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追尋千裏

東方漸白,程辛亥爬出盜洞,困乏不已打了個哈欠:“一鳴,你的傷好些了沒?”

“無大礙,還好我們平時出門帶着藥,皮外傷而已。”武一鳴說道。許青青與白一鳳看着滿地的壇壇罐罐和大大小小的箱子,眼睛瞪得大大的,白一鳳說道:“一鳴,這下你們發財了啊,呵呵,這麽多寶貝。”

武一鳴撇撇嘴,嘆息一聲:“哪兒是我們發財啊,這不都是給洪門兄弟們挖的麽?”

許青青微笑道:“等我們回去了,洪門各位長輩肯定會盛情款待二位的,到時候一定不會讓你們空手而歸。”

“真的嗎?”武一鳴樂呵起來,“不錯不錯,咱洪門就是仁義,呵呵。”

程辛亥在樹下靠着眯了一會兒,秦老三與黃小六裝滿了兩大馬車,然後把蚊帳與粗布搭蓋隐藏好,捆牢固。程辛亥切開一個大西瓜,一群人吃飽喝足就往回趕路了。

走走停停,中午又在中途午休了一會兒,直到下午五點才趕到徐州。

回到客店,白一鳳解開武一鳴手臂上的手帕,看着十分心焦:“不行啊,得找個大夫縫幾針才行,鬧不好就感染了。”

武一鳴:“辛亥,把我們的藥粉拿來。”程辛亥翻找了一下,說道:“用完了,這可麻煩了。”

白一鳳:“哎呀,小五,辛亥,你們兩個還不快去醫院找大夫啊!”

“哦,那,那我們趕快去找大夫。”程辛亥說道,然後帶着許青青走了。

走在街上渾身冒汗,程辛亥打聽着醫院方向,許青青皺着眉頭:“我們趕快走吧,不然醫院關門了。”

二人緊趕慢趕的,終于找到一家醫院,許青青拉着一位女護士:“請幫幫忙,我們要阿司匹林消毒。”

“小姐,你要阿司匹林做什麽?”女護士說道。

“我家一位哥哥胳膊被……呃,不小心被鐮刀拉了個口子。”許青青喘着粗氣,臉上滲出豆大的汗滴。

“對不起,小姐,現在阿司匹林緊缺,一般做手術才用的,這種小傷拿點兒藥酒什麽的擦擦就好了。”

程辛亥心急:“這位姑娘,我兄弟胳膊破了個口子,好像傷口有些感染,能不能幫忙找個大夫去縫兩針啊。”

“現在戰場上下來的傷員太多了,大夫每天忙的昏頭轉向的,如果傷口不大的話就找個鄉下大夫包紮一下吧。”

程辛亥:“你們,你們醫院不是救死扶傷的嗎?你們怎麽可以見死不救……”

“青青,可算找到你了。”

二人回頭,異口同聲道:“孟成豪!”

孟成豪對着許青青微微點頭,說道:“我去了一趟暗香閣,聽鳶兒說你們來蘇北了,所以我就過來看看。剛才我在街上看見了你們,就跟了過來。”

許青青:“你來的正好,快想辦法幫武一鳴弄幾瓶阿斯品林消毒,他胳膊受傷了。”

“什麽,受傷了?”孟成豪驚訝道,八成猜到她們幹了什麽。

許青青:“來不及解釋了,你不是上海市副局長嗎?打個電話找人疏通一下關系啊。”

孟成豪拿出證件來,對着護士說明一番身份,然後說道:“麻煩你們找個大夫,我認識你們徐州戰區的李長官。”

女護士點頭,說道:“請稍等,我去找院長。”

程辛亥:“孟大哥,你真是及時雨啊。”

孟成豪:“一鳴兄弟受傷嚴重嗎?”

“他胳膊被鏽蝕的箭頭射傷了,估計要縫合兩針,我們擔心天氣太熱他會感染。”許青青說道。

一個小時後,院長在客店将武一鳴的傷口縫合,然後做完消毒處理開始包紮。程辛亥拿出二十塊大洋,說道:“這藥品如此緊缺,又讓院長您親自跑一趟,實在是……”

“既然你們是李長官的朋友,那就是我的朋友嘛,這錢……”院長有些難為情。

程辛亥:“要是不夠的話,一鳴,快把你的錢拿來。”武一鳴擠眉弄眼:“不是,你的錢呢?我的都放家裏了啊。”

“我的給捐了。”

“什麽,又捐了?”

“嗯,雪梅的女子教會學校要建宿舍樓,所以就……”

院長笑道,拿着毛巾擦擦手:“我的意思是錢太多了,這位兄弟宅心仁厚,我看還是免了嘛。”二人啞然,然後整個屋子人爆出笑聲。

“勞煩您跑一趟,實在感謝,這錢無論如何要收下。”程辛亥全部塞給院長。孟成豪與院長閑聊幾句醫院傷兵情況,然後與程辛亥、許青青一起送院長離開。

秦老三将屋裏的水盆端走,武一鳴埋怨着:“辛亥這家夥,這次出門就帶那麽一點點錢,可沒吓死我。”

白一鳳:“那你的錢呢?”

武一鳴在包裏翻出一個小盒子來:“給,送給你。”

“什麽?”

