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出宮

滕玄清拿了大比優勝, 驚豔衆人,大家雖然驚訝,但也漸漸接受了這個結果。與此同時,煉體層與練氣層的比試也決出了最終的優勝者。

各個修為階段的前三名在大比結束第二天公布出來, 一開始承諾好的獎勵也沒有含糊, 滕玄清如願以償,在萬衆矚目之下拿到了裝有大量靈玉和一匹靈洺織錦的儲物袋。

不少嶄露頭角的弟子得到宮中前輩長老的青睐, 成為其門下之徒, 從此以後, 便有了更好的資源和修煉環境。

滕玄清得了第一, 可把童小餘高興壞了,他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見到滕玄清,故而滕玄清一回紫陽宮,他就圍在滕玄清身邊團團轉,将這段時間紫陽宮裏發生的有趣之事一一向滕玄清講來。

可不知怎麽的,他感覺滕玄清像變了個人似的。

以前滕玄清雖然也不怎麽愛說話,但是他同滕玄清講這些宮中趣事的時候, 她也會笑一笑,不時附和幾句。但是現在,滕玄清臉上仍然有微笑, 可這笑容卻和以前不太一樣了。

童小餘無法描述究竟是哪裏不一樣, 但現在的滕玄清在聊天時說着說着就開始發呆, 喚她好幾聲她也不應,好像失去了靈魂似的。

他很擔心滕玄清的狀态,于是一次偶然幫師尊轉交某樣東西去邝淩韻的書房時, 他便與邝淩韻提了一句。

原以為邝淩韻會與他一樣焦急,但是後者只輕輕點了點頭, 便揮手讓他出去了。

不知什麽時候開始,滕玄清和邝淩韻之間隔了一堵看不見的牆,她們看起來都和以前一樣,但是相處又有很大不同。

這種狀态一直持續到兩個月後,宮主将滕玄清、王書棣和華煊召到紫霄殿,告訴他們,淩雲劍閣将開,将由他們三人去淩雲宗交流學習。

滕玄清去書房向邝淩韻辭行,她要準備的東西不多,只有一個小小的行囊,還收納進儲物袋裏,所以全身上下,也只有邝淩韻送她的那把劍一刻不曾離手。

這是她來到紫霄宮後,第一次去看宮外的世界。若是以往,她可能會很高興,很興奮,但是現在,她心裏平平靜靜,無波無瀾,好像外界發生任何事情對她來說都沒什麽意義。

邝淩韻招手讓她到身邊去,遞給她一個小布包:

“離宮去淩雲宗的路上會途經一些凡人的村莊和城鎮,需要用到銀錢,用以解決食宿所需,你平日都在宮中,不曾見過這些俗物,但其實金銀財寶之于凡界衆生,其效和靈玉之于修士類同。”

滕玄清細細聽邝淩韻說完,謝過師尊,便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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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滕玄清離宮,邝淩韻并未相送。

但她遠遠瞅着滕玄清出了宮門,同王書棣、華煊二人會合之後,這才轉身回屋。

屋內床榻上,平放着一套疊的人整齊齊的新衣,不知什麽時候放在那裏。

她認出來,這套衣服的材質是靈洺織錦,做工精致細膩,衣裳袖口,有細密的繡紋,想必是出自滕玄清之手。

滕玄清看似大大咧咧,童心未泯,總愛惹是生非,然而事實上,她心思纖細,敏感而善解人意,從不會做觸及她底線和原則的事情。

邝淩韻眼波微漾,想起往日在山中時點點滴滴,頓覺悵然若失。

她嘆了一口氣,換上滕玄清給她做的新衣裳。

小丫頭費了些心思,衣服恰好合身,右手邊的衣袖上點綴了一枚玄色的蝴蝶,風一吹,袖擺輕拂,那蝴蝶栩栩如生,仿佛在花叢中翩跹起舞。

邝淩韻眉眼微垂,身形一閃,便從屋內消失,下一瞬,她已立在紫霄殿外,面朝大殿,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道:

“淩韻欲出宮一趟,少則數月,多則數年,紫陽宮中事務,便請平泫長老代為管理,還請宮主應允。”

她話音一落,雪櫻憑空出現在殿前玉階上,臉色凝重地看着她:

“你這是何苦呢?當初的事情已經過去那麽多年了。”

她知道邝淩韻一定是要去查明當初的真相,但是當初的事情牽扯甚廣,背後涉及的魔道中人勢力龐大,盤根錯節,老宮主調查多年,也只找到一些零散的線索。

老宮主之所以不将這些事情告訴邝淩韻,就是怕她牽扯其中無法抽身。

可琴弋的死和她當初做的那些事情都成了邝淩韻的執念,哪怕百年過去了,她仍舊耿耿于懷。

“況且,玄清去淩雲宗交流,來去最多半年時間,她若回來見不着你,必會傷心難過。”

