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帝卿回門

帝卿回門之日和大燕其他男子并沒有什麽不同。其他國家賀爽不是很了解,但她知道在大燕一般做人家夫侍或者是夫妾的回門除非是妻主特別疼愛才會陪着一起回門,而正夫若是回門沒有妻主的陪同,則說明他在妻家并不受重視。

容晏是帝卿,極受帝後二人重視,于情于理以及從她自身的角度着想,賀爽都該是陪容晏一起回宮去的。而且要是新嫁郎回門帶的東西越多,說明他在妻家越受重視,地位越高,爹家的人自然也會高看這新嫁郎一眼。

為了準備回門禮,在容晏嫁進來的第二天賀爽就吩咐底下的人開始着手準備。這一世容晏回門的要帶的物件賀爽仍舊交由竹袖打理,單子交給容晏陪嫁的乳公過目之後她自己還來來回回的細細看了兩遍,務必不能摻進什麽不合規矩的東西。

兩人新婚燕爾,容晏對賀爽的好感日漸加深,自是蜜裏調油恩愛非常。從容晏嫁進來到回門,新房內大紅色的喜帳已然被撤了下去,雙喜的紅字雖然還貼在窗子上未被揭下來,但這府裏大婚的喜慶東西漸漸的都被收了起來。到回門之日,容晏差不多都看不到大婚當天的痕跡。

兩人婚後的這幾天幾乎都在府內呆着,差不多過了五六日,按照賀爽的吩咐,新老兩位管家就把府內的賬本,安排給下人的月銀,賀爽和王家那邊的關系往來這一類的事務全部交付到這位帝卿主夫,但零零總總的加起來,到容晏手裏的事情卻是少的可憐。

在管家把相關的簿子交到容晏手裏之後,他當場就提出了質疑:“府上的事務就這些?”容晏雖然沒管過家,可整個挽月宮的人都歸他處置,賀府的規模多大他在嫁進來之前已了解個大概,除了賀爽管的那些生意,再怎樣也不可能就這麽點事。

老管家點點頭,對這個主夫還是頗為恭敬的:“回殿下,這就是全部了。”

一旁站着的年輕管家搭了句腔:“主子要我們交給您的就這些,您若是不信,大可回去問家主大人。”

容晏把那幾本賬本收了起來,臨末了添了一句:“以後叫賀府的人都改口吧,喚我主夫即可,帝卿帝卿的叫着,倒把我叫的和妻主生疏了。”

一老一少對視了一眼,臉上添了幾分喜色,異口同聲道:“主夫大人的囑咐奴才記住了,待會奴才就吩咐府裏人改口。”

不僅是賀府的人要改口,容晏陪嫁的那些奴才也一并改了口。當然除了那些和容晏親近的,他們仍舊喚容晏主子,喊賀爽作驸馬。

稱呼的事情賀爽倒并不在意,府裏進來一個人都是要登記在冊的,除了來進不得後院的幫工,這府裏能在主子前頭露臉或是能進後廚的奴才都是要調查清楚家世才能進來的。

容晏那邊的奴才即使是改了口,領着和賀府奴才相等或者更高的月銀,那也是得不到賀爽重用的。

白天賀爽要出去談生意,當然大家顧忌着她新婚燕爾,又有功名在身,又是那惡名在外的安平帝卿的驸馬,原本就沒什麽人敢灌她酒,現在更是連酒都不敢讓她沾染。

原本生意人說話嘛,總喜歡到秦樓楚倌這種莺莺燕燕多的地方,喝喝小酒叫上一兩個美人,美人的眼波流轉,酒不醉人人自醉,心情一好事就成了。

現在是賀爽提議去這種地方,對方也多半連忙擺擺手,一個個苦着臉,大呼不可,說的話也是大同小異:“驸馬/潤之/賢侄,就別折煞了我們這種生意人了,我們家裏上有八十老父,下有一歲嗷嗷待哺小兒,要是和你去喝花酒,怕那安平帝卿要把我給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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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爽只笑:“帝卿不是那種不講理的人,哪有你們說的這麽誇張。”

