳館。因為還沒有正式開館,所以偌大的游泳館內只有她們兩和幾個工作人員。這是秦芝蓓第一次全程參與的投資,每一處都設計的很精細,既考慮到了基層消費群體的需求,也兼顧了高消費群體的體驗,游泳館的外形都與S市其它的游泳館有着明顯區別,外觀呈裙帶狀,從兩邊逐漸往中間彙攏,共有四層。

兩人剛到,秦芝蓓提前安排好的主管便帶着她們往裏走,每到一個地方都會簡單描述其作用與用意,祁瑾秋面色淡淡地與她交談,除了打招呼外,紀沄眠從始至終都沒怎麽說過話。

一直到了四樓門外,女主管才離開??x?:“秦總昨天已經提前讓員工們調好了各項設施,二位往裏請,有什麽事随時按鈴叫我。祝二位體驗愉快。”

“謝謝,辛苦了。”

“不客氣。”

皿制玻璃防護門自動感應關阖,四樓是秦芝蓓設計自用及給三個發小的樓層,入目遼闊,既有室內泳池,也有頂棚自動升降的室外泳池,單向透視玻璃能将湖景盡收眼底,水池寬約二十五米,長約五十五米,澄澈水流格外幹淨,室內還泛着清新淡雅的草木香。

打量完,祁瑾秋便收回目光帶着紀沄眠往換衣間走,她擔心地問:“還困嗎?”

“不困。”紀沄眠小聲補充,“真的不困。”

“嗯,那去換衣服吧。”

“嗯。”

換衣間也分Omega與alpha,兩人拐進截然相反的方向,祁瑾秋将臂彎裏的小兔子放在換衣間內的小桌子上,邊解衣服扣子邊說:“待會綿綿不能下水哦,泳池水溫對于小兔子來說太涼了。”

她将外套和上衣脫掉,伸手去解褲扣時,後知後覺的小兔子連忙轉過了身,兩只爪爪猛然捂住眼睛,粉白色的兔耳朵羞赧揚動。

祁瑾秋沒有看它,快速換好準備的泳衣才重新去抱它。泳衣偏保守款,該遮的地方全都遮住了,只露出光潔如玉的背面和修長白皙的腿,線條清晰曼妙的腰腹春光半露。

瞧見它羞答答的模樣,她不禁笑了笑。

從沒見過這麽害羞的小動物,她想。

她伸手碰了碰她的尾巴,溫聲軟語地哄着它:“綿綿要乖乖呆在包包裏哦。”

來前她就想到了這一遭,特意帶上了那個透明色的兔兔包,以免小兔子頑皮地跟着她們下水。她将衣服挂好,随後便抱着它離開換衣間。

泳池旁擺着兩張沙灘椅,中間由一張理石圓桌隔着,桌上還有兩杯飲料和一盤切好的水果。

祁瑾秋坐在右邊那張沙灘椅上,修長的雙腿交疊如竹,擡手拿起飲料,嘗到了滿腔西柚葡萄味。

她耐心地等待着紀沄眠出來,手指在理石桌面輕敲,如獵人進攻前發出的最後預兆。牆壁上沒有挂鐘,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祁瑾秋才瞧見了磨蹭的小蝸牛。

比起她的泳衣,紀沄眠準備的顯然更加保守,就連腰腹都完全遮住了,腿間的裙帶如海藻般深長,随着她走路的步調拂過她的膝蓋和小腿肚。

祁瑾秋憋住笑意,目光稍縱即逝:“過來嘗杯飲料。”

等紀沄眠走過來,祁瑾秋才發現其實這樣要露不露...才是最引人遐想的,她望着紀沄眠小腿肚上的不規則傷疤,忽然想起了她喝醉時說的那些話。

“眠眠很疼很疼、流了很多血。”

