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桑嬷嬷,将東西那給赫舍裏氏。”高坐在屋子正中的福晉看着跌坐在地上的阿瑕,吩咐身邊的桑嬷嬷。其實她并不相信高氏的話,後宅一直都在她的掌控中,赫舍裏氏身邊也有她的眼線,對方有沒有私通她一清二楚。但是這并不妨礙她将人找過來,問話。福晉認為這是一個好機會,一個試探弘歷是否真的已經厭了阿瑕的機會。所以,在高氏拿着一封所謂私通的信件過來的時候,她順水推舟了。
桑嬷嬷得了福晉的吩咐拿起裝信的托盤走到阿瑕的面前:“赫舍裏格格,請吧。”
阿瑕渾身無力,但還是伸手拿起了托盤裏的信。一目十行,她很快就将裏面的內容看了一遍。好一封深情款款的情書!只可惜漏洞百出……
“這……就是福晉傳我來的緣由?”阿瑕捏着信,手指不停地顫抖着。她注視着在座的所有人,目光從高氏、金氏、烏喇那拉氏、蘇氏、富察氏臉上一一滑過,最終停留在福晉身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她微微蹙眉,仿佛是在嘲笑在座的這些女人,又仿佛在嘲笑自己。
放開手裏的信,阿瑕看着福晉,一字一句的說道:“我沒有做過。”高氏好手段,那信上的字跡确實足以以假亂真,但是有系統作為外挂的阿瑕卻一點也不擔心。只要花些積分,她就能将自己小院裏甚至赫舍裏家所有的字跡都改掉。
“你說你沒做過就真的沒做過?”高氏看着跪在堂中的阿瑕,心裏冷笑。她了解弘歷,一個不貞的女人,無論多美,他都不會憐惜。“物證就在你面前,你有什麽話要說?”
“我無話可說。”阿瑕跌坐那裏,她說這話的時候眼神清明神情肅然。“阿瑕心系表哥不假,卻不曾作出這等傷風敗俗之事。福晉英明,阿瑕不知這信是從何處來的,但仍請福晉明察。”
“明察?”高氏輕哼了一聲,她看向福晉,說道,“福晉,既然赫舍裏氏還不肯說,不如将認證傳來?”
“傳認證。”福晉應了,大聲吩咐道。
她話音一落下,兩粗使婆子就拖着一個看上去十三四歲的丫頭進來。
“赫舍裏氏,你可認得這丫頭?”
“不認得。”阿瑕看了一眼初雪,回道。她确實不認識,說實話從一開始她的眼裏就只有弘歷,其他人她根本沒有興趣。不過拜這具身體所賜,她有了技能。過目不忘。這個丫頭是她院子裏的人。
“這是你院子裏的掃地丫頭,叫初雪。”高氏說着,走到初雪面前,“現在,你把你告訴我的再說一遍,給屋裏的衆位姐妹也聽聽。”說着,高氏轉頭盯着阿瑕。
初雪小丫頭不敢擡頭,縮着身子跪在阿瑕身邊。高氏問她話的時候,她一直偷偷看阿瑕。這是她的主子,初雪知道自己一會兒要說的話必定會得罪自己的主子,因此她有些猶豫。不過一想到阿瑕确實每天都寫信自己也不算說假話,初雪就放下了心。
阿瑕何等敏銳,初雪第一次偷看她的時候,她就發現了。對方的猶豫和最後的毅然,她當然也沒有錯過。
“奴婢是赫舍裏格格院子裏的掃地丫頭,格格她……”初雪垂着頭,眼睛看着地面小聲的說道,“格格她每天傍晚必要坐在窗邊寫信。奴婢掃地,一擡頭就能看到格格。所以……”
Advertisement
認證?福晉很失望,她真是高看高氏了。這樣的陷害實在是太明顯了。放下手裏的茶碗,福晉看向地上的阿瑕問道:“赫舍裏氏你還有什麽話說?你每日裏到底寫了什麽?”
“無話可說。”阿瑕當然不會回答,這可是她為弘歷準備的驚喜。默默算了算時間,阿瑕知道弘歷也快下朝了。這場好戲怎麽能少了男主呢?
高氏彎了彎嘴角,什麽都沒說回到了自己的椅子上。初雪不是她的人,但是初雪說的話确實事實。赫舍裏氏每天都會傍晚的時候坐在窗邊寫東西,她的眼線告訴她赫舍裏氏在寫信。
她的計劃雖然漏洞百出,卻是基于事實。繼母曾經用實際行動告訴過她什麽謊話最可信,九句假話一句真話的謊話最可信。陷害計劃也相同。因為一旦對方發現了事實,那麽其他陷害部分的事實,他也會去相信。是的,這封信是她僞造的,但是初雪說的也是真話,赫舍裏氏确實每天都在寫東西。那麽誰知道她有沒有寫什麽給表哥的信呢?
