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一心相幫
宋司歌從醫院出來,看看門口的公車,沒停下來,她怕自己在車上突然哭出聲會吓壞別人,慢慢地沿着馬路走,想起來以前的日子,爸爸的寵溺,媽媽的溫柔,似乎都是一場夢,變得遙不可及,她的到來對于這一家究竟是什麽,喜悅還是悲傷,慰藉還是忍痛?她的親生父親母親又在哪裏,他們是抛棄了她,還是丢失了她?這些年他們找過她沒有?
身後有車上來,在前面停下,江晁從裏面出來站在她的前方。
“時間還早,想不想去轉轉?”
宋司歌防備地看着江晁,不知道這一次他又要怎樣羞辱她。
“別那麽看着我,好像怕我騙你什麽,就算我想做壞事,也不至于啃窩邊草,再說,在我面前你大概也沒什麽可藏的。”
宋司歌環顧四周,是的,她真沒有人可以說話,因為嚴文靜,她幾乎有時間就往醫院跑,跟同學們都走不近,因為心裏的隐秘,她也不敢再找邵司晨,何況現在還有丁慧慧,江晁是無意中撞見事實的人,幾乎知道她的謊言,幾乎看透她的難堪,在這樣一個邪惡冷酷的人面前,她的心反而是最鎮定的。
江晁手握着方向盤,餘光裏看宋司歌坐在副駕駛位置,捧着一瓶酒一直望着窗外。
“你這樣子像酒鬼,把那酒放後面去,聽話,喝酒不是你這種好姑娘幹的事情。”
“這種話騙不倒我,我不喝酒是因為嗓子要唱歌,等我不唱歌了自然就能喝了。”
“你可別咒自己,我還希望你唱成角兒當你經紀人呢。”
“我可不用你,你眼睛長到腦袋頂上別把我的粉絲都得罪光了。”
“哎,小宋同學,沒發現啊,我覺得你也挺幽默的,別每天跟鋸了嘴的葫蘆瓢似的,讓人看着不舒服。”
“我又不是那群護士,天天取樂讓你舒服?”
“哎,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人家那幫護士可天天說你小姑娘可憐,求我幫助你。”
“我又不需要人同情。”
“好!這話說得好!”江晁拍一下大腿,舉大拇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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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司歌不再搭話,車到一條安靜的小街上,突然揮揮手。
“到了,就這兒。”
江晁把車靠路邊停下,宋司歌剛要開車門,被江晁摁住。
“今晚我為小姐服務到底。”說着下車到另一邊把車門打開。
宋司歌從車裏出來,晃晃手裏的瓶子。
“等我能喝的時候一定叫你來喝。”
“沒你這樣對待恩人的。”
“救過命的才算恩人。”宋司歌笑了一下,幾步走到距離江晁遠幾步的地方,“不過還是謝謝你今晚陪我。”
江晁手搭車門,左手畫一個弧度放在胸前彎腰,一個極具紳士範兒的行禮後,道:“晚安,美麗憂郁的小姐。”
“宋司歌!”
一聲怒吼打破了剛才嬉笑快樂的一幕,宋司歌回頭,剛還笑眯眯的眼睛漸漸睜得又圓又大,邵司晨不知何時站在那裏。
“你下午才說的不可能,晚上就去約會,誰教得你騙人?”
宋司歌被突然而至的巧遇驚得說不出話來,一時只能沉默地看着邵司晨,她不知道邵司晨為什麽又過來,突然又生出恥辱感,即使她和邵司晨不可能,也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和其他男的在一起,她和江晁這一晚确實過得放浪形骸在從未涉足的酒吧坐了一晚,還上去唱了兩首歌,贏得一瓶酒。
“和朋友吃飯不算約會。”江晁在旁邊說話。
“請不要管我們的家事,如果不是看在你是她媽媽的主治醫生,我對江醫生也沒什麽好話。”邵司晨話是說給江晁,眼睛卻一直盯着宋司歌手裏的酒。
“病人的事情就是我們的事情,急病人所急,想病人所想,我們醫院就是這麽要求醫生做的啊。”江晁懶洋洋道,他突然起了逗弄邵司晨的想法。
“江晁,你閉嘴!”不待邵司晨說話,宋司歌已經喝道。
江晁突然笑了,看看宋司歌又看看邵司晨,然後目光又轉回宋司歌身上,打個哈欠,“小宋同學你這是過河拆橋,見到你心裏的……家人,就把我扔了,真是無情無義。”
宋司歌再不敢說話,她對江晁是有歉意的,她知道江晁的脾氣,真惹急了他,把話挑明了,她還怎麽在邵司晨面前做人?
