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四爺後院的日子很平靜,雖然後院的女人已經不少了,但是明目張膽陷害她人的行為卻從未發生過。有時候阿瑕會覺得這裏是個不錯的養老的地方,但很快,對任務積分的渴望就戰勝了這種想法。
她需要很多很多的積分,因為她是個貪圖美色的人。容顏易老,即使她現在的這副皮囊再怎麽的美麗,還是會遵從自然規律老去。老了之後怎麽辦?會不會像曾經一樣,被人用看怪物一樣的看着?阿瑕不知道,她只知道自己不想老去。所以,她只能拼命完成任務,積攢足夠多的積分。
繡了一個下午的帕子,天黑下來的時候,阿瑕才叫芍藥去傳點心。清宮一日兩餐,早膳一般在早上七八點,晚膳的時間則在下午一兩點,如果之後餓了,也能在晚上傳些點心面條。四爺出身紫禁城,也養成了這樣的習慣。不過如果有大朝,早膳就會放在更早的時候,方便他吃完去上朝。
點心很快就送了過來,都是大廚房的東西,看着精致味道也不錯。阿瑕略微用了兩塊,就叫芍藥和薔薇将剩下的分了。
兩個丫頭不肯,又勸她多吃。芍藥口齒伶俐,勸的就多些:“主子用的也太少了,晚膳本就沒吃多少,這會兒又不多用些,晚間必是要餓的。”
“哪裏用的少了,就你們愛操心。”阿瑕嗔怪的看了一眼芍藥,眉眼彎彎,別有一番風情。
芍藥和薔薇被她這眼瞧的臉紅心跳,一時也就不再勸了。結果她們剛剛閉嘴,門口就傳來了四爺的聲音。“怎麽,胃口不好?”
阿瑕擡頭看去,只見胤禛換下了早上穿的朝服,穿着一件月白色繡竹子的袍子走了進來。行禮之後,阿瑕走到他面上,回道:“沒的事,我一向胃口小。”說着,又轉身去吩咐薔薇和芍藥打水。
四爺見她忙得團團便自顧自坐到一旁的榻上,看着她。阿瑕不是沒有感覺到他的目光,要是她連這火辣辣的目光都沒察覺的話,就白穿了這麽多回了。只是四爺現在不過是一個13歲的孩子,就算他想,阿瑕也不會讓他得手的。也不知道李氏和宋氏兩個是怎麽下手的,實在是……
芍藥和薔薇手腳利索,很快就打好了水。放下東西之後,又悄無聲息的守在了外面,只留阿瑕和四爺。阿瑕親自擰了帕子,遞給四爺,說道:“爺,洗漱一下吧。”
四爺一邊擦臉,一邊似乎心情不錯的說道:“不問問爺為什麽去了李氏那,結果又過來啦?”
阿瑕一愣,沒想到他會這麽直接。旋即,粉面微紅,羞不可制,低頭看地,複又擡頭看了他一眼。
這一番含羞帶怯的舉動實在是美不勝收,四爺放下帕子,就拉起了阿瑕的手,将她按在榻上,說道:“爺向來說話算話。”
他這麽一說,阿瑕哪裏有不明白的。剛才的那番話想必是傳到他耳朵裏了,所以他便來了。不過即使明白,阿瑕也要裝不明白。她坐在四爺身邊,輕輕颔首,說道:“我知道,我信爺。”
四爺似乎沒想到阿瑕會說這樣的話,頗有一分意外,接着便有些不好意思。13歲的四爺雖然已經初見冰山之狀,但仍然稚嫩。阿瑕看似低頭,眼角卻一直都觀察着他。見他耳根微紅,心裏就是一動。這一步看來沒走錯,到底還是年少,稍微肯定一下就能讓他動容了。
不知道阿瑕一直在觀察自己,四爺沉默了一會兒變恢複了過來。他眼睛一瞥就看見之前阿瑕繡的帕子,于是開口問道:“這是你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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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瑕起身,拿起放着針線和帕子的針線筐走到他身邊,将帕子展示給他看。“我繡着玩的,繡的不好。”
四爺翻來覆去的看了一會兒,說道:“顏色選得不好,何不選黑底的,這樣繡紅梅才更出挑。”
阿瑕也不答話,只抿嘴笑。她知道他怕是誤會了這帕子是繡給他的,才會說要選黑色。四爺雖然看上去沒什麽喜好,其實就阿瑕觀察這人喜歡的東西多着呢。不管是變裝【參見雍正留下的畫像,戴假發裝洋人什麽的】、養狗、設計狗狗服裝還是折騰園林等等,總之比想象中的多了多。當然,還有一點就是,他喜歡黑色。【先後傳旨制作黑地畫琺琅白梅花鼻煙壺、銅胎黑地琺琅春盛、黑地白梅花四寸磁碟、黑地彩漆盒、黑地五彩流雲琺琅春盛、黑地仗醬色地仗織圓金龍五彩雲蟒袍等各類器物。貌似還有一副畫像上就是穿黑色朝服。】
“怎麽?”四爺見阿瑕一直抿嘴笑,有些不解,放下手裏的帕子,便問,“可是有什麽不妥?”
