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二節課是物理

4 蔣青弈的小說

吳爸吳媽兩人是相親結婚的,都一個莊子出來的,所以都姓吳,那時候相親都是看一面就定親了,根本沒辦法了解一下對方的真實性格,所以吳麗琴說這話沒有毛病,那代人很多女性都被‘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幾個字荼毒,就算男方家暴出軌也很少人選擇離婚,所以很多女性一旦進入婚姻這個軌跡就很可能是地獄深淵,并且是出不來的那種,因為放不下孩子。

“砰砰!砰砰砰!知知,你在家嗎?”門外,是陳叔的聲音。

吳知枝愣了一下,走出去開門,外頭是個高大的中年男子,立在徐徐晚風裏,身影偉岸。

“陳叔,你怎麽過來了?”

陳飛穿着一件黑色外套,袖口卷着,看了她一眼,“我不放心,就過來看看你們了,你媽媽呢?”

“在裏面呢。”吳知枝說着,讓開身子,讓陳飛進屋。

陳飛彎腰,鑽進狹窄的屋裏。

“陳飛?”吳麗琴見了陳飛,也有幾分驚訝。

說來也巧,吳麗琴跟和陳飛兩人以前是初中同學,那時代大部分人只讀到初中高中,很少讀到大學的,吳麗琴讀到初中就辍學了,而陳飛讀完初中去了警校,一畢業就分配到大城市,後來為了離家人近一點,他申請調職回鄉。

陳飛一開始聽到吳麗琴嫁給吳明勇還不相信,吳麗琴以前長得很漂亮的,性格也特別軟,是那種很小鳥依人的女孩子,一看就特別讓人有保護欲,當初陳飛也暗戀過她,只是當時事業未成,不敢追求她,後來回鄉了,卻聽說她結婚了,就沒在打聽她的生活了。

多年後見到吳秀琴被吳明勇打成這個樣子,陳飛特別的內疚和後悔,要是他早一點知道吳麗琴常年在遭受吳明勇的迫害,他一定會站出來保護她的。

吳明勇這種人性格有缺陷,娶個老婆回來,就以為是自己的所有物,想怎麽對待就怎麽對待,別人說他他也不覺得有錯,極端得覺得吳麗琴嫁給他了,就是他的東西,要殺要剮他說了算。

“聽知知說,晚上吳明勇又過來鬧事了?”陳飛坐在木椅上問吳媽媽,雙手交握着。

“嗯,他過來要錢。”吳麗琴背靠在輪椅上,神色哀戚。

吳知枝見兩人在聊天,就出去舀了一碗湯給陳飛,“陳叔,晚上的湯剩挺多的,你喝點吧。”

“好,謝謝。”陳飛接過碗。

吳知枝又給家人一人舀了一碗湯,一家人圍着掉漆的茶幾坐着,慢慢喝湯。

“沒動手打你們吧?”陳飛問。

吳秀琴搖頭,“沒,知知攔着他了。”

陳飛扭頭看了吳知枝一眼,眼底有贊賞。

吳知枝抿唇笑了一下,這本就是她作為子女應該為母親做的。

“他兒子病了。”吳安安插嘴了一句。

陳飛見她模樣可愛,就摸了摸她的頭,“他兒子?不是吳桐嗎?”

“不是,是小三的兒子。”吳安安這麽小,也懂小三這個詞了,耳濡目染,仰着腦袋說:“他說他兒子得了肺炎,要一萬多醫藥費,要讓媽媽掏錢給他兒子治病。”

陳飛皺眉,氣笑了,“這極品,居然還有臉來這要錢。”

說完看了吳麗琴一眼,恨鐵不成鋼似的說:“他都在外面娶老婆生兒子了,你為什麽還不跟他離婚?這樣縱容他到底是為了圖什麽?”

吳麗琴抿了下唇,表情有些不自然,“我不是為了圖什麽,是他說要離婚的話,得把房子分他一半。”

“他說分一半就分一半?”

