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2)

又把戒指湊在眼前仔細看了看,一笑道:“果然不錯……姑娘,我應該好好謝謝你才是!”

玉鷹幾乎要撲出去,她冷笑道:“你休要做夢……我的衣服呢?”

說着不自禁站了起來,左右看了一眼,當她發現那婦人目光直直地看着自己時,頓又不好意思的蹲了下去,這一霎時她真急得想哭了。

她大聲道:“你這婦人……你要怎麽樣?”

黑衣婦人點頭一笑道:“好一個美人胚子,我若再不給你衣服,看你這丫頭還如何做人!”

說罷轉身走至一塊大石後,拿出了玉鷹的衣服,冷冷道:“拿去穿上!”

随手把衣服丢了過來,玉鷹接在手中,只氣得玉面發青,當下轉到石後,匆匆穿上,又忙走出來,那婦人,就像是一具僵屍似的,仍然立在原處。

玉鷹撲上去道:“你這女人,還不快還我的戒指來!”

婦人陰森森的一笑,道:“你的戒指?虧你說得出口!”

說着緩緩擡起右手,把那枚紅光閃爍的戒指,端正的戴在她那瘦削的中指之上。

望着這枚戒指,婦人臉上現出了一絲笑容,她在戒指上哈了一口氣,然後在衣服上擦了擦。

玉鷹自這婦人一出現,就知道對方絕非是無能之輩,所以始終忍着沒有妄動。

這時見狀,忍不住冷笑了一聲,道:“我名舒修文,江湖上人稱玉鷹的就是,你知道麽?”

婦人森森一笑道:“什麽玉鷹不玉鷹,我可不知道!”

舒修文怒道:“莫非你連小寒山二女都不知道?”

黑衣婦人慘白的臉,又帶了一絲冷笑道:“不知道。”

玉鷹不由面色一變,她忍着怒火道:“婦人,這戒指對你是沒有用處的,快還給我,它不過是一件尋常的飾物罷了,如果你真需要錢,我可以送你一些!”

那婦人聞言,突然尖笑了一聲,道:“既是一件尋常的飾物,你又何必非要不可?

姑娘,為了這個,我已祈求了将近幾十年了,今天……”

說着把那枚戒指,就近唇邊親了一下,道:“今天總算皇天不負苦心人,想不到我苦思而不能到手的東西,竟然會送上門來!”

她說到這裏,向玉鷹點了點頭道:“為此,我特別對你通融,雖然你弄髒了我的湖水……”

冷冷一笑,揮手喝道:“你走吧!”

說罷,她轉過了身子,拖着一對僵直的腿,向前面行去。

至此,玉鷹已忍無可忍。

她怒叱一聲,道:“好個不識擡舉的女人,莫非你家姑娘還怕了你不成?”

話聲中,雙足一點,飛也似的撲了過去,雙手一抖,分向那婦人兩處腰肋之上插去。

可是婦人只向前一跄,玉鷹那麽淩厲的掌勢,竟打了空,這令她不由吃了一驚,當時二次一擰腰,施出了“劈空掌”!

只見她單掌向外一抖,叱了聲:“打!”

掌風勁疾,“呼”地一聲,直向對方整個後背撞去。

婦人忽地向側邊一旋,有如走馬燈似的轉了一圈兒,玉鷹的劈空掌力,竟是連她的衣邊也沒有沾着。

舒修文愣了一下,可是她絕不能就此甘休。

當下嬌叱一聲道:“你還不還我的戒指?”

說着第三次撲了過去,這一次,她使出了最為得意的“剪翅挑針”手法!

所謂“剪翅”,是指她兩只手掌掌緣上的交叉功夫,“挑針”則是翻起的指尖。

這是小寒山二女成名江湖的一種極為毒辣的劈點手法,能在同時之間,傷人筋骨,點人穴道,使對方顧此失彼,防不勝防!

誰知道,這麽厲害的功夫,施展出來,對付對方這個黑衣婦人,仍然是不見效果。

只見那婦人不知怎麽的向前一跄一矮。

舒修文竟然又撲了一個空。

這樣一來,玉鷹舒修文,才算真正的被鎮住了。

她呆立在當地,怒聲道:“你到底是誰?”

那婦人慢慢回過身子,冷冷一笑道:“我倒是小看了你了,想不到你竟然還有些本事,可是你的這點本事,要想同我來打,卻差得太遠了!”

接着冷冷一笑,又道:“你還是走吧!”

舒修文銀牙緊咬,道:“這枚戒指,你如不還給我,我就不走,你到底是誰?叫什麽名字?”

婦人兩道細眉向上微微挑起,道:“你不必問我是誰,總之,這枚戒指,和我有着極深的淵源,我不會白要你的!”

說罷右手向下一抖,自袖內落下了一串光華燦爛的明珠,道:“這串珠子,你拿去吧,足夠你享用一生的了!”

