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伸張正義
孟成豪冒雨奔跑進警察局，拍拍頭發上的雨水。
“副局長，正巧，伍局長叫你去。”李坤走來。
“伍局長叫我？什麽事？”孟成豪問道。
李坤低聲說道：“最近那些幫派鬥來鬥去的，那誰讓我們去對方新開的賭場抓人，結果抓了個販賣大煙的。”
“什麽亂七八糟的。”孟成豪語氣不好，擦幹臉上的雨滴。李坤陪着笑臉，說道：“沒多大事兒，您去局長辦公室就知道了，呵呵。”
叩叩叩，孟成豪站在門外敲門。
“進來。”
孟成豪推門，走了進去：“局長，您叫我。”
伍局長應聲點頭，走到門邊合上門，說道：“聽說，前些日子你去徐州了，好像搞了不少寶貝。”
“這……”孟成豪臉色一白，不知道究竟是誰多嘴在背後給他穿小鞋，內心冒起一團火，面無表情道，“我是去接許青青小姐，她在徐州走親戚。”
“走親戚？”
孟成豪聽着身後的腳步聲，渾身發麻：“是啊，走親戚，我們兩個，兩個正在談戀愛。”
伍局長呵呵一笑，腆着大肚皮走回座位，坐下，從抽屜裏取出一只雪茄，點燃：“那得恭喜你了，辦喜事的時候我得給你們新人奉上一份大禮啊。”
“伍局長，您太客氣了，只要您人到就是給屬下莫大的面子，要什麽禮物啊。”孟成豪看着他吐了一口煙圈，問道，“剛才聽李坤說，你們在一間新開的賭場抓了個煙販子，是不是要我去審問啊？”
“我已經審過了，那個黃小六說不知道是誰把大煙塞他口袋裏了，他只是去賭兩把而已。”
“黃小六？”孟成豪想起跟着程辛亥一起去盜墓的那個皮黃肌瘦跟班，點了點頭，“好像是洪門五號碼頭的人。”
伍局長吸了一大口雪茄，皺着眉頭說道：“聽說最近洪門出了一批明器，好像賺了不少錢，是這樣嗎？”
孟成豪一想肯定是瞞不過去了，而且跟自己也沒什麽關系，索性就說了：“本來我是去找許小姐的，正巧碰見洪門那幫人盜了兩車明器，看起來收獲頗豐。”
伍局長：“成豪，那個程辛亥不是說要槍斃嗎？怎麽又給放走了？沒想到一放出去就接着幹盜墓，哼。”
孟成豪額頭冒汗：“這……案情，呃，證據尚不足，洪門暗香堂親自出面來要人，聽李坤說伍局長與洪門關系交好，所以沒等您回來我就自作主張放人了。不過，那兩箱贓物我叫人鎖起來了，就等您回來。”
“嗯，你辦事，我放心。”伍局長露出笑臉，孟成豪心裏嘀咕，真搞不懂他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人我放了，還請局長處分，那兩箱贓物我也沒有做記錄。”孟成豪停頓下來。
伍局長哈哈大笑，看着他說道：“成豪啊，你知道，我們當官是為了什麽嗎？”
孟成豪：“為了給老百姓伸冤，伸張正義，懲惡揚善。”
“臺面上的話，我們就不說了。”伍局長蹙眉吐煙圈，點頭道，“坐吧。”
孟成豪應聲，慢慢坐下：“當然了，能升官發財就再好不過了。”
“嗯。”伍局長肥頭大耳撸着嘴巴，點點煙灰，“不錯，我就喜歡你實在，呵呵。”孟成豪松了一口氣。
伍局長接着說道，“人嘛，活着不就是為了追求富貴的生活嗎？你瞧瞧那些在臺面上的軍政要員，整天西裝革履人模狗樣兒的，我跟你說啊，都他媽裝的，呵呵呵。誰他媽為老百姓伸張正義啊，都是嘴上放屁，你信他們嗎？誰信誰傻。”孟成豪跟着笑了笑。
伍局長吧嗒吧嗒抽煙，“在這個位子上，老子早幹夠了，跟這些鳥人整天明争暗鬥的真他媽煩，還是錢是真的，你懂嗎？”
“懂。”孟成豪嘴角微勾，剛才的緊張一下子煙消雲散，被伍局長吹來的煙霧嗆咳一下，食指彎曲勾了勾鼻息。
“你還年輕，許多事情你沒經歷過。”伍局長若有所思，片刻，那粗黑的眉毛略作舒展，“在河裏趟久了，總有一天會被淹死的，混的差不多就夠了，應該及早上岸，急流勇退。”