不過這個時候對方還是強烈要求把地方定在酒樓或者是茶樓雅座,她們惜命的很,身嬌腰軟的小倌那是随時可以找,這種風險可擔不起。

賀爽自然不會再強求人家到那煙花之地去,她白日耽擱的時間不多,能夠和容晏膩歪的時間也就更長。

婚後第六日賀爽按照慣例把賀府産業視察了一遍,回來之後剛在書房坐定,得了消息的容晏就拿那幾本簿子進來找她:“管家說,你要交給我的東西就這麽點,我想着先來過問問你。”要是賀爽說不是,他自然會拿捏着分寸處置了那兩個叼奴,為自己在賀府立威。

賀爽只笑着點了點頭:“确實就這麽點,你家妻主沒那麽多有權有勢的親戚需要往來,娘親又只得我一個女兒,晏兒尚未為我誕下女嗣,除了管家的事,府裏需要你操勞的并不多。晏兒心善,不至于要搶管家的飯碗吧。”容晏的事情她另有打算,新的管家也要培養出來,她自然不會讓對方插手太多賀府裏的日常瑣事。

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容晏的神色有些許觸動,他成親過來,只想着如何管好賀家以及如何和賀爽相處,還沒思及過女嗣的問題。

見容晏這般反應,手裏的賬本被賀爽擱到一邊,她執起對方的手來,摩挲着那白玉般的手指,更是在帶有薄繭的虎口處打着圈,閑出來的那只手把書房的窗簾扯了下來,直接就傾身壓了上去。

容晏面皮薄得很,手擱在胸前還有些許推拒:“現在還沒到晚上,而且這裏是書房,要是有人進來會被看到了。”

賀爽軟言哄到:“你我妻夫二人名正言順,書房沒有我的允許不會有人敢闖進來的,門已經栓上了,晏兒盡管放心便是,難道晏兒不想為為妻生個孩子嗎?”

說前面的話的時候容晏還有些猶豫,等到最後一句話出來,他那白皙的面容又帶了幾分薄紅,身子也不由得軟了下來,任由賀爽動作,口中還喃喃說了句什麽,他的聲音很低,但離他不過咫尺距離的賀爽聽了個清清楚楚。

容晏低聲說的是:“我自然是願意的。”

容晏這一世是初嘗情`事就吃到了甜頭,對這種事自然不如上一世那麽抗拒。新婚當日賀爽一開始對他那種死魚一樣的反應還有點陰影,不過她動作溫柔,對方的反應還是讓她覺得挺滿意的。兩個人又是年輕氣盛,新婚伊始幾乎每日都會由睡在一張床變成肢體交`纏。

賀爽嘴上說着讓容晏生孩子,但心裏并沒有這麽想。容晏能夠以男子之身率領千軍萬馬,但不可能挺着個大肚子去上戰場,即使他能夠堅持下來,那些将士也一定不會服從管教。所以就算他想要孩子,賀爽也不會讓他這幾年有。

若是換做別人,賀爽免不得要給人下避孕的藥物,不過要是容晏倒是免了這麻煩,她還記得上一世宮裏頭的禦醫是如何吞吞吐吐說的話:“帝卿殿下在君後腹中的時候就身子骨弱,在戰場上腹部又受了傷,要懷孩子實在不是易事。”

太醫說這些達官貴人的病情總是往輕裏說的,特別是容晏的病還涉及到當年皇宮內的陰`私,不用她再說得太清楚,晏君後和容也能夠懂這話的潛臺詞。

賀爽上一世後來知道容晏在嫁給她之前也确實傷到過身體,但不是肚子的正中央,那個時候又君後不急着他嫁人,自然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還會有這方面的問題。

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一個不能生孩子的男人就算地位再高将來也是被看作沒有依靠的,當時在君後的默許下,那些能夠生養地位又很低的男人被塞進賀府裏充作賀爽的夫妾。

