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三節課是物理

什麽時候了。

他忽然有一種想給她拍張照片留念的沖動。

“茶行嗎?”她房間裏沒有水,只有一壺玫瑰花茶。

“可以。”只是想留下來,喝什麽無所謂。

吳知枝給他倒了一杯,以為他有話要講,就坐到了原木長案前,那裏放着一張圖紙和幾支鉛筆,是她剛剛畫出來的設計圖。

陸焉識好奇她畫了什麽,就起身挨過來看了一眼,表情有些雲裏霧裏,“這是……一個書櫃?”

“嗯。”

“你畫這個幹嘛?難不成你還會做書櫃啊?”他剛想笑,就意識到了什麽,瞬間愣住了,“我操!你連書櫃都會做?”

“書櫃不難做呀。”吳知枝一臉稀松平常的樣子,“吳桐房間裏的書太多了,不夠放,得給他做個書櫃收納起來。”

陸焉識不知道說什麽好了,望了眼她房間的書櫃,一層接着一層,都是只刷了透明油的原木板,他突然就有些怔愣,“你別告訴我,你房間裏的書櫃都是你自己釘的啊?”

“是的呀,不然你以為以我爸那個渣男的性格,會給我錢買書櫃嗎?”

“!”陸焉識除了沖她比一個拇指,已經無話可說。

吳知枝哈哈笑起來,“又不難,在底下釘一個固定架,再把層板釘上去刷點漆油就好了。”

“層板也是你自己找來的?”

“嗯,前面那裏有一個家具廠,在那邊單獨買幾塊邊角料木材很便宜。”

陸焉識點着頭,不知道說什麽好了。

兩人默默坐了一下,吳知枝趴回長案前面,畫了一會,随口問他:“你喜歡什麽樣的?”

“啊?”

聽了這話,陸焉識擡起頭來,心裏就像被安了個加速器,忽然七上八下的狂跳起來。

這話什麽意思?

問他喜歡什麽樣的女孩嗎?

吳知枝扭過頭來,似笑非笑望他一眼。

陸焉識的情緒沒由來的緊繃起來,身體前所未有的僵硬,“我……”

話還沒說耳根先紅了。

☆、101 陸焉識:你要趕我走?

“你喜歡什麽……”吳知枝說到一半,好像想起什麽了,蹙了下眉,用筆支着下巴,“對哦,我這腦袋,忘了你明天要回你舅舅家的,應該不需要書櫃了。”

“……”七上八下的心忽然停了,回歸了正常的運作。

靠!原來是問他喜歡什麽樣的書櫃。

“你這書櫃……是要做給我的?”

“沒有啊,給你跟吳桐一起用,他又不說話的,無所謂喜歡不喜歡,所以才問問你的意見,不過你明天應該要回去了吧,書櫃大抵你是用不上了,我就看着做一個簡單的吧。”

“沒有回去。”他開口。

“啊?”

“我只是回去收拾點東西,沒說要搬回去。”

“……不是。”吳知枝坐正身子,睫毛幽長,“你還打算在我家長期住下了啊?”

他看她一眼,這反應,似乎不是很歡迎他,心頓時涼了半截,他沉沉道:“跟他們有矛盾,暫時不想住在那邊。”

“可你總在外面也不行啊,矛盾就是要去直面去正視它,才能化解。”

“……”他有些不高興,黑着臉,“你就這麽不歡迎我?迫不及待要趕我走?”

“!”這話就冤了,吳知枝擡起眼眸,“不是呀,你誤會我了,我只是覺得讓你擠在吳桐那張床的上鋪睡覺委屈你了。”

他擰着眉,“我并沒覺得多委屈。”

“啊?”

“我喜歡這樣的。”他突然拿過她的筆,在紙上畫了個大概的構圖出來。

吳知枝看了一眼,還是沒明白他的意思,“什麽?”

“我喜歡這樣的啊,書櫃,剛才不是你這麽問我的嗎?”

“哦。”她回過來神來,看了一眼,嘴角抽搐,“不是,你當我是搞家具的啊?還要上面一排格子,下面還要給你做成書桌啊?”

“不行嗎?我想把下面這裏用來放電腦。”

“你還打算搬電腦過來啊?”

“就一個筆記本,方便查資料而已,先放在這裏,到時候走在帶走,怎麽樣?能做出來這櫃子嗎?要是能塗成黑色就更好了。”

吳知枝看了眼構圖,表情有些一言難盡,“有點難。”

“你做不出來?”

