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
小事都做不好!”
原本她也是十分寵愛沁兒的,總覺得這個丫鬟看起來十分的牢靠,可是,自從婉蓮見識到陸錦身邊的銀心的時候,頓時就覺出高下來了,再者因為沁兒手腳不利索讓小乞兒抓住這件事情,她越發覺得,自己身邊需要一個有能力的下人!
“總之,你就給我往死裏粘着她就行!她越讨人歡心,你姨母他們就會越會讓你表哥跟她處着,你只管放低姿态!只要你跟着傅承宣了,肚子裏有種了!到時候再奉還給她!”
婉蓮聽着這話,心中仿佛有熊熊火焰在燃燒,她死死的抿着唇,點了點頭。
這件事的善後,也十分的有效率。
很快,虞意就和唐亦清将所有的人證物證聚齊,兩位老字號的老板也有了相應的懲罰。珍寶軒的老板,自然是重罪。而素娥軒的老板雖然沒有殺人放火,但是污蔑一罪已經是無法洗脫。
一時間,整個大梁城的首飾行業仿佛經歷了一次大洗牌!有新的寶號翻身而上,也有舊的寶號與之抗衡,看似全新的局面,往後真正的會如何,無人知曉。
傅承宣就要繼續去讀書了。從成親到現在,他也野了不少時候,加上最熱的那幾日已經過去,眼看着這些日子清涼了不少。
而在開學的前一天,小夥伴李元然帶着姐姐李媛霸上門拜訪了。
如今李媛霸已經将陸錦當做了自己的閨中好友,尤其是她知道那首飾其實是出自她之手,頓時就将其奉為神明一般,崇拜不已。
說起李元然,也是許久不曾來完了。傅承宣從前就經常帶着他玩,在國子監中兩人也是聚在一起玩。
“宣哥!”響亮亮的一聲,簡直氣壯山河!
傅承宣忽然就有一種……被小弟捧起來的江湖老大的感覺!他看了一眼身邊的陸錦,清清喉嚨:“咳咳,這是我兄弟!李元然!你應當知道的!”
陸錦對着李元然微微颔首,李元然也笑眯眯的客氣喊人:“嫂子。”
兄弟兩個一見面,就開始商量着明天到學裏的大計,跑得沒有了蹤影。而這邊,李媛霸拉着陸錦,也說起了上學這件事兒。也說了自己的一個煩惱。
從前,大陳國子監的條例寫的十分的清楚,凡生,十四以上朝臣之子經過考試篩選後可入學,且功課繁重,師長對學生的要求極高。進入國子監的學生,課業修滿後,完全可以根據自己的需求,或是直接參加科舉殿試,或是作為學生中的佼佼者,由老師推舉,直接入仕,稍遜一籌的,也能在國子監中謀得一個職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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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曾經一度,多少人擠破腦袋都希望進入國子監中學習。
可是事情到了如今這個時候,發生了變故。
就在這幾年,陳國和梁國的對戰中,梁國不知從哪裏請來高人,開始鑽研于兩軍對戰中的巨型武器和各類暗器的打造。這一點不必李媛霸多說,因為讓大陳打了勝仗,幫着傅将軍拆了對方那可怕的武器的人,便是陸錦的姑姑。
問題,也由此開始。
“你聽說過修俊館嗎?”李媛霸神秘兮兮的說。
陸錦低頭喝了一口茶:“聽過,怎的了?”
李媛霸苦了一張臉:“這個國子監裏有五廳六堂,還有許多什麽館,總之很大很大啊!聽說,皇帝為了什麽老帝師的遺願,把其中一個會館改建了,還賜名為‘修俊館’,只怕明兒個一去,就能見到真面目了!這還不是最慘的!”
