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宮闱有變巧中又巧
一聽這個，孟舒苓來了興趣。
要知道, 顏之岚可同她不一樣。她天天算計這個那個的, 顏之岚可是标準的閨閣小姐。溫柔賢淑，品行端莊，什麽時候關心過政事了？
“你有什麽消息是偏要走一趟告訴我的？那些比不過你的所謂高門貴女, 只等着你來我這裏傳你的錯處呢。”
這種打趣的話顏之岚聽得多了, 她只拍了孟舒苓一下, 接着道：“你還有心思想那些？我近日裏聽人說, 王爺要回京了。”
孟舒苓聞言，收起了嬉笑的心思：“我爹回來？哪的消息？什麽時候回來？”
“哪的消息不知道，據說宮裏早就放了信，卻誰都沒告訴。我是從我爹那聽來的。好像已經走了有月餘，快到京城了。”
顏之岚知道孟舒苓在王府過的是什麽日子，她一心想将這個消息告訴孟舒苓，想着王爺回來了，她多少能不那麽提心吊膽。可沒想到, 孟舒苓的神色反而複雜起來。
“怪不得。”
“怪不得什麽？”
“怪不得王側妃這麽着急。原來是我爹要回京了。這麽大的事, 竟然這麽遲才有消息，不一般。”
顏之岚見她如此, 也面露郁色：“我也覺得這事有些奇怪，只是你也知道，這種事情我一概不懂。只能說與你，你自己做決斷了。”
“之岚你放心，我知道該怎麽做的。”孟舒苓拉着她的手拍了拍, 讓她不要擔心。
顏之岚朝她笑笑：“我自然不擔心你這些，你可比我聰明多了。只是這王爺回來了，另一樁事我倒要提醒你。”
“你說。”
“你如今已經十六了，王爺不在，府裏無人主事，你的婚事一直耽擱着。可我跟着我娘出去，見那些夫人，其中恐怕仍有打王府主意的。倘若你爹回來，這件事你要提前準備。”
顏之岚自然是知道孟舒苓心中所想的。只是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倘若孟舒苓不早做準備，到時候王爺點了頭，可就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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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不想想你自己怎麽辦，反擔心起我來了？”孟舒苓聽她這麽說，複又笑了起來。
“我爹娘都在身旁，哪裏有我說話的時候。你卻不一樣，王爺還沒回來，你若早有謀劃，憑你的智慧，定然不會讓那些打歪主意的人得逞。”
孟舒苓搖搖頭：“之岚，顏大人也算是開明，我倒覺得，你不必總守着那些規矩。自古雖說婚姻大事都是父母作主，可你既同我交好，我自然也提醒你，你若真有什麽想法，早同你爹娘說了，我瞧着，顏大人應該會考慮你的意思的。”
顏之岚什麽都好，就是有時候膽子小了些。孟舒苓正同她相反，一個是恪守禮儀，一個卻是游離在規則之外，孟舒苓有時候都覺得，她能同顏之岚交心，實在是一樁奇事了。
說起這個，顏之岚果然有些害羞地垂下了頭：“說你的事呢，怎麽說到我身上了？”
“怎麽不能說到你身上？廿二日皇後娘娘要做宮宴消暑解悶，到時肯定有諸多才俊到場，你若看上了誰，只管說與我，說不定，我還能幫你呢。”孟舒苓笑着說道。
她這麽一說，顏之岚登時臉更紅了：“便是到場了又與我有何相幹？倒是你，我瞧着梁國公世子一向對你都好，這次王爺要回來了，你心裏是怎麽想的？”
梁國公世子就是李明晔，說起這個人，孟舒苓臉上的笑容消沉了下去：“明晔哥哥什麽都好，只是這麽些年，我一直只覺得他是兄長。”
“可我覺得，恐怕他不這麽想。自你裝作瘋傻以來，梁國公世子向來都不嫌棄，還多關心你，你覺得，他只把你當妹妹嗎？”顏之岚心思細膩，她又與孟舒苓相識甚早，許多李明晔的事情她都知道。
先時大家都年紀小，許多事還不那麽明顯，如今年歲漸漸長了，有些情愫，就不能忽視了。
“他怎麽想的我不知道，只是我……”孟舒苓說到這忽然停了下來，她剛剛腦海中第一個出現的人，竟然是方天揚。
“你怎麽？”顏之岚問道。
孟舒苓怔了一下：“沒什麽，我還不想嫁人呢。王府裏也算自在，還有王側妃變着法子給我解悶，比嫁人舒服多了。”