“我又不是專門做家具的,我就只會做那種簡易的,幾塊木板釘一下就好那種。”

陸焉識擰了擰,“那好吧。”

吳知枝見他一臉失望,就在看了眼構思圖,遲疑片刻,說:“或許我們可以試試看,要實在不成,在改成普通的就是了。”

陸焉識眼睛一亮,“真的啊?”

“嗯,還蠻好看的,反正你以後要是走了,還能給吳桐用。”

陸焉識笑,“那我們什麽時候弄?”

“等我把構思圖畫好先。”她說完,就低下頭看設計稿,塗塗改改,問陸焉識,“這樣行嗎?”

陸焉識看了一眼,“可以,還挺好看的。”

兩人挨坐一起看設計稿,不知不覺,靠得有點近。

“要櫃子嗎?”吳知枝側頭問。

燈光下,他望着她,雙目沉沉,“不要。”

“要櫃子也蠻好看的呀。”

“那就要吧。”

“……行吧,不過先跟你說好哈,你別想得太美好了,自己做的書櫃肯定不像買的那麽好看。”

“沒事,能用就好了。”一向視品質為第一的陸焉識,居然講出了這句話。

“好,那後天我們上街去把材料買回來。”

陸焉識點點頭,依然望着她,兩人四目相對,氣氛忽然微妙起來了。

靜谧中,吳知枝似乎能聽到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她仰頭看他一眼。

陸焉識正在呼吸,熱熱的氣息打到她鼻尖上,燙紅了她的臉頰。

這麽明顯的暧昧是個人就能感覺出來。

她往後退了退,不自在扭開頭,“那就……這樣了,時候也不早了,回去睡吧。”

“好。”他答應一聲,端起手邊的玫瑰茶,咕嚕嚕一口氣喝光了,放下茶杯,實在感到好奇,終于問出了心中最想問的一句話,“你那頂爆炸頭,原來一直是假的。”

“嗯。”

“為什麽……”他不太好意思問下去,怕她覺得他是個膚淺的顏值狗。

“好奇我平時為什麽要化得跟個妖魔鬼怪似的對嗎?”她輕笑出聲,回想起自己平時的打扮,也很想笑。

他的喉嚨滾了滾,盯在她這張完美無瑕的臉蛋上,“原來,你也知道自己平時打扮得像個妖魔鬼怪啊。”

她剛想說‘我樂意啊’,但幾個字還沒說出口,笑聲就先到了嘴邊,噗呲一聲笑開了。

陸焉識看見她笑,也跟着笑,眼睛眯得深深的,輕笑出聲,“沙雕一樣。”

“你才是,自從我認識你後,就天天笑得跟個傻逼一樣。”

“彼此彼此,我也是。”

又對望一眼,兩人又開始不自在了。

“快去睡吧。”吳知枝把陸焉識送出了門外。

回到房裏,唇角的笑容還在,旁邊是個銀色化妝鏡,她拿過來,看了眼鏡中笑吟吟的自己,忽然,就笑不動了。

她用手捂住了臉,搖搖頭,決定不再胡思亂想。

第二天,大規模月考終于空襲而來。

不過對于八中來說,月考就是把書包舉起來,擱在桌子中間擋着,就可以開始考試了,不需要拉開桌子,也不需要分教室,直接就地坐考。

對于用書包當障礙物的這個想法,吳知枝不知道是哪個智障想出去的。

書包那麽矮,能擋得住什麽啊?要有效遮擋答案,還得那個考的人自己用本子或紙擋住馬上填好的答案。

別班的不知道,但八班的基本沒人遮答案,全班各種勾頭探腦,分享作弊資源。

蔣青弈更是大膽,趁着老師不注意,直接明目張膽地扭頭偷看陸焉識的答案。

陸焉識就像他自己說的,答應了給他抄就給他抄,做好卷子就放在一邊,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吳知枝也抄了幾題,大感這次及格有望,就停了筆,開始笑。

很快,一天就過去了。

放學的時候,蔣青弈高興地對陸焉識說:“新來的,今天真是謝謝你了,這次我肯定能及格了。”

陸焉識勾唇笑。

吳知枝把書包收拾好,拉上拉鏈,“快打掃教室吧,弄完快點走了,我晚上還有事呢。”

------題外話------

這幾章甜的要命,哈哈哈

☆、102 品嘗到了尖銳的嫉妒

“材料不是說明天在去買嗎?”陸焉識問她,明明昨晚說好是明天去購置啊。

“對啊,材料是明天買。”

“那這麽急幹嘛?”

