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5)
:“我也有好長時間沒見到秋竹了。”
方婷嘆了口氣,心道:“他心中到底還是念着林姑娘多一點兒。”便道:
“可是……我會想你的……”
“我也是一樣!”張舒恒道:
“但我和秋竹約好了的,端午節就快要到了呢!”說着險上顯出向往的神色,他雖然不願意離開方婷,但又想到見林秋竹。
“舒恒哥……你去吧……”方婷幽幽地道:
“只要你心裏記着我……就算是……我…我也不會介意的……”
張舒恒忙道:
“婷兒,你放心,我一見到秋竹,就和她一起回來找你,很快的!”方婷點點頭,道:
“代我向林姑娘問好!” 張舒恒答道:
“知道了!”說罷就回房收拾些行裝,當晚便離開了方婷,往梨花島去了。
一連走了幾日,這天下午,張舒恒來到一塊曠地,只見四周樹木成蔭,鳥語花香,風景很是優美,心情也随之開闊起來。“真是塊好地方!下次叫秋竹也來瞧瞧,想來她一定會喜歡的!”張舒恒暗暗想到。
一提起林秋竹,張舒恒就有一種很親切、很溫暖的感覺,但又似乎朦朦胧胧地……與對卓一凡的那種友誼有些不大一樣,他自己也不知道是怎麽回事,只覺得離開林秋竹的時間越長就越是想念……
“小子!哪裏跑!快停下!”一陣急促的叫聲打斷了張舒恒的思緒,“發生了什麽事?”
他順着喊聲望了過去,只見兩個身穿黑衫的大漢,正對一個少年緊迫不舍。
那少年奠約有二十五、六歲的年紀,身着淡藍色的長袍,正大步大步地朝這邊奔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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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舒恒見狀,心想:看來這少年武功不大好,我得去幫住他。
想罷便欲拔劍相助,但轉念一想:不知這三人誰好誰壞?幫錯了可不好!還是先看看再說吧!于是,身形一晃,躲入了叢林中,
三人離張舒恒越來越近了,這時,張舒恒才看清那少年的容貌:雙眉如劍.膚色白皙,一雙大眼睛炯炯有神,眉宇間隐隐有股書卷之氣。
張舒恒看了許久,嘆道:又是一個卓大哥般的俊秀人物!”那少年看來輕功不太好,一不留神,一個踉跑險些摔倒在地,待他起身欲跑時,兩個黑衣人正好趕到,二人一左一右夾住那少年。“臭小子!我看你往哪兒逃!”一個黑衣人道。
“亮劍吧!也讓我們見識見識‘游龍飛鳳’劍法!”另一人道。
那少年睜大了眼睛什麽‘游龍飛鳳’我那兒見過龍呀?鳳呀的?我一點兒也不知道,你們是從那裏聽得我手中有‘游龍飛鳳’的?”
一個黑衣人冷笑道:
“少裝傻了!識相的就快點交出來,或許爺爺我還可以讓你留下條全屍!”說完大喝一聲,長劍當空一揚,直朝那少年胸口刺去。
眼見長劍就要穿膛而過,忽聽得林子裏有人叫道:
“住手!”話音剛落,一個圓圓的東西飛了過來,“啪”地一下打在了那黑衣人的劍上,劍鋒一歪,一下紮進草地裏去了。
“什麽人!”黑衣人大叫:“快快給我滾出來”!只見一個人影閃過,眼前已多了一個濃眉大眼的少年,正是張舒恒。
那少年雙眉一軒,急忙跑了過去:“兄弟救我!這兩個人不是好東西,他們想搶我的寶貝!”
張舒恒上前一步,用身子擋住了那少年,道:
“你先走吧!他們倆我幫你打發!”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如此多謝了!請兄臺替我接下他倆的三百大招吧!”說罷轉身便跑。
兩個黑衣人拔腿欲追,卻叫張舒恒擋了下來,“你們想害他,就先過我這一關!”
