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三卷(3000):(15)

可愛,但是依舊是如以往的慘不忍睹,不過,還好的是能看得出寫的是什麽。

無聊

蘇曉曉一進房,在桌上和牆角找了會上官君臨後,就直奔內室,結果就看到上官君臨正玩味的看着她所寫的東西。

“喂,你怎麽能不經過我同意,就随便看我的東西。”

“恩?”上官君臨挑眉,看着要将紙張搶過去的小手。

蘇曉曉放開手,道:“……當然,如果你是很認真的看,就沒問題。”蘇曉曉突然發現,自己簡直太沒大沒小了,好歹有時候也要給皇上點面子。

上官君臨将紙張放下,看着紙上的字體,含笑道:“很無聊?”

“一點點”如果這句話是剛才之前問的,那答案絕對是肯定的。但是現在,她發現宮中還有許多事情值得探究。

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溫和含笑道:“朕明日要出巡,會出宮五日。”這是邀請。

“臣妾已經知道了,”蘇曉曉點頭道:“皇上一路小心,臣妾會在宮中等皇上回來。”這是拒絕邀請。

上官君臨中閃過幾分暗沉之色,溫和的語氣依舊道:“如果愛妃開口的話,朕定會帶愛妃一起。”

蘇曉曉有禮道:“皇上出宮巡視,乃是為國為民的大事,臣妾豈敢耽誤。”

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眸色流轉而過,道:“愛妃還未用膳吧,朕……”

上官君臨話未說完,門外,就有另一道聲音響起。

“皇上,梅妃娘娘現在端容宮外等着皇上。”小清子很盡責的不顧凝露的怒瞪,大聲的通報。

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似乎未聽到門外的聲音,含笑道:“愛妃一直在練字?”

“是,”蘇曉曉道:“皇上不是命臣妾練字嗎?臣妾自然要聽命。”

上官君臨一臉陰沉的看着蘇曉曉,眸中的笑意漸漸為怒意所取代。

蘇曉曉露出得體的笑容道:“皇上,梅妃娘娘還在宮外等着。”

“愛妃是在趕朕走?”

看着那眸中的怒意,蘇曉曉微微別開眼。

3035朕等,流水有情

沉寂了片刻,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不說話,那眸中的暗沉之色流轉而過,終究是在最後又恢複以往的溫柔,那怒火也仿佛憑空消失。

溫和淡濯的聲音傳來,“替朕研磨吧。”

“有人還在外面等,”蘇曉曉不看上官君臨,道:“皇上現在也該用晚膳了。”

上官君臨伸手,将蘇曉曉的臉輕輕擡起,意有所指道:“朕不也在等?”

見蘇曉曉垂下眸,上官君臨又繼續道:“替朕研磨吧。”

“……是”

淡淡的墨香萦繞在周圍,看着眼前認真作畫的人,蘇曉曉心中的淡淡酸楚再次劃過。她不可以留戀,一留戀便會舍不得。

她不是早就決定舍棄自己了嗎?

而且若是有一日他發現了自己的其實就是柳無衣,後果又會是如何?到那時,如果他放手,她……如果舍不得。

如果舍不得……

上官君臨将筆放下,擡頭,卻看見蘇曉曉眸中盡是黯淡之色,“愛妃在想什麽?”

蘇曉曉回過神,“皇上畫好了?”

“恩,”上官君臨将鋪在桌上的畫拿起,遞給蘇曉曉,道:“愛妃這次可知道這是什麽?”

蘇曉曉垂眸看着上官君臨手中的畫,那畫上赤紅色的花不像上次一樣閉緊,而是已經盛開,看起來極美。

兩株花完美相連,宛若天成。

蘇曉曉看着畫,掩下眸中的顫動,道:“皇上這次畫的花和上次一樣嗎?”