“有事啊。”

他好奇,把卷子都收進書包裏,“啥事?”

“有事要出去一趟。”

兩人一邊說話,一邊動手把椅子擡起來,蔣青弈拿着掃把,從上往下掃下來。

吳知枝搬好了椅子,也去拿掃把幫忙掃地。

陸焉識去擦黑板。

一切做完後,蔣青弈提起衛生角的垃圾,有點重,他對陸焉識說;“陸焉識,一起下去倒個垃圾。”

陸焉識看了他一眼,跟着去了。

回來的時候,蘇北跟吳知枝兩人站在教室門口,手裏提着個大袋子,裏頭塞滿了粉色的情書跟禮物,兩人正在門口說話,見到陸焉識跟蔣青弈回來,蘇北笑着說:“可以了,知枝,他們回來了,我們走吧。”

吳知枝望過來一眼,“那我去教室裏拿書包。”

她進了教室,陸焉識跟蔣青弈進來,将垃圾桶仍在衛生角裏。

吳知枝對他們說:“先走了,明天見。”

陸焉識的眉頭皺了皺,吳知枝跟蘇北已經走遠了,一起下了樓梯。

他面色鐵青,在無名火起的憤怒中品嘗到了一股尖銳的嫉妒。

“陸焉識,一起回去吧。”蔣青弈把胳膊搭到他肩上。

“滾開。”陸焉識的視線落在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面無表情。

“怎麽了?”

“叫你滾開,手別放我肩上。”

“……”蔣青弈愣了愣,随後脾氣也上來了,“操!又吃錯藥了。”

陸焉識懶得叼他,拖了書包就走。

蔣青弈翻白眼,這個非暴力不合作的貨,剛才就不應該對他展露善意的,見他把白色耳機挂上,吐了吐舌頭,“耳機精!”

他以為陸焉識沒聽到,不曾想,那貨竟然把耳機拿下來了,高深莫測的黑瞳望着他,面帶煞意,“你說什麽?”

“沒有!”蔣青弈表情瞬間慫了,“我說你是帥哥!”

陸焉識:“……”

塞上耳機走了兩步,又像想起什麽似的,陸焉識回過頭來,眉梢微挑,“喂,洋妞。”

“……”蔣青弈一副吃了翔的樣子,這陸焉識叫他洋妞?他沒聽錯吧?他們的感情有這麽好?

陸焉識只是一時想不起他的名字而已,經常聽吳知枝喊他洋妞,就記住了這個外號,“你知道這附近哪裏有專業一點安防店麽?”

“幹嘛?你要買監控啊?”

“嗯。”

“啥?”

“給無知買的。”他把吳知枝直接叫成了無知。

“無知?知知的新外號嗎?”

“哦。”他态度很冷淡,顯然有些沒耐心了,“到底知不知道哪裏有專業的安防店?”

“……有,走吧,我帶你去。”

這邊。

吳知枝跟蘇北一起下樓,“就我們兩去嗎?”

“不是,希言跟語然也去,他們現在在學校門口等我們,我上來找你而已。”

“哦。”她點了點頭。

蘇北忽然從袋子裏拿出一盒巧克力,遞給她,“知枝,這給你。”

吳知枝一臉疑惑,“給我這個幹嘛?”

“你弟弟不是喜歡吃巧克力嗎?這個給他,我不愛吃甜的。”

吳知枝看了他一眼,“這巧克力不是愛慕你的女孩子送給你的嗎?”

像蘇北跟賀言希這種名聲在外的學霸兼校草,收到情書和巧克力是最自然不過的事情,幾乎每天都會有女生去向他們告白,當然,通常都是失望而歸,畢竟早戀是學校明文禁止的,就算要交女朋友,也不會衆目睽睽之下答應。

“是啊,不過她們都不寫名字的,我都不知道這巧克力是誰送的呢。”

“……寫情書的都不屬名字的嗎?”那這樣的話,怎麽才能知道是誰寫的?

“有的會寫,有的不會,大部分都不會寫。”

“那你怎麽分辨她們?”