那兩個黑衣人齊聲道:
“臭小子,你算哪根蔥,天地教的事,你也敢管!”
天地教!又是天地教!張舒恒聽得無名火起,“又是害人不淺的魔教!我跟你們拼了!”
說罷雙拳一擱,便向二人擊去。二人見張舒恒只有十八、九歲年紀,料想他武功定然好不到哪裏去,又想快些追上那藍衣少年,便施展出離火陽掌來。
先一人用了七分功力,朝張舒恒胸前拍去,掌力剛勁之極,張舒恒雙掌一分,右掌從左掌掌背擦過,當中一劃,“啪”地一響,二人雙掌相對。
各自運起內力來。過了一會兒,那黑衣人忽然收掌,張舒恒一下子失去平衡,朝前沖了幾步,這才站穩,而那黑衣人也被他的掌力震退了好幾步。
另一人見狀,立即跨步穿掌,“呼!呼!呼!”朝張舒恒劈到三掌。張舒恒連連後退,突然左掌一搭,搭上了那人的掌背,右掌立即反手砍下!那人指尖一翹,正對着張舒恒的虎口穴,張舒恒心中一凜,左手一松,一招“金生麗水”躲開了那人的招敷,将右掌撤了回來。
“小子!看來武功不賴嘛!’先一人冷笑道:
“本想留你活口,如今看來不殺你反而不行了!大哥!雙劍合壁!”
另一人應道:“好!”
張舒恒只覺眼前二道白光閃過,二人手中已多了兩把明晃晃的寶劍。雙劍游走,時分時合,卻招招不離張舒恒胸前要穴。只過了一頓飯時分,張舒恒便漸漸感到體力不支了。
本來那人論單打獨鬥,都不是張舒恒的對手,可雙劍一合璧,威力大增,加之張舒恒對于劍法不甚了解,不知如何化解,唯有施展降龍十八掌的剛猛之力将二人逼離近身。但是,如此打鬥對于黑衣二人來說還要好些,而張舒恒卻吃不消了,雖然他所練的太極心經已有根底,卻也經不起如此過量的消耗。
那兩黑衣人似乎看穿了張舒恒的處境,不斷将勁力通過長劍向張舒恒身上發去。
如此一來,更苦了張舒恒,他幾乎快要支撐不住了,發出的掌力也一次比一次小了。
兩個黑衣人見狀不僅喜上眉梢,二人暗自運氣,忽然大叫一聲,雙掌齊發,向張舒恒胸前擊來,張舒恒躲閃不及,眼見就要斃命于斯!
他長嘆一口氣,心道:這次必死無疑了!于是閉上了跟睛,等着死亡之神降臨到自己頭上。
就在張舒恒認為自己難逃此劫時,忽然耳邊刮起一道勁風,但聽得“方當”、“媽喲”、“撲?”幾聲響起,不由奇怪之極,連忙張開眼睛,只見兩個黑衣人正四腳朝地跌坐在地上,手中的長劍也被抛了開去。
張舒恒正納悶着,忽聽得一陣清朗的笑聲由背後響起。他回過頭去,竟吓了一跳,眼前屏風而立的,居然是 方才那個藍衣少年!
張舒恒瞪大了眼睛,還未等他反應過來,那兩個黑衣人都已暴跳起來“臭小子!真不識好歹!我們廖氏雙雄,今天跟你沒完!”說罷長劍一晃,一齊刺向那少年。
※ ※ ※
張舒恒大吃一驚,忙道:“小心!他二人的雙劍合璧厲害得很!”
那少年笑道:
“多謝了!我理會得!”說完雙袖一拂,去卷二人的長劍,二人自然不肯就範,将劍回撤,可是劍似被吸住一般,怎麽也抽不回來。二人臉色大變,汗珠滾滾而下,那少年哈哈大笑:“就你們兩個,也配用劍?”
