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章節
歸來，小生瞅着他眉眼間的疲憊識趣地保持沉默，力圖做一枚安靜的美男子，葉紹似乎對小生的反應頗為滿意，每每飯畢，在花園裏散步喝茶亦或是去書房都會命小生作陪。
正如此刻，他坐在書案前翻看折子，而小生倚在窗下的榻上默默發呆。不用妙有與顧之婉提醒，這幾日光景顯然溫馨的不合常理。葉紹偶爾會盯着小生愣神，遇到此等情況小生只能裝作沒發現，一邊等葉紹移走視線一邊在心裏哀嚎。雖說神仙能在凡人面前變幻形容，可還是會保留十之一二的原貌，可能正是這十之一二讓葉紹與顧之婉發現了端倪，原本小生還覺得掩飾得不錯的說，果然不能好好做個戲子麽？
昨日宣陽傳信于小生，那處叫落鳳坡的地方确實出現了宣沅的蹤跡，不過只有遮遮掩掩的零星半點，宣沅的蹤跡啊……
窗外月色如流水，淌過薄雲樹梢，最終被逐步走來的訪客擋住，投下一簇暗影。小生布了個幻境後起身相迎，來者應是魔君大人。相互見禮後，小生傳信打算讓妙有前來，不料魔君卻說：“我剛從妙有那裏過來，唔，你的位置是妙有告訴我的，不然可真不好找。”
初初小生還疑惑在完全斂起仙氣的情況下，魔君是怎麽做到如此方位精準，才能氣定神閑地朝小生走來。此時得到答案，但新問題接踵而至，妙有一屆宅神，何以有這般寬泛的交際圈，之前拜托他打聽衆失蹤仙口，是因為宅仙們秉性相近自成一派，那些所謂失蹤的神仙大多散際三界渺無音訊不愛折騰，宅派裏比較容易得到消息。聽魔君此言，似乎他與妙有關系不錯，所以得出結論，魔君是個宅魔？
小生被自己搞得囧囧無語，清清嗓子正正神色打算嚴肅一點，結果看到魔君神游開外眼光飄渺不知在想什麽。
……還是應該傳信讓妙有過來啊，然而不解風情的妙有卻回複：“勿擾！！！！！給我安靜成一片！！”
好像妙有心上人是魔界的？啧啧，可能妙有現在很解風情，倒是小生妄斷了。
片刻後魔君回過神來，小生便直接問詢妙有現下狀況。魔君摸摸耳朵，有些尴尬地說道：“唔，雨瞳來了，妙有估計一時來不了了。”
小生将這個名字在肚子裏翻了幾滾，不确定地問魔君：“雨瞳可是魔君的小妹？”
魔君無奈地點點頭說：“雨瞳跳脫得厲害，而妙有是個脾氣好的面癱，所以她，額，比較喜歡調戲妙有。這會兒妙有多半是被困住了。”
小生暗自翻個白眼，雖說妙有臉部肌肉是不大愛動了點，可平日裏發送小表情的專業程度可見一斑，無論從種類數量，或是生動程度來講都是吾等凡仙不可比拟的高度。既然妙有在辦正事，小生這裏也不能拉下了。
閑話聊畢，小生向魔君問及宣沅的情況。
魔君皺眉嘆了口氣，随即捂臉說道：“都怪我，沒勸得住她……”
小生了然地拍拍他的肩頭，勸慰道：“神仙一旦起了執念，基本上都是不見結果不回頭，好的執念最終皆大歡喜，而壞的執念往往造就悲劇。”
“唔，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魔君大大這可是王母說過的話，怎麽能是好像呢？看來不能指望總在狀況外的魔君開門見山地把事情說清楚，小生撸撸袖子打算主動出擊。
“宣沅上神可是為其子無殇心生執念？”
魔君聽罷又捂着臉嘆息道：“當初就不該領着宣沅去混沌之地，不去混沌之地就不會有那場歡好，沒有那場歡好就不會有無殇，唔，五舟山也不會塌陷……”
小生默默無語地擡起雙手握住魔君的肩膀，肅容鄭重地問道：“宣沅上神可是想讓無殇複活？”
魔君瞳孔微散，臉上竟起了迷之紅暈……
這種全世界只有小生屬性正常的感覺簡直糟透了。
——這是妙有小劇場的分割線——
妙有瞅着自己被綁成粽子的身體暗中抽了抽嘴角，簡直毫無美感可言，他特別想拆了重綁，好讓雨瞳知道什麽才是真正捆綁的手法，不過瞅着她滿臉的興致昂揚，妙有還是按捺住強迫症，默默無語中。