“請江醫生自重。”邵司晨臉色冷峻,不屑地沖江晁說道。
江晁看一眼宋司歌,見她只是看着邵司晨,一句話不說,臉上的嬉笑變成冷笑,呵呵了兩聲,冷森森,陰恻恻,甩門上車離開。
邵司晨見江晁離開,這才語重心長地跟宋司歌講話。
“你想談戀愛,我不反對,但是這個人,我再說一遍,不行,不适合你。”
宋司歌向前走幾步,認真地問:“那你說,哪種适合我?”
邵司晨奇怪宋司歌的反應,她剛才一點兒都不為江晁說話,難道真是他誤會他們了?此刻宋司歌表情認真,倒讓他難為情起來。
“感情的事也是自己品,你以後會知道,那個趙嵩松有沒有和你聯系過?”
宋司歌微微一笑,冷冷道:“前段時間還聯系了呢,不過他是要出國的。”
這下,邵司晨窘得無話可說,他的性格本來是萬事不管的,可是自從工作後,一點一點地磨砺,也知道如何與人相處達到目的,但在宋司歌面前,除了當哥哥的那份自熱而然地包容外,還多了心疼,訓誡她,并不是他所想的。
“好了,這麽晚了,快回去休息吧。”
“哥哥找我有什麽事情嗎?”
“沒事兒。”
從門縫裏看見邵司晨的車離開,宋司歌奇怪邵司晨匆匆來去是為了什麽。
幾日後再在醫院裏見到江晁,俨然又是一副冷面孔,宋司歌自覺那晚自己做得不對,對江晁有歉意,想私下裏道歉,可江晁似乎有意不給她機會,幾乎在任何有可能遇到的地方都避開她,或者一定是有衆多人在場。宋司歌無奈,只好發短信致歉,卻也未見江晁回複。
這天剛從學校出來,就接到丁慧慧的電話,宋司歌奇怪丁慧慧怎麽會單獨約自己,但還是答應待會兒在學校附近的KFC見面。
很快,丁慧慧過來,整個人走得熱氣騰騰地在宋司歌面前站定,宋司歌剛說要杯飲料,丁慧慧按住她說,話不多,說完就得走,宋司歌看着她臉上肅穆,當下也不敢亂動,難道是邵司晨出事了?
“司歌,你覺得你哥哥對你怎麽樣?”丁慧慧突然來了一句,問的宋司歌半天緩不過神。
“很好啊。”
“你們不是親兄妹,司晨他和你只是一個父親所生,要我看他對你做的比起同父同母的親哥哥也差不多,這幾年在你身上也花了不少錢。”
“我知道。”宋司歌心裏發澀,丁慧慧到底還是知道了他們的真實關系,邵司晨告訴她的吧。
“你不知道,司晨一邊給你錢,一邊公司卻缺錢。”
宋司歌愣住,邵司晨缺錢還給她錢,她從來不知道的。
“我不知道,我如果知道就一定不會……那我把手裏的錢還他。”
“他不會要的,司晨就怕你受苦,再說,那點兒錢也解不了他的難處。”
“那你找我來做什麽?”
“直接說吧,公司現在簽了單子,要有一筆先期的投入,可是現在大家湊了下也沒多少錢,司晨的媽媽一直希望他回N城,也想以此來逼迫司晨回去繼承家裏的事業,可是司晨不願意,我們大家現在都在想辦法籌錢。”
“那我能做什麽?”宋司歌困難地吞咽口水,茫然地看着丁慧慧。
“銀行裏可以接受房屋抵押貸款。”
宋司歌沉默了,拿房子抵押給銀行,那不就說明這房子不屬于她和哥哥了嗎,這裏面有那麽多家庭的回憶,如果真沒有了怎麽辦?
丁慧慧似乎知道她在猶豫什麽,繼續道:“這幾天因為這事司晨已經急的上火了,但是我想他一定會成功,抵押只是臨時的事情,只要供貨後收到貨款,自然就可以還銀行貸款,房子也沒事。”
“可……這也瞞不了哥哥,房子是留給我和哥哥的。”
“司晨不是已經放棄繼承權了嗎,還在律師那裏做了公證,這房子現在就是你的了,只要你同意就可以,我們可以不告訴司晨。”
“突然有那麽大一筆錢他也不會相信啊?”
“這個你放心,我會說從親戚朋友那裏借來的,反正最多兩三個月就可以還上,或者順利地話,我們能把上游的賬款賒欠一下,再短時間也沒問題。司歌,現在只有你能幫司晨,你如果願意,就打我電話,我銀行有認識朋友,立刻幫着辦理,如果不願意,我也沒話說,司晨的難處我都說了,你自己先想想看。”說完丁慧慧盯住宋司歌看。
“我……願意!”宋司歌來不及考慮脫口而出,她不願意邵司晨為難。
“那好說定了,你回去找一下資料,下周我約你。”
宋司歌拖着疲憊的步伐回到醫院,她要幫邵司晨,可是裝滿爸爸媽媽回憶的房子就要押給銀行,但是丁慧慧說了,只有她能幫邵司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