話音剛落,忽見他一抖雙袖,一陣勁風“呼”地撲向兩個黑衣人。二人一起向後摔倒,長劍也被震得脫手飛去。
張舒恒見那藍衣少年露了這一手,不禁驚訝之極,卻又佩服之極,“連師父師娘也沒有這般功力呢!”他暗暗想道:
“這少年究竟是什麽人?竟有這麽好的功夫?”
他這一分心,就沒注意到三人的狀況。此時再瞧時,那兩個黑衣人已經擺好駕式,準備又一次的進攻。
而那藍衣少年卻依舊負手而立,嘴角邊挂着微笑,道:“還要再打麽?”
“哼!剛才是你用內力将我們震開,只要沒見到:‘游龍飛鳳劍法’,我們是不會罷休的!”一人道。
那少年雙眉一軒,道:“你們當真那麽想見識這:‘游龍飛鳳劍法?’”
二人劍鋒一立,一起說道:“沒錯!就是當今天下第一劍法……‘游龍飛鳳’!”
那少年微微一笑,道:
“好!我今天就耍兩招!也好讓你們心服口服!”說罷轉身對張舒恒道:
“小兄弟,借你的劍用一用!”張舒恒略一躊躇,解下龍吟寶劍。向前一抛,藍衣少年一把接住,端詳了一陣,贊道:
“好劍!”随即淩空一躍,從腰間抽出一把薄如柳葉的長劍,道:
“我也有些時候沒動過劍了,今日為你二人破例一次!”
雙劍當空一揚,?啪做響,倏地青光一起,旋風劍飛似地朝其中一人刺去,那其中人還未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那少年的劍已經到了他胸口,他慌忙之中,一時竟未想到舉劍抵擋,只是立即撲倒在地,一連翻了幾個跟頭,這才躲了過去。
那少年見狀,大笑不止。
另一個見勢不妙拔劍過來相助,少年不慌不忙,右劍從那人的頭頂繞過,反圈回來,左手的龍吟劍也電射而出,雙劍一圈、登時将那黑衣人上半身十八處大穴盡數籠罩在劍光之下。
“好淩厲的劍法!”張舒恒心中暗暗叫好“只不過這劍法似乎是兩個人合使得,這少年怎地一個人使便了出來?”
少年雙劍連環,越迫越緊,忽地大喝一聲,展開劍勢。
二人突然感到四面八方俱是那少年的影子,不知從何處突破,那少年的雙劍就似一堵牆,将二人緊緊圍住。
“好快的劍,好快的身法!”張舒恒贊道,只聽那少年一聲清叱“撤劍!”接者就是“叮當”一聲,二黑衣人手中的長劍脫手飛去,幾乎與此同時,那少年又将長劍收回了腰間,龍吟劍交回張舒恒,負手而立:“你二人可服了麽!”
那兩個黑衣人哭喪着臉:“想不到我們廖氏雙雄也會有今日!”說完,對那少年拱了拱手“閣下劍術高超,我們不是對手,告辭了!”
那少年忽然收起了笑容,嚴肅地道:
“你們二人的劍術本來就不差,只可惜誤入歧途,但願你們及早懸崖勒馬,棄暗投明,将你本門的‘日月劍’勤加修練,他日必然可在武林獨放異彩!”
二人瞪大了眼睛,道:“你怎知道我們使的是‘日月劍’?”
那少年笑道:“天下間的劍法,還沒有我不知道的!”
“閣下是……”那藍衣少年看了張舒恒一眼,在二人耳邊小聲說了些許話。二人臉色一下變得敬佩無比,連連對那少年鞠了好幾個躬.原來是……廖氏雙雄敗在您手下,也算是不枉了!”
說完又做了好幾個揖,拾起長劍,回頭欲走。
“等一下!”那少年叫住他們“我說的話但願你們能記住!”
