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修)
整棟別墅燈火通明, 單獨辟出的餐廳熒光百轉。
幽幽花香從菱形窗戶滲入,祁瑾秋愣滞地望着屏幕上的檢查結果。
她的指尖稍稍掩住了手機屏幕,以至于後方的兩人看不完全。祁筝徑直從妹妹手裏拿過手機, 垂首與祁母一起看。
[根據國際CUT診療數據,病人體內信息素濃度下降0.7%, 趨于正常數額。紊激因子下降1.3%,信息素分度下降0.4%,經由多科室聯合診斷, 且依據國際最新CUT判診标準, 病人病情已由良轉優,且明顯呈上升趨勢,可排除死亡性,關于信息素紊激症的病發疼痛,接下來請每月定期結合TR信息素激查等項目複查。]
祁筝如古井無波的眸裏波瀾洶湧, 漠然的神情漸漸消融, 唇角揚起:“是個很好的結果。”
祁母瞪大雙眼, 緊緊盯着那幾行醒目的加粗黑字反複細看,确定是真的後, 一把抱住了祁瑾秋:“秋秋,媽媽一定沒做夢對不對?”
她喜極而泣,眼淚朦胧:“你掐一下媽媽,真的不是夢對不對?”
十月懷胎, 母女連心, 她的女兒誕生于世界的那一刻, 此後她的愛意都在與日俱增, 她恨不得将世界上最好的都捧到兩個女兒面前。所以這會, 隐忍許久的祁母在瞧見排除死亡性後淚如雨下。
她的眼淚很快便打濕了祁瑾秋肩膀的衣服面料, 也将她沉浸在巨大驚喜和喜悅中的思緒拉了回來。那雙含情脈脈的桃花眼中泛起了淡淡的水光,她拍了拍擔憂已久的母親,任由她抱着宣洩情緒:“好啦,不是做夢,是真實的。”
兩姐妹四目相對,祁瑾秋為了緩和氣氛,調侃了句:“媽,您別再哭了,不然明天老爸回來要給我們兩上家法伺候。”
祁母哭得滿臉通紅,久久不能自已,好一會後,才擡起臉接過大女兒遞過來的紙巾。她将眼睫上還挂着的淚珠擦掉,破涕為笑道:“少亂說,你們父親什麽時候對你們兩這麽兇了。他只是不會表達,對你們的愛一點都不比我少。”
祁瑾秋怕她哭得脫水,貼心地給她倒了杯溫水:“開個玩笑嘛,我跟姐當然知道啦。”
“嗯。”祁筝難得也肉麻了把,“瑾秋說的對。”
祁母将滿杯水喝的只剩一半,眼角因為哭泣挑染上了一尾紅,她目光含笑地望着小女兒,又轉移視線到安靜的小兔子上:“綿綿真是功不可沒,是我們家的大功臣。”
祁瑾秋抱起小兔子,心底難掩激動:“對。”
當然是大功臣啦。
不僅讓她的病情好轉,還在那天‘美藝杯’的頒獎儀式上,帶着她落到了紀沄眠身邊。
她的綿綿、是她的幸運神。
“我要把全世界最貴的蘿蔔都買給綿綿。”祁母望着乖巧可愛的小兔子,眼底喜愛仿佛要溢出來了般,“然後再給綿綿買一個兔兔城堡好不好?以後綿綿就住在定制城堡裏!”
小兔子黝黑的眼眸亮晶晶的,似乎對此十分感興趣。
“我覺得可以。”就連祁筝都這樣附議。
祁瑾秋默默無聲地聽着,手心從小兔子柔軟蓬松的毛發上劃過,溫柔多情的桃花眼眼波婉轉:“那我就替綿綿收下啦。”
“什麽替啊?”祁母不開心了,“綿綿又不是外人...”
意識到小兔子根本就不是個人,祁母重新組織措辭:“我的意思是,綿綿也是我們家的一份子,我們也很疼愛它啊。”
兔兔似乎沒聽懂,窩在祁瑾秋的懷裏不動彈了。
“我明天就安排,你別跟我争。”這麽說着,祁母已經拿起手機開始搜索了。
“好,不跟你們争。”祁瑾秋準備帶着小兔子去花園,“媽,那我明天應該不用聽您的乖乖待在家裏吧?”
