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2)

的樂章。

在徐文搜殺之下,多數的已是見機而遁,那逃不及時悉數喪命。

“大哥!”

徐文赤紅的雙目一掃,小寶已到了身邊,當下焦灼萬狀地道:“寶兄弟,令尊他們……”

“不妨事,他們藏身之處燒上三年也燒不到。”

“總不能讓火勢蔓延開來,這是城裏呀?”

“至多燒掉這小院,三面是空地,還有風火牆阻隔倒是後面有間閣樓與這院只一條小巷之隔,必須切斷才行。”

“在哪裏?”

“請随小弟來。”

轉到房後,赤紅的火舌已伸向丈許之隔的閣樓。

徐文大叫一聲:“當心!”舉掌便朝廊柱劈去。這些房舍年久失修,早已蛀得搖搖欲墜,怎經得起徐文的如山掌力,三掌過處,嘩啦啦坍了下來。

火路算是被阻截了。

寶兒倒是十分鎮靜,毫無驚慌之容,一拉徐文的衣袖道:“大哥,見我爹去!”

“現場呢?”

“由它燒吧。”

“便宜了那批魔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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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吧。”

寶兒帶着徐文,七轉八拐,最後鑽入一座假山之中,開了秘門,進入地室。地室內別有一番天地,布置得美奂美侖。

徐文至此才明白真正的秘室,該是地下,這兒只是一層掩護而已。

去沒多遠,蔣尉民已迎了出來,後面緊跟着蔣明珠。

蔣尉民仍是那長髯齊胸的裝扮,哈哈一陣洪笑道:“賢侄,我算你該來了!”

徐文赧然遭:“世叔,可惜小侄無能,讓為首的走脫了!”

“管他!”

蔣明珠略顯憔悴,只是秀眸清澈如水,粉腮上挂着一抹嬌羞,福了一福,道:“世兄,久違了!”

徐文面上一熱,還了一禮,道:“世妹好!”

蔣尉民一擺手,道:“裏間再談吧。”

甬道極寬,可容三人并肩而行,蔣尉民牽着寶兒在前與徐文一路,蔣明珠落後數步跟随,顧盼間,來到一問堂皇的大廳之內。

徐文一眼瞥見坐在椅上的大母“空谷蘭蘇媛”,心裏登時升起一種異樣的感覺,雙方之間的關系,的确十分尴尬。她是大母,但也是父親的仇人。

禮不可失,他上前一禮,道:“大母好……”

“空谷蘭蘇媛”冰聲道;“上次我說過稱我前輩就好。”

徐文一窒,改口道。“見過蘇前輩!”

“請坐!”

“請坐!”

一室坐定後,空氣變為冷寂,由于蘇媛的關系,誰都覺得難以開口。

蔣尉民幹咳一聲,打破了難堪的沉默,道:“賢侄此來有所遇否?”

“曾與‘五萬教主’相碰于淆山,但被他兔脫了。”

“哦!”

“小侄已得悉家父下落。”

“空谷蘭蘇媛”粉腮倏變。

蔣尉民皺了皺眉,道:“令尊在何處?”

“與家母同被劫持在‘五萬教’中。”

“是‘五方教主’透露的麽?”

“是的。”

“對方的企圖是什麽?”

“目前還不知道,只是……對方提出了條件。”

“什麽條件?”

“要小侄以‘衛道會主’上官宏夫妻的人頭,交換人質!”

“哦!……這是借刀殺人之計,‘五方教主’居心叵測!”

“你準備履合條件麽?”

“不一定!”

“目前唯一的要事,是先查明‘五方教主’的來歷……”

“這恐怕很難。”

“我已布了一着棋,不久便可見分曉。”

蔣尉民再次提到了這一着棋,是一着什麽棋呢?徐文很想問個明白,但見對方諱莫如深的樣子,他只好憋住不開口。

“空谷蘭蘇媛”幽幽地道:“義兄,徐英風既然在世,你不阻我向他讨債吧?”