“愛妃不知道這是什麽?”極淡的語氣,聽起來卻幾乎能将人凍傷。

蘇曉曉看着上官君臨,極其自然道:“臣妾上次回來後,便忘了要查,所以至今仍不知道這花的名字。”

微寒的語氣在聽到這句話後,盡數斂下,上官君臨淡淡道:“愛妃需要多久?”

“臣妾不知道……”修長的手,突然輕撫過蘇曉曉的唇瓣,阻攔了即将要開口的話。

“朕給愛妃五日的時間,”上官君臨摩挲着眼前那因為咬緊,而有點泛白的嬌唇,道:“五日後,朕希望愛妃能告訴朕,這株草的名字?”

說罷,上官君臨便擡步朝外走去。修長完美的身子,透着淩人的壓迫,可這份壓迫近來卻總是在她面前打折。

蘇曉曉看着案前的畫,指間輕輕摩挲而過。

‘什錦草,外表成花型,赤紅色。因此草兩株并生,似世間情人相擁相守,故又稱雙生草,乃南浩國示情之花。因花開并蒂,故什錦草發開之際,亦預示着兩人戀情落地開花,願成連理。’

那墨跡依舊還沒有幹,墨香仿佛還在鼻尖。指間摩挲時,弄花了幾瓣花瓣,也沾上了絲絲墨跡。

門外,凝露的聲音輕輕響起,“小姐,晚膳備好了。”

“恩,”蘇曉曉拿起剛才上官君臨放下的毛筆,道:“我晚點用,你們先用吧,不必管我。”

聽到如此淡的聲音,凝露卻突然覺得有點無法呼吸的感覺,好像心中驟然感覺到有些痛,不禁擔憂出聲道:“小姐……”

“無事,下去。”漫不經心的語調,卻包含冰冷。

凝露停下腳步,道:“小姐,凝露就在外等着,小姐有什麽事可以叫奴婢。”她總覺得小姐好像越來越不像以前的小姐了。

雖然還是會和她開玩笑,還是會縱容她,但是卻變得不像以往那麽……不在意。而且有時候她覺得,入宮之前府裏發生大火時,她看到的那個冰冷駭人的小姐,并不是她的錯覺。

而且,聆然姐好像也有些不一樣了。

室內,蘇曉曉握着筆,将朱色顏料一點點的點綴上去,盛開的赤紅頓時充滿眼球,看起來奪目絢麗。

蘇曉曉放下筆,看着那紙上的雙生草,嘴角緩緩勾起一抹絕麗至極的笑意。那本是淡然的眼眸,也煥發出了許久未見的神采媚色。

“流水非無情,奈何……不逢時”

宛若天籁,如泉水流動般令人心醉的聲音緩緩傳來,透着淡淡的傷感和自嘲。

女子站在案前,眸中始終帶着淡淡的笑意,摩挲着那畫上的一筆一畫。但只是片刻,那眸中的笑意便被盡數掩下。

蘇曉曉拿出一張空白的宣紙,将放下的筆重新拿起。

從側面看,女子一臉認真,那眸中散出的鋒芒讓人再無法忽視,手中的筆揮灑得雖慢,卻是有條不絮,而且從未中斷。

紙上的畫慢慢出現,竟和剛才的那未上色的畫一模一樣!

蘇曉曉看着鋪在桌上的畫,将筆放下,雖有緩緩松了口氣。

上官君臨的筆畫她已經模仿了許久了,如果形雖似,可是終究還是失了氣勢,看來還需要一段時間。

蘇曉曉将畫收起,掩下方才的異樣,道:“進來吧。”

凝露聽到裏面傳來的聲音,終于把擔憂的小心髒安心的放回肚子裏。

“小姐,今天凝露特地為您做了您喜歡的桂花糕,您嘗嘗。”

蘇曉曉看着眼前白花花的桂花糕,由衷的覺得自己自作孽。

“好,”蘇曉曉拿起一塊放入嘴中,真甜,“恩,凝露的手藝大有漲進。”

“那是!”凝露得意道:“小姐要是覺得不錯的話,下次奴婢就多做一些,等皇上來的時候,小姐也可以送給皇上。”

哼,糕點誰不會!