夫郎地位最高,其次是側夫,夫郎,最後才是夫妾。除了比通房多個名分,夫妾的地位甚至還不如家主身邊的大丫頭地位來得高,即使生了孩子,他們也得喚自己的孩子做主子。君後打得是讓這些男人給賀爽生了孩子再把孩子抱到容晏膝下養的打算。

賀爽對女嗣還是有幾分在意的,不過想着生了孩子也可能因為疏忽被弄死,她更不願意遂了君後的意願去和那些男人行魚`水之歡。而且那些男人中各方面塞進來的人都有,當時她就幹脆把這些男人丢給容晏去讓他們鬥,自己則甚少涉足後院,反正她這位帝卿正夫閑着也是閑着。

不過這一世她肯定不能再讓那些雜七雜八的男人進賀府來,容晏也不能只做個賢惠夫郎。要孩子的話,等事情結束之後,再把人的調理好就行了。想到這裏的時候,賀爽突然被人扯了扯頭發,一下子就從回憶裏走了出來。她低下頭來,鼻尖就抵上容晏被汗水打濕的額發,聲音裏帶着情`事後特有的慵懶沙啞:“怎麽了?”

容晏顯然是不滿她的分心:“你剛剛在想什麽,想得那麽出神?”

賀爽睜着眼睛瞎扯:“在想要咱們将來兒女繞膝子孫滿堂的樣子。”說完她還吻了吻對方柔軟的唇瓣,起身搭上外衣,再把被子給人掖好。

容晏坐起身來看她:“妻主要去哪裏?“

“我去吩咐下人準備熱水,晏兒沐浴之後便回卧房去吧。今晚咱們早些休息,明日大概卯時就得進宮。”

容晏這些日子過得都忘記了時間,陪嫁物品又不歸他打理處置,像是現在才想起來這麽一件事,脫口而出:”這麽快?”

不過并沒有人回答他,因為賀爽已經從門口出去了。薄薄的錦被從他的身上滑落,露出青青紫紫的痕跡。然而他并沒有注意那麽多,也沒有一臉羞怯的把被子拾起來搭在身上,而是從枕頭下摸出一把匕首來。

并不華麗的刀鞘,搭上出鞘便散發着寒氣的利刃表明這就是他長年用來防身的那把匕首。嫁給賀爽之後他仍舊保持着這個好習慣,寬衣休息之前必然先把匕首從袖口處藏在枕頭下,以便刺客進來之時他能夠以最快的速度摸到防身的武器。

他看向床榻邊上挂着兩人衣物的架子,從賀爽留下的最外頭的那件衣服掏出那把有着華麗刀鞘的匕首出來。掂了掂那匕首的分量,容晏的眉頭不由得皺了起來。

賀爽一進屋裏來就把繪着屏風隔在床邊,示意府內幾個幹粗活的男人把浴桶移到屏風後頭,然後在木桶裏灌滿了熱水。等下人都出去後,她從屏風處繞過來,一眼就瞧見自家夫郎手裏掂着那把本來是送給他的匕首,而那塊瑩潤玉佩正安安靜靜地貼在在對方的鎖骨處。

憑着自己的身高優勢和足夠的力氣,賀爽把對方從床上抱起來,将人直接擱到浴桶裏,然後把那匕首拿了下來擱在一邊的書桌上:“你怎麽把這個拿出來?”

渾身酸痛的身體浸泡在溫度剛好的熱水裏,容晏不由得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接着才回答了自家妻主的這個問題:“匕首能夠防身正是因為它足夠簡單輕巧,藏在身上不容易讓人發現。你的刀鞘雖然好看,但實在太過沉重了,之前還有些沒用完的材料,明日去宮裏我正好可以取來。定為妻主打造一把合手的防身武器,妻主意下如何?”

賀爽怔了一下,垂眸笑道:“晏兒打造的東西自然是極好的,為妻拭目以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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