這“義兄”之稱,徐文是第一次聽到,她顯然是有意完全否定徐英風與蔣尉民之間的關系,徐文聽來既尴尬又刺耳。

蔣尉民望了徐文一眼,沉吟不語。

徐文心中早已了然,在“鬼湖”與蔣尉民的一席談話中,蔣對父親的為人,似乎很不齒,而且有悔于當初結交之意,自己此刻的處境,的确十??尴尬。

突地,他想起了“橫天一劍”魏漢文,對方既然不死,且曾血洗了“七星堡”,而大母怨毒已深,但她終與自己父親有過夫妻之義,将來血腥相見,會是什麽了局?

心念之間,目注蔣尉民道:“世叔,小侄已找到血洗‘七星堡’的兇手!”

“空谷蘭蘇媛”眸子突然放光。

蔣尉民驚聲道:“誰?”

徐文一字一頓地道:“‘橫天一劍’魏漢文!”

這話,像巨雷震撼了在座的人:“空谷蘭蘇媛”一躍而起,瞪目張口,嬌軀在發顫;蔣明珠吃驚地望望徐文,又望望蘇媛;蔣尉民也離座而起,栗聲道:“你說誰?”

“‘橫天一劍’魏漢文!”

“這……這……怎麽可能?”

“當年他并沒有死……”

“他……仍在世間?”

“就是新近歸附‘衛道會’的那老秀才!”

“啊!太出人意外了!”

“空谷蘭蘇媛”語不成聲地道:“你……把他怎樣了?”

徐文冷冷地道:“我沒有殺他,他還活着,現在‘衛道會’中。”

“是真的?”

“這沒有說謊的必要。”

“你怎知他是血洗‘七星堡’的兇手?”

“他本人自己承認的。”

“空谷蘭蘇媛”淚水盈眶,似乎這太過于意外的喜訊使她激動得不勝負荷。她倒回椅中,喘息有聲。有頃,忽又站了起來,顫聲向蔣尉民道:“這些年來,多承義兄收留,大思不言謝,今世不能報答,來世定當結草銜環……”

蔣尉民驚聲道:“義妹,你說這話……”

“小妹就此告辭!”

“你要去哪裏?”

“找魏漢文!”

“義妹,冷靜些,凡事從長計議……”

“小妹方寸已亂,一刻也不能留了!”

小寶上前牽住她的衣角,悲聲道:“您不要小寶了?

“空谷蘭蘇媛”淚流滿面地道:“寶兒,我們再見了你大了,有姐姐和父親會陪伴你!”

“你不能不走嗎?”

“是的,我必須走!”

蔣明珠也凄然下淚,道:“義母真的一刻也不能留了?”

“明珠,我該走了……”

徐文手足無措,不知該說什麽好。事實上他什麽也不能說。

蔣尉民黯然道:“義妹,多年相處,有若一家人,小寶是你一手撫養大的,我不知該如何感謝你。不過,有句話我想說……”

“義兄有何指教,但清明言。”

“冤家直解不宜結,當義妹與漢文兄重圓之後,可否放棄……”

“義兄,你知道這是辦不到的!”

蔣尉民望了徐文一眼,接着道:“義妹,往者已矣……”

“空谷蘭蘇媛”凄厲地一笑道:“我已是殘花敗柳之身,怎能談得上與漢文破鏡重圓……他既然活着,我不能不去與他謀上一面,此後……唉!義兄,明珠,小寶,我走了!”

聲落,甩開了小寶牽衣的手,電奔而去。

小寶在抽泣!

明珠在垂淚!

蔣尉民頓足長嘆!

徐文面色鐵青,瞪目無語。

場面陷入一片難以言喻的複雜氣氛中。

蔣尉民突地一拉寶兒的手,道:“‘五方教’爪牙可能尚未撤離,走,送你義母一程!”

父子倆疾步離去。蔣尉民臨去深深地望了徐文一眼室中,剩下了徐文與蔣明珠相對。

蔣尉民臨去的那一眼,是一種暗示。徐文心中雪亮所謂送“空谷蘭蘇媛”一程,只是藉口,目的是給徐文與蔣明珠單獨晤談的機會,因為在“鬼湖”時,徐文曾答應親自向蔣明珠解釋關于終身之事。

他有些惶然無主,如何啓齒呢?

醜媳婦難免見公婆,這問題勢必談清楚不可。

徐文硬起頭皮道:“世妹,愚兄有幾句不知進退的話……”

說了一半,頓住了,他不知該如何接下去。

蔣明珠沒有擡頭,羞怯怯地道:“世死有話坦講無妨!”

