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救人
“什麽?!”王書棣臉色一白,掙紮着站起身,腳下卻站不穩,晃了兩下,又道,“那勞煩淩樂師妹跑一趟紫霄之巅,将此事告知吾師。”
淩樂也看出王書棣狀态不對,事出緊急,她沒再多問,只道了一句“師兄小心”,便匆匆趕赴紫霄之巅。
雖然天色稍晚,但紫霄之巅上依舊熱鬧。
最後一場比試還未結束,場外看臺上人山人海,觀戰弟子情緒激昂。
紫陽宮大弟子失蹤,事關重大,不得聲張。淩樂先向場中長老打聽了邝淩韻的下落,得知邝淩韻下午就離開了賽場,她這才去找了阮樾。
阮樾聽聞滕玄清失蹤,立即跟随淩樂趕去紫杉林,找到在老樹下動彈不得的王書棣。
“師尊。”
王書棣試圖起身,阮樾示意他暫時莫動,随手替他疏解了經脈中淤堵的靈氣,這才趕去滕玄清被劫走的地方仔細查探。
叢林中沒有打鬥過的痕跡,滕玄清毫無反抗之力地被人抓走,阮樾覺察到空氣中殘留的淡淡魔氣,臉色很不好看,回頭囑咐王書棣:
“你與淩樂先去紫霄殿,将此事轉告宮主。”
王書棣聞言便明白阮樾已有線索,他和淩樂跟着只會礙事,于是聽話點頭:
“師尊保重。”
雪櫻近來正在閉關,修煉到了緊要關頭,連十二宮大比都未出席。
但聽護法長老急急來尋,說淩樂領着王書棣着急求見,有要事禀報,她不得不中斷閉關,這才得知滕玄清失蹤一事。
她心裏暗道不妙,又問了淩樂是否尋到邝淩韻,得到否定回答之後,她吩咐王書棣二人不得将此事宣揚,話音剛落,身影一閃就消失了。
留王書棣與淩樂二人面面相觑,焦灼慌張又無能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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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玄清感覺喉嚨燒得難受,腦袋迷迷糊糊的,被人用力敲擊的後頸窩疼得厲害,像腫了似的。
意識昏暗中,她隐約聽見有人在說話。
聲音不遠,卻壓得很低,讓她難以聽清,只勉強能辨識話語中幾個零星的字眼:
百年前……畫……秘籍……
“你們快放了清兒!”
一道冷冽的聲音憑空乍現,滕玄清一個激靈清醒過來。
是師尊!師尊來救她了!
滕玄清睜開眼睛,卻被眼前景象吓得倒吸一口冷氣。
她嘴裏塞了東西,身體被綁在一根石柱上,石柱傾斜,懸在崖邊,她正對着山崖間缭繞起伏的雲霧,下面則是萬丈深淵。
她努力揚了揚腦袋,朝方才聲音傳來的方向看過去,便見邝淩韻懸空而立,與她身旁不遠處兩名黑衣蒙面之人遙遙對峙。
“呵。”其中一名身材高大的黑衣人冷笑一聲,“邝淩韻,百年已過,當初約定的事情你卻還未辦妥,若今日你不能給我們一個交代,你這心愛的小弟子,恐怕就要命喪黃泉了!”
滕玄清不知道邝淩韻和這兩個黑衣人到底約定了什麽,但她覺得非常氣憤,氣他們用她來她的師尊,她內心激憤,連害怕的情緒也淡了。
她咬着嘴裏的布條,嗚嗚有聲地掙紮,想叫邝淩韻不要管她,但那焦急的神情落在邝淩韻眼中,卻是害怕,是驚惶,是求她快些救她。
“你們不能動她!”邝淩韻寒着臉道,“如果傷了她,你們永遠也別想知道九天玄心訣的下落!”
“別想和我們讨價還價!”黑衣人冷笑,“我們能把通靈神算給你,自然也可以給其他人!此術雖難修煉,但也并非無人可傳,大不了我們再等一百年,但死一個滕玄清,你的良心能過得去嗎?”
邝淩韻未被黑衣人的言語吓退,反而冷笑起來:
“再等一百年?你們誰等得起?我答應你們的事情不會食言,但請你們再給我一些時間。”
黑衣人被邝淩韻戳中痛處,短暫地沉默片刻,忽而耳尖一抖,覺察遠處有兩道強橫的氣息快速接近,便道:
“人你可以帶走,但是畫,得留下。”
邝淩韻此生只在意兩個人,一個是她的小弟子,另一個便是這畫中人。
他們需要足夠的籌碼讓邝淩韻聽話,邝淩韻為了那張畫疏忽了滕玄清,可見畫中人在她心裏的重要性。
況且,帶走一張畫,總比抓走一個活人更容易。
“不行!”
邝淩韻臉色一變,想也不想就拒絕。
“你沒得選!”
黑衣人一聲厲喝,突然劈斷滕玄清身上的繩索。
滕玄清的身體飛快墜落,邝淩韻瞳孔一縮。
要救滕玄清,她必然沒有時間再去追回那副畫。
邝淩韻臉上閃過一瞬間的掙紮,随即她閉眼咬牙,滕玄清她不得不救。
她撲下懸崖,身影穿梭在雲層霧霭中,長袖飛舞,氣質卓絕,落在滕玄清眼裏,如天降谪仙。
等邝淩韻抓住滕玄清,回到山崖之上的時候,阮樾與雪櫻先後趕來,兩人未與邝淩韻多言,只看了一眼臉色慘白的滕玄清,便朝魔氣綿延的方向追去。
邝淩韻帶着滕玄清回到紫陽宮,一路上都沉默着不說話,連寬慰滕玄清的字句也沒有。
她将滕玄清送回房間後,就把自己關進書房,一整晚沒有出來。
滕玄清知是因為那畫的緣故,邝淩韻為了救她而丢失藏畫,心裏斷不好受,她識趣,不敢打擾邝淩韻,縱然心頭疑窦叢生,她也只乖乖待在房中,抄宮規靜心。
時至半夜,雪櫻親自造訪,于書房中尋見邝淩韻。
“宮主。”
邝淩韻坐在床邊出神,直到雪櫻走到她身邊來,她才驟然驚醒,起身向雪櫻請安。
“通靈神算竟是這般由來。”雪櫻輕聲一嘆,“若叫老宮主知曉,恐怕又難逃責難。”
邝淩韻神色漠然,沒有吭聲。
“九天玄心訣已丢失多年,知道此物下落的人只有當初涉事之人……”雪櫻欲言又止,猶豫再三才下定決心,“自上次你使用靈通神算,本座心中便存了疑惑,時常思量,為何十八年前你會擅自離宮,并從宮外帶回滕玄清。”
“本座原以為你是看中了她的資質,卻原來她才是你真正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