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三卷(3000):(18)
過來看一下桃妃娘娘。”小清子這次很盡責,因為剛才上官君臨下令的時候,語氣非常的冰冷。
蘇曉曉走到小清子面前,道:“勞煩公公替本宮告訴皇上,本宮無事,請皇上放心。”
小清子看着臉色有些蒼白的蘇曉曉,猜想定然是因為剛剛被威脅的原因。
“那娘娘好好休息,奴才先告退”
“恩”
小清子一走,蘇曉曉緊咬的唇瓣,滑下滴滴血跡。
“你……”白衣伸手想要扶住蘇曉曉,可卻在即将觸碰到時,被蘇曉曉輕輕閃開。
蘇曉曉平靜道:“何事?”
白衣看着蘇曉曉眸中的平靜,心中是覺得怒不可止。為什麽她一點反應也沒有,她的毒是因為他才中的,今晚若不是他,她也不會被牽扯進來。
“他們無事了。”白衣別開眼,冷聲開口。
“多謝。”
看着蘇曉曉從身旁走開,白衣怒道:“難道你不知道你自己的傷比他們任何人都重嗎?!”最應該讓他看的,應該是她才對。
蘇曉曉淡淡道:“這傷……”
似乎想到了什麽,蘇曉曉突然臉色微變的道:“立馬離開”
“什麽?”
“立馬離開!這傷我自己清楚,如果你不想再拖累我,就立馬離開!”蘇曉曉冷聲開口。
白衣明白過來何事,立馬飛身離開端容宮。
蘇曉曉則朝房中走去,端容宮迅速恢複了平靜和黑暗。蘇曉曉躺在床上,仿佛什麽都沒有發生過。
今晚的事情,她不知道她能隐瞞多少,看上官君臨的神色,她甚至懷疑,自己什麽也沒有瞞住。
在蘇曉曉想着之際,房中突然亮起。上官君臨将門關上,看着那床上的人,眸中閃過複雜暗沉之色。只是這些都是轉瞬即逝,卻而代之的是平常溫和笑意。
“睡了?”
蘇曉曉睜開眸,眸中沒有半點睡意,道:“沒有”
“今晚可有吓到愛妃?”
蘇曉曉看着窗幔,道:“……有一點”
上官君臨将外衣解下,“愛妃自小在弄塵樓是負責種花的?”話題轉換得如此快,可說話之人卻是一副自然。
“是”
“可知道關止曦?”
蘇曉曉看着上官君臨,開口道:“不知道”
上官君臨上床,自然的擁過蘇曉曉,對于蘇曉曉的回答,那俊美的面容始終含着淡淡的笑意。
蘇曉曉推開上官君臨,道:“冷”
上官君臨看着懷中的蘇曉曉,淡淡道:“朕也冷”說罷,更是用力的擁着蘇曉曉。
“皇上不該在這。”
上官君臨答非所問,道:“以往朕只相信自己。”他一向自負,并未有什麽事情能逃過他的掌心。
蘇曉曉心中閃過一絲疼痛,口中的話半句也說不出。
“就連父皇朕也不信,”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的雙眸,繼續道:“所以朕收買了安公公,在父皇打算離開的時候,朕便知道了。”
與話中所說不符的是,俊美高貴的面容卻是露出一抹溫和的笑意。
“朕以為,”上官君臨伸手,輕撫着蘇曉曉的臉,“天下間沒有什麽事,可以瞞過朕。只要朕想知道,朕想都得到,總會有辦法。”
蘇曉曉默默的聽着,那手指的冰涼,讓她微微顫抖,口中不受控制的道:“這個想法不實際。”
上官君臨含笑道:“是嗎?愛妃覺得它不實際,朕卻覺得本該如此,因為朕是帝王。”雲淡風輕的話語,訴說着內心的殘酷。
蘇曉曉聽着耳旁的聲音,身子僵住。
因為,朕是帝王。
她不知道上官君臨想告訴她什麽,若是以往沒有半絲不該有的想法時,她知道那是警告。可是如今,她不确定。實際而言在骨子裏,她從未當過他是帝王。
她只以為,他們各有各的難處。
因為他是帝王,他得到至高無上權力的同時,自然也要有所付出。這是定律,也是規則,沒有人可以破壞,而她也不會因為這些規則去同情任何人。
因為,她自己也是這個規則的服從者之一。
舍得,不舍又怎麽會有得。
“朕可以給的退路不多,”上官君臨輕吻蘇曉曉的唇瓣,“無論是給愛妃的,還是給朕自己的。”實際上,他從未給自己留後路,但若是懷中的人,他可以嘗試。
蘇曉曉極力的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将心中的酸楚壓下,那理智不斷的戰勝着奢侈的情感。
“皇上今晚可有受傷?”