二人高聲道:
“大俠放心,我們兄弟二人明日便回河南老家,再也不做這無恥的勾當了!”說罷攜起雙手,漸漸走遠了。
這時,那少年才回過身來,對張舒恒道:
“方才真是多謝你替我擋了那麽多時候,你不會怪我遲遲不來接應你吧!”
張舒恒連連搖頭:“怎麽會呢?倒是我該感謝你救了我一命呢!”
那少年笑道:“果真是好兄弟!在下有意與你義結金蘭,不知你意下如何!”
張舒恒有些驚訝。“怎麽嫌我不配麽?”那少年故意沉下臉來。
“不不不,我沒那個意思。”張舒恒連連搖頭。
“那不就行了,還磨蹭什麽?”那少年道。
“可是,可是……”我太笨了,實在是……”張舒恒結結巴巴地說。
那少年拍拍他的肩膀“方才我見你與廖氏雙雄過招,雖然資質差了點兒,但你為人講信用,又肯下功夫,想練好武功,雖然花的時間要長些,卻也不是不可的,只要你能勤學勤練,來日必然前途無量!”
“那麽……那麽,我們就義結……金蘭吧!”張舒恒道。
“好!好極!”那少年笑道。
二人遂以天地為證,搓土結義。那少年名叫蕭逸俊,今年二十五歲,比張舒恒大,便做了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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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九 章 龍 鳳
卻說張舒恒結識了蕭逸俊這樣潇灑倜傥的兄弟,心中自然是喜不勝收。
二人東拉西扯地閑聊了一陣:張舒恒問道:
“大哥,方才你使的是什麽劍法呀,好生厲害!只幾招,就把那廖氏雙雄打跑了!”
蕭逸俊搖搖頭:“那還不算最厲害的呢!不是我說大話,這世間的劍術,無論是何門何派,我都了若指掌,并收于胸。但依我之見,真正算得上登峰造極,完美無缺的還只有三四套而已。”
“哦,是哪三四套?”張舒恒很好奇。
蕭逸俊沉吟片刻,說道:
“一套是蜀山派的成名絕技‘蜀山斬雲劍’,這是蜀山派劍派祖師風正青風老前輩所創,共有九九八十一路,主要以變化為主,再配合以輕盈的步法,臨敵施展威力奇大,效果也很好。第二套是少林寺七十二項絕技中的‘達摩劍法’,這路劍法以剛陽之力作為根基,變化雖然不多,
卻很沉穩,易守易攻,可适應多方面的需要,威力自然很大。這第三套嘛……”蕭逸俊忽然打住了話頭。
“第三套是什麽?”張舒恒問道。
“這第三套有些不同,是雙人劍術,一定要兩個人一齊施展才可能将殺傷力提高到最大。”蕭逸俊道,“這套劍法名喚游龍飛鳳,是兩位武林前輩一起創出的,這套劍法不僅變化多端,更重要的是,施展劍法的二人能夠互相掩護,這樣一來,這套劍法幾乎沒有破綻,算得是真正的完美無缺了。”
“哦……原來是這個樣子”張舒恒聽得悠然神往。
蕭逸俊笑道:“怎麽?想學?”
張舒恒漲紅了臉道:
“不,不……我那麽苯,哪能學那麽好的劍法呢……可,可……唉!都怪我天生就是一個笨蛋!”說到這兒不僅有些黯然傷神。
蕭逸俊拍拍他的肩膀說道:
“賢弟,為兄有幾句話不得不說,一個人資質不好并不是什麽可怕的事,只要他肯苦下功夫,一樣可以成為絕代高手,可是一個人如果對自己沒有信心,即便他悟性極高,也将一事無成。我們練劍習武,首先要豎立的就是自信心,要相信自己的能力,其次才是要勤學苦練,你這樣一味地妄自菲薄,對自己是沒有好處的,說句實在話,你的腦瓜的确有些不大靈光,但你有很好的內功根基,這對學劍是很有幫助的,加上你對掌,拳了解的比較多.臨陣對時的變化,也會大大增加,所以我要說你已經具備了學劍的條件,你也一定會學好劍術的,何況……”
“何況什麽?”張舒恒問道。
蕭逸俊眉毛一揚笑嘻嘻地說道:“何況有一個現成的好師父啊!”
