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冬季的雪花洋洋灑灑的落在地上,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便讓大地變成一片雪白。這幾天天氣本來就嚴寒難忍,現在下了這場雪更是連空氣中都帶着冷氣。這樣的天氣就應該在暖和的房間中,烤着火爐。

但是總有很多人要為了明天而奮鬥,而拼命。要為了守住自己的家園來迎接一場場的戰争。

剛剛接近黎國的軍營,就可以嗅到一股血腥兒位。擡頭望去,看到的就是老弱的傷病在營帳外面坐着,六瓣的雪花落在頭上,沒一會兒的功夫頭發上就全都被雪花染白,這樣的天氣雪都不會化開。

至于哪些營帳裏面躺着的都是年輕的小夥子,并不是這些小夥子沒有愛心,不懂得把好的地方讓給長者,只是因為……那些小夥子都是受了重傷的人。這樣的情況已經維持五天了,糧草斷絕,士兵氣勢萎靡不振。在這樣下去,這仗沒有懸疑,只會輸得慘烈。

作為主帥的雲王爺秦墨傾站在營帳門口看着地上的士兵,輕嘆了一口氣。他身上的黑色铠甲包裹着他高挑,纖細的身材。白皙的臉上任何風吹日曬的痕跡,如果不是親眼看見他在戰場上的英勇,真的很難想象,他就是戰無不勝的黎國雲王。

這個傳奇在今天可能就要被打敗了。在半月前,因為他的一時疏忽,沒有防備到軍營中居然有內奸,結果糧草都被燒光了。還好他早有準備之前私藏了一些,可是……畢竟數量不多,但勉勉強強可以支撐到朝廷派兵來啊,可……不知怎了,他三哥已經延遲很多天了。

想到這裏,他的眉頭忍不住皺緊,對身邊的手下說道:“看好來往的人群,要是有糧食的話……通知本王。”說完。他重重的一拳打在門框上,發出框的一聲。他的手下也是滿臉無奈,這是唯一的辦法。

黎國的軍營在離百姓所居住的地方很遠,但來來往往還是有一些押運糧食的商隊,或者是遇到一些镖頭押镖的。

但是他一直都覺得自己是軍/人,不能夠搶/劫百姓的糧食。但是現在……他實在是沒有辦法,如果不這麽做的話,恐怕都要死在這裏,到時候,失去了這層阻礙,敵兵便會進入黎國國界。到時候受苦的還是百姓。

或許是老天覺得雲王命不該絕吧,傍晚的時候居然真的有一只馬隊路過。看着手下派人松開的密函,秦墨傾的眉頭皺得很緊,最後還是重重的一拳打在桌案上,沖着門外吩咐道:“吩咐第一小隊和本王出發。”說完,他從桌案後站起,拿起一旁懸挂起的寶劍出了營門。

第一小隊是他特別訓練過的,選的都是曾經混過江湖的,武功,反應速度自然不在話下。以前是用來執行特殊任務的,這次……有點小材大用了。

會友镖局的镖按照事先計劃好的速度今日來趕到千日霖,秦墨傾便帶人在這裏埋伏下來。

等到馬隊的路過的時候,他看到一個騎在馬上走在最前面的中年男子,忽然從後面樹林中縱身一躍,拿着的刀便抵在老镖頭的脖子上。镖局的人看到镖頭被人挾持,也不敢輕舉妄動,就在此時,他帶着第一小隊的人把他們兵器拿了過來。将糧食運走了。

等到糧食走了之後,秦墨傾将刀放下,有些抱歉的看着會友镖局的镖頭趙松,道:“今日本王搶了你的镖也是無奈之舉,你要是要賠償的話就去京城雲王府,自然會有人給你銀子。”說完。他似一陣風的消失在夜色中。

趙松看着已經消失不見的人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他之所以不去追是因為知道秦墨傾的身份,他是黎國的人,這麽做無可指責。只是……會友镖局這趟注定是要丢镖了,尋常人可能不明白,一個镖局的聲望對于镖局是多麽重要。

唉,也罷了!反正,他也活不長了,之所以走這最後一趟镖就是想給自己女兒攢一點嫁妝錢,給徒弟們發點遣散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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朦胧的月色中,看到的是他年老,虛弱的背影。

有了這些糧草,兵将們來了精神,就在那一晚,他們偷襲了敵國的軍營,結果,黎國勝!勝得很漂亮。

黎國贏了之後,秦墨傾便接到聖旨回到京城。但是他回到京城路過會友镖局的時候便看到門口挂着的白色帷幔。還有……

趙安安身着一身白衣跪在前廳,頭上披着麻布,像前來吊唁的人行禮。眼淚從她精致的臉龐滑落道地上發出啪啪的聲音,在場的人看到這一幕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就在前幾日老镖頭撐着回到镖局,想要解散了镖局,但還沒說完人就斷氣了。