顏之岚一下子笑了出來：“你呀你，還是等着王爺回來，自能治得住你。”
原來小郡主不只有個會給她送糕點的表哥，還有個青梅竹馬的什麽梁國公世子呢。
方天揚有些心煩地在院子裏繞了兩圈，最後還是在他常坐的石桌前坐了下來。
他決定先不想什麽世子了。他剛剛一時興起，卻不想聽到了些關鍵之處。雖說聽牆角這種事不太好，可他實在沒什麽消息來源，也只好當回“小人”了。
廣平王要回京，這是一等一的大事。他現在在王府，是和孟舒苓演戲，廣平王如果不傻，等他一到京城，這戲就演不下去了。
孟舒苓當初給他編這個身份就是仗着廣平王遠在隴西，誰能知道現在人就要回來了？他那個溜出去的計劃看來得加緊了，要在廣平王回來之前脫身才行。
而另一件事，小郡主要去的那個什麽宮宴，去宮宴總要出門，這恐怕也是個機會？
“方公子怎麽在外面坐着？”
正想着怎麽利用這個機會的方天揚聽見有人叫他，擡頭看了過去，原是芍藥回來了，許是瞧見他在這裏，便走了過來。
“芍藥姑娘找郡主？”方天揚指指孟舒苓的屋子，“有個漂亮姑娘來了，不知這會還在不在。”
芍藥自然知道顏之岚來了，便道：“顏姑娘是郡主在京城的好友，是吏部尚書顏大人的女兒。”
“怪不得人一來，你們郡主就拉進屋子說話去了。”方天揚笑道。
芍藥也笑笑，卻是沒走，接着道：“過幾日皇後娘娘要設宴席，郡主要去，顏姑娘也是要去的，恐是提起這件事了。”
方天揚一聽，便順口問道：“皇後娘娘設宴？郡主去，那我去嗎？”
“這倒要看郡主安排了。不過郡主既然給了方公子那麽一個身份，又讓方公子住在我們院子裏，說不定會命公子跟着去呢。”
“真的假的啊？這皇宮不是一般人能進去的吧？”
“那是自然。不過郡主有兩位皇子護着，要帶個小厮卻也不難。”
“說起來，好像這兩位皇子對你們郡主甚好啊。”
“這倒确實如此，郡主進宮，也會同二皇子見上一面。往常郡主每進宮去，二皇子也多有照拂。小山亭那邊是二皇子督人建的，郡主也是去那裏時才會放松些。”芍藥的樣子看起來有些悵然，似乎是為孟舒苓能有這樣的兄長感懷。
方天揚不動聲色地聽完，也順着她的話道：“能有這樣的兄長照顧也挺好的。”
芍藥沒再繼續說下去了。她離開之後，方天揚起身看着她的背影，輕微挑了下眉。
這芍藥有些意思，特地與他說了這麽多聽起來沒什麽的“閑話”，實在是值得考量。
不過芍藥說了那麽多，有一句确實說對了。廿二那日，孟舒苓真的讓他扮成了王府的小厮，跟着一起入宮。
方天揚抖抖自己身上小厮穿的衣服：“郡主入宮赴宴，讓我跟着做什麽？”
“你這會都是我父王派來的人了，總得認識認識我周圍的人，倘若王側妃他日問起什麽來，你也像個大齊人的樣子。雖說不能以你的身份帶你入宮，可扮作小厮，卻不會出什麽問題。”
孟舒苓自然不是平白無故就讓他進宮的。宮裏兩位哥哥查不出方天揚的身份，孟舒苓想，也許見上一面，會有些其他收獲也說不定。
在王府裏，孟深和孟澈的人不好明着來，可是在宮裏，尤其是小山亭那裏，卻不一樣。
孟舒苓又上下打量一番，滿意地點點頭：“我瞧着這一身與你也甚為相配，方公子應該不介意吧？”
方天揚一早就想出去了，只不過不能表現出來，就裝裝樣子，孟舒苓這麽說，他自然也不多分辨，只露出一臉嫌棄來，輕哼了一聲。
是日天氣晴朗，因為近來暑熱正甚，順寧皇後才有了這個主意，在宮中一處水榭擺了宴，邀京中女眷消暑。
王側妃這樣的身份自然是去不了的，王府裏也只孟舒苓一個嫡女，故而只她一輛馬車。方天揚這會是小厮，便坐在外邊，倒正好邊走邊好好看看大齊的京城。
這回他終于得已好好看看那條傳說中的朱雀大街了。果真繁華異常。
店鋪林立，還有進城來賣菜擺攤的附近村莊的農人，叫賣聲此起彼伏，真真繁華上國。
不過等馬車離皇宮越來越近，路上的人便又漸漸少了下來。待到了宮門前，除去兩邊守着宮門的禁軍，倒是再瞧不見其他人了。
方天揚在現代時忙于實驗，整天都泡在實驗室裏，連故宮都沒好好看過，更別說這是真正住着皇帝的古代皇宮了。
他從馬車上下來，學着旁邊趕車小厮的樣子，低着頭立着，等春蘭上前去，不知同那禁軍說了什麽，旁邊一扇小門便打開來。
作者有話要說： 方天揚：一個情敵，兩個情敵……￣へ￣
孟舒苓：虛空情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