“他說我們兩是夫妻,我的房子有他的一半。”

“呸!”陳飛忍不住想爆粗口,“這房子是你媽的,跟他有什麽關系?”

“他說房子我媽給我了,就是我的,就有他的份。”

“放屁!你跟他離去,到時候我保護你們,看看他敢不敢說要房子的事,人不要臉天下無敵,我還從來沒見過這麽無賴的人。”

吳麗琴不知道該說什麽,嘆了一口氣,這種無賴,請佛容易送佛難,想跟他好好離婚,是不可能的。

陳飛又轉頭對吳知枝說:“你爸要是來找茬,你別跟他正面起沖突,給我打電話,我過來收拾他,你畢竟是個女孩子,在力量上跟男人有懸殊,真打起來我怕你會受傷。”

“我知道了。”吳知枝點頭,她之所以這麽忍讓吳明勇,就是因為陳飛總叮囑她,說不管吳明勇多麽混賬無賴,先動手就失去了先機,不管什麽原因動手,只要吳明勇報警,警局就必須出警抓人,況且,吳明勇那種人幺蛾子多得很,萬一動手打了他,天天鬧天天折騰人怎麽辦?所以最好是等他過來處理,他是個警察,吳明勇要是敢在他跟前鬧他就告他襲警,關他丫的幾天幾夜嘗嘗蹲牢房的滋味。

幾人聊了一會,吳知枝還要去給陳飛舀湯,被他拒絕了,他說天色晚了,大家都要休息了,就告辭回去了。

吳知枝把碗洗幹淨,看了眼時間,淩晨十二點半,她回到自己房間裏,對着長案上的宣紙看了良久,走過去,拿起其中一卷,卻久久沒有鋪開。

周五的早上。

全班幾乎都在吃早餐,班裏鬧哄哄的。

吳知枝咬着包子,一邊翻蔣青弈寫的小說。

蔣青弈雙手趴在桌上,像只貓一樣期待地看着她,“知知,怎麽樣?這一章寫得有意思不?”

“等等,你別說話,我先看完。”吳知枝翻着他那本帶着鎖扣的少女心日記本,越翻越覺得不對勁,“等等,這男主,怎麽好像是陸焉識?”

“知知果然就是火眼金睛啊。”蔣青弈大笑起來,“沒錯,就是他。”

吳知枝一愣,微愕,“你寫他幹嘛啊?”

他兩不是不對盤的嗎?

蔣青弈手裏拿着一支筆,說:“你不覺得他長得很帥嗎?”

“帥是挺帥。”

“性格也很有特點吧?”

“還可以。”

“是嘛,我就覺得他很有當男主的潛質嘛,而且他很會打架啊,很适合當男主的。”

“……”很會打架是男主的标準碼?吳知枝無語,又翻了翻書,開始皺眉了,“不是,洋妞,你這女主,怎麽這麽眼熟?”

------題外話------

小說的男主是陸焉識。那麽女主是?

☆、055 你就是女主角

“哈哈,就是你啊!”蔣青弈咧開一口白牙,“不是我吹啊,知知,你們兩真是太登對了,當然,我不是說現實啊,我是說小說裏面,我每天寫你們兩互動,都被甜死了。”

“……洋妞,你沒毛病吧?”吳知枝蹙眉,“我跟他?怎麽可能呢?”

“怎麽?知知,你不喜歡他這類的啊?那你喜歡哪種類型的啊?是蘇北那種還是賀希言那種啊?”

“……”吳知枝剛想說都不要,一個書包便砸在桌上,她擡頭,剛好對上陸焉識的帽檐。

他今天穿着一件紅色衛衣,袖口很寬,帽子很大,衣擺底下垂着兩條黑色英文字母,看着就很高級的樣子。

而且他似乎很喜歡帶帽子,各種各樣的潮流帽子,口罩,耳機,總是一副逼格很高的高嶺之花樣子,皮膚又白,讓人一眼就知道不是本地人。

陸焉識确實長得好看,也應該說,有的人天生就是行走的衣架子,随便一穿,就很有穿搭的時尚範,他身上有一種特別吸睛的氣質,明明不怎麽講話,可只要往人群裏一站,就是絕對惹人眼球的焦點。

“你們在說什麽?”陸焉識把書包放下,問了一句。

聽了他話的吳知枝跟蔣青弈都愣了。

他們沒聽錯吧?