“她們會給自己安個稱呼,比如笨豬小美兔什麽的,要是看得上的,就可以給她們回信,放在他們教室外面的信箱裏,她們看到了就會知道是誰的回信。”

“……”吳知枝真的無語了,“沒見過面,也沒相處過,怎麽可能憑着一封文绉绉的情書就愛上啊?”

“哈哈就是啊。”蘇北也承認這種行為很傻裏傻氣,就像在強調似的,故意加重語氣說:“我也是這樣想的,我又不認識她們,怎麽可能因為她們寫一封信給我就愛上她們啊。”

“……”

“不過也有認識之後給我寫的,有署本人的名字。”蘇北似乎想跟吳知枝炫耀一番,彎着一雙漂亮的眸子,拿出其中一封情書來,意思是讓她看,“像這個,就是禮儀隊的,上次一起參加過升旗儀式,我不認識她,但是她說,她看見我的第一眼就對我一見鐘情了。”

吳知枝沒去接那封情書,這玩意又不是她的,她沒興趣看,況且寫信的女孩肯定不希望無關緊要的人拆她的情書。

“你要不喜歡的話,還是別看了,給她們原封退回去吧。”

“我都不知道這些信是誰的,怎麽退?”

“……好吧。”吳知枝一頭黑線。

“知枝,蘇北。”學校門口有人喊了一聲。

吳知枝擡眸,是賀希言跟陶語然,喊他們的是陶語然。

兩人見他們出來了,就走過來,陶語然提起手裏的袋子,把裏頭的兩瓶飲料分別給了吳知枝和蘇北,“水。”

吳知枝接了水,表情裏有幾分尴尬,“謝了。”

“是希言買的。”陶語然笑眯眯地說。

吳知枝看了賀希言一眼,他沒什麽表情,吳知枝抿了下唇,再次道謝,“謝謝。”

賀希言沒搭理她,走到路口,攔了一輛計程車。

他們還是未成年,出門在外的主要交通工具是計程車跟人力三輪車。

攔了一輛車,四人坐上去,蘇北可能是想給車錢,所以車一停下他就主動拉開了副駕位的車門。

“肚子都餓了吧?我們先去吃飯吧,吃完再看電影。”蘇北吩咐司機開車,去新城區。

路途大概四十五分鐘。

期間蘇北轉頭過來對吳知枝說:“知枝,我頭發很久沒修了,要不等下我們一起去剪個頭發吧。”

用的是陳述句。

吳知枝一聽這話就:“……”

蘇北這意思很明顯,借自己搞頭發的借口想把吳知枝這頭爆炸頭給弄直回來了。

------題外話------

這裏序序啰嗦了一句,序序開新文了,在九序那個號,書名叫《別攔我,我要當富婆!》——九序,小甜餅短文,現在舉辦1-99條收藏+評論獎勵22幣幣的活動,獎勵将在簽約成功侯發放,而更新在3-4天後開始,寶寶們都去收藏一下啊,短文來的,男女主感情發展得很快的,下面放一點新文的簡介。

姜妤覺得,那個高高在上的顧總好像暗戀她!

知道她在創業,随手遞出一張名片,“這兩年剛剛面世的外文網,你要是有興趣,就試試看。”

她煩惱注冊時,他連線視頻幫她解決難題,還幫她考安全違法測試,結果考了個紅光閃閃的49分,顧總的臉色有點不好看。

姜妤趕緊安撫他,“小事啦,我一個都看不懂,你比我好多了,還能考49分呢。”

顧總的臉色更陰郁了。

終于在他不懈的努力下,熬了個通宵黑眼圈,考出了一個95分的驚人成績。

姜妤鼓掌:“顧總,好棒棒!”

顧總:“……”有一種捏死她的沖動是怎麽回事?

☆、103 賀希言說:還行

這話就好比相親時一個直男對一個化了精致妝容的女生說‘我們去游泳’‘我們去洗臉吧’一樣的低情商讨人嫌。

“你這頭發一點都不好看,也是時候去換個發型了。”蘇北像是感受不到她沉默背後的愛答不理,自顧自的替她安排着。

吳知枝一路:“……”

心裏嘆了口氣,突然就開始懷念跟陸焉識的相處了,雖然那小子欠揍了點,可昨晚見了她的真容後也沒表現出啥異常,今早見她頂着個爆炸頭也很自然,他似乎完全不介意她怎麽打扮,是個真正不在乎人外貌和輿論的随性派。

“我覺得知枝現在的頭發挺有個性的啊。”陶語然說。

吳知枝:“……”

真那麽有個性的話,她自己為什麽不去燙?