張舒恒奇道:
“好師父?是誰呀……哦!我知道了。你的意思是……你教我……?”
蕭逸俊笑道:“怎麽?嫌我不配麽?”
“不,不,不……”張舒恒連連擺手“我是怕我學不好……”
蕭逸俊道:“有我在,怕什麽!”
張舒恒喜上眉梢,恭恭敬敬地向蕭逸俊鞠了一躬, 道:“多謝大哥!”
蕭逸俊點點頭,沉吟片刻,道:
“既然咱們是結義兄弟,我就傳你天下第一劍法……游龍飛鳳吧!”
張舒恒睜大了眼睛“真的……真的……”
蕭逸俊笑道:
“當然是真的了,騙你幹嘛?不過,你一個人學,稱不上天下第一劍法,得要兩個人才好。”
張舒恒想了想道:“我們倆呢?我們倆學行不行?”
蕭逸俊道:“可以是可以,不過咱們倆日後總歸是要分手的,那時必然聚少散多,學了也配合不起來,不等于白學了麽?這樣好了,你先學游龍劍式,那飛鳳劍式讓你妻子學好啦!”
“啊?……可我……我還沒有妻子啊!”張舒恒面上紅,結結巴巴地說道。
蕭逸俊笑道:“現在沒有,日後總是會有的,說真的,你難道沒有意中人嗎!”
“這個,這個……”張舒恒臉紅得更厲害了,他還從未想過自己的婚姻大事,心想自己如此愚鈍,也不會有人喜歡,可如今被蕭逸俊一問,竟自然而然地想到了林秋竹。
想起她的聰明伶俐,才華橫濫,心中怦怦直跳,陡然又想起了方婷,方婷雖然比林秋竹稍有不足,卻少有的人間絕色,冰雪聰明,自己也搞不清楚對誰更加有意,只是覺得二人離自己都是那麽遙遠,就像夢裏朦胧的身影一般,只可以遠遠地望着,細細地念着……想着…。
不覺有些發呆,蕭逸俊忽然問道:
“賢弟,你此番是要前往何處?”
張舒恒猛然回過神兒來,紅着臉答道:“我……要到梨花島。”
“哦!”蕭逸俊雙眉一揚道:“巧了,我也正要到梨花島去……對了,賢弟你去找誰,林振揚麽?”
張舒恒搖搖頭道:“我是去找林秋竹,林姑娘。”
蕭逸俊點點頭“那是老林的女兒吧?你們兩個……”忽然想起了什麽,當即住了口,瞧瞧張舒恒,又搖了搖頭。
張舒恒被蕭逸俊瞧得莫名奇妙,問道:“大哥,你想說什麽?”
蕭逸俊意味深長地道:
“賢弟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麽事兒,為兄都會助你一臂之力的!”
張舒恒被他這句話沒頭沒腦的弄得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便問道:
“那麽,大哥去梨花島作甚?”
蕭逸俊道:“我嘛!閑來無事,想去拜訪劍魔老兒,瞧瞧他劍術進展如何了。”
“劍魔?劍魔也住在梨花島麽?”張舒恒奇道。可蕭逸俊比他更覺得奇怪,“劍魔不就是老林麽?怎麽,他的寶貝女兒沒跟你提起過嗎?”
“啊?林秋竹的爹爹是四大劍王之一?!”張舒恒大吃一驚道:
“她從來沒告訴過我!”
蕭逸俊心道:
“江湖上傳聞劍魔老兒的寶貝女兒才思過人,玲珑剔透現在看來,果然不假!”想了一會道:
“你跟老林的女兒很熟麽!”