“猜猜。”

“不猜。”白一鳳背過身去,心裏美的不行。

“你轉過來,快。”

“什麽呀,神神秘秘的,真是的。”白一鳳轉過身來,十分期盼,武一鳴把小盒子塞給她。

白一鳳打開盒子,露出一款精致的女士手表:“啊,這……”

武一鳴說道:“戴上看看,一定很配你。”

“這不是鐘嗎?你送我鐘幹嘛,多不吉利呀。”白一鳳嬌嗔道。這時,許青青、孟成豪、程辛亥走了進來,三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什麽,什麽鐘啊,這是德國勞力士手表,女士限量款,我花了一根金條買的呢。”武一鳴兩頰臊紅,渾身燥熱,以為白一鳳不喜歡。

許青青提高腔調,笑道:“喲,這麽金貴的一只手表,三姐若是不要的話就給妹妹吧,正好我可以戴着看看時間咧。”

白一鳳見許青青伸手過來,趕緊縮回來:“誰說人家不要啦,真是的,剛才人家開玩笑呢。”

武一鳴怪嗔道:“姐,哪兒有你這麽開玩笑的,我還以為你嫌棄呢。”

“三姐,我幫你戴上。”許青青上前。

程辛亥:“我說你小子怎麽那麽吝啬了呢,原來拿了一根金條買了一塊德國手表送人,你還真大方啊!”

“兄弟,找媳……咳咳,哄姑娘開心不易,你就別跟我計較了,改明兒我還你錢就是了。”武一鳴咳嗽咳嗽。

“還?你每回都這麽說,錢花光光就兩手一攤可憐兮兮的看着我。”程辛亥嘆息搖頭,“算了,又一次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不用還了,唉。”

“什麽,什麽肉包子打狗哇?你小子總是變着法兒的罵我,哼。”

“你不是屬狗的嗎?”

“我是屬狗,我……”

白一鳳晃了晃手腕,欣然點頭:“沒事啦,一鳴,姐姐跟你一起屬狗,這不挺好的麽?呵呵。”

“是啊,挺好的。”武一鳴樂呵道,看着孟成豪疑問不斷,“哎,我說孟長官,咱們怎麽那麽冤家路窄呢?我們都往北跑了一千裏地,這都能碰上,別跟我說你在徐州有親戚!”

孟成豪不緊不慢:“我在徐州沒有認識的人,這次來是因為我不放心,鬧不好青青小姐給你們帶墳墓裏去了,還好受傷的是你,要是二位小姐怎麽辦?”

“喲,您孟大長官這是來誠心問罪的喽?”武一鳴氣往上沖,哼了一聲道,“真是陰魂不散啊,哪兒都能碰見,真是晦氣,怪不得我會受傷呢,原來是有預兆的呀。”

程辛亥:“一鳴,這次多虧孟大哥找人疏通關系才請來的院長,你說話能不能別那麽……”

“是啊,目前醫院人手緊張,而且阿司匹林只用于戰場下來的傷兵做手術用的。”許青青說道。

武一鳴面色尴尬,實在難為情:“多謝,剛才我言語沖着了孟長官,還望孟長官大人不記小人過。”

“哪裏哪裏,我們都是兄弟嘛。”孟成豪嘴角含笑,氣度非凡。

白一鳳:“孟長官,你也是的,你這副局長不是公務繁忙嗎?怎麽有空往徐州跑哇?莫非……你是來捉拿我們的?”

“白小姐多慮了,我這麽大老遠跑來沒帶一兵一卒,而且蘇北不是孟某管轄之地,我怎麽會捉拿你們呢?”孟成豪笑着說道,“看情況,各位已經下了個大墓喽?”

武一鳴:“孟長官,這事兒與她們無關,都是我幹的,所以,你要抓人就抓我吧。”

孟成豪:“剛才不是說了嗎?我擔心你與辛亥兄弟把青青她們往危險地方帶,我不放心,所以就來看看,如此而已。”

武一鳴撇嘴:“不是我們帶着兩位大美人犯險,是她們要我們……”許青青咳嗽咳嗽,白一鳳說道:“不關他們的事,這事兒是我們洪門……”

“三姐,你們姐弟兩個怎麽回事啊,說話不把門。”許青青蹙眉道。

孟成豪:“我差不多猜到了,你們已經盜了個大墓,對不對?我看院子裏裝着兩個大馬車呢,呵呵。”

“這……”程辛亥看看她們幾個。武一鳴忍不住道:“對,是,确實是我們幹的,有什麽大不了的,反正這地兒他又管不着。”

白一鳳:“一鳴,你傻啊,孟長官跟徐州戰區的李長官相熟,随時就可以把我們投進大牢呢。”

“我不認識徐州戰區的李長官,剛才情急之下我随口說的,幸好那院長沒有打電話驗證,不然這事兒還真有點兒麻煩呢。”孟成豪說道,“不過,我的證件是貨真價實的,這麽一說那院長肯定篤信不疑,呵呵。”

武一鳴努嘴,豎起大拇指:“孟長官,您真是人精啊,看來一般人還對付不了你啊。”

程辛亥:“一鳴,說話別那麽尖酸。”

“我是誇他呢,呵呵。”

“我們都是一條船上的兄弟,你們也無需瞞着我,我都明白。”孟成豪笑道。

武一鳴:“可惜喽,這次沒什麽東西讓孟長官收繳了,都是洪門的貨,呵呵。”

“算了,你們都暴露了,我也不用再隐瞞了。”許青青吐口氣說道。

秦老三跑進來:“好了,開飯了,累一天都沒吃好,我這肚子裏的油水都給西瓜汁刮掉了。”

白一鳳嗔笑道:“喲,您這肚皮剖開都能炸出十斤油來,哪兒刮的幹淨呢?”衆人歡笑,随着秦老三一起去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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