凝露想想就覺得不甘,剛才那個梅妃不就是拿着什麽糕點嗎?難道就她會嗎?!

“不用了,”蘇曉曉含笑道:“皇上怎麽會看上這種東西,我們還是自己留着吧。”

凝露道:“小姐,不是這樣子的。我們才不管皇上吃不吃,反正準備了準沒錯。小姐,我們也可以學那個梅妃,下次小姐也那糕點去莊娴宮等!氣死那個梅妃!”

“凝露”毫無感情的聲音響起。

蘇曉曉打趣的看着凝露,凝露一聽到身後的聲音,立馬口氣一轉道:“當然了,皇上寵愛梅妃娘娘一定又她的原因的,梅妃娘娘也不容易!”

蘇曉曉含笑的搖搖頭。

凝露轉身,道:“聆然姐,你來了,我們用膳吧。”

聆然轉頭,看向蘇曉曉,亦有所指道:“小姐,吳禦醫說一會要過來替娘娘複診。”

3036禁宮,解藥非藥

“恩”蘇曉曉淡淡道。

“小姐,等吳老頭子再看完,小姐的手應該就能好了。”凝露盲目的樂觀着。

蘇曉曉看着凝露,淡淡含笑道:“用膳吧,再說話,小姐我就餓死了。”

“小姐”聽到刺耳的字,聆然忍不住出聲。

“知道,”蘇曉曉無奈道:“小姐我就餓不活了,總可以了吧。”

凝露幽怨道:“意思根本就沒變”

蘇曉曉打趣道:“難不成你們要我說,餓活了?”再說說話只是一種表達心情感受的形式,何必那麽計較怎麽說。i

凝露看着漫不經心的自家小姐,突然認真道:“小姐,凝露一輩子都會跟着小姐。”

“不要,”蘇曉曉含笑拒絕,打趣道:“我可不想養你一輩子,讓你這個丫頭跟着,我可沒好日子過。”

“小姐,不要,凝露要一輩子跟着你。”凝露聽到蘇曉曉這樣說,雖然知道小姐是在開玩笑,可是依舊急得想哭出來。

蘇曉曉夾着菜的手一頓,随後又極盡自然道:“傻丫頭,我跟你開玩笑你都哭,這樣我可不敢讓你跟着。”

凝露連忙深吸口氣,道:“凝露才沒哭,小姐,你嘗嘗這個,這是凝露跟着聆然姐新學的。”說罷,殷勤的将一道菜擺到蘇曉曉面前。

“看起來就很不錯,”蘇曉曉稱贊道:“不過,嘗起來嘛……”

“怎麽樣?”凝露有幾分緊張。

聆然眸中閃過幾分笑意,看着兩人也不出口阻攔。

“還是很不錯!”

凝露開心道:“那我以後就多向聆然姐學,然後再做給小姐吃。小姐說好不好?”

蘇曉曉含笑道:“你将聆然的事情都做了,以後聆然做什麽?”

“聆然姐服侍小姐那麽久了,也該好好休息了,”凝露道:“而且聆然姐還會好多東西,凝露好學完根本不可能。”

聆然出乎兩人意料的,突然開口道:“也不是不可能,只要你肯學。”

“肯!”凝露道:“只要聆然姐不嫌我笨,我一定好好學。”

蘇曉曉打趣道:“凝露,你可不要話說太早,聆然可是很嚴的,你要是學的話,小心被把一層皮下來。”

凝露道:“才不怕呢,聆然姐也是為我好。”

聆然面無表情道:“要學就從今天開始,一會用完膳,你就跟我一起。”

凝露口中的東西一噎,哀嚎道:“聆然姐,可不可以慢慢來?”凝露稍稍咽了咽口水,她總覺得聆然似乎不是在開玩笑。

聆然毫不帶感情道:“那就不要學了。”