上官君臨自然的放開蘇曉曉,道:“沒有,愛妃擔心朕?”
“恩,”蘇曉曉含笑道:“皇上若是受傷了,臣妾便該心疼了。夜深了,皇上早點休息吧,明日皇上還要出宮。”巡視之事,必定要繼續。
上官君臨側身,手指尖掃過蘇曉曉的領口,道:“愛妃真的替朕擔心?”
“……是”蘇曉曉別開眼。
“這麽說,愛妃開始接受朕了。”
冰冷含笑的聲音在耳旁厮磨響起,蘇曉曉臉色有些蒼白。
冰涼的溫度,不似以往的暖和。帶着涼意的手指,挑開了衣領。白皙的肌膚頓時暴露在外,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冰冷的眸色不放過那臉上的一分一毫。
香肩在外,精致的鎖骨被人掃過,蘇曉曉咬着唇瓣,眼眸直直的看着上官君臨。那雙眸,很不争氣的染上了些許濕意。
“朕說過愛妃若是哭的話會很美,可惜朕從未看過。”溫柔刻骨的聲音,輕柔響起。
淚水滴下,嘴角滴下幾分血色。
上官君臨輕吻蘇曉曉的嘴角,指間突然将那臉上面具撕下,不帶絲毫猶豫。
蘇曉曉含笑的看向上官君臨,“皇上似乎對所看到的不滿?”
那張臉依舊妖媚動人,正是媚使的臉無誤。
上官君臨指間摩挲着那白皙脖頸,眼眸微動,道:“朕怎麽會失望呢,愛妃很美,不是嗎?”
3043混蛋
蘇曉曉看着上官君臨,那眸中的淚水只是不斷的落下。莫名的心慌,讓她有些手足無措。
“真的很美”
仿似呢喃的聲音繼續在耳旁響起,上官君臨伸手,将蘇曉曉眼側滑落的淚水接住,指間的濕潤,将女子眼底的慌亂洩露得一幹二淨。
“別……別……”
蘇曉曉不知道她在阻止什麽,她只知道,這一刻,她只覺得害怕。這樣的上官君臨,雖然臉上的笑容溫和俊美依舊,但那眼神卻是冰冷得吓人。
沒有絲毫感情,看着她的眼眸沒有松動的餘地。
上官君臨輕吻蘇曉曉的唇瓣,含笑道:“如果朕說要呢?”那眸色此時如寒冰般直射着蘇曉曉。
“我……”
上官君臨眸色流轉,仿佛察覺到了什麽,突然,蘇曉曉的下颚被修長的手含着力度擡起。本是想咬下的貝齒,也因為這突然的動作,反而誤傷了自己。
那忽然的疼痛,再次模糊了眼眸,淚水再次滑落。
“很疼?”
上官君臨突然停下,眸中盡是溫柔的看着蘇曉曉。
蘇曉曉看着上官君臨,略微蒼白的臉色,看起來讓人不忍。眼中含着的淚水,更是撥動人心弦。
蘇曉曉含着淚,顫抖着微微點頭。
“那就好……”磁性華美的聲音,帶着蠱惑的笑意,如惡魔的樂章,透着極致的危險和森冷。
血腥的味道,霸道的吻,毫不憐惜的動作……
察覺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正在脫離,蘇曉曉睜大眼睛,眸中既是憤怒又是悲傷。指間微動,蘇曉曉有一種沖動,再也不想隐瞞自己會武功的事情。
再也不想跟上官君臨玩這種捉迷藏的事情!
