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初見

? 不知何夕何年,春意濃麗,豔陽高照。街市繁華,市井熱鬧,光景大好。我停駐在一座地标般存在的花樓前,韓都城中最大生意最好的花樓,景月樓。

場景定位青樓,心裏莫名感到無奈,大約是不明白為什麽美好的愛情故事總會跟青樓沾邊兒。

景月樓生意一向火爆,我未生祭前就聽他說過那裏的美好模樣,我那時對這很是憧憬向往,今時雖沒了當年念想,可他當年的話仍徐徐在耳,比方說,稍有錢些的公子逛青樓都會選擇上等雅間,挑選的姑娘也都多是賣藝不賣身的花魁們。目票鎖定好,我立刻就發現了在三樓雅間的董諺,通過他不斷遞出的高價,緊着發現了花魁呼聲并不是最高的宋荷如,不過此時的她尚不叫荷如這個名字,牌上所挂:宋紅芙。

紅芙,果然不似荷如這個名字來得雅道風韻。不過在青樓這種地方,一個女子如果把自己包裝得太過清高,是會遭來無數白眼的。

過程和結果如想像般順利,董諺以萬金買下紅芙姑娘一夜。景月樓老媽媽樂得喜不自勝,倒是房間裏紅芙姑娘的面色被我窺得一覽無餘。那時的荷如神色慌張,不知所措的撕扯着手中的絹子,在房中來回踱着步子,我幾度看到她要跳窗子的舉動,可最後還是因為害怕停止。

那時的她,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

在董諺來之前,我曾質疑自己的行為會不會有些不道德,萬一窺見了不該看的事情怎麽辦,可是本着不想錯漏劇情的心情,還是按兵不動的繼續着,心說,大不了在他們開始激烈的房事之前迅速撤退,結果我潛意識為他們安排的劇情和角色紛紛沒有成真。

董諺推門而入,她抖的更加厲害,距她一步之外,他大約也感受到了她的顫抖,所以在一步之外便頓住了腳步。對董諺,我此刻稍稍改變了看法,他雖陰謀滿腹,但對女人,還是表裏如一的謙謙君子,等過完這一夜,我才徹底推翻了之前臆想中他一副垂涎欲滴的好色模樣。

他和一般的嫖客大大的不同,所以,紅芙姑娘愛上了他。

她坐于床榻邊沿,他坐于對面的桌前。他觀察她片刻,才開口問:“這麽怕,看來我這萬金沒有打水漂。”

她怯弱的垂眸看着那片墨藍衣角,不敢吭聲。

他方又笑道:“你是怕我,還是怕這裏?倘若怕的是我,我即刻走便是,倘若是這裏,我也可以立即帶你離開。”

她似乎有些驚愕,所以一直低垂着的頭有些微微擡起,聲音仍然低如蚊吟:“又有什麽區別。”

“當然有區別。”他凝視着她:“随着我,你是自由的。”

自由。通過她觸動而突然擡起的目光,我猜想這兩個字必然在她心底乍起了一片水花,自由,委身青樓的女子莫說自由,連尊嚴都不知為何物,她一定是在這片早已固封的絕望死水中突然看到了一絲曙光。

“自由,如何自由?”那張臉終于擡起,我卻在董諺臉上找不到一絲恍惚或者撼動,他仍然是那副平靜面色,我奇怪,所以也相繼看去,此時的她并不似我在董諺記憶中見到的那般傾世傾城,豆蔻的她像朵花苞,清秀執拗卻不瑰麗嬌嬈。

确切的說,沒有風韻。

“就是我不會勉強任何你不願意做的事。”

......

常識說,這種情況下,她應該感動到非常爽快的答應。可是并沒有,她眼中波光粼粼,很快又漫上質疑:“便是結發妻子,一紙休書說休便休了,更何況是空口許諾?男人的話是最最不能信的,你同他們再不同,也仍是來景月樓的嫖客之一......”

“這些話是你們媽媽教你的?”

“是,也不是。”

“好吧。”董諺無奈笑着:“言出必行,是為君子者該有的擔當。別人我不管,我會讓你知道,我方才對你說的每一句都不是空口許諾。”

扔下這話,董諺便起身離開,這樣的人,這樣好聽的話,說她沒有動容是絕不可能的,在他離開後,她在透過窗棂看了很久,由她眼中,我看到了希望。

董諺臨走前叮囑了景月樓老媽媽一些話,是什麽話我沒有聽到,總之接下來的十幾天中,紅芙姑娘再未接過一次客,哪怕是彈個琵琶柳琴什麽的,有時甚至連閨房都不曾走出半步,想來董諺必定是威脅了她。

雖如此,中途還是發生了一次意外。董諺十幾日連連挂紅芙的牌子,每每出手也都不下萬金,可有一日他因事沒有出現,這便讓另外一個角色鑽了空子。這人出手相當闊綽,一出現指名道姓要紅芙做陪,老媽子當然不準,可不知道這人說了什麽,老媽子的臉當場拉的老長,不但乖乖讓行,還閉門停業,我更加好奇此人的身份。

男子雍容,看起來并非是沒過見女人的色鬼,他進到紅芙房間時還十分理智,只是見到紅芙真容便再不肯離開,房門緊閉,不過倒也沒聽見什麽動靜。終于在午夜時,董諺出現,他急走的步子沒有半分猶豫,重力踏開房門,房間裏的男女雙雙看去。

“沒有人告訴你,紅芙是我的人嗎”

“是又如何?”男子諷笑:“今日是你的,說不準明日又是誰的。青樓麽,左不過是流水的嫖客,鐵打的姑娘。”

“景月樓裏還有別人。宋紅芙我已經為她贖身,還請你另擇良緣。”

董諺話中冷意分明,卻還有着欲蓋彌彰的恭敬,這人的身份一定有着讓他顧及之久,不若,以他的手段和武功,怎會容忍他強占紅芙的行為。

男子蔑笑,竟于做起交易來:“你将此女讓于我,我會給你莫大的好處。”

那莫大的好處是什麽沒有知道,我只看到紅芙臉色微變,她在擔心。

他看了她一眼,遲遲沒有做聲。男子笑意更輕:“如此,你是答應了?”

董諺幾步走到她面前,只手為她挽好一絲垂發:“我說的話不曾有變,你卻這麽快就忘了?看來我不該征求你的意見,直接帶你走就好了。”

......

她眼神凝住,動容而又崇拜。

“你那莫大的好處且留着吧,我會要,但不是以這種方式。”董諺拉住她要離開,臨走之前對那男子說:“我再說一遍,宋紅芙是我的人。”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