“承賢妹錯愛,愚兄衷心銘感,但以一身恩仇牽纏将來的遭遇如何,未可逆料,是以希望世妹能諒解,別謀幸福的歸宿……”

蔣明珠募一擡頭,滿目幽怨羞憤之色,冷笑了一聲道:“徐文,我沒有說過非嫁給你不可!”

徐文一窒,面紅筋漲,說不出話來。

場面尴尬而冷僵。

蔣明珠拂袖而起,眸中淚光瑩然,姍姍向房外行去徐文想叫住她,但嘴唇僵硬不聽使喚,張口無聲。他知道她芳心的感受,然而他無法向現實妥協。“天臺魔姬”情深似海,義重如山,他說什麽也不能辜負她。

事無兩全之道,他深長地嘆了一口氣。

“賢侄,談得如何?”

蔣尉民跨步入室,但卻不見小寶随行,看來被支開了。

徐文苦苦一笑道:“世妹不諒解!”

蔣尉民眉頭一蹙,道:“她表面溫馴,但個性很強,我這做父親的無法說服她。然終身大事,非同兒戲,希望賢侄能再加考慮!”

徐文無可奈何地道:“小侄會好好考慮!”

蔣明珠再度出現,粉腮冷得如罩寒霜,幽幽地道:“爹,何必強人所難……”

蔣尉民溫和地道:“明珠,別太任性!”

“爹,女兒并非低三下四之輩,他要黃師兄送回翠玉耳墜,便已表明了态度……”

“立身武林,本有許多不為人道的難處。”

“女兒不想再提此事!”

徐文讪讪地道:“世妹,愚兄負疚良深……”

“不必,世兄忒謙了。”

蔣尉民一擺手道:“到此為止,別說了,用飯吧!”

徐文處在這尴尬的局面下,本待辭去,但又覺不妥,這樣将表示不夠氣度,同時雙方的關系不能也不會斷絕,如果拂袖一走,以後見面将更難堪,而且對方父女對自己的情義豈能抹煞。

當下點了頭,随着離房。

這地下室重門疊戶,布置得十分考究,充分顯示蔣尉民的匠心經營。

到了別室,酒菜早已齊備,雖非山珍海味,但也十分精致。

席間的空氣十分沉悶,彼此都很少說話,連小寶也緘口了,倒是蔣尉民東一搭西一搭地說些江湖轶聞,企圖緩和這不調和的氣氛。

徐文無心去聽那些,腦海一直盤旋着如何應付這辣手的問題?

突地——

一條人影閃現席前,赫然是一個面如冠玉的錦衣美少年。

徐文栗喝一聲:“五方使者!”

陡地離席而起。

錦衣少年向蔣尉民恭施一禮,道:“見過師父!”

徐文一聽對方聲音,不由大感赧然,來的是“閃電客”黃明。他實在弄不清楚黃明的真正面目到底是什麽,這一對難師難徒,作風完全一樣,化身無數。

黃明先向蔣明珠與小寶問了好,才轉向徐文道:“賢弟,‘鬼湖’之行辛苦了!”

徐文一側身道:“沒什麽。大哥,坐下喝一杯,慢慢再談。”

“對不起,我沒時間。”

蔣尉民沉重地道:“情況進展如何?”

“尚無頭緒,不過……”

“怎麽樣?”

“有一點十分可疑!”

“對方易容之術。似與本門同源……”

“這不足為奇,天下三大派易容之術,大同小異,主要是揭穿對方面目,或探出對方出身來歷。”

“實在很棘手,對方老奸巨滑,弟子以使者身分,尚無法在總壇內暢行。”

“棘手也得辦。”

“是的。”

徐文聽出端倪來了,黃明在自己赴“鬼湖”之前,所謂要辦的急事,原來是到“五方教”中卧底。蔣尉民所謂的一着棋,大概也就是指此而言了。

當下插口道:“大哥現在是‘五方使者’?”

“不錯!”

“身分不低,大哥真有能耐……”

黃明以手指面道:“完全憑這副面孔。”

徐文訝然道:“此話怎講?”

“‘五方教’遴選使者的條件第一是人才好,第二是年紀輕,第三才是武功。”

“哦!不過,哪裏去找這麽多年青高手?”