只是……
指間微動,還未來得及擡起,就被一雙修長有力的手壓住!那手中的力度,輕易的化去了一切的抵抗。
從來沒有如此慌亂的時候,那以往都能恢複的冷靜,似乎被什麽所阻止。透過淚眼,蘇曉曉看到,那散下頭發的男子,俊美高貴依舊。
但臉上的神情冰冷到可怕,眸中的溫柔笑意一看便知是假,那其中的冷酷,仿似瞬間讓本是極度熟悉的人換成了另一番摸樣。
冰冷、殘酷、決絕、陰狠……
她不該忘了,身上的男人本質是惡魔。那眸中的溫柔刻骨只是虛僞的面具,虛僞到足以讓所有人都誤以為是真。
其中,也包括她。
“嗯……”
修長的手移開壓制的小手,慢慢的撫摸的親吻過的地方。
白皙的肌膚,嫩滑的手感,配上女子微微蒼白慌亂的妖媚容顏。足以讓天下的所有男子動心,直至心亂。
那眸中的淚水,化去了平時的堅強、隐忍和僞裝。明明膽小嬌弱的女子,卻偏偏逼迫自己去僞裝,僞裝毫不在意,僞裝不會受傷,僞裝所有的淚水。
寧可那淚水化作血水落入心間,也不願意坦誠自己真實的軟弱。
“別……我、我怕……”
蘇曉曉察覺到身上的手,正在慢慢往下慌忙開口。
溫柔摩挲的動作,讓本是冰涼的空氣,慢慢的恢複溫度。身上泛起的莫名熱度,讓蒼白的容顏漸漸透出些許紅暈。那顫動的淚水,添上了更多的媚色。
“是怕朕,”上官君臨繼續的手中的動作,俊美的面容露出邪肆非常的笑意,“還是怕朕要做的事情?”
蘇曉曉慌亂的別開眼,臉上的紅暈又多了一圈,咬緊的唇瓣卻是什麽也不說,清晰的透出嬌羞膽小的一面。
“不說?”
磁性暗啞的聲音,透着惡劣的笑意。
“我說、我說……”蘇曉曉慌亂的擡起頭,“我說,我……不怕你。”說完,蘇曉曉就萬分窘迫的別開眼。
輕笑聲響起,男子的氣息在唇齒間充斥。
上官君臨握着那虛弱的小手,邪肆道:“那怕什麽?”惡劣的語氣,透着絲絲危險。
蘇曉曉只想找個地洞鑽下去,身上之人不斷傳來的熱度,還有那些許微妙的變化,讓她窘迫不已。
“朕……就喜歡愛妃不答的樣子。”
話音剛落,蘇曉曉立馬被人擁入懷中。視線一落,蘇曉曉有幾分沒反應過來,看着下方的上官君臨。
“怕你要做的事情!我說,是怕你要做的事情!不是怕你!”
上官君臨嘴角勾起,“朕要做什麽?”
蘇曉曉看着身下的上官君臨,含淚道:“混蛋!混蛋!騙子!夠難為情的,我都已經承認了,你還想怎麽樣?!”
“愛妃哭的樣子真美,”上官君臨溫柔含笑,道:“真的很難為情?”
蘇曉曉咬緊唇瓣,不讓淚水繼續滑落,乖乖的點點頭。臉上的紅暈增加了幾圈又幾圈,幾乎可以和紅霞媲美。
“無恥!”
“朕是無恥……”
“我、我……我……”
“什麽?”
“我答應了!我真的答應了!你放手!”蘇曉曉哭着道:“混蛋,你卑鄙!你無恥!你欺負我!”
“真的答應了?答應什麽?”
