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二節課鈴聲打響
所有同學陸陸續續走進教室裏。
吳知枝捧了碗牛肉面,從後門走到座位上,牛肉的香味惹得帶耳機的陸焉識看了她一眼。
之後心中又是一陣呼嘯而過的煩躁。
帶牛肉面回來是什麽意思?是打算在課堂上吃面嗎?什麽鬼?
這個女的,還能更奇葩一點嗎?
果然,吳知枝帶面回來,就是打算吃的,她拿出一本教科書,擋在牛肉面前頭,然後低着頭,開始埋頭大吃。
“……”陸焉識的印堂隐隐發黑,擡眼看了眼講臺,地理老師正在講課,他不相信,這麽大的味道老師會聞不到,可為什麽就是沒人管呢?周圍的同學,全跟沒反應似的,該聊天的聊天,該說笑的說笑,到底是對她的奇葩見慣司空?還是已經麻木不仁?
他微微閉上眼睛。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鬼學校?
自從來到這裏,他就沒有順心過一天,沒有S市的高樓大廈,沒有S市快節奏生活,更沒有他愛住的五星級酒店,這個小城市,死氣沉沉到讓他窒息。
陸焉識很後悔來到這裏。
每一寸,都讓他這個過慣奢靡的大少爺格格不入。
“知知,你沒吃早餐啊?”前桌的男生回過頭來,褐發,尖臉,五官深深的,瞳孔淺淺的,長得很像女孩子,名叫蔣青弈,外號“洋妞”,因為長得有點像混血兒。
“嗯。”吳知枝随意答了一句,繼續吃。
“好香啊,我下課也去買一碗來吃。”
陸焉識:“……”一群奇葩。
吳知枝沒搭理他。
“哎!知知。”
吳知枝埋頭吃面。
“知知!”
吳知枝繼續吃面。
“知知!”
“你有話就說。”吳知枝停了筷子,擡眸瞅他。
“你那本《那小子真帥》借我一下呗。”
《那小子真帥》是現在轟動一時的韓國校園小說,作者可愛淘,風靡程度,幾乎傳遍了整個學校。
那時候的小說不多,城鎮網絡沒那麽發達,書都是紙質的,除非花錢去買,或者在書店看,或租,但大本類的小說無法出租,只能租那些巴掌大的言情小說。
因此大本類的小說比較稀缺,一旦一個同學買了,看完之後必定要被借一大圈,大家也都很愛惜書籍,借出去之前都要叮囑對方別弄皺了。
吳知枝想也不想,“不借。”
“借嘛,反正你現在又不看,我現在看,等下放學就還你了。”
“你一個大男人,看什麽愛情小說?”
“大男人就不能看啦?知枝,你這是性別歧視,還有,我的夢想就是當一個偉大的作家……”
“滾!虛僞。”
“知知……”
吳知枝不搭理他。
“知知!”
吳知枝依然不說話。
蔣青弈還在求,“知知,知知,知知……”
那聒噪的聲音吵得陸焉識都沒法集中精神看書了,擡起頭,陰恻恻的瞪着他,“你夠了吧?”
多在這呆一小時,他心裏的煩躁就更盛一些,這些奇葩,就不能讓人安靜一下嗎?
天天天的吵!
吵你祖宗十八代啊!
“哎喲,新同學,我吵到你啦?不過,你該不會真的在認真上課吧?”蔣青弈拿眼瞅他,新同學長得還可以,挺俊的,就是臉色太陰沉,跟別人欠了他幾百萬似的。
“有完沒完?你是知了嗎?成天知知知的,煩不煩?”陸焉識蓋上書本站起來,那滿臉煞氣的架勢,分明是挑釁。
蔣青弈見狀,臉上的笑容頓時褪去,跟着站起來,兩人的身高差不多,都是一米八多的樣子,“喂,新來的,剛來就想挑事?你可知道老子是誰?”
“我管你是誰!”說着,一拳就上去了。
兩人就這樣杠在了一起。
吳知枝見狀,剛想大喊一聲‘不要啊——!’桌子就翻了,她手邊的湯面,也跟着一起翻下了桌,落了一地狼狽。
“……”還沒吃完呢,吳知枝滿頭的黑線。
那邊的兩人已經纏鬥到了一起,不過,蔣青弈那個白斬雞純屬是挨打,腦袋被陸焉識按在桌子上,一下又一下地掄着。
“你們幹什麽!幹什麽!”地理老師拍着講臺大叫,氣急敗壞。
最終,三人都被提到教室門口站着。
陸焉識跟蔣青弈的是因為打架。
吳知枝,是因為那碗面。
“在課堂上打架,吃面,你們三,恬不知恥!”地理老師繃着臉罵完這句話,就進教室去了。
吳知枝翻了個白眼,小聲咕哝,“剛才明明就看見了,裝什麽大頭蒜。”
“知知,我都告訴過你多少遍了,課堂上不要吃帶湯的,灑了就麻煩。”蔣青弈捂着仿佛開了染料缸的臉,左青一塊,右紫一片,偏頭跟她說話。
“少廢話,會被發現,還不是你害的。”
“怎麽是我害的了?是那孫子先挑釁我的。”
說着,兩人的目光就朝陸焉識臉上看去,那小子臉上一點傷痕都沒有,白白淨淨的,漠不關心地站着。
帽子拿掉後,整張俊臉精致得跟那些大碗明星似的,比之前順眼多了。
不過,現在不是注意他顏值的時候。
吳知枝嘆息,“你真是太弱了。”被人揍成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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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序開新文啦,自認為,這是個萌文,也是個勵志文,純現實題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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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2 專盯吳知枝學習的數學老師
“他是練家子。”蔣青弈不服氣,捂着鼻青臉腫的俊臉,他們這些學生,打架都是毫無章法的,可不像這個新來的,上來就是簡練的擒拿手,直接就給他手腳鎖住了,然後他就只剩挨打的份了。
“痛不痛?”吳知枝問。
“當然痛了,臉都淤青了,能不痛麽?”蔣青弈那張臉,就是用來撒嬌的,楚楚可憐的時候,特別有效果。
吳知枝繼續嘆息,“那走吧,去樓下搞點藥來擦。”
聽到這句話,陸焉識終于有反應了,側目瞅了兩人一眼,被老師罰站,還能走?有這操作?