向來視人如死物看什麽都不順眼的陸焉識今天跟他們打招呼了?還是主動開的口?

蔣青弈有些不敢相信,扭頭問吳知枝,“知知,他是在問我們嗎?”

“應該是吧?”吳知枝看向他,想試探一下,就把自己手裏的小籠包袋子遞了出去,“吃嗎?”

陸焉識低頭看了一眼,“買的?還是你自己包的?”

“學校門口買的。”

“哦。”他應了一聲,塞了一個進嘴裏。

吳知枝震驚之餘,對蔣青弈說:“确實是在跟我們說話沒錯。”

蔣青弈點點頭,壓低聲音,“轉學生現在真變了。”

“怎麽說?”

“之前看啥都不順眼,現在已經不怎麽發脾氣了,你沒發現嗎?”

吳知枝想了想,“好像是這樣。”

“你的卷子。”吳知枝把他的卷子從桌鬥裏拉出來,還給他。

陸焉識看都不看,“你順便幫我一起交了吧。”

“行。”她把卷子往上傳,“洋妞,幫我拿給你前面的組長。”

蔣青弈幫她傳上去,他前面就是正組長,平時吳知枝都是在她那借的語文筆記。

“知知。”蔣青弈身子往後靠,倚在吳知枝桌沿上。

陸焉識看了他一眼,目光現煞,卻沒有像往常一樣立刻發火。

“不是故意的。”蔣青弈吓了一跳,趕忙擺手解釋,“我就是習慣了。”

陸焉識沒說什麽,從吳知枝哪裏拿來一個小籠包,一邊吃一邊玩着手機裏的貪吃蛇。

“知知!”蔣青弈又喊了一聲。

吳知枝仰頭,咽下嘴裏的小籠包,“幹嘛呢?”

“下周三要月考了,你知道吧?”

吳知枝鼓了下嘴,“剛知道。”

“聽秦霜說,陸焉識的成績很好啊。”蔣青弈摸着下巴,開始打如意算盤。

吳知枝看了他的側臉一眼,“這事我不知道,你得自己問他。”

“哎。”蔣青弈嘆氣,去喊帥帥轉學生,“喂!陸焉識。”

陸焉識玩手機,不叼他。

“陸焉識!”

“陸焉識……”

“哎,陸焉識,你搭理我一下啊?我有話跟你商量。”

“有話就說。”陸焉識聲線清冷,連看他一眼都沒有,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

“聽說你成績挺好的是吧?有個事情想跟你說說,下周二月考,你能不能行個方便,讓我們看看答案啊?”

“随你。”

“啊?”就答應了?也太簡單了吧?蔣青弈的表情有些失真,看向吳知枝,“知知,他就答應了哎。”

“不好嗎?得償所願。”

“我是太高興了,還以為沒那麽容易呢,沒想到啊,新來的還挺仗義。”

“高興就好。”包子吃完了,吳知枝把袋子一卷塞進桌鬥裏,“對,明天拜托你件事。”

“訓練吳桐嗎?”

“嗯。”

“沒問題,明天周六,我知道你忙的,我明天早上九點就過去幫忙,順便給你們家把肉什麽處理一下吧。”

吳知枝笑起來,“你丫的,每次都這麽仗義,謝了啊。”

蔣青弈挑唇一笑,“得,別學寶妍那一套,動不動就跟人道謝,真讓人別扭。”

“哈哈,那我不說了,來,姐給你包跳跳糖。”她從書包裏搜出一包跳跳糖,丢給蔣青弈。

蔣青弈撕開就吃,然後皺起五官,“哇,跳得好猛,上頭了。”

“哈哈,也給我點。”吳知枝伸出掌心。

蔣青弈往她手心倒了一點。

她吃進嘴裏,也被跳得五官擰來擰去。

陸焉識在旁邊看着兩人邊吃邊笑,郁悶的擰起眉,真想說一句:弱智!