李媛霸欲哭無淚:“皇帝說,要讓所有人都響應,不僅降低了國子監的收取條件,還擴增了!阿錦嫂嫂——”李媛霸拉住慕錦的手:“居然連女學都有!我……我明日就要開始念書了……”
陸錦笑了笑:“念書不是很好麽。那麽多人擠破頭都擠不進去……”
李媛霸猛地搖頭:“當然不好!你是不曉得,我要是去了,就是每日寫功課都要寫的手抽筋!”
陸錦輕輕拍拍她的手:“我倒是覺得不錯,多認識些小姐妹,也不會那麽無聊。”
李媛霸最終還是十分的沮喪的回家了。
沒辦法,明天要上學,今天不可以玩太久。
倒是李元然,樂呵呵的和傅承宣揮揮,不知道是商量什麽好玩的事情了,走的時候居然都忘記跟陸錦打招呼。
為此,傅承宣又被傅夫人羅嗦了幾句,無非是希望他不要在學裏惹什麽麻煩。傅承宣這一次竟然滿口答應,順從的很,回房的時候,更是專程去了一趟卧房,破天荒的對陸錦做出了一番說辭。
“你不要誤會,我自然知道我是去學東西,不是去混日子。我不至于那麽沒用!我明日大概酉時就能回來了!”
潇灑的做了保證,傅承宣讓銀心好好伺候少夫人,便回了自己的書房。
傅時旋說的沒錯,這一次,陸錦雖然出了大風頭,但是也得罪了不少人,頭一個就是肅國公府和戶部尚書府。他明日去,和那兩個同窗好友免不得有些摩擦。
但如今,他卻不算在和他們小打小鬧過家家般浪費時間。最好,是給他們沉痛一擊!讓他們老老實實的上自己的學,他才好有更多的時間來讓自己變得更加強大!
帶着這樣的人生新思考,傅承宣在書房中睡了一晚。
第二日一大早,他都沒用阿寶叫,自己就蹦起來了。一番梳洗整理後,随手讓廚房煮了幾個滾蛋,牽着自己的小駿馬,一路噠噠上學堂了。
等到傅承宣來得時候,李元然已經在門口等着了,他手裏還帶了一大包吃的,因為國子監乃是讀書之地,是聖地,所以不能帶吃的,兩兄弟便樂呵呵的蹲在老夫子的石像下狼吞虎咽,吃的飽飽噠!
國子監占地很大,修俊館則是在東南方向。傅承宣一邊啃肉幹一邊好奇:“你說這修俊館是做什麽的?”
李元然搖搖小腦袋:“宣哥你都不知道,我怎麽會知道呢!”誠懇臉(⊙_⊙)……
傅承宣睨了他一眼,輕輕地哼哼兩聲:“說的也對!”╭(╯^╰)╮
按照國子監的規矩,再過不久就該有早課,多半用來讀書頌書,但今天,他們必然要去新建的修俊館參觀一番,說不定還會增加新的課業。傅承宣吃了個九分飽,拎着李元然進了學堂。
國子監按照六堂三級來劃分學生。有最初級的:正一趟,崇志堂,廣業堂;中級的修道堂與誠心堂;最高級的率性堂。這當中的劃分,自然是按照在國子監的學業修習成果來劃分。
傅承宣雖然吊兒郎當,卻勝在聰明,每逢大考,突擊一番,雖說沒有率性堂的衆多師兄來得厲害,卻也是誠心堂的小霸王。
他和李元然剛剛一進來,就發現今日的氛圍十分的不一樣。
往常這時候都讀書不走心的人,今日……越發的不走心!
另外一個小狗腿陳遠志湊過來,說明了原由——原來,這萬年清高的國子監,竟然開設了女學!就設在新建的修俊館一旁,連女學生的學舍都建好了!
這……這簡直意義非凡!
李元然的目光都亮了起來,傅承宣卻瞥了他一眼:“那又如何?”
陳志遠痛心疾首:“宣哥!師妹啊!師妹師妹啊!”
多麽遠大的意義!