玉鷹氣得面色發白,道:“誰希罕你的珠子,要錢我多得是,我要你把戒指還給我,否則我絕不與你甘休!”

黑衣婦人面色一沉,只見她瘦軀一擰,已立在了舒修文面前,玉鷹不由退後了一步。

那婦人微微怒道:“你這丫頭真太不知趣了!”

舒修文冷笑道:“你搶了我的東西,居然還如此蠻橫!”

婦人冷森森地笑了笑,道:“好,你說這戒指是你的,你可知它的确實來歷麽?如果你說得不錯,我就還給你,否則……哼!”

玉鷹怒聲道:“它叫兩相環,我豈能不知?”

婦人怪笑了一聲,道:“武林中何人不知它名叫兩相環,只是何謂兩相?此物是誰留下來的?圖中兩像又是何人?你也知道?”

舒修文不由面色一紅,旋即冷笑道:“兩相是指的正反二相,也是虛實二影……”

婦人微微一怔,冷笑道:“你居然還有些見地,那麽這枚戒指,又是誰留下來的?

圖中二像又是誰呢?”

玉鷹臉色又是一紅道,“那和尚是雲天禪師,道人是……”

婦人冷峻的目光,在她身上一轉,道:“諒你也不知道,實話告訴你吧,那道人乃是大春嶺的風火道人,也就是我的丈夫!”

舒修文不由大吃了一驚,她讷讷道:“你說什麽……這太不可能了!”

婦人陰陰的一笑,道:“你知道什麽,我那丈夫生性風流,精擅采補之術,遍結紅顏知己,共有九房妻妾,我是他的第八房妻子,姓陰名素裳,外號人稱‘奪命鬼爪’,姑娘,你可曾聽說過麽?”

玉鷹打了一個冷戰,道:“可是你的年歲還這麽輕,你會還沒有死?”

陰素裳咯咯一笑道:“年輕?你知道我今年多少歲了?”

玉鷹搖了搖頭,陰素裳擡起一只瘦手,掠了一下頭發,道:“我今年八十一了!”

玉鷹不由“哦”了一聲,她真不敢相信,眼前這個貌似中年的婦人,竟然已是壽高八十,這太玄妙了。

陰素裳冷冷地一笑,道:“你不要奇怪,我因深谙駐顏之術,可惜這種功力在我四十三歲時才練成,否則,我看起來不會比你大多少的!”

玉鷹将信又疑的點了點頭道:“既然如此,你一個老前輩,就更不應該搶奪後輩的東西了,傳揚出去,豈不要被人恥笑!”

陰素裳冷冷的道:“這東西,既是我丈夫之物,我理當收回,何謂搶奪?再說我還用這串明珠和你交換!”

說着指了指地上的珠子。

玉鷹冷笑了一聲,道:“誰要你的珠子!你這些話鬼才相信,天下哪會有這麽巧的事?”

陰素裳冷削的面上,炸開了幾條無情的笑容,道:“你以為我是湊巧走來,遇見你的麽?那你就又錯了!”

玉鷹這時真恨不能一把把戒指搶過來,可是她已領教過對方的手段,不敢造次了。

奪命鬼爪陰素裳說到此,尖笑了一聲,她把右手擡起來,目視着那枚戒指,森森地道:“這枚戒指,和我心靈相通,只怪你無知,竟然累次撥動它,昔日我那丈夫招喚我時,就是撥動當中玉石,你更不該以布擦拭,如此我就知道了!”

玉鷹好像是在聽神話一樣,她冷笑道:“你說得太玄妙了。”

陰素裳怪笑了一聲,道:“事實如此,不容你不信,好了,我已為你耽誤了太多的時間,我要回去了!”

說罷右手微微一提長衣,身子已縱到一塊大岩石之上。

舒修文這時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眼看着自己拚死弄到手的東西,竟為對方唾手得去。

她急怒之下,脫口道:“且慢,這戒指并不是我的,我如歸告,他勢必不會與你甘休的!”

陰素裳本已登岩欲去,聞言又慢慢的轉回身來,鼻中哼了一聲,道:“是誰?”

舒修文上前一步,冷笑道:“是一位老前輩的,他不過是托我暫管的……”

陰素裳冷冷一笑道:“你那老前輩叫什麽名字?”

玉鷹實在不願意提起莫環,可是這時候,她實在是逼急了,當即大聲道:“那位老前輩姓莫叫環,是一位很厲害的人物,你可知道?”

此言一出,陰素裳果然面色一變。

她忽然身子一擰,又落在了玉鷹面前,冷冷的道:“莫環!你是說被天殘老人管青衣制服囚禁的那個老兒,又出來了?”

舒修文點了點頭道:“不錯,他如今功力越發的厲害了,陰素裳,這枚兩相環如果不還給我,他豈會與你甘休?”

陰素裳森森的一笑道:“你少拿他來吓我!他不來則已,如果真要不知死活來找,我正好叫他嘗一嘗我的厲害!”