“這叫個性嗎?我看像個腦殘。”蘇北看着後視鏡,直言不諱。

吳知枝:“……”

看來他很介意她的打扮,那麽又何必約她出來呢?如此在意別人的眼光。

“不會啊,是有個性,希言,你覺得呢?”陶語然自己欣賞就算了,還要把賀希言的注意力也拉過來。

吳知枝頓時囧得無地自容。

賀希言本來看着窗外的風景,聽到這句話,扭過頭來看了吳知枝一眼,“還行。”

“還行?!”蘇北被驚到了。

陶語然也微微笑着,保持着落落大方并且很是風趣的樣子。

賀希言語氣淡淡,“蘿蔔青菜,各有所愛,她自己看着順眼就行了。”

吳知枝:“……”

老實說,她也不是為了順眼才帶的啊,不過賀希言這句話,多少還是化解了她的尴尬。

“反正我覺得一點都不好看。”蘇北像個小孩子一樣,扭開頭鬧脾氣,“以前直發的時候好看多了……”

“蘇北。”吳知枝忽然出聲打斷他,小臉沉郁,“我覺得我現在這樣最好看。”

“……”蘇北無話可說。

到了目的地,是一家燈光暖黃的西餐廳,城鎮那邊現在還沒有這麽高檔的餐廳,因此,這檔餐廳在學生眼裏就算得上是高級的了。

四人進去,穿着西服的服務員取菜單過來。

吳知枝翻了一下菜單,第一頁的火腿三明治就要46元。

她動作滞了一下,不太想點菜了。

雖然是蘇北或賀希言其中一個人請客,但誰的錢都不是大風刮來的,才高中生,就要吃一頓四人兩三百的飯,着實奢侈了。

但陶語然并不這麽覺得,她駕輕就熟的翻着菜單,點了一份一百多元的牛排和一杯藍山咖啡。

她一個人就點了兩百多元東西。

吳知枝有些怔愣。

看她這熟悉的點菜動作,平時肯定沒少來。

可是,吳知枝記得,陶語然的家境并不是那麽的好,她爸媽是開雜貨店的,家裏還有一個哥哥。以前剛認識她那會,她連買瓶飲料喝都舍不得,現在頭上卻戴着精美的蝴蝶發卡,手腕上戴着白色女士腕表,連書包,都是時下很新穎漂亮的粉色少女心款式。

這一切的一切,都讓吳知枝感到不合理。

目光微微往旁邊傾過去,吳知枝的視線落在了賀希言身上,他們兩該不會……

“知枝,你菜單看好了嗎?要吃什麽?”蘇北拿着菜單,側目望她。

吳知枝額了一聲,“我能不吃嗎?我不餓。”

“不能,等下要看電影,時間長,不餓也得吃一點。”

吳知枝無奈,只好點了一份二十八塊錢的意粉,蘇北還要給她點冰淇淋跟飲料,吳知枝不要,“別點,我吃意面就夠了。”

換了蔣南山,她就不會這麽客氣。

可能是因為已經跟蘇北他們生疏挺久了吧,現在基本跟陌生人差不多,吳知枝也不想欠他們太多,免得被人傳愛占便宜。

“就一份意面夠吃嗎?在點點小吃吧?”蘇北指着菜單上的雞翅和薯條什麽的,問她,“點份這個給你行嗎?”

“不用!”吳知枝再次拒絕,實在沒辦法,說道:“你要自己喜歡吃就點,我夠了,不用點我的份。”

賀希言擡頭看了她一眼,黑眸很深邃。

吳知枝不知道這眼眸什麽意思,拿過手邊的檸檬水,默默喝了一口。

賀希言最後竟然點了個A款兒童套餐。

吳知枝差點想笑,捂着嘴,不讓自己笑出來。

但等兒童套餐上了之後,她就覺得沒什麽好笑的了,一份豬扒意粉,一份薯條,一份蝦卷,還有一份巧克力派對冰淇淋,只是名叫兒童套餐所以分量小了點,但由于他還另外點了冰淇淋球,所以這份巧克力派對就空出來沒人吃了。

陶語然驚訝地說:“希言,你點了兩份冰淇淋耶。”