往後,騎射之時,操練之時,就有好多好多師妹們會偷看他們了呀!這萬年古板自命清高的國子監,終于要迎來開國以來的第一抹不一樣的色彩了啊!︿( ̄︶ ̄)︿
李元然激動不已的一扯一扯傅承宣:“宣哥……師妹啊!”
“李元然,你何必戳傅兄的痛處呢!”一個賤賤的聲音從一旁穿了過來。
趙德哼笑一聲,丢了自己手裏的書:“這傅家少夫人一戰成名,可已經是咱們大梁城中有名的母老虎!傅兄……怎麽敢再沾花惹草呢?”
趙德的語氣實在太欠,惹了一群人哄笑出聲。
傅承宣冷冷的看了趙德一眼,低頭翻自己的書。
趙德覺得,今日的傅承宣好像有些不一樣,他正準備再刺幾句,學正過來了。
所有學生全部坐到自己的位子上,老老實實開始讀書。
這誠心堂的鄒學正,乃是個十分殘暴的人物,與學錄,助教一般,都是輔助負責各個學業的博士教學工作的!如今鄒學正,不過一個眼神掃過來,一個學堂的紀律就被維護住了,那些跳脫的猴子,就被鎮壓了!
稀稀散散的讀書聲猛地洪亮起來。
鄒學正寒着一張臉走到了中間,并沒有去坐博士的位置,而是厲聲道:“如今,大敵未清!國家正是需要人才的時候!你們雖未貴族子弟,卻毫無努力上進為國報效的心,簡直就是恥辱!”
片刻後,讀書聲更急響亮!
鄒學正掃了一眼所有人,張嘴又說了一句什麽。
讀書聲更大!
李元然幾乎是扯着嗓子念書——這可是班級統一招數呢!叫你吼!叫你吼!看你一個人聲音大不大得過我們所有人!
就見鄒學正又說了一句。
讀書聲再上一層。
鄒學正急了:“停下!停下!”
讀書聲将鄒學正……淹沒了。
片刻之後,鄒學正捂着冒煙的喉嚨,盯着一個個排着隊伍前往修俊館的學生。
你們這群磨人的小妖精!┗|`O′|┛
和傅承宣猜的一樣,今日的早課時間,只怕又要耗費在修俊館那邊了。
然而,當誠心堂的學生過來了,才發現大部分的學生都已經到齊了。傅承宣眼睛一尖,立馬就望向了率性堂那邊。
而率性堂的一衆精英,正和一個豐神俊朗的男子交流攀談。
虞意如今已經是二十有一,按照這個年紀,即便他不參加科舉,也是時候有其他的準備。年前,他甚至上過戰場進過軍帳和傅時旋一起商讨對敵大策。加上他每年的分數都修的十分的好,連他的授業恩師崔博士都說過,虞意不應當再留在國子監中,他應當有更廣闊的一片天地去打拼,一如其父。
而今,作為率性堂毫無疑問的精英,虞意也一眼就看到了傅承宣。
幾方陣營一到齊,就是那每一個學堂前的名字,就足夠率性堂的人昂受擴胸。
虞意并未表現出過多的得意之色,只是遠遠地沖着傅承宣點點頭。
一旁,李元然嘀咕道:“他不是許久不曾來過了麽?”
傅承宣哼了一聲:“想出風頭還用挑日子麽!”
所有學生都已經來齊,新建的修俊館在衆學子面前露出了自己的面貌,竟然也是無比的氣派威嚴。
今日是開館之日,前面擺放了聖賢雕像,五位博士已經立在最前頭,所有的助教,學正和學錄都依次在列。
崔博士已經頭發花白,在祭拜先賢之後,崔博士上前來,對衆學子訓話。
“今我大陳與梁國一戰,雖大敗梁國,卻也讓聖上,為大陳的千萬後人有了一份憂心。國之棟梁,應具仁、義、禮、智、信!大敵當前,仕途救國,舉步維艱。今聖上隆恩,特開設修俊館,意為令大陳千萬後代,皆成俊才!從今日起,修俊館開設工學一課,六堂弟子皆應慎待,不得輕慢!”
