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陰影
林姨已經顫顫巍巍的來開門。她的眼眶紅了,“慕茵,你終于回來了。”喬慕茵勉強擠出個笑容,“嗯。”
言佑西把行李遞給她準備離開,她叫住他,“方便的話。進來喝杯水吧!”
林姨打量着他,英俊逼人,舉止從容優雅,氣質突出。秒殺那個渣男陳堅,臉上不由浮起笑容,“慕茵,這位是?”
“林姨,這位是言先生。”她說完,驀地發現他臉上閃過一絲沉郁。
一路無話。
喬慕茵習慣性的看了白山茶一眼。綠油油的葉子,雨洗過更為鮮嫩。它們的主人卻已垂垂老去。
喬家別墅現時看來有點風雨飄搖的味道,沐浴在水霧中,只餘朦胧的輪廓。廊檐的玲珑壁燈散發淡淡光暈。
夏日的風本是熱的,卻吹不到喬家院落。有點涼飕飕的。
林姨去給他們沏茶,喬慕茵把背包放在沙發上,示意言佑西坐下。她問他,“你怎麽在這裏?我家發生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略略知道。”
她笑的心酸,偏頭問他,“這個時候敢跟我家接觸的恐怕就你了。你不怕?指不定你惹了什麽仇家拿你做文章,說某某某跟喬家落馬局長女兒深夜密會,一定是.....”
他愕然,旋即扯出一抹笑意,“你這麽說似乎有道理。我的仇家恨不得把我五馬分屍呢!”見她眼中掠過一絲失望,頗為滿意。繼而沉聲道:“你還有心思開玩笑,我還真是小看你了。正所謂人正不怕影子斜。我的世界只有值得尊敬的對手,沒有不折手段的仇人。因為我耍起手段來,比他更狠。拿這個就想整我。也太小兒科。刮不起什麽大浪。更兇猛的我都見識過,我只是怕......”頓了頓,他說:“我又不是大明星,整天被人盯着,他們最多說敏感時期,某英俊紳士對喬家女兒情深款款,癡情不悔,此感情真是驚天地泣鬼神,真是......”
喬慕茵好笑的擺擺手,“得得得,打住打住......”
這時候,林姨端進兩杯茶,打斷了她。喬慕茵眼裏漾滿濃濃的嘲諷,冷笑道,“喝茶吧,這估計也是某某某送他的吧!”喬慕茵并不是太懂茶,但也明白這茶有些來路不正。
言佑西品下了茶,心下一驚,看樣子喬起還真是貪污不少了啊,這拍賣會上才能買到的正宗大紅袍.....20克“大紅袍”拍賣曾經創下15.68萬元、18萬元和16.6萬港幣的天價.......他看喬慕茵一眼,他相信她并不曉得這茶如何貴重。然後他又深深地看她一眼,“以後沒有什麽特別的熟人,不要拿這茶招待。”
喬慕茵沉思會,略微有點明白,她笑的諷刺:“這茶怎麽個貴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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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佑西纖長的睫毛動了動,眼中閃過一層微光,嘴角噙着笑意,“也不是怎麽貴重,你信得過我就把這茶賣給我。我用的着,錢一分不少給你。”
她聽他這麽一說,便知道也‘不是怎麽貴重’的意思了,尋思會,未免給他造成麻煩,她不能答應他,所有貪來的都應該拿去充公。她又品了口茶,莞兒一笑,“談錢俗氣了。”
言佑西眸子亮了亮。纖長的睫毛像蝶翼一樣扇動。
然後又聽喬慕茵說:“好東西當然留給自己慢慢喝。”
言佑西面色沉了下來,冷冷的說:“很晚了,我先走了。”
喬慕茵有些微尴尬。如果之前還不是很确定,現在她能肯定,這茶,絕對不是一般的貴重。那麽爸爸可能真的要吃牢飯了。她擡眸,他已經走遠。
她對林姨說,“這種茶家裏還有多少?”林姨跑回廚間,不一會走了出來,“幾乎沒有了。”
她‘哦’了一聲,若有所思,繼而對林姨說:“林姨,您先去休息吧!”
