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又來活了

冬季沒有到過好力河,就沒有資格談論天氣的寒冷,當然在漠河等地區,确實有比好力河更低的氣溫,但是按冬季寒冷的天數來衡量,好力河無疑會占有優勢,下雪的時候,白毛風肆虐,沒有雪的時候,北風呼號,好力河地區和北風是親密的戀人,一年之中大部分時間都在一起纏綿。粗暴地推搡着各種阻擋它瘋狂前進腳步的障礙。

每當冬季來臨之後,這裏的大部分人員都減少了戶外活動的次數,盡量把時間交給溫暖的室內。

冬季裏,外地的打工者都回去了家鄉或轉移到了南方,當然也有極少數在這裏逗留,這裏的打工者基本就剩當地的極少數人,即使這極少數,也是一個月之內偶爾碰上一兩次活,不是特別着急,老板也不願意數九寒天的室外活動。

所以冬季裏,勞務市場的信息部,除了幾個在家裏呆着無聊,來這裏聊天解悶的信息部外,大部分都鎖上門,只待來年天氣轉暖時繼續開門營業。

當然打工者也都貓在房間(大部分是租住),一覺睡到中午,好像要把另外三季起早貪黑,沒有睡足的覺補回來一樣。當然也有睡不着聚到開門的信息部裏,圍着火爐侃大山,吹牛皮。

李國前也是每天睡到自然醒,睡到實在睡不着了,才起床找東西填充早已經抗議了數十次的肚子。

這一天李國前還在睡夢裏,煩人的電話鈴聲鑽進寂靜的耳洞,李國前極不願意地摸過床頭邊的電話,半夢半醒之間按下接聽鍵,原來是李平打來電話,問李國前:“你在哪裏?在做什麽呢?現在有一個給吊車挂鈎的活,需要兩個人,你幹嗎?你要幹,咱們兩個人去。”

一聽說有活幹,李國前趕緊說:“我去,我去,你在哪裏,我們在哪裏集合?”

李平:“我現在在家,我馬上過去,我們在信息部那個十字路口集合,老板的車在那裏等着呢,是大家信息部給我打的電話。”

李國前:“好的,一會見。”

放下電話,李國前從溫暖的被窩裏爬了出來,趿拉着拖鞋,快速去衛生間洗臉刷牙,洗漱完畢之後,因為懂得,所以把最厚的棉襖和羽絨褲都套在了身上,把腳套進翻毛皮鞋裏,棉手套也戴在手上,全副武裝後出了屋門。

來到信息部十字路口的紅綠燈下。看見一輛銀白色的力帆小轎車停在路邊,有大家信息部的女主人站在轎車旁,李國前感覺這個力帆轎車應該就是找人幹活的車,過了沒有幾分鐘,李平騎着摩托車來到這裏,李平首先把摩托車放在那個女人的信息部門前,然後熄火,拔掉鑰匙。

李國前随李平進了大家信息部的屋內,屋內有一個大火爐子,裏面的煤燃燒的正旺,把屋子熏烤得還很熱。

那個女人也離開轎車回到自己的大家信息部。李平從兜裏的錢夾內掏出二十元錢遞給那個信息部女主人,說:“這是我們兩個人的信息費。”

女人接過錢說:“就是那個銀白色的小轎車,你們兩個上車去吧。”

李平:“摩托車放你家門口了,晚上幹完活,回來騎走。”

女人:“沒事的,丢不了,放心去吧。”

李國前和李平離開大家信息部,走到力帆轎車前,拉來前後車門,李平坐上副駕駛座,李國前坐進後排座椅上。

開車的應該就是老板,三十多歲的年齡,一張硬朗的臉,一件鮮紅的羽絨服裹在身上,從前擋風玻璃旁拿起煙盒,從裏面掏出兩只煙,遞向李平和李國前,李平和李國前連忙擺手,表示都不會吸煙。

紅衣老板把兩只煙塞回煙盒,說:“現在不吸煙的年輕人真的不多了。”

然後詢問兩個人的都姓什麽?李平說:“我們兩個都姓李。”

紅衣老板說:“我姓馬。”

然後發動汽車,向需要工作的目的地駛去。

在汽車行駛途中,馬老板簡單地介紹了需要幹活的內容,就是卸軌枕,軌枕包括鐵路上使用的鋼軌和鐵路上鋼軌之間的水泥軌枕,用吊車裝卸,兩個人的任務就是給吊車挂鈎摘鈎。因為室外作業,天氣寒冷,晚上要幹到完全看不見為止,所以馬老板出價給每人每天兩百元的工資,問二人可不可以?

兩百元一天的價格應該也算到價,給吊車挂鈎摘鈎的活,李國前和李平都幹過,一般都是給一百五十一天,因為具有一定的危險性,容易磕碰,所以老板每次都找年輕一些,比較靈活的人幹這樣的活。

小車載着三人出了市區,一路向東,經過了二十多分鐘的行程,來到了和平地(好力河地區的墓地)小山包頂部的平坦地帶,小車停了下來,馬老板說:“到了,就是這裏,下車吧。”

李國前和李平打開車門,一股寒風迎面撲來,二人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顫。

推開車門跨出了轎車,看見面前并排停着四臺加長大挂車,車上是一捆捆的水泥軌枕,每臺挂車車廂裏有六摞。另外除了挂車之外,旁邊還停着四臺板車(就是卸掉了側面車廂板的前四後八汽車)。板車旁邊還有一臺25噸的長壁黃吊車停在那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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