“哦,兒童套餐裏帶的那份是巧克力的,我不喜歡吃。”他語調淡淡,吃着自己的摩卡冰淇淋球。

“那給知枝吧,她沒冰淇淋。”蘇北把那份巧克力派對移過來給她,“知枝,你吃這個吧,我記得你好像挺喜歡吃巧克力味的甜筒。”

“還行吧,現在比較喜歡吃芋味的了。”吳知枝回答。

“這冰淇淋給你吧。”蘇北硬要塞給她。

吳知枝微微嘆了一口氣,接過,“行吧,我來吃。”

期間,他們三一直在邊吃邊聊3月2號的學校慶典事宜。

3月3號是媽祖娘娘的生日,當地的學校也會根據這個日子放假1-3天,因為這一天有很多學生要陪同家人去媽祖廟祈福,家人會把他們孩子的課本都帶到廟裏去,祈求媽祖娘娘賜予他們‘超學霸能力’,所以就是不放假也會至少有一半的學生請假逃課什麽的,而老師校長也是人,也需要過節,所以學校就直接放假了。

不過3月3號放假之前的2號,學校會舉行一場慶典,沒錯,他們學校不過五一,不過國慶,也不過元旦,就過3月2號慶典節。

這一天,每個班級至少要獻一場表演,當然,這跟吳知枝沒啥關系,對她來說就是個放假前的末日狂歡,該為表演愁破頭的,是她們班的許文靜。

而對于賀希言,蘇北跟陶語然這三個慶典主持人來說,3月2號這個節日賦予他們的意義又有所不同。

到時候,他們三要輪流上臺做主持,除此之外,還要準備一個高大上的節目。

這次他們三打算排個英語話劇,羅密歐與朱麗葉,全程英語演繹。

看看,多麽的高大上。

不過是不是人人都能聽懂就另說了,估計老師輩也只有英語老師能聽懂吧,至少吳知枝是這麽認為的。

☆、104 賀希言握住她的手

知枝有點無聊,但看他們三聊得那麽興奮熱烈,偶爾還飚幾句英語,就不好意思插嘴了,免得他們覺得她是吃不到葡萄說葡萄酸,就讓他們的興奮在觀衆們的沉默中消亡吧。

不過,什麽時候能結束飯局去看電影啊?呆在這裏好無聊。

“怎麽趴下了?知枝,你很無聊嗎?”蘇北聊得興起的時候,發現吳知枝趴下了,一副要睡不睡的樣子。

吳知枝垂了下眼睛,又擡起。

還別說,要不是他忽然喊她,這會子她估計就閉上眼睛睡着了。

這叫無聊?

不,這是叫催眠好嗎?

但是三個人一起盯着她,她不好意思說實話,打了個哈欠,“吃飽了就想睡,你們聊吧,我睡一會。”

“睡什麽?馬上要看電影了。”

“那走吧。”她直接站起來,不給他們三拒絕的機會。

三人對視一眼。

賀希言說了一句,“走吧。”

走出餐廳,天色已經黑了,吳知枝看了下蘇北的表,已經六點多了,看完電影在回家必然要九點十點。

黑暗的影院裏。

四人的票連在一起的。

依次坐法為蘇北,吳知枝,賀希言,陶語然。

吳知枝跟賀希言坐在中間,蘇北給了她一桶爆米花,她拿着,旁邊坐着賀希言,她的背脊因此有些僵硬。

影片是楊千嬅跟任賢齊領銜主演的搞笑劇《花好月圓》。

這兩位都是吳知枝很喜歡的歌手,尤其是楊千嬅,幾乎每一首歌吳知枝都喜歡聽。

因為愛她,甚至把她演過的所有電影都看了一遍,那時年紀小,崇拜一個明星很真誠,就是無論看見她幹了什麽都是‘喜歡’‘喜歡’,一看見就笑成眯眯眼,緋聞綜藝什麽的都無所謂,只要看見了就開心開心開心開心全世界都是我的那種無緣無故的甜蜜爆炸膨脹感。

當然她是很理智的,沒有因為說太喜歡就去瘋狂的追逐,只在心裏默默愛着支持她。

但今天她實在太困了,所以影片開始沒多久她眼皮就打架得不行,最後,終于閉上眼睛,沉沉睡去,至于影片播了什麽,她一概不知道。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感覺掌心有點癢,微微撐開眼皮,看見賀希言的手覆蓋在她的掌心上,好像在量她的手掌似的。