在他看來,這種行為就挺弱智的,偏偏這種弱智行為還會傳染,過道對面的李莎見兩人在吃跳跳糖,也想來點,蔣青弈給她倒了一些,然後她也開始了舌尖的‘旋轉跳躍我不停歇’,前面的正組長也看得來了一點,最後沒想到,連許文靜這種半天不說話的也被蔣青弈拉着吃了一點。

一群人在那舌尖‘旋轉跳躍’,表情很是滑稽好笑。

陸焉識難以理解的扶住額,有這麽有趣?

“陸焉識,你要不要也來一點?”終于,蔣青弈分到了自己跟前。

陸焉識挑起眉,剛想說話,就聽吳知枝替他回答道:“給他來一點,試試感覺。”

然後他不知道在想什麽,鬼使神差伸出了掌心,一團粉色跳跳糖倒進他掌心裏,他一口悶了。

糖一接觸到唾液,就在舌尖跳動起來,酸酸甜甜的,嘗不出仔細的味道。

“怎麽樣?好吃嗎?”吳知枝含着跳跳糖問他。

“吃不出來。”就是一直噼裏啪啦的跳。

“沒有覺得很爽嗎?”

“還行。”

他吃了幾秒後,才反應過來自己也被弱智化了,剛才還在嫌棄他們,現在……已經開始弱智了。

哎,自從來到這裏,一天天的,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題外話------

男主少年時期的外型,是根據我很喜歡的‘易烊千玺’的風格來寫的,哈哈,幹淨的臉龐,略冷的眼神,總是穿着衛衣類的衣服,帽子,口罩,帥氣高大上啊哈哈

☆、056 少年人的快樂

他心裏突然多了幾分感慨,自從兩年前爺爺過世後他就徹底沒人管了,父母都是自顧自己逍遙快樂的貨,留他一個人在空蕩蕩的大別墅裏住着,每次一回家,能面對的只有無息和空蕩和無盡的黑暗,他幾乎沒有嘗到過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飯的光景,這樣的家像一座冰冷的牢籠,他寧願天天在外頭住酒店,也不願意回去一個人呆着。

而長時間孤獨的他,在日積月累的寂靜中沉澱成暴躁,叛逆,不合群,一點就着的性格,看誰都不順眼,看誰都像蠢貨。

可現在,他含着嘴裏的跳跳糖,看着周圍人熱熱鬧鬧的嬉鬧大笑,忽然嘗到了一種集體渲染的簡單快樂。

或許,少年人就應該這樣,無憂無慮,想笑就笑。

他忽然意識到,不是自己變了,而是心裏踏實了,就像緊閉的心扉忽然有一天被人打開了,那種緊緊裹住自己的悵然若失孤獨感覺正在慢慢弱化,取之而來的,是淺淺而新奇的溫暖。

這種溫暖,是吳知枝帶給他的。

從她帶他去診所縫線之後,他就對她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依賴感覺。

放學時,吳知枝彎腰把桌鬥裏的東西都收拾出來。

陸焉識背着書包,狹長的眸觑她一眼,“明天不來上課?”

“嗯。”

“要去拍攝?”這話講完,吳知枝就愣了。

陸焉識也頓住了,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他見過她臉的事,她還不知道呢。

“你……”她遲疑着,望過來,“怎麽知道的?”

“蔣青弈剛才說的。”他說話的時候,表情很冷淡。

吳知枝裏裏外外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應該不可能知道後,才笑着說:“原來是這樣,一起回嗎?”

“走吧。”他戴上口罩,帽子。

“戴這玩意幹嘛?”