“學、學,當然學,”凝露委屈的看向蘇曉曉道:“我會好好學”

蘇曉曉自顧吃着東西,應和道:“恩,你好好努力。”

“……哦”她慘了。

吳禦醫原本以為上官君臨要出宮巡視了,他這把老骨頭終于可以好好休息了,沒想到在卻在半路被言必真‘請’了回去,說要替桃妃娘娘複診。

宮中的夥食雖然不錯,但是不可以随便吃啊。

吳禦醫一臉郁結的來到端容宮,臉上的皺紋都透着不悅整齊排列着,随後所有的皺紋突然歡快的跳了起來。

“娘娘,”吳禦醫聲音有幾分不敢置信,又認真的替蘇曉曉把了把脈,道:“恭喜娘娘,娘娘的身子看來已經恢複了不少,再過些日子應該就無礙了。”

那本來極弱的脈象,如今診斷起來已經幾乎和常人無異。

蘇曉曉收回手,含笑道:“多謝吳禦醫”

吳禦醫一掃剛才的郁結,道:“敢問娘娘是如何将這毒解去的?”他雖然診斷不出娘娘所說的毒是什麽,但是也知道這毒定然是長期積壓下來的,沒想到這才過了不到二十日,竟然就已經解得差不多了。

蘇曉曉将造就準備好的方子緩緩說出,随後道:“這毒并非是這近來解的,本宮已經嘗試了許久,如今才總算研究出了藥方。”

吳禦醫默默的将蘇曉曉所說的藥方搗鼓了幾遍,随後老臉一臉興奮道:“妙啊!娘娘。不過這置之死地而後生的解法,可謂冒險之際,娘娘以後萬萬不可如此。”

蘇曉曉含笑道:“吳禦醫放心,本宮既然已經知道如何解了,便不會再随意嘗試了。”

“恩,娘娘這手再多休息些日子,應該就無礙了。”

“這段時間,多麻煩吳禦醫了”

吳禦醫聽蘇曉曉這樣說,頓時有些不好意思。他是跑了好幾次的端容宮,但這其中的幾次都是別有目的的。

“娘娘莫要這樣說,這是老臣應該做的。娘娘若是無其它事,微臣先告退了。”

“恩,吳禦醫慢走”

蘇曉曉看着走遠的吳禦醫,将眸中的笑意收起,緩緩道:“不想出來?”

“……少主”淺央恭敬的道。他剛才根本就沒想過要躲起來,只是沒想到少主還有其它事。

蘇曉曉睨了淺央一眼,道:“曹運生之事怎麽樣了?”

淺央俯身道:“他一直說要見媚使,屬下已将媚使的信物交給他。”

“恩,先拖着,”蘇曉曉道:“這段時間內,不管用什麽辦法,先別讓他離開。”

“是,”淺央道:“少主,左使今日已離開江州,應是打算回樓裏複命。”左使和少主一向不對盤,這次回去不知道又會亂說什麽。

“回樓裏複命?”蘇曉曉眸中閃過幾分深思。以柳無懷的手段,若是讓做出魂剎出來尋她,沒有尋到應該是不能回去的。

既然魂剎敢回去,也就是說發現了些新東西。

“是”

“派人跟着,有什麽異動立馬報給我。”

“是,”淺央從懷中将新的情報遞上,道:“少主,媚姬說,近來有宮中的人正在聯系樓主,目的正是此次的出巡。”

“恩”蘇曉曉将信接過。

宮中的人,能有足夠的實力出手請動弄塵樓的不多。

上官君臨是一個,但他不會無聊到派人刺殺自己,還自己掏腰包。

姜域也是一個,只是他本來和弄塵樓就是合作關系,要刺殺也不用聯系那麽麻煩,直接上不是更幹脆。

李逵也是一個,無論是排除法,還是正選法,他都是絕佳的人選。

“此事不必理會,”反正怎麽刺殺也不會落到她頭上,她相信,以上官君臨的手段,對于這種刺殺應早就做好了準備,“你出面聯系孤葉閣,就說願意拿弄塵樓所在交換一個情報。”

