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上帝的眷戀

? 突然想到林伯仲的臉,奈士頓時覺得心裏面有一絲暖意。說來也奇怪,她本來心裏面還是很慌張的,可是蕭何都這樣了,如果她也慌張的話,怕是恐懼感會将兩個人都吞沒。但是一想到林伯仲她就莫名的安心了下來。不知道為什麽,她覺得林伯仲一定會想辦法來救他們。

安心了以後,身體的疲倦立刻湧了上來。不再多看蕭何一眼,也懶得分析什麽。奈士躺了下來,調整了一下姿勢,很快就睡着了。

蕭何卻看着睡着的奈士很久。終于抵不住倦意,很快也睡着了。

睡着前,他想的只有一句話。

奈士,我想,我愛上你了。

第二天醒來以後,奈士第一個确認的是外面的天氣,第二個确認的是蕭何腳上的傷勢。前者很好後者很不好。

沒有下雪,沒有風。奈士心裏面感激着上帝,這樣好的天氣實在是可遇不可求啊!看來昨夜的暴風雪已經結束了!

蕭何的腳傷跟奈士預計的差不多。紅腫雖然消下去不少,但是淤血很嚴重,整個腳腕都是青紫的,顏色看上去并不樂觀。

換了繃帶,塗了藥膏。奈士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東西。卻留下了火堆,一個打火機,還有幾包食物。蕭何看見奈士推開了擋住洞口的石頭,爬到外面穿上外套,戴上帽子和手套。他心裏面一急,朝洞口挪動着身體,可是一動腳腕就鑽心刻骨的疼,好像比昨天還要疼。蕭何咬着牙總算挨到了洞口,奈士已經穿戴好,背上了背包,用手表對着太陽查找着方向。聽到蕭何動靜那麽大,她擡起頭看向了蕭何。

早上的氣溫異常刺骨,冷得透徹,即便穿了很多層的奈士也冷得難以動彈。蕭何嘴唇沒有血色,臉上卻已經附上了一層汗。看樣子是每動一下都會疼的不行。奈士嘆了口氣,走近洞口,蹲了下來正好與蕭何平視。蕭何正在費勁的穿襪子,一個平時簡單的動作,此時他做起來卻很困難。

奈士本來打算冷淡的交代幾句就走人,當看到了蕭何遮掩不住的不安;還有他眼中明顯的害怕,害怕被遺棄,害怕被扔下,那種迫不及待的要跟在她身後的焦急,都讓她覺得不忍。奈士伸出手,附上他焦躁的手,柔聲地說:“你繼續在這裏休息,裏面的火堆和打火機都是留給你的,還有幾包吃的也是。我出去找人,找到了就會回來救你。你哪裏也不要去,乖乖在這裏等我。”

蕭何第一次聽到奈士這樣溫柔的跟她說話,有點不敢相信的看着奈士。但奈士溫柔的态度卻莫名的讓他安心,本來不安和焦躁的心也跟着平靜了下來。

看到蕭何臉上的表情平靜了許多,奈士點點頭。沒有再多說什麽就頭也不回的走了。走了很久,奈士才感覺到背後那道灼熱的目光消失在身後。根據剛才用手表确認的位置,奈士心裏有了個大概的方向。她速度很快,敏捷的翻過幾個小山坡,很快就走出了這一帶,來到另一座地比較平整,但是陡度很高的山上。她站在山頂上,一邊微微喘着氣,一邊俯視着山下。她驚喜的發現山下不遠處有幾個看着眼熟房屋,眯起眼睛,用手做了個望遠鏡的形狀,她依稀看清了房屋的構造。正是他們的住的別墅!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原來從她房間裏可以看到的山就是這座山!

看到了目的地,奈士突然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量從身體裏面湧了上來。更加快速的行動起來,路上不忘在樹枝上綁上顏色鮮明的布條。為的是方便按原路找到蕭何的位置。

奈士突然感覺到一種慌,她本來喜悅的心卻突突的挑了一下。仿佛預感到什麽不好的事情,她渾身的神經都繃得緊緊的。奈士豎起耳朵,仔細的聽着任何動靜。過了一會兒,依然沒有任何動靜。奈士皺起眉頭,突然,她明白了。問題就在于,太過安靜了,就像是暴風雨前的寧靜一樣,安靜的可怕。

大自然的可怕在于,無論你做多少準備,多麽小心,你依然無法預測接下來會發生什麽。奈士已經在用生平最快的速度跑着,卻依然可以感覺到身後的雪離自己越來越近。雪崩在這樣的山上,這樣的天氣裏,發生的機率并不低。她早應該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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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士知道她絕對跑不過雪滑下來的速度,唯一的做法就是她也用‘滾下來’的方式。但是這個做法一樣很冒險,如果很不走運的撞上了什麽尖利的東西,那她可能會瞬間就一命嗚呼。可是眼下也沒有什麽更好的解決辦法,再不做點什麽,她很快就會被雪覆蓋,活埋掉。奈士咬咬牙,一個縱身,以及快的速度滾了下來。