“只要根基好,由教主親授武功,一月速成。”

“大哥至今尚不知教主的真面目?”

“不知道。我想恐怕沒有幾人知道,連高地位的人在內。”

“何故如此神秘?”

“這便是正與邪的分野。正派人士,講的是光明磊落;邪門人物,只求目的,不擇手段,處處講詭秘、奸詐。”

“小弟提供大哥一點線索!”

“‘五方教主’便是曾對小弟下過手,以詭計奪‘佛心’的‘過路人’!”

“好!”

蔣尉民接言道:“小子,別多呆敗露馬腳,有什麽事趕快說完上路吧。”

黃明目注徐文道:“是關于賢弟的!”

徐文一震,道:“關于小弟?”

黃明期期艾艾地道:“是的……”

“什麽事?”

“你先看看這個再說。”

說完,遞過一個紙包。徐文驚疑地接了過來,打了開來,俊面登時大變,雙手開始發顫,一種不祥的預感爬上心頭。

紙裏包着的,是一绺烏溜溜的青絲。

“大哥……這……怎麽回事?”

黃明以黯然的聲調道:“是‘天臺魔姬’送給賢弟的!”

徐文身形晃了兩晃,栗聲道:“她……送給我?”

“是的!”

“大哥見到她了?”

“嗯!”

“她……好嗎?”

黃明目光一垂,凄然道:“賢弟,她……死了!”

徐文恍若被焦雷轟頂,“砰”地一聲坐回椅上,面上的肌肉起了急遽的抽搐,雙目如鈴,眼珠似要脫眶而出,歇斯底裏地叫道:“她……死了!”

蔣尉民、蔣明珠、寶兒,無不面上失色。

黃明上前,用手撫着徐文的肩頭,聲音中充滿同情地道:‘資弟,人死不能複生,你該節哀順變!”

徐文陡地站起身來,一把捉住黃明的手腕,厲聲道:“她是如何死的?”

由于過分激動,用力過猛,黃明痛得做牙咧嘴,苦着臉道:“她是自殺的!”

“自殺,為什麽?”

“因為她的身體已經為‘五方教主’玷污!”

徐文狂吼一聲;“該殺!”

目眦盡裂,血水,淚水,順臉頰而下,那份慘厲悲憤之情,令人不敢直視。

黃明手腕被捏,“哎喲”出聲,徐文似有所覺,趕忙松了手。

蔣明珠螓首直垂到胸前,寶兒小口合不攏來,稚氣的臉上,也塗上了激憤之色。

蔣尉民長嘆了一聲道:“賢侄,冷靜些!”

徐文顫抖的手,捧着那绺發絲,淚流如泉。

他的心,在剎那間被殘酷的現實撕碎了,靈魂像是被活生生地剝離了軀殼。過度的悲憤,使他的腦海呈現麻木的空白。

情未酬!

恩未報!

她竟然死了,而且是死在屈辱之中,她能瞑目嗎?

一绺青絲,代表了萬千情意。她死了,留在愛人心裏的,只有這一點。她唯一期望的,是與他結發,而他也自誓不辜負她,然而,一切都幻滅了。她懷着多深的恨、多大的痛苦而結束了如花似錦的生命!

空氣,死寂的悲慘。

這一刻,誰也沒有開口說話。

久久,徐文木然擡頭嘶聲向黃明道:“大哥,經過的詳情如何?”

黃明以低沉的聲音應道:“數天前,恰值教主外出我第一次被派中院警戒,設法弄醉了同伴,摸入內院,聽見一個女子悲切的哭聲,一看,竟然是她……”

“以後呢?”

“我表明了身分。于是她剪下了青絲,交給我,說‘寄語郎君,今生不成連理,但求來生結為并蒂……’”

“她還說什麽?”

“‘請你珍重。這绺青絲,算是留給你的唯一遺物。’并且說,她的心雖死不變,那一份情,将伴她進入墳墓。然後,她……自斷心脈而亡!”

徐文眼角又滲出了淚,瘋狂地吼道:“你沒有阻止她自殺?”

“她說,龌龊之身,不足殘存。她之所以偷生,就是等待機會訊息。她望你為她師徒報仇!”

