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呱呱呱呱呱
臨近考試時， 蘇酥的日常就變成了“有人要學習嗎？如果現在沒有我等下再來問？”的模式。
抓着宋倦一起互相突擊補習了文、理科， 并給對方劃了重點，再和自己的好同桌交換了一些“情|報”後， 蘇酥覺得這次考試自己在年級前十名， 問題應該不會太大。
一面看着自己劃了不少重點和标注的筆記本， 蘇酥點點頭後放下， 正打算習慣性的扭頭朝旁邊的代艾艾說話， 看她要不要和自己一起去洗手間時，眼到之處卻撲了個空。
愣了一下才想起今天代艾艾因為感冒請病假了。
估計是因為這段時間氣溫驟降引起的吧。
一想到這裏就堅定了蘇酥繼續喝她的紅棗枸杞水的決心。
嗯，還得記得放學回家的時候，順道也提醒宋倦一聲。
好青梅蘇酥很善良的想着。
——要是宋倦感冒了， 傳染給她或者小可愛可怎麽辦？
這件事必須今天就記得和宋倦說。
默默在心裏做了個行事歷的蘇酥推椅而起， 正準備走出教室時，無意間就看見了和平時一樣趴在桌子上睡覺的張豔燕。
到現在才恍然，似乎已經很久很久沒和她說過話了。
有多久了呢？
蘇酥微微偏頭想了想， 才赫然發現竟然是從開學到現在。
想想之前還答應人代艾艾， 說是要留意一下張豔燕的， 沒想到這麽長的時間下來， 竟也因為各種自己的事， 不小心抛之腦後了。
蘇酥有些小心虛的扣了扣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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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個答應了別人什麽事， 就盡量做到的人。雖然張豔燕這事只是小事， 也沒什麽壞影響。但單單是因為“答應沒做到”， 就讓蘇酥有些不太自在。
所以只花了一秒鐘的時間， 蘇酥腳尖一轉， 就直徑朝周圍笑鬧，但自己卻趴在那兒睡覺，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張豔燕走去。
曲起手指，輕敲了她的桌面兩下，才在張豔燕擡起頭朝她看來時，帶着幾分關切的開口，“張豔燕，你這樣睡會感冒的。”
張豔燕聽了，擡眼看了眼蘇酥，竟然不像蘇酥記憶中那樣露出笑來，只是淡淡看她一眼後，流落出一絲“關你什麽事”的不耐煩，又重新趴回桌面睡去。
這樣的态度讓蘇酥一愣，有些莫名且無辜的眨了眨眼。
旁邊原本在閑聊的小團體見了，互看一眼後上前，一起拉着蘇酥出了教室，到了走廊上後才和蘇酥說，“班長，你別理張豔燕，她怪得很。不會領你情的。”
“咦？”蘇酥聽了一愣，“不會吧？”
她記憶中的張豔燕不是這樣的人啊。
“就是。”話音剛落，另一女生已接着開口，鼻子微皺，“我之前也跟她說過別這樣趴着睡，會着涼的，原本是好意，她也是這樣瞪我一眼，真是好心當做驢肝肺。”
其他兩個同伴連連點頭。
“我記得張豔燕還是挺好的呀。”蘇酥替張豔燕說話。
“你說的是剛開學的時候吧？”拉蘇酥出來的同學說，“我那時候也覺得她挺好的，但……時間久就覺得慢慢變了。”
“哎……所以性格這種東西，裝是裝不出來的。”另一人點頭附和。
裝得了一時，裝不了一世。慢慢就原形畢露了。
“對了，班長。”其中一女生像是想起什麽似的和蘇酥說，“張豔燕好像和一班的幾個女生走得比較近，我在想……”她頓了頓，看了看蘇酥幾人後，沒馬上說話。
倒是同伴很着急，好奇追問，“想什麽你倒是說呀。再不說我下節課肯定得走神。到時候考不好怪你哦。”
同伴架着她的脖子，做威脅狀。
“好啦好啦。我說。”同伴笑着讓她放手，繼續和蘇酥和其他三人開口，聲音壓得有些低，“其實……我覺得張豔燕有點兒受隔壁班幾個女生欺負，因為有次午休我去洗手間時，一進去就見張豔燕被一班的幾個圍在中間，雖然她們看見我來了，馬上就笑着挽着張豔燕離開了。”
她看看蘇酥她們，繼續說，“雖然沒看見動手，但你知道，就是那種感覺不對。”
女生們點點頭，表示理解她說的意思。
“……不會真的是受了欺負我們不知道吧？”同伴之一一面說，一面望向蘇酥。
蘇酥想了想後擡眼看向說起這件事的女生，問，“你現在還認識一班的女生是誰嗎？”
“啊？”女孩面露遲疑，有些不敢，“班長，我有點怕。”
她話一出口旁邊同伴就開口了，“怕什麽，有我們在呢！”
“就是！要是誰敢打你，我就打她！”
高中女生之間的情義，也是令人忍不住感動的。
“這樣，你偷偷指給我看就行。”蘇酥在幾個女生給同伴打氣時突然想到什麽，看向她，“現在這個位置能看到人嗎？”
