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我們去給你拉票。】
季糖愣住，有點摸不着頭腦。
拉票……？
怎麽拉？
謝立和葉川淵不都是厲鬼嗎？
普通人是看不見他們的。
季糖皺起眉。
不過……這應該是葉川淵和謝立第一次合作吧？
他郁悶的同時，也揚起唇角。
為了拉票，他們今晚應該不會回來了。
季糖只能等他們回來時，問問他們是怎麽拉票的。
只要不吓人就好。
他把紙條貼回桌子，然後抱起地面的小奶貓。
臨睡之前，季糖躺床上看一眼票數，并沒有增長許多。
他放下手機，抱着果果吧唧幾口，輕聲道：“睡覺啦。”
明天他還得去聚餐。
——
季糖很早就醒來。
活動主辦方邀請季糖聚餐的地方，是一家高級酒店。
季糖為了顯得正式點，穿了自己新買的西裝白襯衫。
他顯得有些低齡的面龐，搭配上這樣嚴謹的衣服，多出了一些反差感。走在大街上，會讓人忍不住多看幾眼。
季糖打了一輛出租車，來到指定的酒店，然後順着服務員的指示，來到一間高檔包間。
包間裏的人都來齊了，他們一見到季糖，熱情起來：“喲，季糖先生來了？”
季糖腼腆點點頭。
其中一名戴眼鏡的中年男人，為季糖拉開椅子，并自我介紹道：“季先生你好，我是恐怖片導演陳鶴。叫我老鶴就行。”
陳鶴……？
季糖聽着這名字有點耳熟，但又想不起是誰。
旁邊的人笑了笑：“對，這次就是老鶴想請你出來吃飯的。他看了你的自制恐怖片片段，感覺很棒。”
季糖心一喜，像有星星在心中綻放開。他點點頭：“謝謝誇獎。”
“不用客氣。”老鶴笑眯眯道：“你的恐怖片特效很棒。給人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
季糖：“……”
他想回拒老鶴的誇獎，畢竟那是真正存在的場景。
但老鶴下一刻話鋒一轉：“但我覺得你的拍攝技巧更棒，每個鏡頭的轉換，對恐怖特效的抓拍，都優于常人。把恐怖氣氛渲染到極致。”
季糖第一次接受專業人士的誇獎，有點不知所措。
老鶴望着季糖因為誇獎變得害羞，笑了。他眯起眼，打量幾下季糖：“說起來，我覺得你身上有種很特別的氣質。”
“哎？”季糖愣住。
可能是葉川淵和謝立的原因？
他可以算是少部分能真正接觸鬼怪的人。
靈異視頻能拍得越來越好，似乎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他對靈異的敏感度，在不斷地增高。
老鶴：“我喜歡你這種氣質。”
季糖攥着衣角，撓撓腦袋：“謝謝鶴先生誇獎……”
“我們直接說正話吧。”老鶴放下酒杯，沉聲道：“我想找你合作拍一部恐怖片。恐怖片的題材和主演等等可以由你來決定。”
季糖頓住，有點不可置信地睜大眼睛。
老鶴指了指季糖旁邊的人：“布丁網的影視總監、影視總編、以及你的編輯等等，都來了。他們都希望你能和我合作。”
旁邊的人點頭附和：“是的，老鶴是一名很優秀的導演，你和他做什麽事，絕對不會錯的。”
陳鶴在恐怖片界內很出名。出名的原因他很喜歡指導新人，挑新人來合作。無論是起點多差的新人，都能被他帶火一把，稱為“恐怖導師”
這次，他看中了季糖。
季糖本來就有拍攝靈異題材的天賦，再加上專業的指導，小火一把不是問題。
季糖把注意力放在了老鶴的後一句話。
題材和主演等等都可以由他來決定。
他的厲鬼收容所剛起步，以後會解鎖更多靈異場景，這些都是無法人為創造出的絕佳拍恐怖電影場地。
如果有厲鬼願意參與演出，那再合适不過。完全可以将恐怖電影的恐怖氣氛發揮到極致。
老鶴似乎察覺出季糖有點猶豫，以為對方不太願意，便補充道：“并不是你答應了，就要馬上開拍。你可以先答應，等什麽時候準備好了再拍也不急。”