“我會學着去接受你……”
“混蛋!你總要給我時間适應……”蘇曉曉放開手,捶打着上官君臨,邊哭邊怒着道:“我會學着你接受你,又不是不接受!你再欺負我,我就和你同歸于盡!”
慌亂中,口不擇言的話語被亂七八糟的說出來。
上官君臨含笑的看着蘇曉曉哭花的臉,道:“多久?”他要是不問的話,懷中的女人絕對有可能會把時間設定為一輩子。
蘇曉曉咬着唇,美眸不甘的瞪向上官君臨,道:“這種事情哪裏能有時間限制。”
上官君臨邪邪的看着蘇曉曉,緩緩道:“朕的耐心很有限。”
“一年?”
“恩?”
“半年?”
上官君臨挑眉,“不如現在”
蘇曉曉怒道:“三個月!不能再短了!”
上官君臨擁着蘇曉曉,輕吻落下,溫和道:“一個月”
本想反駁的話語,在輕吻落下的時候,被打了折。蘇曉曉抓着上官君臨的領口,有幾分服軟道:“太短了。一人退一步,一個半月?”
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直到把蘇曉曉看到有了罪惡感,磁性華美的聲音,才緩緩響起,“現在”
“一個月!”蘇曉曉緊緊抓着上官君臨的衣領,不甘道:“一個月就一個月,你自己說的,君無戲言。”
上官君臨看着懷中有幾分恢複本性的蘇曉曉,心中惡劣的分子又活躍跳起。
“恩,君無戲言”
蘇曉曉總算安下了心,這才發現自己的動作和姿勢,有多麽的逼迫良家婦男的嫌疑。連忙慌亂無錯的放開手。
可是小手還沒有完全放開,就被人抓住,身子掙紮間又被人壓下。
“混蛋,你不是說君無戲言!”
3044睡去,不再醒來
“恩”
“唔唔……嗯……”蘇曉曉不斷掙紮,可是卻被人緊緊困住,“你……混……”
上官君臨眸中閃過幾絲笑意,見蘇曉曉怒瞪着自己,才緩緩松開。
“你……”
見蘇曉曉不似上次那般急切的呼吸,上官君臨莞爾道:“學得不錯”
蘇曉曉美眸怒瞪着上官君臨,那其中的無聲斥責讓上官君臨啞然失笑。
“再這樣看朕,就是勾引了。”調戲無賴的聲音,讓蘇曉曉哭笑不得。
“你、你做什麽?”
察覺到上官君臨放開在自己腰間的手,蘇曉曉緊張的問着。
上官君臨戲谑的看着蘇曉曉,一字一頓道:“朕、去、沐、浴”
聽到聲音離開,蘇曉曉才偷偷的移開手,察覺到真的沒有上官君臨後,蘇曉曉才懊惱的松了口氣。
“混蛋!無恥!混蛋!混蛋!混蛋!……”
在咒罵了無數聲後,蘇曉曉才覺得有點解氣。由于身上人的離開,涼意直直入侵,蘇曉曉頓時感覺到了寒冷。
“卑鄙!無恥的混蛋!”
蘇曉曉以極快的速度把自己的衣服穿好,随後裹緊棉被滿臉通紅的埋在被子裏。心裏不斷詛咒着去沐浴的人。
弄塵樓,無心居
柳無懷看着窗外的黑暗,眸中的暗沉越來越濃,可心頭上的卻盈斥着無盡的開懷悅色,他要讓所有對不起他的人付出代價。
一想到那藥齋的亂心方子,柳無懷眸中的光芒更盛。
被自己最心愛的女人背叛,甚至最後失了性命,只有這樣的報複才足以賠償他這麽多年的等待。
瑤琴,我一定會替你報仇。
“你竟然連我都算計!”怒不可止的聲音傳來,掃清了剛才的寧靜和野心。
柳無懷揮手将桌上的燭火點上,看着一臉怒意的白衣,道:“念兒,回來了。”
白衣怒道:“你早知道她在宮中?!”