孤葉閣以情報出名,不求錢,只要情報,也就是以情報抵情報。

以孤葉閣和弄塵樓的關系,這個情報應該有足夠的分量,換得她所要的東西所在。

淺央俯身道:“是,屬下明白。”說罷,淺央便退身離去。

弄塵樓,藥齋

粉衣女子認真的整理着所需的藥材,臉上的神情帶着幾分滿足。

白衣男子走入,将手中的盒子遞給粉衣女子,道:“将這個收好。”

“主子,您所需的藥材已經準備好了,請問主子打算何時開始煉制?”上次好不容易制出來的解藥被主子毀了,應該只能重新練了。

白衣看着已經被放好的藥材,冷漠道:“把它們都扔了,不需要。你照着這上面所寫,重新把需要的藥材整理出來。”

“是,”七月拿過白衣遞過來的方子,不小心看了一眼,眸中掩不住驚訝,竟有紫星草,“七月請會盡早弄好。”

白衣唇瓣微抿,眸色微斂道:“不必,慢慢來便可,不許出任何差錯。”

“是,七月明白。”

“主子,樓主請主子去邀琴軒,有要事相商。”一個穿青衣的藥童對着白衣道。

白衣臉色微寒,道:“我一會便去,下去吧”

“是”童子恭敬的退下。

七月看着白衣的臉色,臉上閃過幾分擔心。若是讓樓主發現,主子已經知道了少主所在,不知會如何。

白衣轉身離去,突然停下仿似嘆息的道:“那些藥材先留下,依照原來的方子準備便可,這張方子收起來。”

“是,主子慢走。”七月臉上露出幾分安心的笑意,她就知道主子的本性不會害人。

邀琴軒

柳無懷看着冰棺中容顏絲毫未變的女子,陰森的面容散發出點點柔情,眼中的深情幾乎讓人忘了他是殺人如麻、誅盡血親、亂了心性的弄塵樓樓主。

聽到腳步聲,柳無懷道:“念兒,你來了。”

白衣看着棺中的女子,淡淡颔首。

“念兒,來,先過來看看你娘,”此時的柳無懷更像是一位慈愛的父親,“她可是很疼你,我記得小時候,每當你練武,你娘就心疼得不得了,有幾次甚至要我不要教你武功。”

白衣微微譏諷道:“你并未聽娘的話不是。”娘自小就告訴他,她只想要安靜的生活在一處,想離開弄塵樓。

不讓他學武,是不想他步柳無懷的後塵。

柳無懷看着棺中的女子,笑着道:“琴兒不會怪我的,她知道我這樣做是不得已。”他的琴兒就是這樣的善解人意。

白衣閉口不答,不得已又如何,錯就是錯。

若是娘還在,定然不會原諒如今的柳無懷。

也許是察覺到白衣無聲的否認,柳無懷道:“多争無意,等你娘醒了,自然就知道我對了。我們先出去,我有事要交與你,不要打擾你娘休息。”

白衣眸中閃過濃濃的嘲諷,若不是有事,他相信柳無懷不會想起他。

“何事?”

柳無懷将一封信交給白衣,道;“看後你自然明白。”

白衣将信接過,看過後,心下微怔。

竟然有人要刺殺她?!

白衣掩下眸中的異樣,淡漠道:“你要我如何做?”

柳無懷道:“我要你接下這個任務。”

白衣看着柳無懷,想從他臉上看出一絲異樣來,可是那神情以往常要他去執行任務時所表現的,并未有差異。

白衣收回心裏的猜測,淡淡道:“這是入宮行刺,我并無把握。”入宮的行刺并未成功過,一方面是因為宮中戒備太森嚴,人多并不容易行事。二是那人并不容易對付。

“行刺與否不重要,”柳無懷道:“這個桃妃與你我并無阻礙,只不過是引人注意的幌子罷了,此次入宮,我要你好好查探禁宮。”

白衣皺眉道:“禁宮我已進入多次,并未發現什麽異常,為何還要再探?”