工學?工學是什麽學!?木工?瓦工?
衆學子開始竊竊私語。
而就在這時候,從修俊館一側,竟然有一群人擁一人走了出來,學子中至少有三分之二的人,全都在一瞬間安靜下裏。
而傅承宣看到站在崔博士身邊的那個人時,腦子當場就蒙住了……
負責國子監教學紀律的繩衍廳助教上前來,在那人于衆學子面前站定之時,朗聲道:“今上特封陸氏女為正五品工學博士,而後國子監工學一課,由陸博士教授,衆學子上前禮拜!”
傅承宣看着一身淡青襦裙的陸錦立于幾層臺階之上受學子禮拜的模樣,已經徹底的呆掉了……
☆、第 29 章
? 陸博士……
博士……
士……
一直到整個修俊館的開館儀式完成,傅承宣都處于懵逼狀态!
何止是傅承宣,連帶着六堂學子,女學弟子,但凡是稍微對傅家婚事乃至之前的那一樁官司有所耳聞的,無一不曉得陸錦這個名字,其中,又以肅國公府的幾位張公子和戶部尚書、戶部侍郎的公子最為懵逼……
對頭的老婆……成了夫子了!W(°Д°)W
傅承宣半個上午的課,一個字都沒聽進去!
陸錦……國子監博士……官封五品……工學……修俊館……
陸錦來教什麽?教做首飾嗎!?他們是堂堂國子監學子!未來的國家棟梁!腫麽可以讓一個女工匠來當老師?
最最最重要的是!
傅承宣現在在整個國子監的地位……很!微!妙!
李元然的神色已經近乎于惶恐。他整堂課也沒聽進去,好不容易挨到休息時間,立馬狗腿的湊到傅承宣面前——宣哥宣哥!腫麽會這樣!嫂子腫麽變成夫子惹!~~o(>_<)o ~~
傅承宣現在……很煩躁!
不少人都在偷偷地瞄傅承宣,各自心裏也都有些拿不準!
誰都知道成為國子監學生對未來的仕途有什麽樣的幫助。國子監的任何動向,都隐含了聖上用人政策的走向在裏頭!
現在增加一門誰都沒聽說過的工學,這往後……會不會讓工學也成為科舉當中的其中一試?
傅承宣的腦子裏忍不住腦補出六堂學子每日作蘭花指精雕細琢金銀首飾的模樣……
好……好瘋狂!_(:зゝ∠)_
見傅承宣完全不搭理自己,李元然的心裏也幾乎是崩潰的:(。﹏。*)夫子!夫子!見面須問候逢年過節要拜見的夫子!掌管每年學分給予的夫子!腫麽辦!昨天從宣哥家回家都木有和嫂子打招呼腫麽辦!嫂子……不對!夫子會不會覺得我是個木有禮貌的學生!?
傅承宣将所有人的目光都抛諸腦後,原本混亂的腦子,漸漸地有了一絲清明的線索。
這件事情,從他被賜婚開始,到現在為止。全部連起來像,才像是真正有了頭緒。
這一次的勝仗是多虧了陸夫人的一張圖解才摧毀了梁國最厲害的武器,如今外敵未清,皇帝加開工學一科,再加上陸錦和陸姑姑的關系,所以這一工學,應當是與機關暗器有關。為的,是希望大陳學子能不做那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迂腐學子。會不會……皇上從那時候,就已經有了讓陸氏來接管修俊館的想法?
如此一來,大張旗鼓的賜婚,鄭重其事的審判。雖說陸錦的确是一雙巧手,做出的東西也別致獨特,可是最終賞賜萬年紅……這實在是過于厚愛。
當時并不覺得,但是現在,傅承宣總覺得,這是皇上有意在擡高陸錦……畢竟國子監從未有過什麽女博士,更沒有過什麽稀奇古怪的工學,要讓反對的聲音減少,就要率先給陸錦造勢!