張舒恒道:
“不算很熟吧!”說着便将如何遇到林秋竹,如何一起同行等的事講了一遍。
蕭逸俊聽了暗暗點頭,決定幫助張舒恒完成他的心願, 暗自在心裏拟定了一個計劃,當下便教張舒恒游龍劍式,并一同前往梨花島。
※ ※ ※
且說卓一凡在程靜怡那住了一兩個月,這其間,程靜怡的師父來過兩次,每次都是沉着臉,對卓一凡也沒什麽好顏色,只是催促程靜怡別耽誤了功課。
程靜怡的師父姓陸,是二十年前名震江湖的“鳳凰劍”,叫做陸凝霜,可自從十五年前一場巨變之後,就退出了武林,不在過問江湖之事,只是收徒授業,過着安穩而平淡的生活。
程靜怡是她唯一的弟子。她一向對她疼愛有加,程靜怡也十分聽從師父的話。
自從卓-凡出現了以後,陸凝霜發覺情況不妙,程靜怡的話語中越來越多地出現“卓一凡”的名字,眼光也時時在他身上流連。
陸凝霜有一種危機感,她對卓一凡始終有一種不好的感覺,因此,漸漸地對程靜怡也有了偏見。
而在卓一凡看來,這一兩個月,幾乎是他人生中最快樂的一段時間。
遠離了天地教的野心勃勃,遠離了世俗人們之間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多好啊!什麽功名利祿,什麽權勢武功,統統都是過眼雲煙,那些都不屬于自己,真是屬于自己的是眼前的這一片青山綠水,鳥語花香!還有……
望着跟前柔情似水的程靜怡,卓一凡不禁再次憂心忡忡起來,自己顯然已經離不開她了,可是若要她這一輩子跟着自己四處流浪又于心不忍,而且陸凝霜不一定會讓程靜怡跟自己飄然遠去……想着想着,禁不住重重地嘆了口氣。
“一凡哥哥,你在想什麽?”程靜怡摟着卓一凡的一只骼膊問道。
“沒……沒什麽!”卓一凡話到口邊又咽了回去。
程靜怡冰雪聰明,又怎麽會猜不透卓一凡的心思?她笑道:
“一凡哥哥,無論發生什麽事、無論前面有什麽困難,我都會和你共甘共苦,同喜同悲,就算是背井離鄉,流浪江湖,我都不會後悔,只要……只要能和你在一起,我什麽都可以不要!
卓一凡道:“那……可不是委曲了你麽?”
程靜怡搖播頭“不!不會的,有你在身邊,我就很滿足了……”
卓一凡思量片刻道:
“那你師父呢?”
“你放心!”程靜怡笑道:“師父最疼我了!她一定會 答應的。”
“可是,我總覺得……”卓一凡仍舊心事重重。
“一凡哥哥!你怎麽忽然有這麽多顧慮了!別胡思亂想了,不會有事的!”程靜怡伸出纖纖玉手!點了點卓一凡的腦門。
卓一凡笑笑。道:“也許是我多慮了。”
程靜怡嫣然一笑,“什麽也許?本來就是你多慮了!”
“哈!卓一凡!終于讓我找到你了!”忽然間半空中一聲大吼。猶如春雷翻滾,眼前一道自影晃過一個莫約四五十歲的白衣人憑風而立。
這人腳前衣帶上。赫然繡描着一個太極陰陽圖及一輪光藝四射的紅日。
“白日使!”卓一凡心中一?,要知道這白日使江雲在天地教中排位僅次于教主,武功亦是不同凡響。也算是世間少有的頂尖高手,自己無論如何都不是他的對手,加之身邊還有一個程靜怡,萬一傷到她,豈不是萬死莫贖了?
“靜怡,你快走!這人武功厲害的緊,快去叫你師父來救援!”卓一凡對程靜怡道。
“不!我留下來幫你!”程靜怡道,同時拔劍在手。
江雲細細地打量了程靜怡,忽然冷笑一聲道:
“你就是那天救走卓一凡這叛徒的人吧?”