她有些僵滞,掩飾性地吃了塊果盤裏的草莓尖,沒有逾越地問那個傷疤的由來。

紀沄眠看似風平浪靜,其實早已波濤洶湧,尤其是看到祁瑾秋的腰窩,她如火燒般滾燙,仿佛待會下的不是泳池,而是炙熱火海。

“先戴護目鏡和泳帽吧。”她将圓桌下未拆封的新工具遞給紀沄眠,自己戴好又将小兔子放進包包裏,才起身做熱身運動。

紀沄眠雖然不懂,但幾天惡補也讓她基本了解游泳前需要做的措施和運動,于是她有樣學樣,跟着祁瑾秋開始熱身。

兩分鐘後,熱身完備。

祁瑾秋戴上護目鏡,在跳臺上一躍下水,水面波瀾淡淡,仿佛只落了一個微不可計的輕物,而不是一個成年alpha。她有段時間沒下過水了,激動難抑地游了會,前後不到兩分鐘。

等她游回泳池沿邊,才發覺紀沄眠還僵滞地站在水池邊。她浮起身,摘掉護目鏡朝她問:“眠眠,怎麽了?”

紀沄眠緩緩回神,她發覺…雖然她惡補了三天三夜,但腦海裏的技巧在實戰面前根本難以落實。她小步躊躇邁向前,沒有一躍而下,而是羞窘小聲地跟祁瑾秋說:“我..我不太會。”

祁瑾秋沒怎麽聽清:“嗯?”

“我雖然、喜歡游泳,但是、我不太會。”撒了一個謊就要用一千個謊言去圓謊,到現在紀沄眠才深深領會這個道理。因為羞赧,她的聲音壓得很低,臉頰也泛着潮紅,“不好意思。”

祁瑾秋沒有将其放在心上,她并不覺得這有什麽,畢竟她從一開始就只是問興趣愛好,而不是問擅長什麽。喜歡和感興趣,與擅長專攻完全是兩回事,她扶着扶手從泳池階梯往上走,拂去臉頰上的水珠,笑容明豔大方:“不用道歉的呀,你不太會我可以教你。願意跟着我學嗎?眠眠。”

她問的不是學不學,而是願不願意跟着學,看似只是只是細微的不同,但時間跨度卻截然不同,學習周期俨然從短期變成了長期。

羞窘的紀沄眠根本沒有發覺這個陷阱,就算察覺了她或許也會主動跳進去。

“願意。”

明明只是一個簡單的問題,兩人卻問出了非常莊嚴鄭重的儀式感,仿佛這不僅僅關乎學習游泳,還關乎她們的未來,她們的感情。

“好。”祁瑾秋沒有詢問她掌握程度,而是從最初開始緩緩教學,“那先跟我下水。”

紀沄眠決定勇敢地邁出第一步。

從階層往下,漸漸融入水中,祁瑾秋氣定神閑,游刃有餘,反觀初次下水的紀沄眠,她依然站在最後一層階層上,清水沒過她的蜂腰,她緊張地拽着扶手,清淩杏眸水盈盈的:“祁、祁瑾秋。”

“嗯,我在呢。”

裙帶在水中飄揚,她聲若蚊吶:“我能不能、牽你的手?”

這是意料之內的問題,從紀沄眠下水的第一步,她就料到了。于是,她順從她的心意,若即若離地牽住她的小手。

“來,先試着在淺水區走一走,讓身體熟悉水溫。”

紀沄眠點頭,鼓起勇氣松開扶手,用力地攥緊那雙帶給她安全感的手。

“不要怕,眠眠。”

祁瑾秋溫聲軟語地鼓勵她,牽着她的手帶着她往前走。可走到一半時,紀沄眠倏而一個踉跄,徑直摔進了她的懷裏。

溫香軟玉入懷,軟雪溝壑緊貼,水溫漸升,紀沄眠臉色爆紅。她僵滞地擡起頭想推開祁瑾秋,卻在不經意間,致使嫣然紅唇與祁瑾秋相碰。

作者有話說:

晚安哦(≧︶≦*)

感謝在2023-02-19 23:56:25~2023-02-20 21:17:04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周八的普通人類、Aries 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塗醉、空冥玖、阿gil的圈外女友、顧微禾 10瓶;『』 9瓶;世秩 7瓶;dT-Tb、Nathen 5瓶;喃風 4瓶;四毛 3瓶;炫寶是小樹的!、周八的普通人類、風雨雷電錘、殘存心動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