傅承宣越想越不對勁!
當時賜婚,爹娘就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還有他娘,原本明明是和自己在同一陣營,最後居然公然倒戈!
還不是內有原因!
會不會……他根本就是最後一個知道的!?W(°Д°)W
傅承宣心裏一跳,又冒出一個想法來——
陸錦做首飾做的的确不錯,可她自己燒的碗卻很普通啊!手巧是一回事,可不代表手巧就什麽都能做啊!這戰場上的事情,腥風血雨的,這可是性命攸關的事情,她真的能教得好?若是教出一群整日搔首弄姿擺弄首飾的娘娘腔來……
~~o(>_<)o ~~那畫面太美他不敢看!
六堂學子拜見了新夫子後,便要各自回去上課了。按照國子監安排,會根據六堂學生的資質來安排工學課程,具體的課程從明日開始,所以陸錦和學子打過照面後,便直接去了博士廳與其他幾位老師打了照面。
因為是唯一一位女先生,更是教授了一門十分新奇的課程,且皇帝專設修俊館只為這一新學的成立,足以見得重視程度。所以,當陸錦前來打照面的時候,幾位德高望重的博士皆是以禮相待,十分客氣。
陸錦模樣肅靜,雖為女子,但這一番看過去也是端莊秀麗,仿佛多生出一絲邪念都是亵渎。且陸錦雖然不是博覽古今,但她常年外出尋找材料,見過許多新奇之事,算得上是見多識廣,加之在讀書文才之上,也是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幾番交談下來,幾位老人對這位女先生不說十分的喜愛,卻也是挑不出毛病的。
他們也都是老前輩,更是撐起了整個國子監延續的中流砥柱,陸錦态度恭敬,他們自然也要多加照拂。
幾番交談之後,陸錦忽然道:“小婦人才疏學淺,會的也只是一些粗鄙的手工,擔此重任,實在不敢托大。往後要麻煩幾位前輩的地方還有很多。”
崔博士笑了笑,道:“早聞陸博士鬼斧神工,一雙巧手連太後都誇贊不已,倒是我們幾個老古董,屆時真是要去瞧一瞧陸博士這門工學是個怎麽個教法,也好叫我們這些人,開開眼界!麻煩一說實在客氣,往後陸博士有什麽不明白的地方,大可直接告知我等。”
陸錦笑了笑,轉而道:“如此,我這裏……的确有一件事情要麻煩幾位博士。”
……
“傅兄!傅兄傅兄!傅兄您喜不喜歡這個!”第一個不怕死的同窗甲湊了上來,亮了一把手掌大的精致小刀出來。這小刀不僅鋒利無比,刀鞘更是奢華靓麗,僅僅是鑲嵌在外頭的那一顆祖母綠,就足夠珍貴!
這樣的小刀比匕首還要小,攜帶更加方便,因着學堂中不許帶兇器,所以這樣的小型且具殺傷力的小東西,完全可以當做衣裳配飾挂着,大大方方的帶進來。簡直是偷襲做壞事必備良品!
傅承宣托着下巴盯着那人看了一眼,扯了一個幹巴巴的笑容。
喲西!有戲!同窗甲笑眯眯的把小刀塞進來:“傅兄,咱們可都打聽的清清楚楚了!這門新學,一無課本預習複習,二無前人經驗借鑒,可是……”同窗甲露出了痛心疾首的神色來:“可是這也是要修滿分數噠!”~~o(>_<)o ~~
同窗甲開口了,頓時就湧上一片考突擊戰保全名次的同窗們,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研究着這門新開的工學,一個個說的眉飛色舞!
意思只有一個——
尼瑪我們都不造這玩意兒學什麽啊!連書都沒有!腫麽辦要是給新夫子沒有留下好印象我們會不會被留級!嘤嘤嬰!