“防塵,和防門口那群煩人的女人。”

吳知枝往他說煩人的那群女人望過去,全是拜倒在他牛仔褲下的花癡少女們,天天放學後就來教室外蹲點,就為了看陸焉識一面。

哎,這個看顏值的浮躁年代啊。

擡步往外走,女生們激動得不斷尖叫,陸焉識皺着眉,一概當沒有聽見。

兩人走向左側的樓梯,剛想下去,就聽一抹幹淨的聲音說:“等等!”

身後一片震天響的尖叫聲。

吳知枝背脊下意識一僵,一只修長的手伸過來,攥住了她的書包帶子,“知枝,你等等。”

陸焉識扭頭。

蘇北攥着吳知枝的書包帶子,身後是賀希言跟一個氣質挺文靜的女孩子。

“有話就說,別攥我書包帶子。”吳知枝滿臉無奈。

蘇北松開她,“誰讓你不搭理我的,都喊了你好幾聲了。”

“沒聽到啊。”

“現在聽到了吧?”蘇北無奈,瞥眼看陸焉識,皺眉,“你們這是……一起回家?”

“嗯,我們家離得很近。”吳知枝點頭。

蘇北咬牙,沉默一會,俊臉有些不高興,“那一起走吧。”

“……”吳知枝一臉疑惑,“我們家不順路吧?”

“我知道,但是我現在餓了,去你家吃碗面,行不行?”

如此,吳知枝就沒什麽好說的了。

“今天騎單車了嗎?”

“……騎了。”

“希言,語然,我去知枝家吃東西,你們去嗎?”蘇北掉頭問站在後面的賀希言和陶語然。

賀希言站在第一塊階梯,從上往下看了吳知枝一眼,從喉嚨裏發出一聲淡淡的,“嗯。”

吳知枝仰頭,目光偶然與他對上,他沒打招呼,她也就當不認識。

“可以的,我剛好有點餓了。”陶語然沒有意見,捏着自己的書包帶子,百褶裙飄飄,眉目嬌柔。

“那走吧,都一起。”蘇北走在前面,大掌一擡,就去拎吳知枝的書包,“怎麽這麽重?這裏面裝了什麽啊?”

“全部。”吳知枝回答,往下走了兩步,發現陸焉識沒跟下來,回頭去尋他。

他站在階梯上,俊臉帶着口罩,讓人看不清他此刻的輪廓表情,但漂亮的眸子拉聳着,莫名一副被全世界抛棄了的孤獨模樣。

他不喜歡那麽多人同行,拒絕的話剛湧到嘴邊,就聽吳知枝說:“走啊,你不回家嗎?”

他猶豫了兩秒,擡腿下去了。

雖然不想跟他們一起回去,可吳知枝在,他也就無所謂了。

幾人下了一樓,大家都騎單車了,就陸焉識一個人沒有。

蘇北故意不說話,不情願載一個不熟的人,而且,他對陸焉識沒什麽好感。

賀言希就更不用指望,他人設高冷,向來不愛說話。

陶語然跟吳知枝兩都是女孩子,論體格,根本拉不動188高的陸焉識。

見沒人表示,吳知枝只好把自己的書包扔進車前的籃子裏,對陸焉識招手,“過來吧,我載你。”

衆人:“……”

而且沒想到,陸焉識還真的走過去了。

蘇北想脫口而出的諷刺差點沒忍住。

陸焉識走了過去,把自己的書包扒拉下來,扔給吳知枝,“拿着,你下來,幫我拿着書包。”

“啥?”吳知枝反應不過來。

“我坐前面。”陸焉識說完,把她趕了下來,自己坐了上去,長腿很輕松地撐在地面上,“上來吧。”

吳知枝抱着他的書包,臉色很是擔憂,“你會騎單車嗎?”

“我看着像蠢得連單車都不會騎的人嗎?”

“這不好說。”吳知枝不太信任他,擰了下眉,慢吞吞抱着他的書包坐上去了。

蘇北氣得砸了下車鈴,發出一聲尖銳的‘叮!’