“局長感悟高深，成豪受益匪淺。”
“可是，在上岸之前，總得把後半輩子的本錢賺足吧？你說是吧。”
孟成豪微笑點頭：“人之常情。”
“那個黃小六說，蘇北有不少大墓，上海灘各大黑幫都蠢蠢欲動，你覺得我們該怎麽辦呢？”
孟成豪：“嚴厲打擊不良風氣，應将他們繩之以法。”
“哎哎，剛誇你兩句，又一本正經了。”伍局長歪着頭靠在椅子上斜眼瞅着他。
孟成豪：“那我們……”
伍局長坐起來，伸着粗脖子湊近，低聲道：“你不是跟那個叫程辛亥拜把子了嗎？叫上他一起幹一票大的，這樣咱們不就有錢了嗎？”
孟成豪不知道他怎麽知道這麽多，看來他的一舉一動都被人監視着，哪怕說一句話都能讓上司知道，實在太可怕了。“辛亥他，呃，他已經金盆洗手了。”
“他金盆都賣了，別蒙我了，趕緊說實話。”
“什麽？賣了？”
伍局長語氣不悅：“上海灘什麽事兒我不知道，要是這點兒能耐都沒有，我還幹什麽局長啊，哼哼。”
孟成豪：“我試試吧，看他能不能幫忙下墓，撈點兒值錢的東西上來。”
“這事兒你得隐秘的去辦，我身份特殊，不适合卷入其中。”伍局長掐滅雪茄煙。
“我明白，這事兒是我私下跟程辛亥幹的。”
“不不，也跟你沒關系。”伍局長兩只眼睛盯着孟成豪，“要是讓人知道是你幹的，那我不就受牽連了嗎？做事嘛，要不漏痕跡，不然你怎麽在官場上混啊？”
“伍局長所言極是，屬下一定妥當處理，此事與我們警察局一點兒關系都沒有。”
“嗯。”伍局長扭了扭脖子，看着牆上孫先生的畫像說道，“事成之後，我就向上面寫一封推舉信，讓你坐上海灘警察局的頭，這上海灘以後就是你的天下了，呵呵。”
“多謝伍局長栽培，您是我的伯樂，成豪一定赴湯蹈火報答您的恩情。”
“其實呢，我也得不到多少好處，走之前還不得向上面貢獻一大部分啊，唉，做官容易嗎？”伍局長連連搖頭，好像有說不出的委屈一般。
“伍局長清正廉潔，是我等學習的楷模。”孟成豪站起來，敬禮。
伍局長笑道，擺擺手：“這事兒你全權處理，我還有事情要忙，我先走了。”
“是。”孟成豪跟着伍局長走出門，“局長，外面下雨了，不如我送你吧。”
“不用，你想想下面的事情怎麽辦，千萬辦穩妥了，考驗你的時候到了，一定要做到滴水不漏。”
“局長放心，屬下一定竭力全力去完成。”
程辛亥接連唱了三曲，許青青開心地鼓掌。程辛亥與武一鳴對視一眼，武一鳴豎起大拇指：“兄弟，還是你功力深厚啊，佩服佩服。”
程辛亥：“青青，餓了嗎？”許青青微笑着，白一鳳說道：“她啊，茶不思飯不想的，從昨晚到現在都沒吃飯呢。”
程辛亥打開桌子上的禮盒：“這是我給你帶的綠豆糕，很好吃的哦，快來嘗嘗。”
白一鳳：“辛亥，你剛才吃過綠豆糕嗎？”
“嗯，，吃了兩塊，軟糯可口。”程辛亥點頭。
白一鳳把紙袋子拍在武一鳴胸口：“原來你們吃過，哼！”
“不是，那什麽，你，唉，我的姑奶奶喲，我……”武一鳴兩手一攤，委屈的看着程辛亥。
許青青遞給白一鳳綠豆糕：“三姐，這不是還有嗎？別老是說一鳴哥哥，他人挺好的。”
“他人那麽好，那你嫁給他呗。”白一鳳哼了一聲道。
許青青：“三姐，你就是刀子嘴，就不能收一收嗎？要是你把一鳴哥哥氣走了，那就再也找不到像他那樣對你好的男人了。”
“是啊，五妹妹說到我心坎裏了，呵呵。”武一鳴豎起大拇指贊道。
白一鳳盯着武一鳴：“給你一根竿就往上爬，哼，我才不稀罕呢。”
程辛亥坐下來，看着許青青：“好吃嗎？”
“嗯。”許青青吃了兩塊綠豆糕，說道，“辛亥，我想跟你去盜墓。”
“什麽！”三人齊聲道，互相看着。
“不是，五妹妹，你是不是發燒了？這下墓倒鬥的活兒你一個小姑娘怎麽幹得？這可不是鬧着玩兒的。”武一鳴伸手準備去摸許青青的額頭，被白一鳳狠狠地打開，瞪了他一眼。“一鳴，你怎麽對她動手動腳的，親了我還沒找你算賬呢！”
