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顧行之只敢給櫻荔洗頭發,卻不敢碰她的身子,他一直在等素梅過來,可是素梅一直沒來,熱水用盡了,顧行之沒辦法了,他怕櫻荔着涼,只好把櫻荔從浴桶裏抱了出來。
櫻荔衣服濕漉漉的貼在身上,可以明顯看出她身體的輪廓,小姑娘并不苗條,也不婀娜,看起來有些肉嘟嘟的,可是即便如此,還是讓顧行之心猿意馬。
顧行之他往窗外看看,素梅還沒來,宅子裏也沒有女人,他只好硬着頭皮給櫻荔換衣服,當他褪下重重障礙,少女鮮活的身體呈現在眼前,他想做到目不斜視,可是他從未親眼見過女人的裸~體,一時之間有些好奇,目光不受控制的掃了一眼,卻看見少女的胸前兩團上有紅色的捏痕,他腦子裏又浮現了那幅畫面。
他滔天的恨意無處宣洩,最後都化為了對櫻荔的心疼,他俯下身子,帶着幾分虔誠,輕輕地在那痕跡上吻了一下,他想用吻把別人留下的痕跡蓋住,可是沒有效果。
原來是這種感覺,原來把自己喜歡的女子推給別人竟是這種感覺,他先前以為自己可以忍受,可是這一切真的發生了,他才知道,他不能容忍。
他出奇憤怒,對所有人,也對自己,而此時此刻,他心裏生了一股無名的火焰,血氣上湧,竟讓他鬼使神差的在她胸口上咬了一口。
櫻荔半昏迷半沉睡,夢裏有個人抓着她的手腕去扯她的衣服,她吓得大哭,可是身子卻不聽使喚,對外人的侵犯難以抗拒,她驚慌,一直用頭去撞地,企圖讓自己神志清醒些,可是這樣只會讓她頭疼,疼的快要爆炸。
她一會兒冷,一會熱,頭疼,身子也軟,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她長這麽大還從來沒這麽難受過,她叫水煙、叫張佐來救她,可是沒有他們的影子……
她這才意識到,她再也不是金陵那個簡簡單單的野丫頭了,那些曾經陪伴她成長的人們都要消失在她的生命中。
她難過的不得了,活了十七年,第一次徹底明白了什麽是身不由己,活着真沒意思,要為了所謂的情義去做不想做的事,要為了承載的期望去讨好不喜歡的人,要為了讓至愛的人放心而去過排斥的生活……
死了吧,還是死了吧,沒有什麽事比現在這一刻更難受的了。
可這個時候,卻有個熟悉的聲音在她耳邊不住的說:對不起。
她想看看是誰,可是實在沒力氣,這個人一直在和她說話,即使她不理他,他還是在說,她耳朵嗡嗡的,殘存的意識都在可憐這個人。
哎,還是別死了吧,好歹謝謝這個人再死啊……
櫻荔醒過來,素梅坐在她床邊,她轉了轉眼珠,素梅伸手摸她額頭:
“燒退了。”
櫻荔打量四周,自己似乎處在一個比較陰冷的地方,房間連扇通光的窗戶都沒有,室內光線的來源只是八盞明滅的蠟燭。
“這是密室,櫻荔姑娘,你身份特殊,只能委屈你住在這裏了。”
見櫻荔不解,素梅問她,“還記得發生了什麽嗎?”
櫻荔默然,素梅去握她的手,“都過去了,別怕。”
雖然素梅并不喜歡櫻荔,可是她也聽顧行之說起櫻荔的遭遇,素梅一方面想着櫻荔如今已經不是處子之身,也許和顧行之就沒可能了,另一方面又動了恻隐之心,不管怎麽說,一個小姑娘被人下了藥、清白被毀都是讓人同情的。
如今,她所能做的也只有安慰了。
“櫻荔姑娘,我年長你一些,和行之差不多年紀,你若是願意,也可以叫我一聲姐姐。”
“顧行之?”櫻荔對這個女人有印象,知道她是顧行之的朋友,可是她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是啊,是行之把你帶出來的,你不是一直想出宮麽,行之可以幫你安排,他在西北有很多朋友,你去那裏,宮裏的人一時半會兒找不到你。”
櫻荔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她的記憶有些淩亂,只記得自己被關進了朱雀閣,之後便毫無知覺了。
她還想問什麽,外面傳來動靜,顧行之掀了簾子走進來,素梅一愣,脫口問道,“今天回來這麽早?”
顧行之“嗯”了一聲,便看了素梅一眼,素梅不情不願走出去,室內只剩下櫻荔和顧行之兩個人。
顧行之有些尴尬,兩只手抱在胸前,在櫻荔眼前一圈又一圈的踱步。
“你能不能坐下來,不要一直走動,我看着頭好痛……”
“頭還疼?”顧行之脫口問道。
櫻荔道,“你別一直走,我就好些了。你過來,坐在這兒,我有話問你呢。”
顧行之猶豫了一下,把椅子搬的遠些,櫻荔問,“你怎麽了?”
顧行之啞着聲音道,“着了風寒,你病才剛好,我離你遠一些。”
櫻荔忍不住笑了,“不至于的啊。”
顧行之現在面對櫻荔還有些無地自容,他還記得那天晚上幫櫻荔換衣服,情不自禁的吻了她的身體,最後還把自己的火勾了起來,逼的他往身上澆了好幾盆冷水才把那股邪火壓下,這才得了風寒。
事後,他也怪自己怎麽能那麽冒犯她,雖然她昏睡着不知道,可是他看見她就心虛,被她問起來自己的病因,他簡直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才好。
櫻荔問道,“是義父叫你把我從朱雀閣救出來的?”
顧行之道,“不是。你義父不知道你還活着,我設計安排你詐死,這才能把你弄出宮。”
“你……”櫻荔不知道說什麽好,“早點告訴義父吧,省得他以為我死了傷心。”
顧行之“嗯”了一聲,櫻荔又問,“你的意思是……義父不知道你把我救出來了?你自作主張把我帶出宮,他知道了不一定會感謝你,說不定還會怪你的……”
她聲音越來越小,顧行之知道,她一定是以為自己救她是為了和薛無常邀功。
他自嘲的笑笑,“櫻荔,你義父要是知道你人在我這裏,說不定你義父一怒之下會把我殺了。”
櫻荔想了想,這完全有可能,義父是個控制*很強的人,自己從小到大從來沒跳脫開義父的安排,這次顧行之卻自己做主把義父的安排都攪亂了,如果義父知道,一怒之下和顧行之翻臉也說不定。
她不知道顧行之為什麽要為她做這些事,但當時的狀況看,如果不是顧行之,自己說不定就走上了絕路,不管出于什麽目的,顧行之都是幫她的人,她不能害了他。
“那怎麽辦?”櫻荔問道。
“所以,我問你,你願意不願意跟着我?”顧行之頓了頓,雖然心跳的厲害,但面上仍然能勉強保持鎮定,“我的意思是,你不再依靠你義父,和你義父斷絕所有的往來,以後只依靠我,有我護着你,有我在,我不讓別人欺負你。”
他偷看櫻荔的臉色,她聞言不可置信的看向他,顯然是被他的話吓到了。
顧行之有些無奈,“這個提議對你來說有這麽可怕麽?”
“是……”櫻荔支支吾吾,“哦,不是……我……”
“那都不重要。”顧行之站起來,含笑看她,“你只說你願不願意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