林姨突然想起什麽,回頭對她說,“慕茵。你爸留給你一個文件袋在你房間裏,他說如果你回來,就給你,但是他不希望你回來。”
喬慕茵心內一酸。等林姨離開。僞裝突然卸下,她的世界開始坍塌。
世界上有一種最深的悲痛就是欲哭已無淚。
扶着木質電梯上樓,一步一步似很沉重,連扶梯上那紅漆的顏色,也是刺目的。她進了自己的房間。擺設依舊未變,還是那麽簡潔漂亮。是一種陌生的熟悉,熟悉的陌生。
她打開文件袋,坐在床上細細看。十分鐘後,她下樓,臉上猶有淚痕。
樓下響起汽車滑動的聲音,格外刺耳,劃破夜晚的寂靜。
她開着喬起的車在暗夜裏橫沖直撞,白色的車碾過白山茶,在院子裏打了個轉向門外開去。
言佑西似乎看到一輛白色的車,劃開淡薄的水霧,駕駛座上依稀是喬慕茵的容顏。冰冰涼涼的,沒什麽表情。
她與他錯身而過。他立馬調轉車子,靜靜尾随。
她開的飛快。他加速跟在她的車後,跟她保持十米左右的距離,深邃的眸閃過一絲擔憂。
經過白慕苑,隆裕廣場,彙金百貨,一路駛向近郊。過了半小時,車子停在一幢白色別墅前。言佑西的車子停在一棵懸鈴木下,距她十米左右。
陳堅已經在大門口笑的像個彌勒佛,他接到她的電話,疑惑又激動,忐忑又興奮,以為她反悔。或者需要他?總之他抛下夏如茉,匆匆來迎接。言佑西看到這一幕,深邃的眸咪起,寒冷如冰。
喬慕茵從車上優雅下來,一路微笑走過去,停在陳堅面前。
她‘啪’的一巴掌就甩過去了。陳堅原本笑着的臉,一陣錯愕。言佑西也微愕,深邃的眸眯起。
。
陳堅還沒來得及反應,她的第二巴掌又招呼過去了,看的他目瞪口呆,第三巴掌還沒開始,被他截住了,他面色鐵青,“你這是要做什麽?”
喬慕茵冷笑,“這巴掌一是為我自己,二是為我爸爸。陳堅,我沒想到你這麽卑鄙,就算我爸被抓,也不該由你來舉報!原來我爸逼我嫁你,是怕這個。越擔心什麽越來什麽。你高興了。”
陳堅苦笑,收起之前的吊兒郎當,“喬慕茵,我是有對不起你。是,在最難過的時候,我是有過這念頭,但我硬生生掐斷了,為了誰,你還不清楚嗎?原來,我在你心中不過如此。”
喬慕茵冷笑,“你在我心中的确不過如此。”
“.......”
“我最後一次問你,真的不是你?”
陳堅拒絕回答。
喬慕茵冷笑,哼了一聲,“你還挺倔強高傲的!怎麽,傷自尊啦!你還有自尊麽?”
“......”
她轉身就走,陳堅這才笑的冰冷殘酷,“該承認的我會承認,不該承認的我為什麽要背黑鍋。至于你爸爸,那是他咎由自取。怨不得別人。”喬起貪污的事情,也是他偶然知道的,當時他跟喬起說,我會為你保守秘密的。
但那陰陽怪氣的口氣,卻讓喬起冷汗涔涔。
陳堅一把拉住喬慕茵,把她抱懷裏,“慕茵,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
她推開他,聲音寒涼,目光嫌惡,像吞了只蒼蠅。簡直要瘋了,“你怎麽還不死心!陳堅,我要被你折磨瘋了。”
陳堅痛苦地喊,“慕茵,就算你什麽都沒有,你還有我。我不會嫌棄你。”
喬慕茵冷笑,“是嗎?最起碼我還有自尊。”
陳堅死命箍着她,“我不管你說什麽。你罵我死皮賴臉也好,總之我不會放手。”
喬慕茵使勁兒掙紮,他就是不放,“別像個千年老樹妖似的箍着我。”
“不放,就是不放!”
陳堅抱她的那一幕,刺痛了在樓上立着的夏如茉。隔得遠遠地,她卻看得分外清楚。她的手死命抓着咖啡色窗簾,眼中閃過怨恨。
言佑西手撐着下巴,沒有溫度的看着這一幕。然後他下車,倚在車上,微笑着向陳堅的方向搖搖手,算是打招呼,陳堅面色一變。乘他發愣的間隙,喬慕茵狠狠地咬了他一口,他吃痛,放開她。
喬慕茵立馬飛快離去,跑向自己的車,發動車輛,劃開淡薄的水霧,白色的車影漸漸消失不見。陳堅臉上冰冷鐵青,手握成拳。
言佑西微笑着上車,發動車輛緊随喬慕茵的車,他認真想了會,打了個電話。電話很快接通。
“小湛,查一下喬起被抓是否跟陳堅有關系?”
“是。言少。哦,對了,老爺子經常念叨你。”
“你跟他說,我也非常想念他老人家,也很想念劉姨做的霸王花豬肚湯。這個周末我回去吃飯。”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