高氏有信心即使弘歷徹查,也不會多想。更何況赫舍裏氏還愚蠢的一句都不辯解……
一下朝就被福晉的人攔下的弘歷很不悅,這已經是這個月的第幾次了?福晉真是越來越沒規矩了!但即使如此,弘歷還是過去了。畢竟是二阿哥的生母,看在二阿哥的面子上,他都必須敬重福晉,不然底下的奴才不知道會怎麽看待二阿哥。
一進主院,弘歷就吃了一驚。整個後院的女人全部聚在了福晉的屋子裏,只有阿瑕和一個小丫頭孤零零的跪在地上。雖然對阿瑕的品性産生了懷疑,但是弘歷自認還算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他走進屋子,沒和福晉說話,第一件事就是扶起阿瑕。“你怎麽瘦了這麽多……”光看背影還不覺得,現在離的近了,弘歷才發現阿瑕瘦了很多。
阿瑕沒有起身,也沒有回話。她仍然跪在那裏,眼神平和。弘歷這才疑惑的看向福晉:“福晉,這是怎麽了?”
福晉嘆了一口氣,指着高氏說道:“今兒一早,高妹妹就來找我,說是守後門的婆子遞了一封信上來,事關重大。我原想着是什麽信,就接過看了。誰知,竟是赫舍裏氏寫給自己表哥的……”情信兩個字福晉實在無法啓齒,就略了過去。
她說話的時候,桑嬷嬷已經撿起阿瑕面前的信,恭恭敬敬遞給了弘歷。
越看臉越黑,這樣的淫詞豔語!弘歷只覺心口一團火在燒,他大步上前,一腳就踹在阿瑕的胸口:“賤/人!”一想到阿瑕投懷送抱之後竟然還敢背着他寫下這樣的信,他就妒火中燒!“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弘歷盛怒中的力氣很大,阿瑕又絕食了好幾天,胸口被踢了一腳之後,她便爬不起來了。但是她的眼神仍然那麽的清澈,仿佛沒有什麽能留在她的心中。她咳嗽了兩聲,吐出一口血。
“咳咳……”捂着嘴巴,阿瑕低低咳着。咳着咳着,眼淚就順着眼角滑落。她趴在地上,渾身狼狽,卻依然美麗如初。她望着弘歷,眼神絕望又美麗。
那樣的眼神……
弘歷的怒火不知不覺間就滅了一般,他握緊拳頭,站在阿瑕面前再次問道:“你還有什麽話要說?”
阿瑕沒有說話,她仿佛啞了一般,搖了搖頭。但是她越是不說話,弘歷就越是想聽她的解釋。也不知道是中了什麽邪,弘歷一把掐住阿瑕的脖子将她提了起來:“你說不說!”
阿瑕仍然沒有開口,弘歷粗暴的動作讓她的胸口一陣劇痛。她動了動嘴,鮮血就從她的嘴邊往下滑。
“爺!息怒!”看了好一會兒好戲的福晉終于上前一步,拉住了弘歷的手,“這件事還沒有搞清楚,爺你……”
“福晉你用給這個賤人求情!滿府上下哪個不知道這個賤人的心思!”弘歷冰冷的眼神掃過阿瑕面無表情的臉,突然就松開了自己的手。
掉在地上的阿瑕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說就昏死了過去。弘歷煩躁的看着昏過去的人,伸手一掃就将放在椅子旁的茶碗掃到了地方。
“吳書來,去看看人死了沒!沒死就拖出去!”
吳書來彎着腰,生怕觸怒弘歷,走到阿瑕身邊伸手一探,還有氣。“回主子爺,還有氣。”
“拖出去!”弘歷用力一掌拍在桌上!
阿瑕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關在一間類似柴房的房間裏,她捂着胸口,輕輕咳嗽了起來。她不敢用力,因為弘歷大概踢斷了他的肋骨。
花了1個積分和系統兌換了一顆品質一般的止痛丸,阿瑕瞬間就覺得好受了很多。縱觀今日堂上衆人的表情,阿瑕可以确定自己的表現非常的完美。她完美的表現出了一個冥頑不靈的瘋子!
是的,一個瘋子!一個明知道被陷害卻一言不發的瘋子!
阿瑕靠在牆上,嘆了一口氣。雖然和原計劃有了一些出入,但是效果更好。
弘歷啊弘歷,真是期待你發現我寫的那幾封信啊。
阿瑕想起自己絕食以來寫下的信,露出了一個滿足的笑容。那些信裏可是寫着她的肺腑之言呢,曾經心系表哥,卻又覺得無法報答弘歷的情義……
為了忠于表哥,她決定死……
為了報答弘歷的情義,她決定獻出自己的童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