賀希言看了他一眼,抿着唇沒說話。

陶語然倒是蠻開心的,見陸焉識跟吳知枝共騎一輛單車,看了賀希言一眼,樂得心花怒放。

陸焉識果然不會騎單車,雙手放在龍頭上,駕馭得歪歪扭扭的。

“靠!你這叫會騎車!”吳知枝怕摔,吓得趕緊摟住了他的窄腰。

陸焉識被摟住了腰,第一反應就跟被雷劈了似的,腦中滾過一陣轟隆,接着所有的意識都被炸成了碎片,混亂了整個大腦。

蘇北喊了一聲,“知枝!”

陸焉識回過神來,眼前是一顆棕桐樹,他本能的捏緊了車閘,才避免了一場人撞樹的車禍現場。

------題外話------

陸焉識:靠!為什麽我不會騎單車?

作者君:你要是會騎我怎麽讓知枝摟你的腰?不想要媳婦了是嗎?

陸焉識:……可是不會騎單車很丢臉

作者君:去學吧,努力點,以後天天載她,載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

陸焉識:嗤!我什麽時候才能讓媳婦看到我點好?

作者君:馬上了,等月考

☆、057 奇怪的情愫

“你這車技。”吳知枝從單車上跳下來,還抱着他的書包,表情一言難盡,“實在讓人不敢恭維啊。”

“你抱我腰了。”他掀唇,回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

“啥?”

“你剛才抱我腰了,我沒控制好車頭。”

“……”對他的敏感她不知道該說什麽,碰一下就這樣,是很讨厭別人觸碰他嗎?想了片刻,才将疑惑說出來,“你不喜歡別人碰到你?”

“嗯。”聲音悶悶重重的,被風一吹,才發現耳根有些燙。

剛才被抱住的感覺,相當不自在。

“抱歉啊,之前不知道。”

他冷着臉沒說話。

吳知枝走過去扶起來單車,“要不這樣,還是我來載你吧。”

“算了,你們先走吧,我自己走回去。”他別開頭,不打算在騎單車了。

“知枝,你沒事吧?”後頭的蘇北追上來,腳撐在地上。

“沒事兒。”

“要不我載你吧,你的單車讓他自己騎。”他看了陸焉識一眼,情緒不滿。

陸焉識回看蘇北一眼,臉色同樣不善。

空中似有滋滋電流,好像下一秒,兩人就要打起來。

吳知枝怕兩人幹架,趕緊站在中間,隔開兩人的對視,“這樣吧,蘇北,你跟賀希言他們先去我家,吳桐現在應該在家了,我跟陸焉識走着去,反正不遠,一會就到了。”

“你讓他自己走不行嗎?”蘇北實在很不滿意。

“……”吳知枝有些無語,一群人一起回去,就獨獨把一個人丢下,讓他像被孤立似的自己走回去,這種事她做不出來,看着蘇北,臉色有些嚴肅,“我已經說了,你們先走,我們随後就到了,也不差這幾分鐘。”

蘇北被怼了一句,表情有些悶。

吳知枝沒管他,牽起單車,轉頭對陸焉識說:“走吧,他們騎車,我們走着回去。”

陸焉識瞥了蘇北一眼,目光很重,莫名的讓人覺得壓迫感很重。

随後,跟在吳知枝身後走了。

“走吧,蘇北。”等人走後,賀希言才開口。

蘇北回過神來,看着臉色冷沉的賀希言,不解地問:“她幹嘛對那個新來的那麽好?對我們都沒這樣。”

“我怎麽知道?”賀希言的語氣也是相當的差。

蘇北讪讪,有些不爽。

兩人一人牽着單車,一人走在後面,慢悠悠出了學校。

忽然,陸焉識停下腳步,想買水。

“要買水?”吳知枝問他。

“嗯。”他側目,聲線低沉,“你喝什麽?”