身後的雨瞳打完最後一個蝴蝶結後拍拍手站了起來，走到前面捏着妙有的臉說：“啧啧，每次都讓你給逃了，真是一點都不省心呢。”說罷用食指按着妙有的嘴角往上推，做出微笑的模樣。
“看來臉部肌肉沒有壞死嘛。”雨瞳把手指伸進妙有嘴裏，夾住他的舌頭扯了幾下。趁妙有不注意的時候往他嘴裏放了顆藥丸，然後抱臂坐到一邊，踢噠着腿笑盈盈地看着妙有。
“哎呀，真是無趣呢，都不問我給你吃的什麽。不過即使你問了我也答不上來，所以就等等看結果咯。”
妙有低着頭，看不到他在想什麽，片刻後依舊無甚反應。雨瞳略有些奇怪，走到妙有身前蹲下，擡起他的下巴說：“即便你沒有哭上一哭，也該笑到顫抖，縱使這些都沒有，怎麽連鬥雞眼也失效了？”雨瞳皺着眉頭在想哪裏出了錯，卻沒留意到妙有微微勾起了嘴角。
“此番是專程來看我的？”
“唔。”雨瞳托着腮随聲應答，旋即回過神立馬跳了起來，瞪着妙有說：“原來你會說話！”
妙有低頭慢慢解着身上的綁帶，頭也不擡地答道：“好像是沒和你說過話，怎麽辦被誤解成啞巴了呢，啧啧，這帶子綁的着實不太好，我教你怎麽樣？”說罷手輕擡揮出一根帶子圈住了雨瞳的腰。
“原來你一直是故意的！”
“哎呀被發現了呢。”妙有沒忍住給雨瞳發了個眯眼笑的小表情，趁着她沒緩過神來的時候緩步靠近，低頭在她耳邊輕聲說：“你猜猜給我喂的藥有了什麽結果。”
第 14 章
小生瞅着魔君臉上欲語還休的紅暈洩氣地垂下手，他見狀往小生跟前湊了湊，不明所以地問道：“就算宣沅想讓無殇複生，阿十星君也不必這般頹唐吧。”
這種一點都不想和他說話的心情果真不是幻覺，阿十星君這種叫法哪裏都不霸氣，簡直降低小生身為武将的品格。
正當時葉紹走了過來，小生向魔君擺擺手便收了幻陣。
小生轉頭就聽見葉紹說：“我以為你睡着了。”
“唔，确實有些困。”
“走吧，該回去歇着了。”
葉紹略收拾了番便要送小生回聽濤院，雖說兩院相鄰，小生又是個七尺男兒，可葉紹對小生的屢次謝絕卻視若無睹，小生只好無奈随他。二人一路無話，不多時就到了院門口，小生轉身看着葉紹，稍許踟蹰，最終在他淡然的目光下說道：“葉宰相對小生的恩澤實在令小生心中惶恐。”
“哦？”
葉紹的反應令小生無言以對，今晚受到接連的打擊，挫敗感油然而生。許是小生一瞬間低頭的落寞打動了對方，他嘆了口氣說：“對此你怎麽看？”
夜微涼，一陣清風吹過，小生攏了攏袖子，斟酌地答道：“貌似小生能進葉府是因着一位故人的緣故，初初也曾擔憂，可經由幾日，葉宰相待小生百般照拂卻無逾禮之處，這擔憂便成了惶惑。”
葉紹望着遠處，沉默了片刻後說道：“你說的并不算錯，我确有私心。”他頓了頓，語氣有些沉，“因着我的不周，那位故人已去，贖罪也好，不願忘懷也罷。留你在身邊，那份熟悉感讓一切都恍若昨日，警醒我勿要模糊了記憶。”
“所以你不必惶惑，我并無不軌之心，你初到長安，有無雙才華，葉府可以做你的磐石之基，作為感謝，便再陪我一陣子吧。”
葉紹說罷轉身離去，小生立在原地不知該做何反應，感覺葉紹是在睹物思情，所以小生現在的作用是個物件咯，聽起來很不錯呢。心情大好的小生扯着一直飄在半空中的魔君進了屋，打算繼續八一八大業。
接下來的兩個時辰，往往是小生起個頭，魔君再天馬行空地将故事展開，有時候扯得太遠小生拉回來就是，總之還算是個輕省的差事。待小生覺着差不多的時候，便按住魔君的肩頭，嚴肅地說：“小生覺着該歇息了。”然後徑自倒在床上，開始整理這一團亂麻。
混沌之地屬于三不管地帶，曾是上古神祗的戰場，死過無數的仙魔，戾氣較重。據魔君所說，宣沅曾立志踏遍四海八荒，便央着魔君帶她去混沌之地，畢竟它離魔界更近些。結果唔，在五舟山兩人受了瘴氣沒忍住，化了原形交合，還不小心把山給弄塌了。回魔界後生下無殇，魔君推演了一番，确實是這一時荒唐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