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在雲裏-4

顧晦之是宋雨樵的第一任ex,宋雨樵不知道在分手以後,突然被ex教做人,應該給予怎樣的回應才算正确。

為免顧晦之的訓導繼續,宋雨樵對此只是付諸一笑,轉而打開手機裏的視頻監控軟件,看看天天在家幹什麽。

果然,那只肥貓又在吃。

宋雨樵盯着坐在飯碗前吃飯的奶牛貓看了十分鐘,看得累了,貓還沒吃飽,索性退出軟件。

很巧,宋雨樵才觀察貓咪完畢,貓咪的主人就找上門來了。

宋雁發來信息問:學霸學霸,我的女兒怎麽樣了?(*^__^*)

宋雨樵回答:快肥死了。

宋雁:Σ( ° △ °|||)︴你為什麽沒有陪她做運動?怎麽當人家叔叔的?

宋雨樵:我是人,它是貓,不存在跨種族的親情。

宋雁:就知道你是這種人!╭(╯^╰)╮喂,上星期我在電視上看見你了!人模狗樣的,裝得還挺像!采訪你的記者小姐姐漂亮不?

宋雨樵:忘記了。

宋雁:(⊙o⊙)…果然是你!對了,我問你,你去西部城那幾天,把天天也帶去了?

宋雨樵:可能嗎?寄養在寵物醫院,每天60元,回來記得給我報銷。

宋雁:你!!!

宋雁:算了,是我眼瞎,非得讓天天跟着你,以為她和科學家住,會變得聰明一點。

宋雨樵:可惜了,還是一樣蠢。

宋雁:╰(‵□′)╯我明天就能回去接我女兒了!

讀罷,宋雨樵驚訝地挑了一下眉,問:你義診結束了?

宋雁:啊。明兒下午六點半到,你來接我不?O(∩_∩)O~

說不定,真是顧晦之教做人的信息起了作用,宋雨樵想了想,答複說:行。

宋雁:哇塞!這是千年鐵樹開了花呀!☆_☆

宋雨樵:客氣,都是小事。你就在到達口等到天荒地老吧。

宋雁和宋雨樵冠有同樣的姓氏,導致不少知道兩人相熟的人認為他們是親戚,甚至有人以為宋雁是宋雨樵的姐姐。

有這樣的想法不奇怪,畢竟,以宋雨樵的個性,除非是天生自帶的親屬關系,否則确實很難想象他和某個人成為這種插科打诨的朋友。

不過,宋雁還真不是宋雨樵的姐姐,兩人也不是親戚。

兩人認識的時間很早,可以追溯到十三年前,兩人都沒上大學的時候。

他們都是岳塘人,宋雨樵去補習班上課的時候,宋雁已經在那裏讀了兩年。

和宋雁不一樣,宋雨樵去補習班,起初有打發時間之嫌。

那時候,雖然已經是高三,可宋雨樵節假日在家中,仍然無事可做。別人正在為高考做最後的奮力一搏時,他在有條不紊、按部就班地謀劃參加自主招生考試的事宜。

除此之外,宋雨樵在家裏,只能隔着門“欣賞”父母花樣百出的對罵橋段。

補習機構的老板和宋雨樵的班主任是好友,托班主任問宋雨樵願不願意利用課餘時間到補習機構裏坐一坐,充當一下學生,不收取他的補習費用,甚至還可以給他一點兒“獎學金”作為酬勞。

機構老板認準宋雨樵是注定要金榜題名的人,補習班出一個高考狀元,暑假就能招到更多的學生。

宋雨樵厭倦了聽父母吵架,于是便答應去了。

那一年,宋雨樵十四歲。他在那家叫做“啓行”的補習機構裏,認識了宋雁,也認識了其他人。

“啊!終于能吃一碗正宗的炸醬面了!”吃完面,宋雁攤開身體,倒在堅硬的梨花木椅子上,舒舒服服地揉了揉肚子。

宋雨樵挑起的面條停在半空中,他看着宋雁在公共場合如此不顧形象地表達惬意,終于明白為什麽天天那只肥貓在家裏是那樣了。

他無奈地搖頭,低頭吃面。

“你不知道,我在岳塘,天天惦記着吃面呢!”宋雁将胳膊搭在桌面上,湊近說。

“天天不但惦記着吃面,還惦記着吃米飯。昨天它把我留在桌上的剩飯給吃了。”宋雨樵吃着面,沒擡頭。

“肯定是你沒讓她吃好的,瞧把孩子給餓的!”宋雁委屈地指責。

宋雨樵揮揮筷子尖兒,表示不想和她說話。

“要不我再來一碗吧。”宋雁嘀咕着,瞄見宋雨樵擡頭,改口道,“算了,減肥!”