“啊？”許青青與程辛亥齊看着白一鳳。
白一鳳：“我，呃，沒有啦，真的。”武一鳴捂着嘴巴偷笑，伸手拿了一塊綠豆糕塞進嘴裏，囫囵着：“哦，我什麽也沒聽見，我在吃綠豆糕，嗯，好吃。”
“噎死你，哼！”
許青青回過目光，看着程辛亥：“我是說真的。”
程辛亥奇怪道：“你怎麽突然想幹這個了？多危險。”
“我想賺錢，不想讓人看不起。”許青青說道，目光凄涼。
武一鳴：“五妹妹，你住這麽大宅子不是挺好的嗎？還有一輛車。”
“孟成豪他這段時間肯定要頻繁來找我。”許青青吐了一口氣，“我不想看見他，想離開上海一陣子。”
程辛亥：“不如，我帶你去武漢玩一段時間吧。”
“不去了。”
程辛亥啞然，想了想說道：“哦，去別的地方也可以，你想去哪裏？”
許青青：“去盜墓。”
武一鳴與白一鳳對視一眼，說道：“五妹妹，墓裏很危險的，随時可能喪命。”
“死了也好，就可以早點見到爸爸媽媽了。”
白一鳳：“這死丫頭，整天說着瘋話，辛亥，你好好勸勸她。”這時，夏玉走了進來。
“大姐。”
夏玉：“你們來了。”
程辛亥站起來，伸手道：“大姐，請坐。”
夏玉坐下來，看着許青青臉色不佳，心疼道：“才多大啊，整天死啊死的，還是經歷的事情太少，唉。”
許青青：“大姐，你別擔心了，我沒事。”
“秦老三跟我說，那個黃小六讓警察抓進去了。”夏玉看着她們的反應。
“什麽，黃小六給抓進去了？”白一鳳驚訝不已，“大姐，這些警察膽子也忒大了吧，竟敢跟我們洪門作對。”
夏玉：“那黃小六手癢，去新開的賭場賭錢，結果敵對幫派暗地裏賄賂警察攪局，說賭場裏私藏大煙，最後從黃小六衣兜裏搜到了一塊大煙。”
武一鳴：“那黃小六抽大煙了？嘿，肯定跟着我們一路摸走了值錢的寶貝，不然哪兒來的錢啊，你們說對嗎？”
“現在，黃小六被關在裏面，若是說漏了嘴，對我們也沒有好處，你們說呢？”夏玉看着許青青說道。
許青青：“大姐，你不會是想讓我去把人領出來吧？我剛跟他……”
程辛亥：“我跟孟成豪是把兄弟，這事兒還是我去吧。”
夏玉點頭：“小五，想去下墓的話，總得帶着幫手吧，就你們兩個細胳膊細腿兒的，掄個鋤頭都費勁。”許青青與白一鳳被她逗樂，咯咯地笑。
“大姐，您也讓我們去盜墓啊？”武一鳴看看夏玉，又瞅瞅程辛亥，“你們不知道，辛亥這家夥死後不願意幹這個，剛才來的時候我都沒說動呢。”
程辛亥：“這樣吧，我帶着你們兩個出去轉轉，不過，就是現在天氣太熱了，找不到墓的話咱們就回來。”
許青青：“我不怕熱，反正在上海不也是熱嗎？”
“嘿，辛亥，你怎麽……”武一鳴抱着胳膊，斜着身子瞥着他，“重色輕友的東西，我怎麽說你都不肯，現在小五一說你就答應，你也太不要臉了吧？”
程辛亥靠近武一鳴，小聲說道：“哄她的嘛，就是去轉轉，能不能找到墓都不一定，正好避開孟成豪這樣不挺好嗎？”
“去。”武一鳴胳膊頂開程辛亥，“你們去也就算了，還把我姐帶上，你把我當什麽了？不行，我得跟你們一起去。”
“那是你們的事了，你們陪小五一會兒，我去叫人準備午飯，一會兒我們一起吃吧。”夏玉站起來，走了。
“不過，現在這天氣太熱，東西也得準備不是？”程辛亥喝了一口茶，接着說道，“過兩天你們倆兒準備好了，就到戲樓來找我。”
白一鳳揪着嘴巴：“小五，你真的打算去嗎？現在野外蚊子太多了。”
許青青：“蚊子多總比見着傷心人好，要是三姐怕蚊子咬，你就留在家裏吧。”
“唉，在家裏也是悶，還是出去走走吧。一鳴，你準備好香水，蚊帳，哦，還有那什麽防蟲粉。”
“放心，包在我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