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你還想看嗎
兩個人互相你一句我一句地杠着。遇安終于示弱認輸：“……奶奶，你幹嘛拆我的臺。”
遇安低頭，宋奶奶也見好就收，軟了軟脾氣，揚了揚手裏的保溫杯：“好了，奶奶給你帶了吃的。”
“這是什麽？”宋遇安接過，三人一起去了食堂。
“好吃。”李珂贊不絕口。
“好吃多吃點。”宋奶奶笑着給她夾菜，宋遇安有些不開心道：“我才是你孫女。你什麽時候對我這麽好？”
宋奶奶朝她刮了一記冷眼，“有的吃就不錯了。”
遇安：“……”
奶奶突然偏頭問：“小珂，這周末你們值班嗎？”
李珂想了下，道：“周六值班，周日休息。”
“死小孩，騙我。”奶奶瞪了眼宋遇安。
遇安毫不自知，一臉坦蕩，吃了一口飯，問：“我騙你什麽了？”
宋奶奶道出問題：“你不是說周末值班？”
遇安一臉正義地解釋：“周六也是周末。”
宋奶奶直接說：“那就周日去。”
“哪？”遇安被奶奶這幾個字弄得疑惑不堪。
宋奶奶頗滿意地說：“奶奶給你安排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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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去。我周日要申請加班。”宋遇安果斷的一說，又換來響徹的一掌，打在她的肩上。看的李柯又是一陣錯愕咋舌，筷子都差點掉了。
“疼啊。”遇安可憐地揉了揉自己的肩，真的是被打多了，所以肩的承受力都越來越好了。
宋奶奶毫不理會遇安的可憐撒嬌，“不疼我打你幹什麽？”
一旁的李珂聽得滿滿點頭，不由得越發佩服這個慈愛可愛還有些不講道理的奶奶。原來一向淡定又帶毒舌腹黑體質的遇安姐也是有人能牽制的。其實李柯當時還不知道，另一個人，只需要給她一個冷冷淡淡，平平靜靜的眼神，就足以治她脾氣。
“……遇安。”老徐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端着餐盤，湊熱鬧般好奇：“大老遠就聽到你慘不忍睹的聲音。”看到一旁的老人家，他禮貌問候。
“很少見你來食堂吃飯。”遇安因為宋奶奶這一出，對徐弈博沒太多的和顏悅色。
徐弈博倒不在意，揚了揚身旁，無奈說：“可不是，我們老顧老是忘了吃飯，我領他吃飯。”
看了一眼一旁的顧淮陽，宋遇安頗嫌棄道：“還真是生活不能自理，一般需要領着吃飯的成年人不是手殘腳殘就是弱智。”
顧淮陽：“……”
徐弈博：“……”
顧淮陽無語地看着她，她在他身上的這點口舌之争，他見怪不怪。
徐弈博卻是一臉的贊同。
她的殺傷波及力還是那麽強大，徐弈博由衷佩服她。卻再下一秒臉色變了變。只聽到她又說，“但是，領着吃飯的不是勞碌命就是受虐狂。”
徐弈博：“……”
他就知道，遇安很少單獨說老顧，一定會拖上他這個炮灰。
記得以前，老徐就老領着他去吃飯，蘇文青都嫉妒地抱怨，“到底誰是女朋友？幹脆你們兩個過得了。”
宋遇安那時候也偶爾費盡心思，打着給一對戀人多點相處時光的幌子，領他吃過幾次飯，其實大家都心知肚明。遇安對徐弈博的盟友之情，大概是源自于，無條件把顧淮陽托付給她，而且無條件地出賣叛離顧淮陽。還美其名曰，讓他成長，學會做人。
坐到一張八人桌上，看到宋奶奶，老徐和老顧是見過的，他們打了個招呼。
“好好，都在一塊。”奶奶笑道：“你是那個說話風趣卻又不正經愛捉弄人的徐弈博，這是那個自帶冷凍系統的悶葫蘆軸先生顧淮陽……”
奶奶話還沒說完，便被宋遇安扯了扯衣角，那是以前宋遇安說過的話。老徐只是看了看萬年不變的冷冽臉的顧淮陽，笑了笑。
“我記得還有一個頭腦簡單有趣的男孩。”奶奶說的是周思楠。周思楠一直都不知道一向喜愛他的宋奶奶之所以喜愛他是因為他頭腦簡單。
“奶奶還是這麽年輕，記性也好。”徐弈博眉毛飛揚，忍不住贊揚。
宋奶奶被誇的笑逐顏開，不是她記性好，而是家裏也只來過這幾個。遇安看到自己奶奶大笑的模樣，徐弈博還真是不管哪個年紀的女人，都能哄的好。
“軸先生？”老徐有些疑惑把目光又放在遇安身上，卻聽得宋遇安一聲咳嗽，小聲道：“過去的事別提了。”
“可是我比較好奇。”老徐不肯放棄問，“還有你對顧淮陽那個明豔凍人的解釋，很到位。”
遇安嘴角抽了抽，對上他狡黠的視線，敢情是聽到了？又狐疑地掃了眼顧淮陽，此刻的他正坐在斜對面，依舊那般讓自己置身事外，細嚼慢咽。
“那天你們聽牆角？”遇安側着身子對徐弈博小聲嘀咕。
“沒有，剛好看到了。”
徐弈博為了附和她，也側了側身子，用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小聲說。