一旁,嚣張跋扈的趙德和陳勳一派,默默地露出了嫉妒的光芒!
(#‵′)凸靠着老婆吸粉什麽的簡直太卑鄙了!
“都閃開!”李元然這只小面瓜在傅承宣面癱以前,破天荒的雙抽叉腰把大家驅趕開來,雄赳赳氣昂昂,活像一只護食的小母雞。
“你!你你!還有你!圍着宣哥幹什麽!沒看到我們宣哥在思考麽!還有你!這什麽破玩意兒?有紅字證明嗎?你這東西精貴,貴的過我們嫂子做出來的東西嗎!登不得大雅之堂的東西,別拿出來丢人!”
紅字證明……就是萬年紅了……
同窗甲臉紅了紅,羞澀地收起了自己等不得大雅之堂的小刀……
同窗乙忽然湊着一張疑惑臉,摸着下巴道:“傅兄!這李元然叫您夫人嫂子,那我們是不是……也可以叫嫂子啊!?”
同窗乙的一番話,竟然引起了新的話題讨論!
夷喂!真的诶!
同窗丙閃着一雙求知光芒的大眼睛:“你們沒有聽到此封的時候是‘陸氏女’麽!那夫子姓陸,卻又嫁給了傅兄,應當冠以夫姓!這往常也沒有女先生來着……”他眨眨眼,誠懇地問:“傅兄,那我們是叫陸夫子?還是叫傅夫子呢?”
傅承宣:(¬_¬)再說一句試試看!
這個問題,竟然引起了讨論!
最後,大家在一片歡快的氣氛中達成一致——當傅承宣和陸錦是以什麽身份相處,他們就怎麽叫人!
這在學裏,那就是師生關系,得叫先生!這回到了家裏,那就是夫妻關系,得叫嫂子!
聊着聊着,一群男人竟然開起了不三不四的玩笑,揶揄傅承宣。原本陳勳等人是無論如何都找不到一個機會諷刺傅承宣,此番終于逮到機會,一臉奸笑的嘲諷:“啧啧啧啧,這陰陽和合,陰陽和合,說的可真有道理!這在閨房裏頭,那是傅兄調教嫂夫人,這到了學裏,就成了嫂夫人調教傅兄,傅兄和嫂夫人……還真是……天生一對兒呢!真叫人羨慕!”
轟——
陳勳一夥兒全都帶着一種微妙的神色笑了起來。這些男人早已經通曉人事,更有甚者,家裏儲着好幾個小嬌娘的也不是沒有,現在,因為一席話,讓大家不免聯想閨房之中,今早看到的那個端莊的女子該是怎樣一副媚态,一個個的笑就越發的賤。
傅承宣的臉徹底的冷了下來,他正要開口,一道讓人聽了背脊發寒的溫柔聲音傳了過來。
“真的這麽羨慕?”
霎那間,整個誠心堂的教舍都安靜下來!
傅承宣猛地望向門口,就見到在幾個博士的同行之下,陸錦正含笑看着裏面的所有人。
陳勳背脊一僵,連帶着趙德都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刷刷刷!
不知道是誰先站起來,後面接着一片全都站了起來:“學生見過夫子!”