聽到女兒明知故問,祁母臉上最後一點兒粉意消失,她揮手驅趕道:“你明天就是不回家我都沒意見。”
祁瑾秋笑了起來:“您說的哦。”
祁筝在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閑聊期間,出了餐廳接電話。聞言,祁母的驅趕又變成了召集,她朝小女兒揮揮手,示意她過來。
祁瑾秋靠近幾步,卻不料祁母直接揪住了她的耳朵,動作很輕,目含責備:“你說才剛有點轉機,就迫不及待地想跟圈子裏的那些纨绔子弟學壞,還夜不歸宿。你這樣說出去,哪些的Omega會喜歡?更何況!你還有喜歡的Omega!”
關于母親是個戲精的事實,祁瑾秋很早就發覺了。她低聲解釋道:“我跟您開玩笑呢。不過過幾天我們一起去岐山的時候,晚上是真的回不來。”
“去岐山?”祁母松開手,壓低音量,“你們幾個人?”
“五個。”
聽到這個不一樣的數目,祁母眼睛亮了起來,就像動漫裏因喜悅而雙眼發光的小動物。她沒有掩飾臉上的笑,但也沒有什麽都縱容:“雖然我之前就已經說過很多遍了,但事到如今,我還是要再多提幾句。聽好了,瑾秋。”
“成年人的戀愛應當是自由的,但自由并不意味着放縱。古時發乎情止于禮,現在跟以前确實不一樣了,可Omega的腺體标記具有唯一性,一旦你們在婚前進行到了這一步,意味着什麽你知道嗎?”
祁瑾秋并非不清楚這些,相反,她比祁母想象中的還要剔透玲珑。這關乎于她從小接受的第二性別教育,以及她在社會化過程中逐漸形成的正确三觀。
“我知道。”她認真地點頭。
“雖然新時代,Omega的限制已經沒有以前那麽多了。但政//府仍然沒有放寬有關Omega腺體清洗手續的規定條例,而且經歷過清洗手術後的Omega身體會遭到巨大的損傷,對于alpha而言,只是一個标記,可對于Omega來說,它的意義是完全不一樣的,甚至會改變她的人生。所以在發展關系中的每一步,媽媽都希望你能慎重考慮清楚。”
“媽媽,我是認真的。”祁瑾秋收斂臉上的笑意和骨子裏那股慵懶,“我走的每一步,也都很慎重。”
“那就好。”想到紀沄眠做過的那些善舉,她又說了句,“不是認真的,我就打斷你的腿。哼!”
母親變臉速度快得讓祁瑾秋有些猝不及防,嚴肅的話題泛起了笑,祁瑾秋擡手掩住唇角的笑:“嗯,您真的沒學過一門傳統技藝嗎?”
祁母不解地眨了眨眼睛:“什麽傳統技藝?”
“變臉。”祁瑾秋吐出二字,說完就撒腿跑了,任憑身後傳來祁母羞怒的呼喊聲,也沒有回頭。
她一路跑到花園中心的花亭,才抱着小兔子坐下。這會已經十點多了,摸不清紀沄眠作息的祁瑾秋糾結地望了眼手機。
她将手機放置在桌上,瑩白素手撐着腦袋,柔聲嘟囔:“綿綿,你說小雪人睡着了沒有?”
兔兔聽不懂,因為它根本不知道兩腳獸嘴裏的小雪人是誰。
“我有點想她了。”祁瑾秋在它腦袋上摸了摸,“才分不開不到一個晚上,我就好想見到紀沄眠。”
她語氣惆悵,好似只是單純地對着一只兔子聊訴衷腸。可她根本不知道,此綿綿就是彼眠眠,因此棉白的小兔子羞紅了兔耳朵,顏色就像粉水晶似的漂亮,它擡起爪爪,掩飾性地揉了揉臉頰,而後又狀似不經意??x?地蹦跶到手機屏幕上,尾巴尖愉悅地拂過屏幕下方的指紋解鎖。
“綿綿。”祁瑾秋将它抱回懷裏,手指抵住它的小爪爪,“我最近老是夢到小雪人,是我每天下午見不到後就太想她了嗎?可是,好奇怪哦。她每次出現在我夢裏,都有兩只跟你一樣的兔耳朵。”
棉花團子僵滞地愣住,黑溜溜的瞳孔泛着潤澤的水光。
“我是不是太奇怪了?”下一瞬,祁瑾秋的話差點讓整只兔羞得暈倒,“可是她那樣一點都不奇怪,好可愛哦,綿綿你沒有見到過,真的超級超級可愛,她的兔耳朵還會動呢!”