柳無懷看了眼白衣,暗沉的臉色,露出幾分不在意,“她是我派出去的人,我又怎麽能不知道她在哪裏。”
“你連我都算計!”白衣簡直不敢置信,“你故意讓我和她見面,讓她知道我是冥醫,你的目的到底是什麽?”他想不明白,到底這樣做對他有什麽好處。
柳無懷笑着道:“你們早該認識,這一點是我忽視了,現在剛好,你們也算認識了。”那眸中的森冷,洩露了笑意中的僞善。
“你故意派我去刺殺她,就是想讓她在宮中暴露身份,你有沒有想過這對她來說會有多危險?”一直隐忍的關心,在這時竟然不小心的洩露了出來。
柳無懷看着白衣,低沉的聲音帶着冷意,道:“老夫相信,以衣兒之能,不會有什麽危險。”
“你為什麽一心要她死?!”白衣仿似自嘲的道:“你這樣利用她還不夠嗎?為什麽,她本是無辜,她只不過是那個人的女兒,難道這也是錯嗎?!”
“念兒,老夫告訴過你,”聽到白衣這樣說,柳無懷一臉陰沉道:“她奪走了本該屬于你的東西,你該恨她!”
“我是恨她,我恨她居然不知道我靠近她的目的,我恨她連知道中了赤蓮之毒,都沒有什麽怨言!”白衣将連日來的掙紮說出,“可是我更恨你,你到底還想算計多少人。”
啪!
狠狠的一巴掌扇了過去,柳無懷陰沉的看着白衣,眸色越發的陰冷。
“你不要忘了,你娘為什麽會成為這個樣子,是因為他們!不為你娘報這個仇,我誓不罷休!”
白衣将嘴角的血抹去,嘲諷道:“是為娘報仇,還是為你自己報仇?你不過是嫉妒,爹,你不過是嫉妒!”
柳無懷心中一怔,看着白衣。那張臉上的森冷,看起來透着恨意。看到白衣這個樣子,柳無懷心中盡是失望的劇痛。
“天下所有的人都可以恨老夫,但是念兒,你不可以,你是老夫一手養大的,老夫即便對不起天下所有的人,也沒有對不起你!”
白衣含笑嘲諷道:“是啊,你沒有對不起我。今晚弄塵樓的樓主柳無懷居然親自出手救我,這一點我感覺還來不及,又怎麽會恨你。”
“你說什麽?!”他今晚根本就沒有離開無心居,又怎麽會去皇宮救念兒。
白衣将冥花拿出,譏諷道:“我說什麽,你自己心裏清楚。如果不是因為我已經拿到了冥花,我真懷疑你是不是會出手,救我這個親生兒子。”
啪!
又是一巴掌!
柳無懷此時已經毫無剛才的平靜,眸中盡是不敢置信的怒意。今晚是他故意設計,讓念兒和無衣見面,可那是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杜絕他們之間的任何可能。
他們,不能在一起!
“混賬東西!老夫若是要親自出手,又何必派你和衣兒去!”
白衣冷聲道:“你終于承認,今晚是你故意讓我和無衣見面的,你不讓我喜歡她,我偏要!我告訴你,報複皇家的事情我會替你完成,但是你不要妄想阻止我和她在一起!”
柳無懷聽到白衣所說,心中閃過幾分笑意。
他今晚所做的事情,目的就是為了讓念兒出手煉制亂心,雖然結果出了點偏差,但總算達成。
等事成之後,他殺了無衣,不就可以阻止他們在一起了嗎?