“他那時在不在？”遇安不知為何第一想到的就是顧淮陽。
“你猜？”
徐弈博挑眉反問，那一副捉弄人的樣子讓她恨地牙癢癢的。
“那要不要聽聽我對你的評價？”
她故意上下打量他，小聲說，雖然說的斯斯文文，卻聽得老徐一陣無辜，不想問下去，他知道再問下去就真的是找虐，于是立了立身子，不再理她。而她得意地坐直，把視線抽回，對上顧淮陽的淡漠目光，又快速低頭。
“小徐，你幫我看着點遇安，我周日還要讓她去相親的。”
遇安聽到奶奶突然冒出的一句話，頓時讓她擡起頭，不可置信，一陣尴尬。
徐弈博聽到宋奶奶的話，頓時笑逐顏開地附和：“好。這主意好，不然整天泡在醫院，怎麽找的到對象。”
宋遇安瞪了一眼隔岸觀火的人，癟了癟嘴，不滿道：“奶奶，你不要逢人就說，我眼光可是很高的。”
換來一記巴掌，落在她的肩上。老徐看着這個場景，就像很久以前的熟悉感。
“你不去相親就別回家了。”宋奶奶狠狠警告她。
遇安有些哭喪着，狠狠戳了戳餐盤裏的飯：“敢情我是撿來的。”
宋奶奶頗為打擊道，“你就是撿的，所以拜托你趕緊随便找個人嫁了，不要再折騰我了。”
宋遇安：“……”
旁邊都是一群憋笑看熱鬧的醫生，時不時鄰桌的人還好奇地朝這邊張望。
遇安憤憤說：“那你當時怎麽不撿兩個？”
“……”
衆人疑惑，又聽遇安自暴自棄地埋汰說，“這樣就有備無患了。”
徐弈博憋着笑，掃了眼她們，确實像撿的。
奶奶也是氣結瞪着她，惡狠狠警告：“反正必須去。”
“搞了半天，你們是同學。”李珂恍然大悟。
“遇安姐，你說顧醫生喜歡什麽樣的人？”宋遇安聽到他的名字，腳步停住了，想了想才悶悶說：“斯文安靜，漂亮大方。”
“你說我有沒有戲？”李柯的話成功讓遇安頓住了腳步。
“你真喜歡他？”宋遇安蹙眉看着她問。
“這麽認真聰明，重點是長的帥。”其實最後一個字才是關鍵吧？
又禍害了一個。所以她以前才覺得，他就是冷冰冰杵在那，就讓人生煩。宋遇安心裏腹诽，卻又不是滋味。
遇安也不知道心裏頓時生氣的無名怒火，“小柯，我想你問錯人了。第一，我和他不是一屆的，他比我大一屆。第二，那時候我和他關系并不好。我們的關系，就是火車的兩個軌道，碰不到的。你也看的出，我們沒說過話。”
“那倒是。顧醫生一向這麽少話。”李珂贊同地點頭。
宋遇安忍不住道：“你到底看上他什麽了？性格那麽悶又無趣，每天冷着個臉，你不覺得他杵在那都讓人煩？”
她莫名其妙的激烈反應引得李珂一陣詫異木讷，李珂一頭霧水道：“姐，我只是随便問問，你那麽激動幹啥？”
宋遇安也驚訝自己的話，那是多久以前和蘇文青說過的話，如今卻把這話丢給了別人。她不經意瞥到一旁看戲忍笑的徐弈博，他還真是閑的無處不在。
“你還是想看嗎？”
徐弈博小聲問，李珂聽不明白，一臉的疑惑，可是遇安卻清晰的知道他話裏的意思。
“你幹嘛對我們老顧那麽生氣？”那是多久以前，老徐調侃她的話。
“我有嗎？”她毫不在意地反問。
“你沒有嗎？”老徐挑了挑眉，補充：“不要看我們老顧人溫和老實，不愛說話，就欺負。”
溫和老實？他嚴肅冷漠起來也不是人好嗎？而且這幾個字也不配他那冰冷的氣質。大概除了教科書，他也不懂溫和了吧。
遇安嘴硬地反駁:“看着他就煩。”
“那你幹嘛還看他？”蘇文青一句話，讓她啞言。
遇安沉默的當頭，徐弈博附和着說：“你偷偷看了老顧多少次。”
“他有什麽好看的，性格又悶又差，整天一副冷冰冰與世隔絕的樣子，杵在那就讓人心煩意亂，看着糟心。”
她認真地吐槽，越說越激動，也越來越沉悶。
“但是你還是想看。”
蘇文青那時候取笑她說：“不小心還看見了心裏。”
老徐在一旁憋笑，半天對上遇安警告的目光，忍不住調侃：“我們宋小師妹遇到克星了。”
“你們在聊啥？”剛好周思楠和不知情的男一號顧淮陽到達學校的食堂，看着一對不懷好意偷笑的黑心情侶組合，以及一個有些氣憤臉色難看的女孩。
“喲，糟心的人來了。”老徐又湊熱鬧地補了一句。
宋遇安看到那人，微微尴尬，端着餐盤起身，氣憤道：“不吃了。”看着顧淮陽，連她一貫的口舌之快也忘了。
“喲，不吃了。”老徐看着氣憤的女孩又是一句調侃。
“喲，不看了。”蘇文青憋着笑附和着，看着行色匆匆的背影漸漸淡去。
“看什麽？”周思楠一臉不解，也難怪他那麽遲鈍的人，最後繞了很久，直到宋遇安離開後才知道宋遇安喜歡顧淮陽這件事，可他也長久的做了電燈泡，渾然不知。
老徐習慣性忽視他：“沒你的事。”
也許是她當時越排斥，越是刻意逃避，才讓人越發看的清楚。
“我沒激動。”她蒼白無力的說完，便又行色匆匆地快步走開。
“宋醫生。”陳遠碰上她，卻也只納悶看到她匆匆離開。再回頭，看到的是徐醫生一絲捉弄人的笑意，還有滿臉不解的女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