說完,她真誠地發出疑惑:“那我今晚能夢到她、長出兔尾巴嗎?”
一定會更加可愛。
讓她愈加想抱緊,想獨擁,想真的如她夢裏說的那般,她只做她一人的小兔子。
可是、這怎麽可能呢?
小雪人是活生生的人,又不是兔兔成了精。
這麽想着,她頗為有些遺憾。
“她應該還沒睡覺吧,那我先給她發個微信,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兔兔羞赧到整只兔都沾染上了一旁的牡丹粉,一動不動,不知在出神想着什麽。
她向來都是行動派,說完就立馬拿過手機解鎖給紀沄眠發消息。
【我的檢查結果出來了,各項數值都顯示正常。】
對面久久未回複。
直到她抱着小兔子回房間,才收到紀沄眠發來的一個微笑表情,經由她發出本來是一件極為平常的事情,可前後不到五秒,紀沄眠就撤回了,還欲蓋彌彰地補救了句。
【紀沄眠:那就好,晚安。[月亮.jpg]】
簡單的微笑表情逐漸變得微妙了起來,祁瑾秋思索未果,索性直接問。
【為什麽撤回了?眠眠。】
誰知接下來一整晚,紀沄眠都沒再回複過消息。一直等到夜色深如萬丈深淵,祁瑾秋才放下手機,抱着小兔子去浴室。
她嘴裏念念有詞:“綿綿,你說她為什麽不回消息呀?”
“她是睡着了嗎?”許是今晚的檢查結果,讓她心情大好,進了浴室她也還在跟小兔子猜想假設,“還是說,她害羞了呢?”
“又或者是!”祁瑾秋彎起唇,“她現在變成小兔子了!爪爪不方便回我的消息。”
被放置在洗漱臺上的棉花團子,小尾巴都害羞地團成了圓球狀。
一夜好眠。
第二天起床,祁瑾秋重複着每天的流程,洗漱完抱着小兔子下樓時,在樓道拐角遇見了祁筝。
兩姐妹間,向來都是祁瑾秋更外向,更善于處理人際關系。簡單地打完招呼,漠然的女聲才淡淡響起:“你們什麽時候去岐山?”
祁瑾秋:“暫定周三。”
“嗯。”
祁瑾秋捕捉到了一絲不對勁:“姐,你要一起去玩嗎?”
“還不知道。”即使在下樓梯,祁筝也在飛速處理昨晚公司的事。
“奧。”祁瑾秋拉長語調,意味深長道,“那你周三前記得告訴我,你确定去還是不去。”
“嗯。”
兩人沒再多說,從客廳出來的一路,祁瑾秋也沒再多問姐姐的情感生活。驅車駛離暮錦別墅,車程中小兔子睡得格外香,就連柔軟的肚皮都袒露在外。
見狀,祁瑾秋無奈地搖了搖頭。她按照約定去褥記帶了兩份巧克力夾心泡芙,又買了些其它的早餐糕點,也還是提前十五分鐘抵達了畫室。
她将東西放在餐桌上,正想從包裏拿出兔兔專用的小毛毯給它蓋上,悅耳的門鈴聲就響起了。
她的第一反應就是去開門,因為她知道站在門外的是紀沄眠。
晨光光束順着縫隙擠入室內,染亮了玄關一隅。門外站着的Omega臉色淡如雪,一雙漾着碎光的杏眸望過來時,美的驚心動魄。
“早上好呀。”
“早。”
紀沄眠進門換鞋,垂眸望向瓷青色的地板,再掀起眼眸時,徑直地撞入了祁瑾秋的含笑的目光中:“你昨晚怎麽沒回我消息呀?”