一班和二班比鄰，蘇酥幾人站的位置恰好是位于自己班級正門處。和一班後門相鄰。
蘇酥一面問，一面将女生拉到自己的位置上，和她交換位置，讓她背靠陽臺，方便從一班後門查看裏面的情況。
女生聽聞，假裝在聽背對一班後門的蘇酥說話，眼卻掃過教室，快速搜尋。
身邊幾個女生也幫忙打着掩護，随有些幼稚好笑，卻也令人感到溫暖。
竊竊私語的樣子，像聚集在一起互相擠擠蹭蹭的小麻雀。
“怎麽樣怎麽樣？看到沒？”
“感覺看誰都像。”女生苦着臉搖頭。
畢竟是隔壁班，雖然談不上認識，但有近半數的人都時不時的在眼前晃過，所以要讓她認出來，還真不知道。
課間休息時間并不長，又掃了幾眼确實辨認不出來後，女生只好又沖蘇酥搖了搖頭，“班長，看花眼了。”
“那這樣，下次你們幫留意點，我自己也注意一些，要是下次再有人來找張豔燕，你們幫我看着點兒是誰。行嗎？”
“沒問題班長。”女生們點點頭。
互相彼此看了一眼後，又對蘇酥說，“我們平時也會稍微關注一點張豔燕的。”
“嗯。”蘇酥沖她們點點頭。道謝後處理完自己的私事，剛回到教室上課鈴就打響了。
蘇酥一面快步回到座位，一面朝張豔燕的方向看去。直到這時，她才慢吞吞的從自己的桌面直起身，臉上膚色很差，眼底帶青，一看就知道是長期沒睡好造成的。
蘇酥又看了張豔燕一眼後，這才扭頭，從桌兜裏拿出這節課需要用到的教材。
好不容易等到放學，蘇酥和平時一樣收拾了背包，和宋倦一起出校門。路上将張豔燕的事大致說給他聽，頓了頓後有些懊惱，“你說要是張豔燕真的受了欺負，卻因為我的忽略沒注意到怎麽辦？”
宋倦聽了，側首看了她一眼，見自家小青梅真的在為這件事各種苦惱，想了想後開口，“我聽班上同學說隔壁小吃街有家關東煮出了新品，會在魚丸上裹一層芝士，然後在火上烤一烤，味道特別好吃。”頓了頓看向蘇酥，“我們去嘗嘗？”
蘇酥聽了，想了想後，依舊微皺着眉頭，帶着小苦惱點點頭。
兩人随即改了方向，前往和車站相反的小吃街。去吃宋倦說的烤芝士魚丸。
深秋的季節溫度已經寒冷。天色也比夏季黑得更快，雖然因為蘇酥和宋倦還是高一，不用像高三那樣需要再上一節課，但從校門口出來時，天已經有些昏黑。
所以這樣的天氣，能吃上一串熱騰騰，帶着芝士特有的鹹香味的食物。
不僅僅是溫暖了在寒冷天氣中有些空蕩蕩的胃，也順便讓略有些郁悶的心情也變得充實了些。
宋倦一邊咬着魚丸，一邊看向身邊蘇酥，見她神色不似之前那般郁悶後，才慢條斯理的開口，“張豔燕如果真的有什麽事，如果在你的能力範圍內，能幫當然是好的。但如果沒有幫到……你也沒必要将錯誤歸結在你自己身上。”
他頓了頓又開口，“畢竟，也不是你欺負的她。”
“道理是這個道理。”蘇酥聽了他的話，一面和他并肩往公交站臺的方向走，一面吞咽下嘴裏的食物後，繼續和宋倦說，“可能是因為以前幫過她，又變成了同班同學，所以……有點莫名其妙的責任感吧？而且，她以前不是這樣的，剛開學那陣，還是挺開朗的。”
蘇酥回憶起今天張豔燕看自己的那一眼，就有點兒難受，“所以多少有點覺得……要是我早點關注到，也許就沒有現在的事了吧？這樣的想法。”
宋倦停止咀嚼，又瞥向蘇酥，見她低頭用竹簽戳着紙杯中的魚丸，伸手放在她的頭頂，将她當拐杖的同時，開口，“一件事也許是因為你開了一個好頭，卻不代表你有義務要去負責它的過程，一直到結束。”
“如果真是這樣，你不得累死。”
宋倦用手臂在蘇酥頭上揉了揉，又開口，“比如說我吧。你從小學開始盯我作業，難道到現在還有義務盯我嗎？沒有。”
話音未斷，安慰還未結束，長篇大論才開了個頭——
蘇酥擡頭，看向宋倦。無辜。
——“我一直在盯啊。”
“……我就是舉個例子。”
“這個例子缺乏能站住腳的論點，沒辦法成立。”蘇酥認真回答。
“……”
無辜回望，正等着宋倦下文的蘇酥。
“……算了。”宋倦放棄，繼續講手肘放她頭上，一起往公交站臺走，“你記得真有事叫上我就行了。”
“好的。”利落幹脆的回答。
“那……雖然不是很成功的安慰，但我覺得我可以得到一顆魚丸的獎勵。”
“吶。”握着紙杯的手遞過去，一點不吝啬。
宋倦眼底帶笑，接受她的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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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怎麽可以欺負宋倦！】
【沒關系，以後我都和你一起i玩。】【拉鈎上吊，一百年不會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