“就是我!怎麽樣?!”程靜怡走上前去,擋在卓一凡面前。
江雲道:
“你的一凡哥哥今天是逃不掉了,你快走吧,我從來不殺不該殺之人。”
程靜怡晃了晃手裏的長劍,道:
“該走的是你,不是我!”說罷便要挺劍刺去o“靜怡!”卓一凡攔住她“你還是快些離去吧,就算你我二人聯手,也未必打得過她,你還是去請師父過來吧。”
“我不要!”程靜怡堅定地道:
“你不走,我也不走!”
“喂!你們兩個有完沒完?即然你們都活得不耐煩了,那我就送你們一并上西天!”江雲道。他話音剛落,雙掌已到。
“慢着!”卓一凡大叫:“白日使!我與天地教之間的事,與她無關,你不能傷她!靜怡!”他拉住程靜怡的手,“算我求你了,快走吧!”
“不!我們說好了要生死與共的!你若是有個什麽三長兩短,我……我也不要活了!”
程靜怡道。
還未等卓一凡開口,程靜怡便挽了個劍花,長劍當空一揚,向江雲疾刺而去。
江雲腳踏天羅步,身軀一側,避開了程靜怡的長劍。程靜怡料想他武功必在自己之上?
并無取勝把握,一上來便采取攻勢,一柄長劍指東打西,指南打北,忽而前後變換,忽而左右游走,柔如柳絮,翩若驚鴻,劍勢确是奇幻無方,讓人眼花亂,這便是聞名江湖的“落花劍武”。
程靜怡的劍法雖然快到極點但每劍仍舊被江雲格開。但聽得叮當之聲,不絕于耳。
二人你來我往,莫約過了二十餘招,江雲忽地大喝一聲,劍式陡然一變,程靜怡只覺得一股無形的力量排山倒海般沖了過來,壓得她幾乎喘不過氣兒。
卓一凡見勢不妙,連忙捏了個劍訣,腳踏七星步,上前援助險象環生的程靜怡。
江雲冷笑一聲:“哼!卓一凡!你終于出手了麽?”
卓一凡道:“你欺到她頭上,我自然要出手!”
江雲冷冷地道:“好!就讓我來領教白虎堂堂主的淩風劍法!”
只見卓一凡蜻蜓點水一般,劍勢輕盈,劍招一發便收,稍給即走以輕靈之極的身法,展開了迅捷多變的“淩風劍法”,這份修為,确實比程靜怡高明了許多。
可那白日使到底是一代武學宗師,論內功,論資質樣樣都在卓-凡之上,但見他不慌不忙,一柄長劍舞得滴水不漏,将卓一凡的攻勢一一化解,并且伺機反擊。
二人又拆了一百來招,卓一凡漸感體力不支,料想再戰下去,不出百招,定然被江雲擊敗,到時後果不堪設想。便對程靜怡使了個眼色,邊戰邊向陸凝霜打坐練功的“靜心齋”退走。
江雲很快便察覺出二人的動機,當下縱身一躍,長劍直胡朝程靜怡刺來,程靜怡慌忙向左一閃,哪知江雲方才那一招乃是虛招,劍到途中陡然一變,一招“力劈華山’猛地向程靜怡頂門砸去!
程靜怡連忙舉劍相格,只聽叮地一聲,手中長劍把握不住,竟脫手飛去。她自己也被勁力震得避開了好幾步。
江雲趁機趕上前去,一招“白虹貫日”,直向程靜怡胸前刺去!
這一招又快又急,此時躲閃已經來不及了,說時遲,那時快,卓一凡忽然跳上前去,擋在于程靜怡前面!程靜怡這一驚非同小可,連忙伸手将他推開,可是已經晚了,長劍一下子刺入了卓一凡的胸膛!
