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交易

? 我接到任務後,便直奔齊國。在入齊境前,曾有一拔衣着神秘行事也很神秘的人出現在我面前,想請我借一步說話。礙于我的防禦值和攻擊力都很低,宿修又不在身邊,所以我拒絕了借一步說話,以更快的速度趕赴齊境,以避免他們的糾纏。

遺憾的是我并沒能順利的避開這拔人,在入境前我毫無懸念的被擄走了,我曉得這些人都是身懷絕技的高手,而能派出這麽些高手來揖拿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人的人,想必是位高權重,沒安什麽好心的。

這一點,在我從齊境前折返回韓國時,得到了證明。

請我來韓國的這位,是韓國丞相董諺。我生前曾聽過燕國朝臣對此人的評價,皆稱董諺此人貌脫凡俗,氣宇浩瀚,但其滿腹陰狡,詭計多端,手段更是狠辣無情,令諸國不少謀略家敗在其手下,将其視為勁敵。

兩年前韓國曾一舉攻克鄰邊楚尹二國,便是董諺的功勞。聽說當年他以一只十分高明的離間之間挑得二國兵戈相見,而他卻暗合伏兵內外夾擊,殺了楚尹兩國一個措手不及,使之在諸國中徹底聲名鵲起。

而在諸國之中,能與董諺一較勝負的并沒有幾個,日前途中聽說才晉了世子位的齊國公子霍漴倒是能與董諺棋逢對手較量一番,只是孰贏孰輸仍是個迷。

說來韓誠公金垣近年來如此的春風得意,全是董諺在背後為其出謀劃策,這也就說明了,緣何才三十而立,董諺便位居高位。提到誠公,我更加斐疑,金垣已然死了,此刻韓國上下該是舉國服喪來着,他怎麽倒有心思做這綁架的勾當?

對董諺的目的我思索了很久,最後終于得出個不太偏離劇情的結果,他們必然是聽聞我的複活之術,要我複活金垣來着。

我恍然頓悟時董諺已然走進我被關押的石室。順着石門開啓的沉重聲響,那抹迫人的氣息環繞在我身邊。“這石室安靜,姑娘住得可還習慣?”

我微揚下颌看了他一眼,果然似傳聞中說的那樣絕佳,只是身上勾勒着金絲的墨狐長袍與藍寶金冠更彰顯着他攝人的尊貴。

就着他的問話,我頑笑道:“無端被關在牢房中,董大人你會習慣麽?”

“或許一開始不會習慣,但時間久了,便會慢慢習慣的。說不準有一天,你還會舍不得離開這間石室。”

他言外大有深意。我自知不是他的對手,便開門見山問他意圖。他也倒痛快,如實告訴了我他的意思,稱韓國世子金麟想要我複活金垣。

原本如果只是董諺的事,倒也不算什麽,可如今聽他将金麟也牽扯了進來,我心內深覺出這件事的繁複。因為韓誠公金垣在世時不曾立過世子,也未見有什麽遺囑,而他膝下九子,各有朋黨勢力在朝,九人如同九條蛟龍般數年争持不下盤根錯結,這樣一來,就不得不疑問四子金麟是憑的什麽诏繼的世子之位?

董諺其人當真不負傳言,我正在腦中過着這些若有即無的事,他竟早已看穿,并很不留情面的給我揭穿:“便是你想的再合情合理,于事實不合也是無甚用處的。姑娘疑惑,不妨親自一見世子。”

“如果我不疑惑,是不是就不用去見世子了?”

......

我十分天真的問了個蠢笨的問題,董諺也不睬我,就命人蒙了我的雙眼,帶離石室。一路車馬颠簸,我再看到燈火時已身在韓國宮中。

宮中素缟幡帳,撲天蓋地的一順霜白之色,滿宮上下鴉雀靜寂,針落有聲。董諺将我帶到世子金麟面前,我看到他時他正挑開白紗簾從內堂出來。既沒有董諺的才俊,亦沒有孟償的英武,此人面相十分平庸。

他恍似不信的打量了我一遍又一遍,方啓口詢問董諺:“你在開玩笑嗎?就憑這麽個黃毛丫頭,就能扭轉乾坤?”