“你真如此喜歡她?”低沉的聲音透着冷意。
“此事與你無關!”白衣說完,便轉身朝黑暗走去,離開無心居。
柳無懷看着黑暗,森冷的臉上慢慢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他已經得到了冥花,也就是說琴兒就快能醒了。
救醒了琴兒,他要讓琴兒親眼看到那個人的兒子倒下。
只是,念兒剛才說出現一個人救他,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念兒會誤會是他,莫非是無純。
蘇學士府,蘇墨青将身上的傷口處理好,儒雅的面容帶着由衷的笑意。
無懷,我就讓你得到冥花。讓你看着冥花變成夜冥花的那一刻,所有的希望變成絕望。不要誤信傳言,這一句當年為兄教過你,只可惜你沒有記住。
如今,為兄就再教你一次,讓你永遠記住這一點。
如果不是蘇學士府遭人刺殺,他也無法将所有的事情聯想起來。在柳無懷沒有找到他之前,蘇學士府便遭人追殺,那些人一看便知道是弄塵樓的人,起初他以為是因為自己的身份敗露。
可是那一日見面,柳無懷分明是剛知道他在京都。
也就是說闖入蘇學士府的刺客,并非是為他。起初他還懷疑是因為有人藏入蘇學士府,可雪元節後,李震威牢中遇害一事讓他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
他暗中打聽,今日才知道,原來李震威是中毒身亡,從死相上看,也許別人不知道是怎麽回事,但他一聽便猜出那是色殺。
雖然不想相信,但是回想起他以往每次去白雲觀看情兒的場景,所有的事情都變成了可能。
情兒竟然成了弄塵樓的媚使,一想到這個可能,他的心就好像被人緊緊握住一樣。他當年無能不能保護自己的妻子,不能保護雪琪,如今他一定要保護情兒。
“無純,怎麽你這麽晚還沒有休息?”
蘇墨青眸中閃過幾分森然,随後又恢複了以往的戒備和軟弱。
“你來這裏做什麽?!”
柳無懷推門而入,笑着道:“我們兄弟分開多年,如今能再見,弟弟我當然要多來看看大哥你。”
“你又想做什麽?”
柳無懷如今已不把蘇墨青放在眼裏,直接道:“無純,你今晚入宮做了什麽?”
“入宮?”蘇墨青掩飾下異樣,冷聲道:“如今皇上出宮巡視,我無事進宮做什麽?”
看着蘇墨青毫無異樣的神色,柳無懷道:“今晚有人闖入宮中,冒充老夫。”
蘇墨青道:“所以你懷疑是我?哼,你自己知道,當年是誰廢的我的武功?!”如果不是因為當年武功被廢,他也不會失去雪琪。
“可是我記得,無純你筋骨奇佳,天資聰絕,連爹都說,你将來武功定是無能能敵。這麽多年過去了,我又怎麽敢放心呢?”
“哼,我要休息了,請走吧。”
蘇墨青話剛說完,還沒來得及反應,便被柳無懷點住穴位。
“你……筋脈已斷?!”柳無懷訝異的看着蘇墨青。
“很驚訝?呵呵,想不到你竟然連我這個廢人都怕,柳無懷,你真是可悲至極!”
柳無懷眼眸驟縮,将蘇墨青穴道解開,便冷臉離開蘇學士府。
“噗!”
一口鮮血吐出,蘇墨青含笑的将血跡擦去,燭火被人吹滅,歸于黑暗。
端容宮
等上官君臨沐浴完回來,床上的人已經睡去。自然的擁過,上管君臨看着懷中的人微微嘆息。眸色流轉,心中思緒百轉。
掌下冰冷的感覺似乎無論怎麽樣也驅散不去,上官君臨心下一緊。
“愛妃……蘇傾情……”
懷中的人眸緊閉,毫無反應。
3045出宮,酸楚謊言
掌下的溫度越來越低,這次的冰冷比上次更甚。
“蘇曉曉!”