就在這千鈞一發時刻,忽然半空中一聲清叱,一個人運劍如風,直朝白日使撲來,他人未到劍先到,一柄藍色瑩瑩的長劍一下子指向白日使的胸前要穴。
江雲大吃一驚,連忙向後退了幾步,定睛一看,眼前站着一個眉清目秀的藍衣少年,還站着一個穿着樸素濃眉大眼的少年。正是蕭逸俊和張舒恒。
蕭逸俊笑道:
“我說你胡子也那麽長了,料想年紀也不會小吧,算你只有四十好啦!一個四十歲的人,欺負兩個小毛頭,算什麽英雄好漢?你要是想打架找我好啦!我已經很久沒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了,也不曉得學過的劍招還記不記得?”
說到最後一句話時,回頭望了望張舒恒“你說呢?賢弟。”
他這般自說自話,顯然全然未将江雲放在眼裏,江雲哪裏受過這等戲異?氣得肺都要炸了“臭小子!你找死!”說罷長劍一擺,化作一道長虹,飛似地刺向蕭逸俊。
蕭逸俊雖然口氣頗為無禮,心裏卻是不敢托大、他虛晃一劍,忽地淩空飛起,連人帶劍化作一道藍色光華,直朝江雲沖去,但聽得一片繁音密響,二人已拆了四五十招。
江雲贊道:“好劍法!”
蕭逸俊微微一笑,“好,當然是好,不過更好的還在後頭呢!”劍勢陡然一變,由方才的剛陽勁猛一下子變成了輕柔飄缈,江雲只覺得蕭逸俊長劍遞過來的內勁時有時無,若隐若現,而自己發過去的功力似乎也在一瞬間煙消雲散了,不覺暗暗心驚。
想那江雲自視極高,從出道至今,未遇敵手(除去教主上官無敵),此次來到中原,雖然沒有必勝的把握,但卻也是信心十足。可如今卻被一個二十五六歲的半大小子,打着不知所措,占不到絲毫的便宜,自然會大吃一驚了。
但他哪裏知道,他跟前的這個少年的武功,在中原武林卻是所向披靡,少有敵手,而他所使的劍法,又無一不是天下少有的精華!
時間總是過得飛快的,轉眼間,二人已源源滾滾拆了一百多招。
江雲久戰不下,不禁心急如焚,突然大叫一聲,劍尖一抖,倒踩天羅步,剎時間四面方位全是江雲的身影,有如數十把長劍一齊刺向蕭逸俊!眼見蕭逸俊就要命喪江雲的劍下,張舒恒不禁失聲駭叫!就在這性命懸于俄傾之際,只見蕭逸俊不慌不忙,身子淩空飛起,劍尖在江雲劍頭一點。藉着那一股猛勁,整個身子反彈起來,一個鹞子翻身,倒縱出數丈開外,穩穩地站在地上,張舒恒這才松了口氣,放眼向江雲望去,卻大大吃了一驚!
只見那江雲左手捂住胸口,右手拿劍支持着整個身子,搖搖晃晃地,似乎巳受了不輕的內傷。
蕭逸俊走上前來,将寶劍架在白日使肩頭,道:“你輸了!”
“閣下好功夫!不知閣下是八大高手中的哪一位?”江雲喘了口氣向蕭逸問道。
蕭逸俊暗地裏松了口氣,笑道:
“中原武林不只有八大高手,為了讓你心服口服,名字說出來也無妨,在下蕭逸俊。”
“蕭逸俊!原來你是……”江雲驚疑不定,不停地打量着眼前這個略顯情瘦的英俊少年,道:
“閣下果然名不虛傳!……”
原來,蕭逸俊方才那一點一按看似輕描淡寫,實際上卻是用了上乘的內功,将自己的十分功力,連同江雲遞過來的內勁一齊返彈回去,江雲自然抵擋不住。
蕭逸俊笑道:
“料想你是天地教的頂尖人物,定是白日使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