她吓了一條,趕緊抽回自己的手,身子也跟着坐正起來了。

臉色紅通通一片,不敢動。

今天是周三,影院裏沒多少人,零零星星,就十來個人,他們幾就占了四個位置。

旁邊的蘇北跟陶語然都睡着了,就賀希言一個人醒着,他見吳知枝醒過來了,便神色淡淡地說:“你剛才睡着的時候,把手伸到我這邊來了。”

“……”吳知枝的臉爆紅,“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沒什麽,今天是月考的日子,昨晚大家都複習得很晚,這會子困了也正常。”

吳知枝更窘了。

兩人挨坐在一起,中間只有一塊把手,近到她能聞清他身上的青草氣息。

想起她初中時對賀希言說的那些話,現在就想打死自己。

那時候,她為什麽會有那種想法呢?

大概是總跟他們在一起,見到賀希言有那麽多女孩子喜歡,天天被人表白,就産生了一種他很美好的向往感覺吧。

初中的某一天,她不知道哪裏來的勇氣,居然跑去截了賀希言的路,色膽包天的對他說:“賀希言,以後我們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好嗎?”

這是她的表白詞,說得又堅定又含蓄,一般人還真聽不出來是什麽意思。

是的,她崇拜賀希言,比起蘇北這種聒噪傲嬌的控制狂,高冷的賀希言比他有魅力得多。

吳知枝不知道自己心裏是什麽情感。

她只知道,她不想談戀愛,可是她想時時刻刻看到賀希言,怕他被人搶走,可是戀愛對她來說又是種奢侈,貧困不堪的家庭不允許她有這種多餘的情感。

但友誼能天長地久,她就想,在靠近他一點點,成為那種就算打斷骨頭也能連着筋的好朋友吧。

猶記那日,賀希言停下單車,身上是纖塵不染的校服,他的長腿撐在地上,黑色瞳仁望着她,許久,眼底的興味濃了起來,“你喜歡的不是蘇北嗎?”

“……”吳知枝愣,她說的是想跟他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他怎麽聯想到別的地方去了?

微微努了下嘴,14歲的吳知枝搖了下頭,“沒有啊,誰說我喜歡他了?”

他掀眸,她眼底否認的坦誠,他看得很分明,“我自己以為的。”

他這麽回答。

吳知枝笑,“那你就以為錯了,我待他,只是朋友。”

“朋友?那麽你待我,是什麽意思?”

她微微窘迫,心驚肉跳,“當然……也是朋友。”

這句話明顯底氣不足啊。

賀希言‘哦’了一聲,像是洞悉了什麽似的,微微扯動唇瓣,“再說吧。”

輕描淡寫得吳知枝都聽不出是什麽意思。

她擡頭,還想說話,他已經蹬起單車走了,身影纖塵不染,真真是神仙一般的人兒啊。

吳知枝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聲音急切,“喂,你這是什麽意思啊?”

“等你考過我了,再說吧。”賀希言留下這句撥動人心弦的話,就消失了。

吳知枝低下頭,心跳莫名的加速,她伸手按了按,心中有一團隐秘的歡快,他這意思是,要是她考過他了,他就跟她上同一所高中,同一所大學?

之後,她就發現賀希言的成績節節退步,總是考第一的他,竟然再沒能在考到第一去。

而她卻後居而上,摒棄了萬年老二的緊箍咒,鯉躍龍門成了本市的中考狀元。

可剛上高一沒多久,卻發生了吳明勇把媽媽從樓上推下來的事情。

當時她就跟瘋了一樣,拿着刀只想砍死吳明勇,後來在街上被幾個人抓住,摁在地上,有人報了警,她進了警察局,是陳飛聯系蘇智民來保釋她的,事情鬧得很大,幾乎全校的領導都知道了,但是為了不制造多餘的恐慌,學校把這件事壓下來了,能知道這件事的,都是吳知枝親口告訴他們的。

------題外話------

下一章挺重要的,我在考慮更還是不更~

另外新文《別攔我,我要當富婆》今天也可以更新啦,跟學神一樣,都是每天早晨7點更新哈,麽麽噠!

☆、105 電影落幕了,過去也落幕了

蘇北跟賀希言都不知道這件事,蘇智民沒告訴他們,他們兩只知道吳知枝的媽媽雙腿截肢了,吳明勇跑了,那段時間,吳知枝天天在醫院守着吳媽媽,成績什麽的她完全沒心思對付,精神倦怠,成績每況愈下,最後直接一落千丈,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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