速度快得讓奈士有種惡心的感覺,空空的胃裏面翻騰到海,嘴裏面漸漸有股酸酸的味道讓奈士覺得更加惡心。快速的下降當中,她感到自己護住心髒的手臂撞到了什麽硬物,一陣疼痛立刻包圍了手臂。她悶哼了一聲,依然緊緊閉住嘴巴。

醒過來的時候,眼前只是白茫茫的一片,她看到的世界裏似乎沒有別的顏色。她又躺了一會兒,讓自己更加清醒一些,這才慢慢坐起身,手臂傳來了一股劇烈的疼。

看來是骨折了。

奈士無奈的嘆了口氣。來不及去檢查手臂,她甩甩頭,将頭上和眼睫毛上的雪都抖落掉。焦急的四處張望,看到別墅就在坡下不遠處時她松了口氣。擡頭看了看剛才滾下來的山坡,長長的山坡幾乎看不清上面的光景,有着不亞于快90度的斜度,現在看着真是讓人毛骨悚然。從這樣的坡度滾下來,能活着已經是奇跡了。奈士低頭看了看手表,忍不住笑了起來。

呵呵,也算是因禍得福了。那麽長的路,再快也要好幾個小時,她用滾的,不到20分鐘就下來了。這樣一想,心裏面開心了不少。想要借着什麽站起身來,卻發現兩只手都廢了。右手手臂似乎是骨折了,而左手手腕脫臼。兩只手都用不了。剛剛滾下來時好像腰也損傷了一些,沒有雙手輔助用腰力站起來對于現在的她來說,并不可能。

奈士苦笑了一下,坐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想不出什麽辦法,幹脆躺回到雪地上。看着眼前藍色的天空裏,白色的雲朵慢慢飄過眼前,奈士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她突然分不清楚自己身邊的這一切是不是真的,她有點迷茫,有點絕望,更多的,還是無力。她現在能做的只有,等。

奈士曾經因為凱均的死而怨恨過上天,也曾經深深的相信着,上帝遺棄了她。但是,現在她可以肯定,上天對她是眷戀的。因為她沒有等很久,當她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她看到了林伯仲的臉正在看着她。臉上滿是害怕和恐懼,卻在看到了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瞬間換成了喜悅。奈士用沒有受傷的左手手肘撐着地慢慢坐起身來,林伯仲小心的扶着她背,幫助她坐起身來。林伯仲目不轉睛的看着奈士的臉,奈士擡起頭對上的就是這張蒼白的臉,寫滿擔心,寫滿深情的臉。還沒等奈士開口吐出一個字,林伯仲就一把抱住奈士。奈士輕輕驚呼一聲,林伯仲趕緊松開手臂,焦急的詢問:“怎麽了?受傷了?我弄疼你了?哪裏受傷了?” 他噼裏啪啦的問出一堆問題,奈士好笑的揚起兩邊嘴角,開口說話的時候聲音有點沙啞:“右手骨折,左手脫臼。”

林伯仲心疼的小心翼翼的檢查了一下奈士的兩個手,點了一下頭,表示奈士說的沒有錯。他擡頭看着奈士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的臉,眼睛裏全是疲憊。這樣一個女孩,承擔了那麽多那麽多……林伯仲又抱住了奈士,這一次他抱的很小心。奈士感覺到他有些微微顫抖,仔細看了他的手臂才發現原來是因為手臂用力太大的關系。奈士心裏面突然竄出一股暖流,林伯仲想要緊緊的抱住她,卻怕碰到傷口弄疼她,只好暗暗在圈住她的手臂上用力。奈士覺得他這個舉動好笑又可愛,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

“我以為……我以為我再也看不到你了。我等了一個晚上,終于坐不住了,剛剛看到雪崩,就想着你會不會遇上雪崩,雪崩一停我就出來找你了,結果看到你躺在那裏……我以為……我以為……” 林伯仲聲音越說越小,漸漸沒有了聲音。

奈士沒說什麽,也沒有反抗他的擁抱,重點是她現在也反抗不了。

兩個人靜靜的維持了一會兒這個姿勢,林伯仲似乎總算确定了奈士還是活生生的,慢慢的放開了奈士。他什麽也沒說,但是麻利的打開外套,從懷裏掏出了一個長方形的包。拿出兩塊木板和繃帶。迅速的将骨折的手臂固定好。雖然包的不是很專業,但是應急倒是可以。又仔細看了奈士幾眼,林伯仲背過身來,蹲坐在雪地上:“忍着點。”說完快速,并且靈活的将奈士的左條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雖然骨折的右手他沒有碰,但是因為動作的幅度比較大,擺動了右手,奈士因為這個動作疼得幾乎要昏過去,好在林伯仲動作很快,轉眼就背起了奈士。

一路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盡管林伯仲已經盡量走的很平穩了,但是右手還是會時不時的動一下,奈士不是沒有骨折過,但是骨折過不代表不會痛。疲勞讓她難以清醒,可是手臂偏偏疼得讓她不得不清醒着。她不知道自己堅持了多久,看着越來越近的別墅,心也慢慢的放松了下來,就在它近在眼前的時候,眼前的本就模糊的景象越來越不清晰。

奈士用最後的意識說了一句:“蕭何……按着記號找…蕭何……” 也不知道林伯仲聽沒聽到,奈士閉上眼睛,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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