柳無懷道:“這次交托任務的是朝中重臣李逵,我曾令人查探過他,他在宮中曾多次入禁宮。這次命人行刺,一方面是為了除去這個桃妃,另一方面只怕目的也和我們一樣。”若不是發現了什麽,他又怎麽會如此大手筆出手。

白衣道:“你是說,他也打算闖入禁宮?”

柳無懷道:“有這種可能,禁宮必然還有我們不知道的事情發生。”

“我會再仔細查探,”白衣起身,準備離去。

柳無懷出聲道:“這次那人出巡,聲勢浩大,似乎有故意引人注意之嫌,只怕這次禁宮之行會有變。我會命人去阻撓他,你自己小心。”

既然李逵想要刺殺無衣,他何不将計就計,命人刺殺那個小子。多一個人的把柄在手,以後行事應該會更為方面。

“恩”白衣淡淡回應。

藥齋裏,七月正在細心的整理藥材,就聽到有腳步聲緩緩傳來。

七月忙起身,開口道:“少主”

柳無懷看向七月,臉上的神情森冷。

七月頓時緊張道:“樓、樓主”

“在藥齋的日子可還習慣?”

“習慣的,多謝樓主關心。”

柳無懷走進藥齋,看着眼前的藥材道:“看來七兒過得真的很習慣,習慣到忘了我交托的事情。”

“屬下不敢!”七月慌忙跪下,道:“七月一直記得樓主的恩情。”

柳無懷将一味藥拿起,道:“這些可是用來解赤蓮之毒的?”

七月臉色頓白,顫顫道:“是、是……樓主放心……主子、主子只是研制而已……”

“七兒手中的東西是什麽?還有紫星草,本主倒是未曾見過。”

“沒什麽,”七月将手中的方子拿出,道:“這只是七月無聊時自己猜的方子而已。”

“哦,”柳無懷眸中閃過森冷,道:“既然這樣,七月便練出來服用試試。”

七月臉色頓變,道:“樓主饒命!”

3037亂心,占我便宜

柳無懷森冷的看着七月,道:“七兒,本主看得出你喜歡念兒。”

七月慌忙道:“屬下、屬下不敢”

“沒有什麽不敢,”柳無懷意有所指的道:“念兒未娶,你未嫁,本主對七兒也算滿意。七兒覺得如何?”

聽到柳無懷這樣說,七月不止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是不寒而栗。

“七月不敢有肖想,七月是樓主所救,樓主要七月做什麽,七月都會照辦。”

柳無懷眸中閃過幾分陰狠,道:“這個方子可是念兒給你的?”

“是”七月臉上閃過幾絲異樣。

“替何人所制?”

“……屬下不知”

柳無懷看着七月的樣子,不怒反笑,道:“七兒該知道,本主甚少殺人。不如就讓七兒和蟲奴作伴,如何?”

七月臉色頓時慘白,可是緊咬的唇瓣還是依舊沒有出聲。

柳無懷冷聲道:“這個方子可是為需要赤蓮解藥的人所制?”

“樓主,主子不是故意隐瞞的,請樓主放過主子!”

“本主自來欣賞衣兒,又怎麽會計較念兒救她。”柳無懷眸中閃過幾分算計,“沒想到衣兒和念兒竟然會遇上,既然有了赤蓮的解藥,為何還要另外開方子?”

“這是、是亂心”

“亂心?”森冷的表情,頓時浮現出愉悅的笑意,柳無懷道:“念兒真是沒讓本主失望,何時能制成?”