季糖沉默片刻，淡聲道：“我可以回家考慮下嗎？”
老鶴：“當然可以。你明天給我答複就行。”
季糖揚起唇角，露出一對小酒窩：“謝謝陳鶴先生。”
“叫我陳鶴就行。”
老鶴笑道：“話說你身上的氣質真特別啊，如果硬要說的話，這種氣質有點像陰氣？可以吸引鬼的那種，說不定還能吸引除了鬼以外的東西。”
季糖的确吸引了兩只鬼，而且未來還會有更多。他扯起嘴角，跟着笑笑。
“當然，我沒有貶你的意思。”老鶴撐住自己的下巴，眼神流露出一些季糖看不懂的情緒：“有時，我也希望世界上有鬼。這樣我們就沒有這麽多遺憾了。”
季糖輕聲道：“鬼這種東西啊，你想它存在，它就會存在着。”
“……”老鶴揉揉頭：“我不小心又說廢話了，大家都快吃飯吧。”
季糖這才想起他來這裏這麽久，都沒動筷子。
桌上有很多好吃的，糖醋排骨、魚香肉絲、水煮魚……但季糖食量小，只動了幾口便吃飽了，開始顧着和大家聊天。
——
季糖在外面吃到傍晚才回到家。
他剛打開門，懷裏沖入一個白軟軟的小東西。
“喵~”果果揣在季糖懷裏，使勁地用毛茸茸的腦袋蹭蹭。
“我回家啦。”季糖笑眯眯地揉揉果果。突然間，他想起什麽。
不知道謝立和葉川淵拉票拉得怎麽樣了。
季糖拿出手機，打開參賽官網。
他本想用搜索來找到果果的照片，可沒想到直接在首頁排行榜見到果果。
果果排在第二十名。
投票數，比起昨晚直接翻了幾百倍。
季糖愣住。
這些……都是他們拉來的票？
他看一眼評論區。
評論也增長了許多。
【貓貓超可愛呢！不愧是我們鬼界第一貓！】
【哈哈哈沒想到謝大佬第一次號召大家，是為了一只貓！】
【啊！我感到了治愈的暴擊！】
【想知道這只貓的主人是誰，是不是咱葉哥的情人。】
季糖瞥見第一條評論，就嗅到不對勁的氣息。
季糖：“？？？”
鬼界……？
怎麽回事？？？
他頓住腳步，撓撓腦袋。
不過仔細想想。貌似也沒什麽不對勁的。
從他昨天遇到的那一大群貓貓靈魂看得出。
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無法進入輪回的孤魂。
葉川淵和謝立只是其中之一。
看來，他們拉票是去找鬼朋友了。
季糖想道。
他們也有自己的朋友，不再是孤獨一人。
季糖想到這裏，忍不住為他們感到開心。
如果可以，他很願意他們帶朋友們來自己家裏做客。讓這個家更熱鬧點。
突然間，手機響起新的提示音。
【恭喜！您成功與葉川淵謝立結下新的羁絆！】
【他們號召數鬼，僅僅是為了你——】
這段提示音響起後，又有新的文字框彈出。
【恭喜！您成功獲得召喚第三名厲鬼的權利！随時可以進行召喚！】
【注：切記！不要讓某些厲鬼對您産生感情！】
季糖心一顫。
等到忙完果果的參賽活動後，就召喚第三名厲鬼吧。
希望這次的厲鬼，不要總像葉川淵和謝立那樣喜歡打架。
最好……召喚的方式簡單點。
他發現随着星級的遞增，召喚難度越難。
一星級厲鬼謝立，只需要按下召喚鍵，他就會來到身邊。
二星級厲鬼葉川淵，需要經過一定考驗，他才會跟人走。季糖當時是下意識地去拉住跳樓的他，沒想到陰陽差錯地通過考驗。
下一個厲鬼呢？
而且每一個星級的跨越，厲鬼的怨氣都不是一個概念的。
季糖覺得有點頭疼。
他收回手機前，看了一眼果果的投票數。
現在已經進到前十名。
票數以一個極其恐怖的速度在增長。
很難想象葉川淵和謝立究竟號召了多少鬼。
可真厲害啊。
季糖感嘆。同時也不忘偷偷準備起感謝他們的計劃。
——
季糖在廚房忙活一天，都在做奶糖。
草莓味奶糖、巧克力味奶糖、橘子味奶糖……
為了不讓葉川淵和謝立因為搶奪奶糖打起來，他特地買來兩個糖盒，把奶糖均勻分成兩半。
巴掌大小的藍色小糖盒，卧着許多圓滾滾胖乎乎的奶糖，香氣撲面而來。
半夜三點的時候，他們應該就回來了。
