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雖然有一指之隔,沒有如願吻上白鳶的雙唇,可是兩人的距離那麽近……

近到她的呼吸吹拂在他臉上……近到他能看清楚她輕輕顫動的眼睫毛……

克魯神魂颠倒,忘乎所以,就這麽呆呆的看着她。

白鳶率先退開,放下手,說:“夜深了,我們回去吧。”

兩人手拉手往回走,克魯說,“親愛的,唱首歌給我聽。”

白鳶開嗓清唱:“還沒好好的感受,雪花綻放的氣候,我們一起顫抖,會更明白什麽是溫柔……還沒跟你牽著手,走過荒蕪的沙丘,可能從此以後,學會珍惜天長和地久……”

經典的旋律,清透的聲音,在靜谧的花園中飄蕩。

兩人的身影被不斷拉長,踩碎一地清白的月光。

“有時候,有時候,我會相信一切有盡頭……

相聚離開,都有時候,沒有什麽會永垂不朽……

可是我,有時候,寧願選擇留戀不放手……

等到風景都看透,也許你會陪我,看細水長流……”

韓路嵘看着那兩人的背影,耳邊是飄蕩而來的歌聲。

他是第一次聽到她唱歌,靡靡之音,纏綿入骨……

仿佛能觸及人的靈魂,深入到內心最敏感細微的神經末梢……

他周身的低氣壓都被那空靈的歌聲沖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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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睡覺前,韓路嵘在手機上搜索白鳶,發現她獲得諸多獎項榮譽。

出道十年,從19歲到29歲,發行了十三張唱片,開了幾百場全球巡回演唱會,屢次打破銷量記錄。從唱歌到自己譜詞譜曲,由被人抨擊的花瓶,成長為唱作跳俱佳的全能型歌手。她是當之無愧的歌壇天後。

韓路嵘想到她孔雀開屏般自信驕傲的模樣,勾了勾唇。

韓路嵘點開一首白鳶的歌,歌聲在耳畔徜徉,他不斷翻閱着她海量的硬照舞臺照……

很久之後,他放下手機,倒在床上。

一片靜谧中,她的歌聲在回蕩……

清越,空靈,沁入心扉……

被夢魇困擾多年的他,在歌聲陪伴下,進入一個清涼柔軟的世界。

不再有追逐,不再有厮殺,不再有血腥,不再有恐懼……

沒有突然被驚醒,沒有冷汗涔涔,沒有輾轉反側……

這一晚,他被那個舒服的世界包裹着,安穩睡到天亮。

.

白鳶在得到克魯首肯後,松了一口氣。

回到房裏,讓戴菲放水給她準備泡澡。

浴室裏,白鳶對戴菲說:“克魯答應了我,讓你回去。”

“……真的?!”小姑娘激動的手一抖,爽膚水掉落在地。她顧不上撿東西,眨巴着眼看白鳶,“姐姐,你說的是真的嗎?”

“嗯。”白鳶微笑。

戴菲長吐一口氣,跌坐在椅子上,眼淚又嘩啦啦的出來了。這次是喜極而泣。

高興半晌,想到白鳶的處境,急忙問:“那你呢?你怎麽辦?”

白鳶說:“我在這裏有克魯照顧,挺好的。”

戴菲錯愕的瞪大眼。她不是聽錯了吧?她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麽時,白鳶遞過來本子,上面寫:“報警,求助,這片山裏有k公司軍事基地,克魯是k負責人。”

戴菲用力點頭。

k是什麽公司……

軍事基地……好可怕的字眼……

難怪這邊人人都有武器……

戴菲拿過本子,雙手顫抖着,用力寫下:“等我出去了,一定帶人來救你!!!”

白鳶微笑道:“回去後好好工作,我可能暫時不會回國,你讓公司再給你安排個藝人。”

戴菲應聲:“嗯……姐姐,你好好的……以後還能在國內看到你嗎……”

“當然,結婚後克魯會陪我回國。”

“姐姐,我舍不得你……”戴菲噙着淚道,這一句是發自內心。

她為自己将要離開高興,又為白鳶繼續被困難受,兩種心情矛盾交織,忽喜忽悲。

“好了,別哭哭啼啼,明天開開心心的回去。”

戴菲努力把眼淚憋回去,她知道,白鳶不喜歡膩歪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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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戴菲跟白鳶告別,在克魯的人陪同下,坐車離去。

不多時,克魯和韓路嵘一道離去。白鳶獨自留在別墅內。

車內,韓路嵘戲谑克魯,“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聽女人的話?”

克魯說:“她是我的女神,不是普通女人。”

“不怕助理回去通風報信?一旦中國軍方介入,事情就棘手了。”

“她不會。”克魯篤定道。

頓了頓,他又說:“任何人都無法帶走白鳶!她是我的!”