“大姐,你可是岳塘人,吃兩碗米粉就合适了。”宋雨樵評論說。

“從小吃到大,你吃不膩?”宋雁托着腮,往面館各處的角落裏瞄,感慨道,“可算回來了。哎,你不知道,跟我一塊兒去義診的那兩個男醫生,我和你說過的吧?齊骧和芮忱,哎喲我的媽呀,真是夠膩歪的!一點兒也不顧及醫生和病人們的感受呀!看着他倆在那裏打情罵俏,我就想,啧,別整得全世界就你倆有男朋友似的。”

宋雨樵吃完面,放下筷子,說:“我不知道別人有沒有,反正你沒有。”

“喂!”宋雁大喊,随手蓋住紙巾盒,不讓宋雨樵抽紙巾。

宋雨樵起身從無人落座的鄰桌取了兩張抽紙,坐下擦嘴,另一張遞給她。

宋雁接過紙巾,盯着他,半晌,哼了一聲,開始擦嘴巴。

擦完嘴,宋雨樵用紙巾擦了擦桌面上濺的面醬,等宋雁補口紅。

宋雁吧唧吧唧嘴巴,對着鏡子确認唇色均勻,問:“對了,你和你男朋友怎麽樣了?”

“分了。”宋雨樵說完,面對宋雁瞪圓的杏目,全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宋雁不可思議地盯着他,半晌,不知道她怎麽想的,竟猶猶豫豫地問:“還是忘不了他?”

“誰?”直覺告訴宋雨樵,宋雁指的并不是自己的前男友。

“喬宇頌呀。”恐宋雨樵想不起來似的,她解釋道,“就是那個名字和你相反,成績也和你相反的男生。補習機構裏的,你忘了?在尖子培優班。”

所謂“尖子培優班”當然是美稱,班上的學生是整個補習機構裏成績最差的,收取的學費也是最高昂的。

其實,沒等宋雁指名道姓,宋雨樵已經隐約猜到她想說誰了。聞言,宋雨樵淡漠地回了一句:“神經病。”

許是宋雨樵的态度讓宋雁捉摸不透,良久,她吞吞吐吐地說:“因為顧晦之長得像他嘛。”

“神經病。”宋雨樵不假思索便道,“哪裏像?”

她眨巴兩下眼睛,說:“眼睛呀,特別像。最初我見到顧晦之的時候,還偷偷想,你是不是忘不了喬宇頌,才和他在一起。”

宋雨樵不想再罵同樣的話,翻了個白眼。

宋雁若有所思地看他,說:“可是,你确實還記得喬宇頌的,對吧?起碼,記得他長什麽樣,所以才斬釘截鐵地說不像?”

“你這是詭辯,我懶得和你争。”宋雨樵拿起茶杯,呷了一口清茶。

她托着腮,看向別處,過了一會兒,目光又重新落回宋雨樵的臉上。

如是幾次以後,宋雨樵不耐煩地說:“大姐,有話就說。話不投機,咱倆就散了吧,挺晚了,我送你回去。”

“哎……”宋雁小心地喝了一口茶,可口紅還是沾在杯上,她遺憾地皺了皺眉。俄頃,她的注意力從杯口移開,說:“小樵,我跟你說個事兒,你聽了以後,千萬別太驚訝。”

宋雨樵帶着不好的預感,皺起了眉頭。

“我今兒在回來的航班上,遇上喬宇頌了。”她神秘而不可思議地說道。

聞言,宋雨樵的心咯噔了一聲。

“你別激動,千萬別激動。”宋雁把雙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宋雨樵冷靜。

縱使心髒跳得再快,宋雨樵自始至終沒有表情,見狀道:“我沒激動。”

聽罷,宋雁半信半疑地反複打量他。

宋雨樵等了半天,沒見她打算繼續說,皺眉道:“然後呢?”

宋雁微微一愣,臉上随即露出舒心的微笑,似乎對宋雨樵就此放心了似的。

宋雨樵被她打敗了,厭惡地往地板上瞪了一眼,又看向她道:“快說。”

“他現在在北航當空少,飛的正好是我回來的那趟航班。哎,你不知道,他現在,比以前更帥了!那身高、那體型、那臉蛋,那套醜不拉幾的北航制服,穿在他的身上,那叫一個禁欲系!剛開始,我就覺得這人好帥好眼熟,差點沒認出是他!飛機上,有個臭不要臉的小丫頭,還問他要電子名片了。咳,不知道人家心裏有白月光麽?”宋雁揮揮手,肯定地說,“我等到分飲料的時候,才确認是他,別着胸牌不是?我這刀刀精準的視力,一眼就看清寫着‘後艙乘務長’、‘喬宇頌’了。不過我看他好像精神不太好,待客一點兒都不熱情,要不是長得好呀,準要被投訴!反正,他起初壓根沒認出我,我變美了很多麽?管他要毛毯、要耳機、要水,可算把我認出來了。”

北航的空少?宋雨樵聽完,忽然想起自己在不久前,似乎乘坐過一趟北航的班機。

“小樵,你還好吧?”宋雁往他的眼前揮了揮手。

宋雨樵冷眼看她,反問:“什麽事?”

“你……怎麽沒說我可能是飛機上最煩人、最臭美的乘客?”宋雁擔憂地問。

聞言,宋雨樵愣了一愣,末了嗤笑一聲。

“你要他的聯系方式嗎?我趁着等廁所的時候,往他們的廚房裏搭話,管他要了電話號碼。”宋雁說着,掏出手機,“其實,我當時也不知道咋想的,就想着認識個空少還不錯吧。你要是沒說分手的事兒,我壓根想不起和你說見了他。這就是緣分吧,你說呢?”

宋雨樵面無表情地看她,沒有回答。

宋雁斜眼瞄了他片刻,作勢道:“不要的話,姐姐收起來了哦,要删掉哦。”

面對假惺惺的威脅,他沉了沉氣,掏出了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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