只見吳知枝扭過頭顱,觀察着教室內的地理老師,見他沒注意教室外的三個人,沖蔣青弈勾了勾手指,應該是打暗號的意思。
蔣青弈點點頭,兩人便默契的貓下身子,偷偷往後門的位置溜,但那兒還有個門呢,并且沒關上,如果老師不瞎,肯定能抓到他們的。
就這智商,還溜走?
陸焉識下意識的雙手環住胸,挑眉,看戲。
然而下一秒,陸焉識就被打臉了,那兩人走到後門那,就不再動了,然後伸長脖子,看窗戶裏地理老師在教室裏做什麽,等地理老師轉過身去寫黑板,他們兩就對視一眼,接着點點頭,咻一下沖過了那扇門,然後就跟放飛了一樣,大搖大擺走在走廊上,直至消失在拐角的樓道口。
陸焉識:“……”
就這麽走了?就這樣簡單?沒考勤老師管?沒監控看?也沒別班的老師出來制止?
考勤老師跟那些教導主任都是幹什麽吃的?
陸焉識冰着張俊臉,覺得此刻的自己,特別像個煞筆。
是啊,三人走了兩人,留下他一個,筆直的罰站在這裏,不是煞筆又是什麽?
而且地理老師根本不管,他們兩都走了好一會了,老師也壓根沒出來看一眼。
煩躁的揉了揉眉心,陸焉識決定,他也要走。
他學着他們之前的樣子,貓着身子在窗戶上看地理老師的一舉一動,等到他轉身去黑板上寫字時,便箭一樣竄過了後門,順利離開。
在這個學校裏,逃課太簡單了。
下了樓,周圍前後有兩間校長室,他不敢太明目張膽,畢竟,他也只是個學生,還是今天剛剛轉學來的。
第一天轉學,就被那兩二貨逼得逃課,一點都不像自己。
鬼鬼祟祟,躲躲藏藏,避過了校長室之後,他也不敢去食堂,因為食堂的左邊和後邊都是教師家屬樓,沒必要去那找刺激,于是走啊走,穿過了五星紅旗,又穿過了孔子魯迅像,走到了水泥砌的籃球場。
朝城這個小城市,地方雖然不大,但公立學校卻建得很寬闊,籃球場,網球場,足球場都有,另外,足球場外面還圍着一圈紅色塑料跑道,足足兩千多米,可見這個學校是花了血本的。
但盡管外表做到了金光閃閃,裏頭的教育跟紀律卻閑散得幾乎為無。
其實也是他運氣不好,分到了一個閑散的班級,要換了競技快班和重點一班那風氣就不一樣了。
不過這裏最好的競技快班,程度可能還沒他以前讀的學校的普通慢班好,他以前上的學校,是全市最重點的一所中學,光一學期學費就要十二萬了,但……他也已經換過很多學校了,幾乎S市所有好的高中都被他輪流上了一圈,數不清轉學多少次了。
操場上,有班級在上體育課。
陸焉識沒興趣去觀望,随便爬上個矮雙杠坐着,又碰到吳知枝跟蔣青弈。
兩人坐在運動器材區的直雲梯上,吳知枝手裏拿着軟膏跟棉簽,“哪裏痛?我給你擦點消腫的。”
“這裏,這裏,這裏,全都好痛……”蔣青弈指着臉上好幾處淤青,大眼睛裏閃着楚楚可憐的光芒。
吳知枝給他上藥,手勁大得他痛喊起來,“啊!好痛!知知,你溫柔一點嘛!”
“不想痛,幹嘛去跟新來的打架?”
“誰知道他是個練家子啊?”蔣青弈目露委屈,“哼!回頭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你就算了吧,就你這弱不禁風的身板,去跟他較勁,有受虐傾向是不是?”
“我算了,我哥也不會算的。”說着,還沖遠處的陸焉識瞪了一眼。
陸焉識也涼涼回敬他一眼,互不讓步。
吳知枝翻了個白眼,“那随你們,真無聊。”
陸焉識瞅她一眼,表情依舊陰沉,不過他很好奇,吳知枝那手上的藥膏跟棉簽是哪裏來的?剛才出教室也沒見她帶啊,總不至于是去買的吧?學校又沒有藥店。
哦,不對,這裏有醫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