七月道:“主子并未讓七月準備,應是暫時還未打算煉制。”

柳無懷露出幾分冷笑,心中的算計流轉,道:“開始準備吧,念兒會煉制的。”

七月臉上閃過幾分痛楚,道:“是”

端容宮

天色已晚,蘇曉曉懶洋洋的趴在床上看書,燭火很旺,蘇曉曉滿腦袋都是睡意。

書翻了一頁又一夜,那雙眼睛雖然還是睜得大大的,但卻撐得很艱難。不似以往,只要一看書,那眼睛就雪亮雪亮的。

開門的聲音傳來,蘇曉曉立馬敷衍道:“我再過一會就睡。”

“愛妃的一會不會是指整個晚上吧?”揶揄磁性的聲音,悠然響起。

蘇曉曉将眼睛移向門口,眸中明顯閃過不快,他們白天應該算是吵架吧,他怎麽還是來了。

上官君臨将門關上,“在看什麽?”

蘇曉曉揚起手中的書,大大方方的舉到上官君臨眼皮底下。

《道論》?

上官君臨有幾分訝異道:“愛妃對道學感興趣?”

蘇曉曉悶聲道:“還好”

看蘇曉曉郁結的樣子,上官君臨啞然失笑道:“看得如何?”以她的性子來講,這種書該是一種折磨才對。

蘇曉曉郁悶的将頭拉聳下來,悶悶道:“十竅開了九竅”

一竅不通?

上官君臨将蘇曉曉手中的書拿過,道:“可要朕幫你?”

蘇曉曉立馬爬起來,眼睛雪亮雪亮的,“你看得懂?”

上官君臨含笑道:“十竅開了九竅”

蘇曉曉不甘別了上官君臨一眼,雖然她說十竅開了九竅是為了好玩,但是上官君臨絕對是真的開了九竅。

真懷疑他的腦袋是什麽做的。

上官君臨挑眉,“不需要朕幫?”

“要的要的,”蘇曉曉決定先把那些不愉快放到後腦勺去,開心道:“這句話是什麽意思?”

上官君臨有點無語,看着蘇曉曉道:“這是第一句”

“那怎麽了?”蘇曉曉回答得很無辜。

“愛妃剛才不是一直在看嗎?”而且那翻頁的速度可不慢。

“哦,”蘇曉曉領悟過來上官君臨的意思,立馬道:“我剛才是在找能看得懂的看。”

上官君臨頓時有點不好的預感,“看懂了多少?”

蘇曉曉笑意盈盈的道:“即将看懂第一句。”

也就說全都看不懂。

上官君臨将書合上,自顧道:“睡吧”

“不行!”蘇曉曉道:“我今天一定要把這個看懂。”

上官君臨很贊同,“恩”

“……你不打算幫我?”蘇曉曉問得很隐晦。

上官君臨回答得毫不猶豫,“不打算”

蘇曉曉道:“我們是睡同一個屋子的!”

上官君臨挑眉,“恩?”

“……所以應該互相幫助。”蘇曉曉默默的将某些話排到了後面去,讓這句話插了一下隊。

上官君臨揶揄道:“如果朕還是說不幫呢?”

蘇曉曉雙眸彎起,笑意盈盈道:“皇上不是還沒說嗎?”

上官君臨道:“愛妃不喜歡風月小說了?”

“喜歡啊,可是這并不妨礙我發展其他興趣。”開什麽玩笑,小說可是她緩解人生郁悶的良藥。

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眼中的郁結,含笑道:“把書給我吧。”

蘇曉曉将書遞出,開心道:“謝謝”

就說嘛,不能總是一來她這裏就睡覺。

上官君臨順口道:“你的毒還有多久能解?”吳禦醫已經跟他說了今天診治的情況。

蘇曉曉心中微緊,卻是笑意盈盈道:“皇上知道了?要完全解的話大概還需要一年多一點。”

“要那麽久?”上官君臨微微皺眉。

蘇曉曉道:“我這是自小中的,要解當然需要時間,一年多已經算快了。”

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心下閃過幾分緋色,含笑道:“朕只是在考慮,朕能不能等那麽久。”

蘇曉曉不明白的皺了皺眉,道:“等什麽?”