董諺冷諷笑道:“黃毛丫頭?世子怎會不知外強中幹,色厲內荏這個道理?”說着即瞥了我一眼,續道:“記得我跟你說過紅塵客棧中有一位專複活死人的畫師宿練,她就是。”

提到紅塵客棧,金麟才肯多看了我兩眼,只是面上還多有不忿,然當董諺又添了句讓我肝顫兒的話時,他才這不那麽不忿了。

“你複活了燕淩,也算是間接害死誠公的兇手,解鈴還須系鈴人,那麽就請宿練姑娘妙手回春吧。”

一縷陰鸷在董諺眉間流轉,他掐住我的鎖骨一步一步推我向前,将要把我交到金麟手中時,忽然頓住道:“你要的,我帶來了,我要的呢?”

這是一樁交易,而籌碼必須是等值的,我更加好奇是什麽誘惑能讓一人之下的董諺願意去做這樁交易。分析過他的處事之風,我斷定他所要的,必然是他現在未曾擁有的,關于權位,難不成他要那禦上寶座?

思來想去,這個可能被我否定,我屏氣凝神的等侯答案,可萬沒想到的是,董諺的所求竟跟這權位沒有半點關系,他所要跟金麟交換的,竟然是一個女人。

“荷如呢?”見金麟始終不帶她出來,董諺面上現出少見的焦急,随着這焦急,漸漸隐現惱怒:“你該不會騙我吧,四公子?”

金麟伸出金錦衣袖道:“你先将此人交給我,我便帶你去見她。”

董諺定了一定,忽的将我拽回:“沒這個道理。交易是什麽,四公子不會不清楚,我若先交了人給你,誰敢保證你過後會将荷如交給我?還是讓我見了她再說。”

金麟面色頗為陰沉,見董諺這樣難糾纏,便揮了衣袖命人帶那名叫‘荷如’的女子出來。侍衛只将蒙了雙眼的‘荷如’帶到簾內,不知董諺怎樣,反正我是看不清那女子的面貌。

既是這樣的沒把握,董諺竟甘願冒險上前去探,可見他當真在意荷如。他押着我往前走去,待到簾前準備掀簾去看時,由殿梁上方順梁而下了十數名蒙了面的暗衛,團團将我們圍住,董諺意識到上當後,仍不死心的揭了簾子,探得那女子并非荷如,他才挾了我往簾後退。

除了驚恐,我必須道出發自內心的感嘆:“紅顏禍水啊。”

“別胡說!”董諺呵斥了我,但事實上,宋荷如的确是如禍水一般的存在,這一點在未來的幾天裏我充分體會到了。

金麟的暗衛密不透風的将我們圍住,我有心以狐靈向宿修求救,可不知為什麽,宿修也十分難得的無視了我的求救,或者,他是沒有感應到。

無奈之下,我只好取出繡刀與董諺并肩做戰,可是我那功夫着實不比畫技,縱然繡刀鋒利,可差強人意的武功令我很快敗在暗衛手下,倒是董諺,一手好刀法舞影叢飛十分利落的結果了這十幾人的性命,我驚嘆之餘,金麟面上憂懼,他發了令,一時湧進更多的暗衛,董諺意識到我們寡不敵衆,便抓了我向房頂飛去,撞碎了梁瓦後,董諺以上乘的輕功帶我逃離,只是在臨走前他狠烈的斬斷半截白紗,扔去金麟面前,似在下着一封無字戰書:“金麟,我輔佐你父親十年未曾敗過,憑你也想取我的性命,白日做夢!”

我被董諺從密道帶回了董府的那間石室。我以為經過方才的共患難,董諺不會再為難我了,因為他與金麟的合作已經崩裂,對方手上也沒有荷如,他無須再用我去交換什麽。我稍稍放下心來,可這口氣未松半分,整個人又再度陷入緊張之中。

董諺一把刀架于我的頸上:“你是異能師,必然能算中荷如現下的境況。”

對他這番話我感到無奈,我嘆說:“我只會畫畫,掐掐算算什麽的那是算命先生的專業,我不會。”

我的拒絕迎來了董先生的憤怒,那把刀在我頸上擦出了血痕。因為狐靈護體,所以只要不是把我身首異處或者肢解燒成渣什麽的,就應該沒什麽生命危險。但是我忽然想到自己也有可能血盡而亡時,頭皮三寸都涼透了。我正備感無望着,幸好齊國世子霍漴突發興致的駕臨董諺府上,這才使他暫緩結果我,先去會見客人。

我舒下一口氣,卻覺得不能再這樣被動了,否則下次他再要殺我,哪會再有人适時湊巧的來串門?我決定自救,而想要在董諺手下活命,就必須抓住他的軟肋,之間只覺此人堅不可摧,無隙可入,現在不一樣了,宋荷如就是他的軟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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