方才那些不雅的話,幾個夫子都是聽的清清楚楚,此刻皆是臉色難看。
的确,如果說陸錦進國子監有什麽是最尴尬的,莫過于她和傅承宣的夫妻關系。
這讀書之地向來都是聖地,之所以沒有女學生,一來是對女子的教育重視程度根本不夠,二來,這男女在一起,多少會生出嫌隙,所以才有了今日的結果。
也因此,這兩人關系,在整個國子監來說都是最特殊的。
原本,今日的主持儀式之人和帶領陸錦熟悉整個國子監的該是蔡祭酒。奈何蔡祭酒早先就已經奉了皇明,南下去尋一套古籍,所以今日的事情,才有最為德高望重的崔博士帶着陸錦來熟悉這裏。
陸錦簡單的介紹了自己,神情自然地好像根本沒聽到陳勳等人的無聊調侃。自若的走進來,簡單的介紹了自己之後,便直入主題:“我奉聖上之命,教授各位工學一課,而這一課也的确沒有什麽書本可以參考,若是大家已經有感興趣的,我倒是有幾本書可以推薦給大家,算作初步了解。”
陸錦只字不提他們剛才的話,将明日要開設的課程提了一體,說了幾本參考書,便和其他幾位博士離開,樣子簡直不能更溫柔!加之她本就生的清麗無雙,這些方才還覺得十分緊張的學生,漸漸地都松懈下來。
就連陳勳和趙德都輕松起來。
呵呵,到底還是個女人,面對這麽多的男子,她自然要避嫌!再往深處想一想,有傅承宣杵在這,她好意思當着相公的面去管束別的男人麽!一想到往後他們能當着傅承宣的面兒逗弄她的妻子,總有那麽一小撮人心中燃起了邪惡的火苗!
這樣想着,他們忽然覺得,其實這門看似摸不着邊際的課程,極有可能就是最好混日子的一門!~(≧▽≦)/~
傅承宣看着陸錦離開的背影,再掃一眼陳勳等人,眼中露出了寒涼的目光。
下午,陸錦都在修俊館中準備開課的所有準備工作。這一天,修俊館中忙進忙出,敲敲打打。不少人都好奇,這不是都已經修建完成了嗎?怎麽還有這麽吵鬧的聲音?
最後,偷偷跑來偷看的學生想要一探究竟,就只見一條威風凜凜的黃土狗守在修俊館門口流哈喇子搖尾巴……狗脖子上還挂着個牌子,鐵畫銀鈎的寫着:閑人勿進!
衆學子:(⊙ω⊙)看起來好神秘的樣紙!
今日出門的時候,傅承宣還帶着一種壯志未酬誓不休的豪情,要重新做人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可是回來的時候,他才發現陸錦都還沒回來!
傅時旋還在府中,陸錦沒回來,婉蓮看準了機會送了涼茶過來。前廳裏,傅時旋和傅夫人看着婉蓮貼心的伺候着,都沒說話。倒是秦氏,在一邊喝着茶笑道:“阿宣,這一天累了吧,這涼茶可是蓮兒親手熬的,你喝一喝,保管好喝!”
婉蓮目光閃閃,立在傅承宣身邊:“表哥,喝茶。”
傅承宣還沒從今天的狀态中反應過來,他現在很想一手抓爹一手抓娘,腳下踩着小阿寶,質問他們是不是都比他要早知道這件事情!
這件事情是大事!頂天的大事!
婉蓮送了涼茶過來,他皺皺眉:“這個天了喝什麽涼茶?你很熱嗎?”
婉蓮臉上一紅,傅承宣誠懇道:“你臉怎麽這麽紅?這茶還是你喝吧。”順手将她推開:“你先讓讓,爹……”
衆目睽睽,婉蓮不好順勢摔倒,只能悶悶不樂的被推到一邊,卻也不走開,而是沉默着端着涼茶,就這麽直直的站在傅承宣身邊。
傅承宣的話還沒問出來,陸錦卻先回來了。
傅承宣眸子一亮,帶着一種秋後算賬的情緒死死的盯住進來的方向:終于肯回來了嗎!!!今晚一定要給我一個解釋!
聽到陸錦回來的消息,秦氏看了婉蓮一眼,婉蓮會意,将陸錦的那一碗也準備好。今日,她就是死賴着也要賴!她得不到傅承宣,也決不讓他們獨處了!
