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第三章
紫竹林顧名思義，紫玉竹林，清欲峰的紫竹是仙界找不出第二片紫玉竹。紫氣林繞，仙氣充沛，在這呆上幾年，比在外修十幾年修為還要再精進許多，固而歷代峰主閉關總選這。有時招待極為重要的客人也在這。
多少急于求成者都渴望一入紫竹林，只是本來上清欲峰便難，何況是有人把守的紫竹林。
令夙钰奇怪的是，紫竹林內竟隐隐傳出些說話聲，或者說是辱罵聲。
“今日紫竹林竟無人把守，不對，仙氣裏潤透了淡淡的結界，如今有這樣法力的倒是不多見了。”夙钰輕嘆，不少仙術卓越者在百年前的一戰中或傷或死或隐。
念了個訣，進了結界，“設結界之人大概能識人身份，竟不攔我。”夙钰有些好奇了。
紫竹林內的辱罵聲清晰了，甚至伴着些踢打聲，“你就是想勾引穆朗，對嗎？”“也不瞧瞧你什麽貨色，就憑你，我看你就是個賤人，你還騙我什麽兄妹，虧我還相信你。”
聲音中摻着幾聲淡淡的辯解，自始至終只有三個字，“我沒有。”夙钰有些無趣，正欲離開，眼角一瞥，目光一下子怔住了，那被辱之人正是蘭心。
“是誰在這裏動手啊。”夙钰輕笑着走近。
“誰，誰在那。”幾個青衣女弟子一下子沒了剛才的神氣。
“怎麽，連本公主都不認識嗎？”夙钰一身墨藍的袍，發絲微微揚起，美目橫睇，竟有些當年的影子。
“拜見三公主。”幾個人吓得直接跪下，誰不知這三公主如今喜怒無常，搞不好今兒就沒命了。
“是你說賤人的嗎？”夙钰一手捏住一人的下巴，強迫她擡頭望着自己。
“不是我，不是我，是靈毓。”她慌忙指出了罪魁禍首，以求自保。
“哼。”夙钰不屑地輕笑，真沒勁。
“是你說的。”夙钰的手剛伸出去，就被靈毓拍掉，她蹭地站了起來，直直望着夙钰。
“是我說的，公主殿下。”靈毓把公主殿下四個字咬的格外重。
“有膽量，不要說現在，從前也沒幾人敢這麽和我說話。”夙钰打量着眼前的姑娘，模樣不錯，有些傲。“不過你是不是喜歡那個穆朗啊，不然怎麽這麽在乎呢。”
靈毓臉一下子紅了，“我，我沒有，我就是看不慣蘭心假惺惺當好人，明明就是勾引還不承認。”靈毓的目光一下子滲出了些惡毒。
“啪――”靈毓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女人居然打了自己。
“放肆！”夙钰聽得心頭有些惱火，那是蘭心，她的女兒，玄墨一直要她帶回來的女兒，怎麽可以被旁人說三道四。
“你打我？”靈毓一雙漂亮的眼睛幾乎變了形，“哼，我們給你面子叫你一聲三公主，你不就是嫁了人卻給魔界的人生了個孩子嘛，生了還不要，你以為你是什麽。”
“姑娘，你叫靈毓，對吧。其實我知道你，你爹是陵謬将軍，真是沒想到陵謬一生坦蕩，會生出你這般禮義廉恥不明的女兒。你說的沒錯，件件屬實，卻又不怎麽詳盡。不如改日我到你爹府上好好談談。”夙钰笑得愈發燦爛，看得靈毓第一次慌了起來。
“今日之事，我不追究，也不會告訴你師父，你好自為之。靈毓，我想穆朗應該不會喜歡滿嘴賤人的女子吧。”夙钰笑道，幾個人拉着靈毓匆匆走了出去。
“你叫蘭心？”夙钰望向已站在一邊的蘭心，開口問道。
“是。”蘭心還是斂着眸子，夙钰聽到她的回答，心頭驀地有些痛楚，她的女兒，竟需要問及姓名，可笑還是可悲。
“你回去嗎？同我一道走走罷。”夙钰輕輕地邀請，見她并未回答，有些自嘲，“怎麽，被靈毓的話吓到，覺得我是洪水猛獸。”
“蘭心不敢。”她語調柔和，時光突然與初見青滄時重合，他也是那麽溫柔地說，有幸識得公主，已是畢生之幸。
“說什麽敢不敢，我從前就沒有什麽不敢的事。”她笑了笑，“走罷。”
蘭心乖巧地跟在她身後。
夙钰有一搭沒一搭與她聊着。
“那靈毓從前也這麽愛欺負你嗎？”
“也不常有，她就是任性了些，本性不壞，公主就不要責罰她了。”蘭心還是那個語調。
“你可真善良，要是我的話，肯定把穆朗公子搶過來，讓她難受一輩子。”
蘭心的腳步頓了頓，繼而又匆匆跟上，“師父說，有些東西不能強求，有些東西不屬于靈毓，就算我不搶，靈毓也得不到。”
“你，真的很像――”夙钰頓了頓，“我的一個故人。不是容貌，是性格。”
青滄當年亦是如此，他站在那，俯瞰着夙钰時，夙钰問他，為什麽。他說:“夙钰，你是我這輩子唯一一個不确定的因素，所以當年我才會選擇鞭烙之刑，因為我不确定，所以我只好做最确定的方法。可是別的東西，夙钰，我明白就算我不搶，別人也拿不走。比如這天下，比如你。不過我還是算錯了，就是你終究不愛我，你愛上的不過是你個性上最叛逆的一面，愛上一個魔界的少主，與世人為敵，這一切都讓你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夙钰，你愛上的從來不是我，一開始時不過是從未有過的無助讓你愛上被救時的欣悅，至于後來，你不過愛上了一種刺激。夙钰，讓你懷孕實在是我從未料到的。夙钰你可以不要她，我不會怪你。”
“故人？”蘭心有些驚訝，“不知蘭心與公主的故人有何相似？”
“看得透徹。”夙钰笑道，“蘭心，我們有緣認識，我送你一樣東西。”夙钰拿出一方手帕，“你将來若是遇上什麽困難，帶着這個帕子可以來找我，我會滿足你一個願望。”
“這禮物太貴重，蘭心不能要。”
“收着罷。”夙钰眉目間軟了幾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