“我、”紀沄眠盡量語氣自然道,“我昨晚,給你發完消息就睡着了。”
祁瑾秋也沒有真的揪着這個問題不放,“原來如此。難怪呢,我等到十二點都沒見你回,實在熬不住才睡過去。”
“不好意思。”紀沄眠沒想到她竟然會等那麽久,“下次我會注意的。”
“眠眠,我沒有責備你的意思。”祁瑾秋認真地望着她,“我想給我們兩維系良好的朋友關系提點小建議。”
“你說?”
坐在談判桌上的兩人,祁瑾秋的砝碼顯然多餘紀沄眠:“首先,以後再遇到這種事,你不能第一時間就跟我道歉。”
“那我要、怎麽辦?”無論是從《人類社會社交99招》出發,還是參考《人類交往大全》,道歉都應該是最符合這種語境的最優選擇,紀沄眠堅定地想。
“你不用怎麽辦,你可以說,你知道了,或者說,你睡得很早,一般都了那個點都沒玩手機了。”祁瑾秋繼續增加砝碼,“其次,我希望你可以減少道歉,因為在我這裏,你始終擁有優先權。最後,我希望你盡量不要道歉,因為你并沒有做錯任何事。”
她一口氣說了很多,紀沄眠全都聽進去了,腦袋卻有些轉悠不過來。許是因為這樣龐大而複雜的信息,讓她的腦容量暫時容納不下。又或是,昨晚在聽聞祁瑾秋會做那些夢後,她決定編織另一個與她無關的夢境給祁瑾秋,這确實耗費了一些她的精力。
念此,她決定用最快的方式結束這段對話:“嗯、我知道了。”
“你要記得。”
“嗯。”
“來,我給你帶了你昨天提的巧克力夾心泡芙。”祁瑾秋露出款款笑意,“她家的泡芙最特別的就是要趁熱吃,你趕緊趁熱嘗嘗,不然等會涼掉了口感會變差。”
“好。”紀沄眠習慣性地想要道歉,話音即将從唇角溢出時,被她及時制止住了。
松軟綿密的巧克力奶油從泡芙內溢出,以至于紀沄眠的櫻紅唇角都沾染上了一抹。
她沒有伸手扯紙巾擦,而是微微垂下腦袋,伸出一點兒丁香舌/尖,舔/舐幹淨。
祁瑾秋不露聲色地撇開目光,虛握的手逐漸收緊。
因為周三要去岐山,兩人早上一連完成了三幅作品,從畫裏抽離而出時,已經将近中午一點了。
畫紙上的水彩技法與油畫筆法,巧妙又自然地呈現于同一副畫中。白色的畫紙被濃墨重彩的顏料染成深淺不一的海水藍,層層浪花從岸邊卷起,進而推向深潮。畫中四只純白色的海鷗平行飛于海面,遙遠的天際線臨近大洋彼端的角落,有一座靜谧的小孤島,與世隔絕,仿佛被世界遺忘在虛無的時間裏。
紀沄眠垂眸望着畫紙,目光聚焦于那座與她極為相似的小孤島上。
“眠眠,你以前喜歡去哪裏寫生?”祁瑾秋發現,紀沄眠在藝術創作上,總是能給她帶來非常多的驚喜。在這之前,她畫過天空、雲端、聖堂等等無數事物,卻極少會畫海洋。
可經由合作,她發現,一切事物都有存在的法則,也有存在的魅力。這是紀沄眠帶給她的最鮮明感受。
“嗯?”紀沄眠收回目光,“沒有特別喜歡的地方,一般都随處逛逛,哪兒風景好就選好。”
“那樣好棒!”在關乎于紀沄眠的事上,祁瑾秋的誇獎向來都是毫不吝啬的。她從口袋裏掏出今日份的巧克力糖,并将其放在紀沄眠身前的桌面,“這樣就不會因為常常呆在一個寫生地點,而拘束自己的想法和靈感。眠眠,真厲害。”
紀沄眠被她誇得臉頰冒熱,她從小到大鮮少得到身邊最親近的人的誇獎,融入人類社會後,人類對她的相貌誇贊遠遠多于她的繪畫。只有祁瑾秋,從合作以來便一直鼓勵誇贊她,而且總能從很多她覺得很普通的點,大肆誇贊。