“無甚不妥。”阿瑕用一雙笑意吟吟的眼睛看向四爺,“這帕子是我繡給福晉的,便選了月白。”
四爺這才反應過來,臉上不由就閃過一絲尴尬。阿瑕見狀,連忙伸手去握他放在一旁的手,說道:“給爺的帕子,我早就繡好了。”說着,就松開手,要去拿。
四爺又哪裏肯放她走,反手捏住她的手,用力一拉就将她帶到了懷裏。“你啊你!”
阿瑕趴在四爺的懷裏,也不亂動,只是安心的靠在他的胸口,露出一個雖然淺卻滿足的笑來。
兩人依偎了好一會兒,直到整個屋裏都流動着一股脈脈溫情,才松開了彼此。
晚些時候,兩人各自洗漱,一起睡了。
第二人一早,蘇培盛還沒叫,兩人便都醒了。因為阿瑕葵水未至,四爺雖然留宿頗多,兩人卻也并無行房之實,後院李氏宋氏之流也因此并無多言。
只是今日一醒,阿瑕便覺小腹一陣陣抽痛,臉色也不似平日。只是四爺就在身邊,她便硬生生忍了下來,待服侍他洗漱早膳之後,才怏怏地在踏上小憩。不過今日是給福晉請安的日子,阿瑕歇息了片刻便叫薔薇來給她梳頭。
薔薇見她臉色不好,也不敢給她梳太過複雜的發型,便将她的長發編成辮子绾于腦後,弄了一個簡單的發髻,又給她在鬓邊插了一朵蘭花,戴上玉的三鉗。【滿洲姑娘出生後就要打三個耳洞,戴三鉗。】阿瑕天生麗質,這般簡單的打扮反将她襯的如清水芙蓉一般。再換上一件玉色團鳳紋圓領衫,便齊活了。
哪只剛出門,小腹處的疼痛就越發的厲害了起來。阿瑕捂着肚子,臉上全是冷汗,竟是站也站不起來了。芍藥和薔薇這才急了,不顧阿瑕的反對,兩人一個扶着她回房,另一個去福晉處告假。
福晉年紀小,但本性寬和,知道阿瑕身體不适便問芍藥是否要拿府上的帖子去請太醫來看。芍藥知道阿瑕本性低調,哪敢答應,只好說一點小病府上供奉的王大夫便可了。
福晉還是不放心,便和芍藥一起過去阿瑕的院子起探望她。一到阿瑕的院子門口,就看到滿臉通紅的薔薇。一問,才知道阿瑕沒病,只是葵水初至,才會引發腹痛。
9歲的小福晉這下進也不是,退也不是,最後還是難擋羞意,折返了。
晚些時候,四爺那裏也知道阿瑕葵水來了的事了。因聽說她腹痛難擋,四爺便去了她的院子裏。哪只剛到院門口,就被薔薇擋了。
她跪在門口,滿頭冷汗,卻字字清晰的說道:“爺恕罪,主子吩咐了這幾日決不能讓爺進院子。女子葵水不潔,爺……”
四爺的臉頓時就冷了下來,跟在他身後的蘇培盛不停地給薔薇使眼色,但薔薇還是硬着頭皮将接下來的話說了出來。
“爺請移架福晉的院子!”
四爺沉着臉,良久冷哼一聲,甩袖走了。
薔薇這次渾身無力的癱軟的倒在地上。
院子裏,阿瑕滿臉慘白的躺在床上,心裏卻笑了。四爺是四爺,阿瑕不管做什麽都是為你好哦,你一定要發現阿瑕的一片苦心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