陸錦忙了一天,神色中顯得有些疲憊。傅時旋和傅夫人都知道她今日第一次去國子監,特地在此候着她回來,一來是害怕她在國子監有什麽不習慣,二來是怕傅承宣這小子發起瘋來跟陸錦較勁。
果不其然,陸錦剛一走上來,傅承宣就直直的往她面前走。
“我問你!你……”傅承宣剛剛開口。婉蓮趕緊攔住了傅承宣:“姐姐才剛剛回來,表哥有什麽要說的好歹也讓姐姐先喘一口氣啊!”
如今這一聲姐姐,叫的已經是流暢的很!
陸錦看了一眼婉蓮,目光移到傅承宣身上,淡淡一笑:“找我有事?”
有事!?
有大事!
可是爹娘在上,婉蓮又死死的攔着,傅承宣只能悶着坐回來,繼續組織語言來進行強而有力的質問。
這邊,陸錦才剛剛坐下,婉蓮就端了涼茶過來:“姐姐,喝茶。”
陸錦接過涼茶,笑道:“辛苦了。”
婉蓮搖頭:“大家都在做事,我不好閑着。姐姐覺得這個涼茶好喝,我明日再煮!”
陸錦若有所思的點點頭,當着傅時旋和傅夫人的面,忽然想起什麽似的,放下茶杯,對婉蓮道:“婉蓮,其實你不必如此。爹娘将你接過來,是希望你和姨母能在大梁城好好玩一玩……”
陸錦的話還沒說完,婉蓮已經一臉凄惶:“姐姐……是不是我哪裏做錯了?”撲通一聲,人已經跪了下來祈求:“姐姐,碗蓮做了錯事,是誠心要跟着姐姐改錯,姐姐求你別趕我走。”
陸錦趕緊扶起婉蓮,對坐在一旁的家長們道:“爹,娘,姨母。其實我今日,是為婉蓮做了一些安排。”
安排?
三個長輩全都豎起耳朵,婉蓮更是神色一愣。傅承宣原本在糾結其他的問題,這一說,也望了過來。
陸錦不慌不忙的看着婉蓮,笑容淺淺:“你既然叫我一聲姐姐,我自然就要肩負起管教你的責任。不過,婉蓮,我個人之力有限,其實也教不了你什麽,你好歹是阿宣的表妹,要你……”
秦氏神色一凜,婉蓮堅定搖頭:“姐姐什麽都不必說!只要讓婉蓮跟着姐姐,婉蓮就是做一個下人……也……也是能多多獲益,絕不後悔的!”
陸錦笑了:“這是什麽話,怎麽能讓你做下人呢!就算我答應,娘也不會答應啊。”
婉蓮垂首笑了笑,心中卻是認同陸錦的。
陸錦扶起婉蓮,對一衆長輩道:“爹,娘,姨母。如今我和阿宣都要去國子監,婉蓮一個人留在府中,也沒有一個伴兒,所以我鬥膽,為婉蓮請了一個機會,明日,婉蓮也能去國子監了。”
去……去國子監!?
傅時旋和傅夫人,包括秦氏在內,全都愣住了!
婉蓮跟着他們一起?
傅時旋和傅夫人對視一眼,有些不懂這個兒媳婦到底要做什麽,可是秦氏卻是樂開了花了!
她不知道國子監是個什麽地方,也不知道那裏會走出什麽樣的人!但是她很清楚,婉蓮跟着一起上學,那和傅承宣相處的時間就更多了!
這朝夕相處,一起上學下學,同乘一輛馬車,簡直就是最好的機會!
秦氏已經忍不住了,當即就拉着婉蓮叩謝:“傻丫頭!還不謝謝姐姐!原先我還想着阿錦和阿宣去了學裏,這沒個人照應着該多不好,現在好了,你們三個一起,我們這些做長輩的也放心!”
銀心抿了抿唇,淡定的昂首挺胸:傻逼!
阿寶看着銀心姐姐的臉色,就知道這事兒沒這麽簡單。
然而大家的思緒已經追不上秦氏的腦補了,陸錦是師長,定然要有自己的儀态,可是婉蓮若是也去學習,一方面能讓她變得愈發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