季糖邊想，一邊把奶糖盒放好，乖乖地他們回來。
等待的時候，他不忘緊張地看起票數。
季糖一直反反複複看到晚上。
此時果果已經沖上了第二，和第一名只有幾票之距。即使不用拉票，也能穩妥地沖上第一。
而且評論區也終于多出屬于活人的評論。
那些鬼怪的評論，倒成了評論區的焦點。
【上面的兄弟你好像打錯字了！鬼怪程序員是什麽呀？确定不是矽谷程序員嗎？】
【姐妹你的昵稱好好吓人QAQ什麽叫黏在你背後的頭？？】
【這條評論看起來好吓人！晚上睡不着了！】
【咦咦咦，你死的時候把電腦也帶進棺材了？？開玩笑也得個度吧！！】
不少人将鬼怪們的評論發到微博，一時引起不少人的注意，圍觀評論的同時，不忘吸一口季糖的貓，走時順便投票。
淩晨三點鐘的時候。
果果已經成功沖上榜單第一。
活動也恰恰好在這天截止。
屆時，全布丁網的寵物圈都會廣播——是這只貓貓成為最可愛的貓。
禮品貓爬架會在第二天送出，同時還有一份神秘禮物。
季糖看着這些好消息，心裏高興得很。
他抱起旁邊的果果，小貓方才在睡覺，窩得渾身都是奶味，身體也軟乎乎的，它睜開朦胧的眼睛，有點疑惑歪歪腦袋：“喵？”
“你很快就有一個專屬于自己的城堡了。”季糖笑眯眯地親一口果果的耳朵：“你将會是最可愛的貓，也是最幸福的貓。公認的。”
“咪嗚~”果果歪歪腦袋，伸出粉色舌頭，舔舔季糖的手。
季糖抱着小貓。沒過多久，他看見客廳內逐漸凝聚起黑氣。
第一個回到家的是葉川淵。
季糖連忙拿起給他準備的糖果盒，柔聲叫道：“川淵，你回來了？”
因為一下午都在做奶糖，少年的身上帶有很香的奶糖味，還穿着毛絨的白色睡衣。仿佛他才是糖盒裏最好吃的奶糖。
他勾起唇角，笑眯眯地瞅着冰冷的厲鬼少年。
葉川淵瞥見他手裏的糖盒，冷冰冰的紅色眼眸頓時清明不少，神情多上些柔和。
季糖也不顧及他身邊的黑氣，徑直給他一個大大的擁抱，一邊問道：“川淵，我看見你給我的拉票了。是……你的朋友嗎？”
葉川淵：“也不算朋友，只是一些見過幾面的已死之人。”
季糖有點小失落，他淡聲道：“你可以帶他們來家裏做客，我喜歡你交朋友。”
葉川淵生前很孤獨。
他想要努力讓葉川淵死後，不再這麽孤獨。
葉川淵皺眉：“它們只是一道普通的幽魂，你看不見它們的。而且……”他莫名地輕笑一聲，黑氣收斂不少，他擡起頭，學着季糖的動作，摸摸季糖的頭。
“我有你做我的朋友就夠了。”
季糖：“……”
他耳根發紅，不知所措。他連忙找到練習冊：“你先回去吧，我……我困了。”
待會謝立就要來了。
他可不想讓謝立看見葉川淵對自己說這些話。
太令人害羞了。
葉川淵再揉揉他的腦袋，輕笑聲，消失不見。
——
謝立果真在葉川淵消失不久後回來。
季糖把糖盒送給謝立，作為這次拉票的感謝禮物。
他迎接完謝立，終于得以上床睡覺。
小貓貓很喜歡季糖滿身的奶味，蹬腿蹬腳地拱到季糖懷裏。
季糖把它抱在懷裏，沉沉睡去。
次日。
季糖被門外的快遞敲門聲給吵醒。
他打開門，迎面而來的是一箱巨大的快遞盒。
是活動贈送的神秘禮物。
貓爬架還沒送來。
他拿來剪刀，拆開快遞，看見裏面的東西，不禁怔住了。
——
小貓這次醒來的時候，意外沒有見到少年。
它不禁有點焦急，也不顧冬天的清晨很寒冷，就這麽從溫暖的被窩裏爬出來，用粉色的爪爪貼着冰冷的地面，喵喵地尋找起少年。
它不在乎什麽溫暖的床。
它覺得少年的懷抱，就是最溫暖的窩。
小貓找不到少年，選擇趴在地面，用粉色鼻子尋找少年的氣息。但随即，它被一雙熟悉而溫暖的手給抱起，一路抱到了明亮的客廳。
小貓也看見放置在客廳裏的東西。
少年溫潤的聲音随之響起。
“果果，我相信這東西你一定會喜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