床上的佳人雙眸緊閉,臉上的神情沒有絲毫痛苦,看起來更像是睡熟了一般,只是氣息卻是越來越微弱,甚至幾乎無法察覺。
“來人”
聽到房內冰冷的聲音傳來,小清子連忙推門進來。
“傳吳禦醫”淡淡的聲音,帶着十足的壓迫和緊逼的怒意。
小清子看着那冰冷威儀的面容,連忙道:“是!奴才這就去。”
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眉頭緊皺,那眸中的冷冰帶着絲絲怒意。身旁之人傳來的冰冷溫度,讓上官君臨忍不住開始懷疑,懷中的這個女人,是否真的有在替自己解毒。
只是不容上官君臨多想,血色的嫣紅突然染紅了視線。
嘴角的血不斷的流下,和蒼白的臉色相比,看起來觸目驚心。上官君臨心下一沉,立馬将蘇曉曉扶起,果斷的封住蘇曉曉的穴道。
“皇上,吳禦醫來了。”
“進來!”
吳禦醫聽到上官君臨的聲音,就知道這次他一定不好過了。皇上深夜召他入宮,而且是來端容宮,想必是桃妃娘娘又出了問題。
甫剛知道是桃妃娘娘,吳禦醫就很自覺的把金針帶上。
可是縱然是早有準備,吳禦醫也沒有想到過自己見到的會是這樣的場景。皇上看起來似乎正在替桃妃娘娘療傷,臉色已經有些蒼白。
“皇上,快住手!”
上官君臨收回掌,懷中的人臉色有些許恢複,只是那嘴角的嫣紅依舊刺目。
吳禦醫見上官君臨放開,連忙替蘇曉曉把脈。
一盞茶的時間過去了,上官君臨不耐的看着吳禦醫。
“如何?”
“皇上,”吳禦醫微微顫抖,道:“桃妃娘娘無事。只是、只是……”
“只是睡着了,确切氣息較為微弱嗎?”淡淡的話語,卻如寒潭般冷冽。其中的壓迫和森冷,讓吳禦醫不争氣的跪了下去。
“皇上,微臣無能!無法查探出娘娘到底為何會這樣。”
眸中的暗沉之色更濃,上官君臨冷聲道:“為何這次會嘔血?”
“微臣、微臣不知”吳禦醫說完這句,就立馬有種吾命休矣的感覺。
上官君臨道:“與上次相比,可有不同?”
吳禦醫立馬道:“有、有,”不過不是好消息,吳禦醫跪着道:“娘娘這次的氣息比上次更加微弱,看起來,似乎、似乎……微臣猜測,娘娘這次嘔血是因為體內的毒無法壓制所導致。”以他多年的經驗來講,也就只能這般推測了。
“你的意思是說,桃妃一直在壓制體內的毒?”冰冷的聲音,帶着絲絲怒意。那種被不斷隐瞞的憤怒,上官君臨恨不得立馬狠狠懲罰懷中的女人。
“可、可能。微臣研究過桃妃娘娘給的方子,并沒有差錯。”
上官君臨看着那雙緊閉的眸,眉目緊緊皺起。
“把她弄醒”冰冷的聲音,仿似能凍傷一切。
“是、是”
吳禦醫顫顫的起身,拿出金針。他只能期盼,這次桃妃能夠保佑他,呸呸,烏鴉嘴!重新來,他只能期盼,這次桃妃能夠幫幫他,早點醒來。
如果他用完六針,桃妃還不醒,他這把老骨頭,今晚就要留在端容宮了。看皇上的樣子,他相信,一會下手的時候,皇上一定不會記得他是先皇的禦用太醫,是太後娘娘最信任的老太醫。
上官君臨看着吳禦醫一針一針的下去,心上的沉重也越發強烈。這種陌生的感覺,讓上官君臨緊緊皺起眉頭。
“皇上,可以了!”
也許是蘇曉曉真的顯靈了,在吳禦醫用了第五針的時候,蘇曉曉已經慢慢恢複了氣息。臉上的蒼白之色,也在以可見的速度慢慢的消失,取而帶之的是原本紅潤之色。
也是在此時,吳禦醫才發現,他剛才救治的人,臉似乎有些不對勁。
“下去吧,”上官君臨淡淡開口,“忘記你今晚所看到的。”
“是、是,微臣告退。”吳禦醫也是闖過江湖的人,想到蘇曉曉是弄塵樓的人,也就明白過來是怎麽回事了。
上官君臨摩挲着蘇曉曉的面容,掌下的溫熱的感覺傳來,不似方才的冰冷。
“睜開眼”磁性誘哄的聲音,帶着溫柔之色。
長長的睫毛掙紮了一下,終究是睜開了眼。
“還有哪裏不舒服?”