站在門口的秦墨傾看到趙安安哭的泣不成聲的樣子抓緊了手中的缰繩,他不是故意的,但……趙松的離世的确和他有關。想到這些,心頭便是一陣愧疚。他剛想要進去問這個姑娘需要什麽補償的時候。就看到……

前來吊唁的人也就這麽多了,她跪着行完禮之後就從地上站起。看着父親的靈位,忽然伸出三個手指,道:“爹爹,您放心,雖然您不在了,但是安安會替您守着镖局。只有安安還在一天,就不會讓镖局倒閉。”說完,她将頭重重的磕在地上。

在場的人都以為這姑娘瘋了,一個十四歲還沒有及笄的小姑娘就敢這樣發誓,守着镖局……她難道不知道守着這樣一大家子都多難嗎?

秦墨傾看着她倔強的小臉有些失神,就在此時……他手下王佑拿着銀票過來,道:“王爺,銀票屬下已經拿過來了!是現在送進去嗎?”之前秦墨傾吩咐他拿銀票過來交給這姑娘,算是一點補償。

但是剛才在門口看着她倔強的臉龐,決定的語氣的時候,他的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眼睛中全是贊佩,道:“不用了!她能夠好好的活下去。不需要我們的憐憫。”說完,他便打馬掉頭離開了會友镖局。

在路上的時候,他腦海中似乎一直在想着剛才那個女子,呢喃道:“好特別的姑娘。”說完,他臉上的笑容更深了一分。

趙安安還沉浸在父親的離世中,根本沒有留意到門口的男人。她只知道,父親之前身體就不好,為了支撐镖局的生意才會出去押镖,但是這次镖丢了……還好客人不追究,也沒有讓他們賠錢,不然的話……真的會拿不出來。

三日後,趙松在獨生女兒和一衆弟子的哭泣中下葬。趙安安也正式開始接手了镖局。

趙安安接手镖局之後将镖局重新開張。有着他父親打下的好底子很多人都來找他們拖镖。但是……來找他們拖镖的多數一些善人,窮人。例如某地有災情,就一些街坊鄰居省吃儉用攢下的糧食拖他們送去災區。

這種是好事,而且……人家拿出自己東西幫助百姓已經很不容易了,自然是不能夠在收銀子。她不但免費,還經常把家中的東西變賣,一同交給災民。本來她們镖局掙得銀子就不多,再被她這麽一折騰,基本上都是入不敷出。

夜晚,趙安安房間中點着兩根紅蠟燭,将不大的房間蒙上了一層橘黃色的光。她從床底下拿出一個不大的箱子掃去上面的灰塵,拿鑰匙打開,看到的就是箱子裏面裝着一個銀錠。

她拿出銀錠嘆了一口氣,道:“小二家兒子病了,這錠銀子給他兒子看病。可是剩下應該怎麽辦啊……”她嘆氣聲連連,連樹上的鳥兒聽了都有些煩躁的飛走了。能夠怪誰啊?誰讓她沒事善事做那麽多,本來她爹離開的時候銀子還有大半箱子,那是留給她的嫁妝錢,但是……這兩年來,她都花幹淨了。

她手裏抓着銀子,嘴裏發出哼哼的聲音把身體往桌子上倒。然後雙臂疊在一起放在桌子上,用腦袋去撞自己的手裏,一邊撞一邊說道:“爹啊,爹啊,您在天之靈保佑安安,讓安安明天去賺到一些銀子吧。”說完,她繼續哼哼。

慘白的月色照在有雲王府的後花園,秦墨傾左手拿着幹淨的白布,右手握着長劍,仔細的擦拭着。就在此時,王佑出現在他身後,道:“有消息了,‘如意鴛鴦’現在就在天魔山莊。我們……”說完,他粗喘了兩口氣,這一路跑了這麽久也是夠不容易的了。

秦墨傾聽到他這麽說,拿着寶劍的手一頓,然後忽然道:“明日貼出告示,本王要找人押镖。”說完,他身形猛地一閃,拿着長劍便在月色中武了起來。

他身形靈活,步伐極快。但卻招招狠厲,絕對不是唬人的花架子,王佑站在一邊看着他的劍法有些失神。如果光看長相的話,真的很難想象他是戰無不勝的戰神。但這次的事情……太危險,即便他身為戰神,也同樣很危險。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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