她看了一下冰箱裏,“甜牛奶吧。”

陸焉識買了一盒甜牛奶給她,自己則買了瓶冰凍的脈動,擰開蓋子,冰凍的飲料冒着白霜。

他仰頭,灌了一大口,冰凍的飲料從喉嚨口一直凍到胃裏,卻澆不滅心中那團奇怪的火。

他這是怎麽了?

身體狀态短路了?

不就是被碰了一下麽?

至于像個腦殘一樣久久激蕩不已麽?

到了門面,店已經開了,吳桐在寫作業,蘇北坐在他對面,支着下巴在說話,好像在指點他,而吳桐壓根沒理他,眼珠盯在卷子上,自己寫自己的。

賀希言跟陶語然坐在對面的桌子上,一個看書,一個寫作業,都沒有說話。

“你在我家寫作業吧?等下寫完把數學卷借我一下。”吳知枝把單車鎖好,問陸焉識。

他沒說話,自個進去了。

除了這裏他也沒地方可去了,不想去網吧,也沒什麽像樣的飯店和酒店,關鍵是錢不多了,不能像過去那般肆意揮霍了。

陸焉識進去後,蘇北的眼睛就盯了過來,他見吳知枝進了竈臺,就跟過去問她,“他還不回家嗎?”

“他家就在拐角,很近。”吳知枝應了一聲,手裏拿着把刀,“你們吃什麽?”

“我想吃你做的蒜香排骨。”蘇北雙手撐在料理臺前。

吳知枝沒擡頭,娴熟的處理着手裏的肉,“現在沒時間,吃煮的吧,快一點。”

“……”蘇北皺眉,“那就要豬肉的,只要瘦的,要加梅汁。”

“OK。”吳知枝去舀湯。

蘇北轉頭問賀希言跟陶語然,“你們吃什麽?”

“牛肉的。”賀希言語調淡淡。

“我跟希言一樣。”陶語然看了賀希言一眼。

“酸菜要多一點嗎?”吳知枝問賀希言。

他颔首,“嗯。”

吳知枝又看向陶語然,“你呢?有要求沒?”

“沒有,我不挑食。”陶語然微笑。

吳知枝沒鳥她這個笑容,視線越過她,看向陸焉識,“牛雜不加香菜多辣,行不?”

陸焉識想了一下,“不要,我要蓮藕玉米。”

吳知枝笑了,“喜歡甜的。”

意思是陸焉識喜歡喝甜一點的湯。

陸焉識神态淡淡,看了吳桐的卷子一眼,手伸過來,破天荒的說了句,“這個寫得太複雜了,浪費時間。”

吳桐聽了,竟然奇異的有了反應,看了陸焉識一下,把手裏的卷子推了過去。

意思讓他答。

蘇北看得簡直愣了,扭頭問煮米粉的吳知枝,“怎麽回事?你們跟他這麽熟嗎?你弟弟居然搭理他了。”

想他每次跟吳桐搭話,就像在對空氣自言自語,吳桐從來不叼他的。

吳知枝看過去,陸焉識拿着支筆,點在卷上對吳桐說:“看好了,我只寫一次。”

然後就開始寫起來。

吳桐全神貫注地看着他寫。

吳知枝自己也有點懵,還真是這樣,吳桐居然在認真的聽陸焉識解答,這是從來沒發生過的事情。

她愣了好半響,得出一個結論,吳桐喜歡陸焉識這個人。

可能是一種敬佩,因為昨晚兩人一起參與競答,陸焉識表現出來的天賦比他有過之而無不及,他心裏大概是認可他了。

吳知枝突然就有些開心。

要是這樣的話,那麽以後陸焉識都陪着吳桐一起學習,吳桐的性格是否能獲得進一步的突破呢?

她把米粉丢進鍋裏,笑了起來。

這事,興許可以試試呢。

“周日有空的話,過來我家一趟吧,我把之前高一的筆記和卷子都整理出來了,你可以拿回來給吳桐用。”蘇北的話,拉回了吳知枝的思緒。

她擡頭,“這周日可能沒空。”

“你已經很久沒來了,我爸跟我媽都想死你了。”

☆、058 周日來我們家吧!