看着身上,俊美溫柔的面容,蘇曉曉微微一笑,輕輕的搖頭。
上官君臨眸色無波無瀾,看不出絲毫的喜悅與不悅,平靜道:“告訴朕,發生了何事?”
心中的酸楚驟然閃過,蘇曉曉看着上官君臨,臉上露出的是狡黠的笑意,眸中的歡心掩蓋住了心下的謊言。
“這個毒不好解,這是最關鍵的一次,以後不會了。”她可以解釋更多,只是在那雙眼眸下,她只能說出這些。
上官君臨語氣漸冷,道:“為何要隐瞞朕?”
蘇曉曉垂下眸,悶聲道:“沒有騙你,是真的快好了。剛才是不是用了五針我就醒過來了,而且我這也覺得輕松了許多,恢複了也很快不是嗎?”說罷,直視着上官君臨。
黑白分明的眸子,看起來格外認真。
上官君臨輕嘆口氣,道:“睡吧”說罷,擁着蘇曉曉躺下。
蘇曉曉自然的在上官君臨懷中找一個舒服的位置,小手無意識的環住,拮取着自己貪婪的溫度。
看着懷中的人閉上眸,上官君臨眸中的暗沉之色流轉而過。
傻瓜,她沒有發現,自己每每說謊的時候,那雙清靈眸子都是極為認真的。看起來更像是要說服自己,遠勝于說服別人。
許多細小的動作,都洩露了說話時的緊張。
蘇曉曉閉着眸,腦海中卻是無比清醒。
剛睜開眼,看到上官君臨的時候,心中閃過的是酸楚。再來就是雲雨當時問她的一句話,對生死毫不在意,是不是因為世間沒有任何值得她留戀的地方?
如今,她再也無法欺騙自己,她并非……生無可戀。
記得雲雨當初就跟她說過,她所修煉的內功心法皆是被人改過的。修煉時成效快,功力增長的速度會勝別人幾倍。可要付出的代價,便是這不斷的昏睡。
之所以會有如今的症狀,是因為她的內力正在不斷反噬。說直白一些,是因為她的內力增長過于迅速,她的身體無法壓制和吸收,只能任由內力不斷的拮取支撐所需,如今她的身體越來越無法滿足這種反噬。
每反噬一次,她便會昏睡一次,而且昏睡的時間會越來越長。
雲雨警告過她,當她體內的功力達到頂峰時。無論她受什麽傷,都會以極快的速度恢複,而身體也會呈現出完全無恙的假象。
但這樣的假象就猶如回光返照一般,盛極後,便會衰敗,到時候,她将長睡不醒。
“我想出宮”
黑暗中,仿似撒嬌的聲音突然傳來。
“恩?”
“我想出宮,”蘇曉曉睜開眸,道:“你說過的,只要我開口跟你說,你就會帶我一起走。”
上官君臨眉目微皺,聲音确實含笑道:“想通了?”
“我想出宮,”蘇曉曉不正面回答,繼續道:“我知道那幅畫上的是什麽,我借了你說的《藥草典籍》,裏面有記載。”
上官君臨戲谑道:“為何當日不說?”
蘇曉曉胡口道:“當時太困了,我想出宮。”
“恩”
蘇曉曉伸手,撐開上官君臨的眼眸,直視着他道:“我想出宮”
上官君臨将蘇曉曉微涼的手握在手中,磁性華美的聲音帶着幾分慵懶。
“睡吧。”此時她需要做的是休息,上官君臨腦中升起一個念頭。“明日我會帶你出宮。”
蘇曉曉嬌唇露出一抹會心的笑意,道:“晚安”
晚安?
上官君臨看着蘇曉曉,眸中閃過幾分不解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