韓路嵘靠着椅背,一條腿橫搭在另一條腿上,姿态慵懶又霸道。

他偏過頭給自己點了一支煙。

徐徐吐出一口煙圈後,觑一眼克魯,淡道:“未來的事,說不好。”

戴菲被人一路“護送”到市區,被帶到某棟大樓的會議室裏。

室內坐的人,令她臉色霎時一片慘白。

克魯坐在大班椅上,對她微笑:“戴小姐,不用緊張,我不會出爾反爾。”

戴菲提着的那口氣,還是沒敢放下。

“請你過來,是有些話要跟你講。”克魯擡手,穿西裝的工作人員遞上一個首飾盒,打開。

一套祖母綠寶石首飾,快要閃瞎戴菲的眼睛。

“一路辛苦了,這是送你的禮物。”

戴菲:“……??”

她愣了愣,趕忙道:“不用,不用,不辛苦……一點都不辛苦……”

克魯臉色一變,“你要拒絕我的禮物?”

戴菲見過他被拒絕就殺人……往日陰霾籠罩心頭,她腿都軟了,“沒有,我沒有拒絕!”

“那就收起來,帶回國。”

“好……好的……”她在克魯目光示意下,戰戰兢兢上前,将首飾盒裝進包裏。

“回去後,把這裏的事情全都忘記。”

“好的……”

“被人問起,說白鳶在國外拍戲。”

“好的……”

戴菲唯唯諾諾,只想談話快點結束。

克魯讓人打開幻燈片,戴菲看到她家人的照片和身份信息一張張出現在屏幕上……全身血液直往頭上湧,她不知所措又不敢開腔,慘白的臉憋得漲紅。

克魯說:“戴小姐,敝公司最受歡迎的業務是暗殺。中國有句話叫,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獄無門你闖進來。”他含笑看向戴菲,“希望你不是這種自找死路的蠢材。”

戴菲:“……”

她咽了咽喉嚨,克制住顫栗的神經,努力擠出幾個字,“我不會……不會的……”

然後,戴菲帶着厚禮,在克魯的人“護送”去了機場。

.

韓路嵘和克魯各忙各的事情,下午時,韓路嵘率先回來。

本打算直接去機房,經過別墅時,聽到一段鋼琴聲。

他駐足,透過大開的窗戶,看到坐在鋼琴前彈奏的白鳶。

那是克魯特地為她布置的音樂室,空間很大,足以容納一個合唱團演奏,裏面擺放有各種樂器。白鳶一個人待着無聊,便來音樂室消遣。

鋼琴就在落地窗邊,陽光被綠蔭濾去燥熱,溫柔的落在彈琴的女人身上。

白皙修長的雙手在琴鍵上游移交錯,她表情寧靜,眼神比陽光更溫柔。

他來到音樂室,緩步走近她。

他在她身旁落座,擡起手,落在琴鍵上。

白鳶的指尖微頓。他另起旋律,白鳶很快聽出了他彈奏的是c大調奏鳴曲第二樂章,她跟上節奏。兩人的手指在琴鍵上游移,變換,音律相互碰撞又巧妙融合。他的音浪越來越強,她游刃有餘。

最後一個音,白鳶的手覆在韓路嵘手上……

細膩的觸感,掌心的溫熱,猝不及防來臨,他停了動作。

她壓着他的手指,一同按下。

音落。餘音繞梁。女人的手沒有挪開。

修長的手指緩緩游移,從他指縫間探進去……

韓路嵘沒有動,直到她完全滑入,扣住他的手,緊密貼合在一起。

她傾過身,腦袋輕輕擱在他肩膀上,在他耳邊輕聲道:“你的手真好看。”

韓路嵘垂眸,看着兩人交疊的手。

除了小時候拉母親的手,他不曾跟女人牽過手,更不曾刻意觸摸。

韓路嵘抽離被白鳶扣住的手,反客為主抓住她,包在寬大的手掌裏。

柔弱無骨,細膩綿滑,比剛才的觸感更真實更深刻。

在他細細把玩這感覺時,白鳶突然抽身而退。

她站起身,退開幾步,與他保持君子距離,微笑道:“克魯就要回來了,我得去梳洗,準備迎接他。”

說罷,她扭頭就走,仿佛對方才的暧昧旖旎沒有絲毫留戀,更不在乎身後那男人驀然陰沉的臉色。

韓路嵘坐在原位,看着她的身影離去。

雙手再次碰上鍵盤,仿佛在回憶剛才的四手連彈……突然,他重重砸下音鍵,奏出驚濤駭浪般的音律。

.

晚餐是三個人一起吃的,特地吩咐中國廚師做的中國菜。

長方形的餐桌,白鳶和克魯坐在一側,韓路嵘坐在對側。

克魯跟白鳶說戴菲回國的情況,特地把她從安檢口通過的照片給她看。

白鳶笑眯眯應聲,“你辦事,我放心。小姑娘在機場有沒有哭鼻子?”

桌子底下,她的腳從高跟鞋裏抽出,纖細大長腿輕輕擡起,伸到了對面的韓路嵘那邊。

頑皮般的,勾起他的褲腿,腳丫子磨着他皮膚上的絨毛。

她的目光專注的看着克魯手機裏的照片,跟克魯有說有笑。

聊到戴菲的心上人,她軟聲道:“女人有時候就是矯情,喜歡一個人不會直接說,就做一些小動作暗示。”

“比如,趁別人看不到的時候,輕輕觸碰他呀……制造只有彼此分享的小暧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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