“實在是太忙了。”她嘆氣,周六日得去拍攝呢,擠不時間。

“哎,你這人怎麽這樣,我爸媽好歹也算你一個親人吧?你都大半年沒去探望過他們了。”

吳知枝心裏無奈,思索一會,才說:“我看看周日晚上有沒有時間吧。”

“那就這麽說定了,周日晚上你一定過來。”

“我還沒答應呢。”

“我就當你是答應了。”蘇北也不管她答不答應,捧了碗米粉就走。

吳知枝無奈,繼續煮別人的米粉。

她的記性很好,每個人喜歡吃什麽不喜歡吃什麽她都記得,還額外給吳桐煮了一碗面,“吳桐,你也吃吧,吃完了在寫。”

現在是傍晚,店裏沒什麽人,吳知枝坐到吳桐那張桌上剩下的唯一一個空位,問陸焉識,“數學卷你寫好沒?”

陸焉識把卷子扯給她,“好了。”

“那我抄一下。”她笑了一下,拿過自己的空白卷,開始抄,先寫完也有好處,下星期一的早自習就可以遲到或直接不上了,可以在家多睡一會。

見吳知枝要抄作業,蘇北露出了很驚訝的表情,“知枝,你抄作業啊?”

“對啊。”

蘇北一下子就炸了,“你現在怎麽變這樣了?你以前很自律的呀。”

吳知枝似乎很不喜歡人提以前,皺了下眉,擡頭望他,“蘇北,我就這樣的人,別太高看我。”

說完就低頭抄題。

蘇北的嘴巴張了張,又閉上了,好像是在斟酌詞彙,“我每周給你的競技班筆記和作業備份,你都沒看是不是?”

吳知枝抄着卷子沒搭理他。

“你在這樣下去,就全毀了知道嗎?”

吳知枝默,睫毛微微垂着,心中是一團說不出滋味的苦澀。

難道她不知道嗎?

早就毀了,從她決定撐起這個家開始,她就沒在考慮過未來,一去考慮,就會失眠難受,索性就順其自然吧,該怎麽樣就怎麽吧,她早認命了。

“吳知枝。”尴尬的靜默中,陸焉識突然開口。

吳知枝望過去。

他從錢包裏拿出一張百元大鈔,遞給她,“我放在你這裏的錢,應該已經扣光了吧?”

“還有四元。”她應了一句。

“哦。”記得還挺清楚,他把手裏的百元大鈔扔給她,“這給你,不要找那些破破爛爛的零錢給我。”

“……”什麽毛病啊?要嶄新的,那得等新年去銀行換才有。吳知枝心裏嘀咕了句,接過錢,在口袋裏找零錢,不夠,她擡頭說:“皺的就夠,不皺的就不夠。”

“那放你這吧,幫我記着賬。”

“行。”她笑了一下,拿出本小本子記數,剛才蘇北問那些問題帶來的壓迫感,也随之被莫名其妙的解除了。

蘇北沉默地望着說話的兩人,眉心緊緊皺着。

他覺得陸焉識就是故意的,故意在他跟吳知枝說話的時候,出來攪局。

沒多久,他們就吃完走人了。

陸焉識在看手機。

吳知枝把剛才的一百元拿出來還給他,“剛才謝了,錢不用,今天當是請你吃了。”

“不用。”他看她一眼,笑了,“你賺錢不容易,況且這點小錢我也不會貪。”

“跟貪沒關系,就想謝謝你。”

“謝我就吃這個啊?”

“……”吳知枝愣了,“那你想吃什麽?”

“這些都吃膩了,做點好吃的吧。”

“你想吃什麽呀?”

“随便,只要好吃就可以了。”

吳知枝剛想說話,遠遠走來一個中年男子,正是吳明勇,他昨晚沒要到錢,今天又來了,要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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