上官君臨心下微嘆,“傻瓜”

那雙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起來時常是聰穎至極,可在一些問題上,卻又時常表現笨拙。上官君臨不想承認的是,尤其是男女之事。

“我哪裏傻,”蘇曉曉小聲嘀咕道:“這叫大智若愚。”

上官君臨揚起手中的書,道:“陪朕下棋”

“好,下多久,你就要幫我解釋多久。”蘇曉曉立馬開口交易。

“恩”

蘇曉曉樂樂呵呵的拿出棋盤,将黑子自動的放到上官面前。

“幾子?”

蘇曉曉想了想,咬牙道:“不用”她想知道,如果她徹底不讓的話,會有多慘。這樣也好有個底線,免得以後受刺激。

“恩?”聲音有幾分訝異。

蘇曉曉才不管上官君臨怎麽想,自顧道:“我先下”

看着女子躍躍欲試的神情,上官君臨眸中閃過幾絲笑意,“請”

蘇曉曉将棋子落下,道:“開始解釋”

上官君臨悠然的落下一子,道:“一切順其自然”

“哈?”蘇曉曉動作一頓。

“第一句”

“……你沒有蒙我?”沒理由這麽簡單的東西,她會看不懂。

“自己看”黑子再次悠然落下,不過似乎絲絲不滿。

蘇曉曉落着子,眼睛看着書,道:“可它看起來明明很複雜。”

上官君臨道:“意思不複雜”清脆的落子聲音響起。

“哦,”蘇曉曉還是很懷疑,道:“那第二句呢?”

“該你了”

“該你了?”蘇曉曉這次打死都不信,當即道:“你蒙我。”

上官君臨挑眉,莞爾道:“該你落子了。”

“哦哦,不好意思,那第二句呢?”蘇曉曉胡亂的落了一子,滿腦袋都是第二句的意思。

上官君臨幽幽道:“該來的總會來。”

真的有這麽簡單嗎?

蘇曉曉拿過書,又仔細看了一遍,随後又乖乖的扔給上官君臨。

就當真有吧。

上官君臨顯然看出了蘇曉曉的郁結,半安慰道:“這是開篇”

“哦”

所以她就是悲劇,竟然連開篇都看不懂。

上官君臨将子落下,難得主動道:“第三句是……”

“不該來的想了也沒用?”蘇曉曉很自覺的把話接下去,同時胡亂的又下了一子。

上官君臨道:“……不該來的若是來了自有解決之法。”黑子再次落下。

“哦哦,就是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的意思?”蘇曉曉開心的延伸了一下,雖然她沒有才對,不過這也說明上官君臨沒有蒙她。

上官君臨別有深意的看着蘇曉曉,微微颔首。

期間兩人又各自落了幾子。

蘇曉曉将話搗鼓了幾遍,同時看了看書上所寫,似乎也看明白了書上所寫。雖然依舊晦澀難懂,不過不像剛才那樣毫無意義。

“那第四句呢?”

“你輸了”

蘇曉曉這次反應很快,看向幾乎全是黑子的棋盤,怒道:“你就不知道手下留情嗎?!”居然把她殺得片甲不留!

上官君臨看着怒不可止的蘇曉曉,皺眉道:“手下留情?”她不是說不用讓子?

蘇曉曉撫額,“難道你習慣把人殺得片甲不留嗎?”這樣就太可怕了。

“再來”上官君臨似乎有些明白蘇曉曉的意思,淡淡開口。

蘇曉曉主動道:“這次你還是讓我四子吧”這樣輸法,是人都會有點抵擋不住。

“恩”

棋局重新開始,上官君臨眸光微閃,似乎正在思釀着怎麽手下留情。

“世間之事,悲喜不必太在意。”上官君臨淡淡開口。

蘇曉曉落着子,随口道:“那應該在意什麽?”悲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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