她很喜歡。
也害羞到撇開視線去數地毯邊沿的小毛球。
一個、兩個、三個...等她數到第十個,她熱意滾燙的臉頰才稍稍緩和些,她也才有了勇氣擡眸與祁瑾秋對視:“你、你也很棒。我最開始看到你的作品,就很喜歡,尤其是那副《黎明》,我當時很想拍下來,但是..”紀沄眠攥住衣角,很認真地解釋,“但是拍賣價格越喊越高,最後超過了我的預算。當時我前不久才給幫扶邊遠山區貧困家庭的基金會彙了筆錢,我身上沒有買下那副畫的錢。”
她害羞的時候像一株含羞草,一言兩語就能惹得她枝葉都在羞顫,可她認真說話、認真解釋的時候,又特別像誤入叢林的小鹿,眼神幹淨澄澈,就連落在她身上的光都格外明亮美好。
吃巧克力糖的人變成了祁瑾秋,柔軟的心尖仿佛有一小塊因為紀沄眠而塌陷下去,繼而朝周遭釋放出甜如蜂蜜的馨香,以至于她渾身上下都是暖洋洋的,格外舒暢。
“不用買。??x?”祁瑾秋覺得自己可以在這種時候适當暗示心意,“你想要多少幅,我都給你畫,只要你開口。”
“那、那我以後,也是。”紀沄眠暗自使用着自己背了無數遍的推拉技巧,眼神流光百轉,“我們、一言為定。”
“嗯,一言為定。”
“好。”
見狀,那股淡淡的馨甜仿佛從身體內裏洇出,漾于兩人間湧動的暗潮中。祁瑾秋的目光在她眼下的淚痣停留半瞬,接着便熟練地收攏畫紙:“去外面吃吧?一整天都呆在畫室也不好。”
“嗯。”
“上次那家花園餐廳可以嗎?”祁瑾秋問。
雖然她想帶紀沄眠去市中心嘗其它菜式,但以她對目前進度的關心程度,她未必會想去。就算真的去了,也不過是因為她提議了,她不好意思拒絕才欣然前往。這麽想着,祁瑾秋幹脆利落地選擇了附近味道最好的花園餐廳。
紀沄眠沒有異議:“好。”
“嗯,那先去洗個手,然後我們就去吃飯。”
三張完成度極高的作品被祁瑾秋收進了專儲畫盒裏,接着才帶紀沄眠去衛生間清洗幹淨雙手。
很快,兩人便抱着小兔子乘坐電梯離開了畫室。
太陽光暈落在柏樹葉尖,斑駁樹影如一張巨大的蛛網,将街道末尾的小商鋪籠罩其中。
一點不比十二點的下班用餐高峰期,兩人順着路道朝前走,周遭人流量顯然降了很多。只是期間,祁瑾秋仍然會不露聲色地擋住,那些朝紀沄眠投來的別具意味的試探性目光。
說不清是出于禮貌性的保護,還是alpha更深層次的占有欲在作祟。總之,發覺她的阻擋後,路人們紛紛撇開了目光。
八分鐘的路途結束,邁入花園餐廳時,清新淡雅的花香接踵而至。确定餐廳裏人源稀少,祁瑾秋才收回目光。
在前臺選完座,她正要邁步上樓時,身後傳來一股極為馥郁的香水味,緊接着,她便被不知從哪冒出的女孩從後攬住了脖子,姿勢稍顯親密。
“瑾秋姐姐,真的是你!我好想你哦。”
作者有話說:
晚安( * ̄▽ ̄)((≧︶≦*)
感謝在2023-02-22 23:57:31~2023-02-23 23:55:4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46988603 50瓶;羅輯、螃蟹? 20瓶;伏安 12瓶;顧微禾、龍飛瘋霧、塗醉 10瓶;墨 5瓶;為風、四毛、鹹魚插班生、焦糖布丁貓貓、殘存心動、你說什麽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