“我說你為何不阻止她?”

“來不及了!”

“你自私!”

黃明噔地退了一步,激動地道:“賢弟何出此言,愚兄是這樣的人麽?”

徐文一句話出口,覺得木妥,這對黃明與蔣尉民父女,是一種人格上的侮辱,但要收回,已來不及了。

但,這一絲侮意,随即又被無邊的悲憤所掩去,凄厲地道:“你明知她會走這條路,為什麽來不及?”

黃明發急道;“賢弟,要愚兄剖心相示麽?”

“用不着!”

“賢弟我知道你此刻的心情,我不怪你……”

徐文咬了咬牙,道;“她的遺體呢?”

“埋葬了。”

“葬在何處?”

“總壇之後的林中。”

“總壇在何處?”

“嵩山後峰第三道洞口,有三株虬松品字排列,入澗,通過一個山洞,便到了。”

蔣尉民黯然道:“賢侄,我心裏也很難過,沒有什麽好說,只希望你冷靜。

‘天臺魔姬’很不幸,但武林中比她遭遇更慘的所在多是。”

徐文木然地點了點頭,仍注視着黃明道:“大哥,可有家父母的消息?”

黃明瞠目道:“令尊也在該教之中?”

“是的,‘五方教主’親口透露。”

“我回去後,盡力探查就是。”

蔣尉民一揮手道:“你可以走了,別誤了大事!”

“是的。”

黃明先向他師父行了禮,然後誠摯地向徐文道:“賢弟,你責備得是,我該早防她這—

步的,但沒有防到,這一點,愚兄将負疚終生。不過,請賢弟諒解,愚兄決非有意坐視這悲劇發生!”

“大哥言重了!”

“我走了,你珍重,愚兄将以行動來贖罪……”

“大哥這一說,小弟無地自容了。”

“再見了!”

話聲中,轉身疾掠而去。

蔣明珠到此才開了口,以異樣的音調道:“世兄對‘天臺魔姬’用情很深?”

徐文瞟了她一眼,泫然欲泣地道:“我受之于她的太多,而我卻絲毫也沒有報答過她……”

“她很愛你?”

“是的。無言的愛,完全奉獻的愛,犧牲自我的愛。而我起先對她不屑,以後,我發覺了她的不平凡,可是……唉!一切都完了,遲了!她不該死的,她……為什麽要這樣?即使她被惡魔玷污了,她的靈魂仍是聖潔的,我豈會計較這些……”

“她能得到你如此的愛,雖死也當瞑目了!”

“世妹,她不知道的,她不知道我……的心,我沒有向她表示過,她只是片面地愛我。

我們最後一次分手并不愉快,誰知……一別永訣……”

徐文用手絞扭自己的頭發,希望藉肉體的痛苦,減輕些心靈的負荷。

蔣明珠芳心有些酸楚,她又何嘗不是癡心地愛他!

“世妹,沒有她我不會活到今天!”

“為什麽?”

“第一次,我被‘五方教主’冒充家父形象下毒手,她用她的血救了我……””

“血?”

“是的。她曾服食過‘石龍血漿’,血中含有護生聖品,因此之故,我無數次死而複生……”

“啊!”

“啊!”

蔣尉民父母驚呼出聲,這的确是武林中前所未聞的珍聞。蔣尉民見多識廣,“石龍血漿”為何物,他當然知道,不禁連連點頭,充滿諒解與同情地道:“賢侄,我完全明白你的心情了!”

蔣明珠也深受感動,但女孩面薄,同時也喜歡矜持所以沒有作聲,但那心意,已從面上的表情流露了出來

徐文激憤的非止一端,父母被質,愛人受辱而死,罪魁禍首,卻是本門叛徒,這使他有口難言。

“世叔,小侄想立即告辭……”

“你到何處去?”

“‘五方教’總壇!”

“何不謀而後動?”

“小侄分秒難耐!”

“‘五方教’高手如雲,賢侄只身闖虎穴……”

“小侄自會小心在意。”

“好吧!我與你一道……”

“不!”

徐文斷然地一搖頭。

驀在此刻——

一條人影跄踉奔入,“砰”地一聲,栽倒地上,血從地面漫了開來。小寶尖叫一聲,蔣尉民父女與徐文無不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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