“清兒不是小孩子了。”邝淩韻道,“她也有自己的想法和要做的事,我不可能在她身邊待一輩子,讓她出去見見世面,獨立一些也好。”

雪櫻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她已經知道不管怎麽勸說邝淩韻都無濟于事。

“既然如此,那你好自為之。”

雪櫻沒什麽要再叮囑的了。

邝淩韻再躬身一拜,遂轉身離開。

雪櫻看着邝淩韻走後空空寂寂的紫霄殿,愁眉不展。

滕玄清與王書棣、華煊二人結伴,在紫霄殿結丹長老許陽的帶領下離開紫霄宮,行了一日,途經一座小鎮,見天色晚了便在這小鎮落腳。

聽長老說,這小鎮的名字喚作洪川。

滕玄清第一次離宮,很多東西從來沒有見過。華煊自不必說,王書棣也曾跟随阮樾出來過幾次,來過洪川,輕車熟路。

出來之前宮主曾經叮囑過他們,若非必要,無需讓旁人知道他們是紫霄宮弟子,在外即便路見不平,也得先以自身安危為重。

他們在客棧住了一晚,第二天一早起來,聽見樓外喧喧嚷嚷,滕玄清便留心看了一眼。

卻聽大廳中有人說昨天夜裏鎮上發生了一起慘案,住在小鎮東邊的一戶人被來路不明的仇家殺害了,一家老小的屍體橫七豎八地躺在院子裏,場面凄慘,叫人不寒而栗。

他們還說兇手在那屋裏的牆上留了字,用血寫出來的字冒着黑煙。

一個早上過去,傳聞四起,民衆對兇手的來歷猜測紛紛,但絕大多數的人都認為,能在一夜之間悄無聲息把人殺害的絕對不是什麽普通人,多半是傳說中的魔頭。

住在對面屋子的王書棣和旁邊屋裏的華煊也都推門走了出來,三人對視一眼,便明白對方都已經聽清楚了大廳裏的傳言。

“究竟何人竟如此猖狂?”

滕玄清呢喃着問了一句,王書棣二人紛紛搖頭。

這時,許陽長老自店外而來,上樓之後對滕玄清三人道:

“東西收拾一下,我們該出發了。”

“可是長老。”滕玄清疑惑,“外邊都在說昨天晚上村子裏面發生的事情,咱們不需要去看一看嗎?”

許陽眼色微微閃爍,搖頭道:

“凡人城池有他們自己的規則,發生了這等事情,自然有鎮守、官兵等去調查,我們作為修士,最大的忌諱就是幹涉凡人的生死,除非有修士作惡,否則一切都與我們無關。”

滕玄清似懂非懂。

這樣的做法讓她很不理解,而且不舒服。但在出來之前,邝淩韻叮囑過她,必須聽從長老的安排,所以她壓下心頭疑惑,沒再吭聲。

許陽帶着滕玄清三人離開客棧,朝洪川西南的方向去了。

他們穿過市集,許陽讓他們三人稍作等候,他自己入店中籌備一些幹糧。

突然一道黑影從天而降,快若閃電,從滕玄清幾人的頭上掠過。

滕玄清只覺眼前一花,身體竟淩空飛起。

她愣了一瞬才發現自己居然已經脫離了隊伍,被那黑衣人抓在手中,正以極快的速度和王書棣三人拉開距離。

“玄清師妹!”

王書棣驚呼一聲,許陽比他更快發現變故,情急之下立即去追,但是那黑影速度極快,許陽根本不是對手,剎那間便拉遠了兩人之間的距離。

風聲呼嘯,吹得疼玄清臉頰生疼。

她被這黑衣人封了渾身經脈,動彈不得,只能眼看着許陽幾人越來越遠。

過了約莫一炷香的時間,她被那黑衣人扔在地上,還沒回過神來,便見一張臉在自己面前突然放大,吓得她一個激靈,蹬着腿朝後退了兩步,拉開與這人之間的距離,這才強忍着內心驚懼,逞強的問道:

“你是何人?為什麽要抓我?”

來人是個邋裏邋遢的老頭,花白的胡子亂糟糟地堆在臉上。

他聞言并不答話,只沉着臉,繞着滕玄清走了好幾圈,将她從頭到腳地打量,像在研究什麽稀奇的東西似的。

滕玄清越來越緊張,她不知道這人的身份,此人的修為比許陽長老還要高,卻不知這樣的人為什麽要把她抓起來。

她第一次出宮,與人無冤無仇的,真是飛來橫禍,命途多舛。

“你叫什麽名字?”

黑衣人問她。

滕玄清一腦門的冷汗,這人好生奇怪。但在對方極具壓迫的目光之下,滕玄青沒有辦法說謊,只好如實回答:

“滕玄清。”

黑衣人聞言若有所思,忽而又換了一張笑臉,湊近了滕玄清,笑嘻嘻的對她說:

“老夫看你根骨奇佳,要不,你做老夫的弟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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