玉鷹見威脅無效,大是失望,她呆了一呆,不知如何是好。

陰素裳望着她,冷笑了一聲道:“我本來可以放你走的,既然你說出了莫環,我只得讓你在此委屈些時候了。”

說罷右手一掄,直向着舒修文肩上抓來。

玉鷹不由大驚,她雙足一點,已如同燕子似的竄了出去,然後接連幾個縱身,逃出了這片石林,來到她的坐馬附近!

奪命鬼爪陰素裳如飛追到,尖笑道:“丫頭,你跑不了的!”

雙臂齊張,向舒修文兩肋抓至。

舒修文這時已撲到了坐馬身邊,她見逃既不成,也只好轉身一拚了當下一振手腕,把插在馬鞍上的那口長劍掣了出來,随着一聲嬌叱,長劍繞出了一片銀光,直向着陰素裳頭上斬去。

陰素裳身子猛的一騰,讓過劍鋒。

可是舒修文二次一壓劍身,劍走“金雞抖翎”式,刷地一劍又向着陰素裳雙足上削去。

陰素裳冷叱了一聲,道:“好丫頭!”

長袖一拂,竟向舒修文的長劍卷來。

只聽見“嗆啷”一聲,舒修文掌中的劍,險些脫手飛出。

畢竟小寒山二女,不是泛泛之流。

但見她右足向前一跨,掌中劍“秋扇揮螢”,猛地撩起來,反向着陰素裳面門上劈去。

陰素裳向下一縮,忽然探出一雙白皙的瘦手,向着劍身的側面拍來。

玉鷹冷笑一聲,她在這口劍上果然有驚人造詣,也怪那陰素裳太過輕敵。

就在陰素裳的雙掌眼看已快觸及劍身的剎那之間,玉鷹舒修文長劍倏地一翻,劍面換成了左右之勢,而劍刃卻成了上下之勢。

陰素裳雙掌上運有氣炁,本不怕尋常刀劍。

可是玉鷹舒修文這口劍上光華閃爍,陰素裳卻不敢輕易嘗試,她霍地雙手向外一分,而玉鷹這口劍卻在這時,疾同電閃似的卷了過去。

陰素裳怒叱了一聲:“大膽!”

身子倏地反竄而起,舒修文的劍,把她身上那襲黑色的綢衣下擺,削下了一尺左右的一大截來。

奪命鬼爪陰素裳一聲厲嘯,身子向前一塌,右手向外一掠,自她五指內,發出了極為厲害的五道內炁,玉鷹只覺得右手手腕驀地一緊。

就聽見“當啷”一聲,她手中的劍,已落在了地上。

陰素裳猛躍過來,就在這時,玉鷹姑娘口中卻又嬌叱了一聲:“打!”

玉手向外一抖,刷!刷!兩股尖風起處,自她掌心裏,飛出了一雙拇指大小的鋼镖。

這兩支镖一出手,分左右直向陰素裳雙瞳打了過來!

這一次,玉鷹可是不容易再傷着對方了。

就見陰素裳冷冷一笑道:“你是休想!”

她那雙瘦手忽地一揚,已把雙镖接在了手中。

玉鷹舒修文,不由大吃了一驚,她轉身就退,身子霍地騰了起來,向那馬背上落去。

可是陰素裳比她還快,只見人影一閃,陰素裳已先她而落在了馬背之上。

玉鷹雙手一分,想用“飛鷹搏兔”的手法,把她打下馬去。

然而陰素裳在馬背上的身子,忽地不見了。

舒修文方自一怔,忽覺得腰眼上一麻,頓時“啊喲”一聲,已掉下地來。

她腦子裏仍然很清楚,可就是四肢麻軟無力,想說一句話也辦不到。

奪命鬼爪陰素裳怪笑了一聲,道:“這可不能怪我,誰叫你要逃跑呢。來,跟我回去吧!”

說着抓起她的身子,向馬背上一放,拉着馬,向一旁的山道上行去!

前行不遠,路旁山花開放得更美了。

玉鷹舒修文坐在馬上,暗暗忖道:“完了,這女人不知要如何來擺布我!”

想着之間,陰素裳又停下馬來,把她自馬上拉下,用手在馬身上拍了一下道:“好,吃草去吧!”

這附近,遍地都是翠草,那匹馬早已餓了,就低下頭,慢慢啃嚼着青草。

陰素裳一只手夾着舒修文,走至一道峭壁前,只見她用手向壁上一推,壁上現出了一間潔室。

然後她把玉鷹抱進去,重重地放在地上,冷冷一笑,道:“現在我把你的穴道解開,你不要妄圖逃跑,否則我手下是絕不留情的!”

說罷雙手平空一按,舒修文身子不由地在地上一滾,頓時就恢複了過來。

自問是逃走不脫了,倒也安下心來。

她低低嘆了一聲,道:“你這是何必呢?搶了我的東西,還要我這個人!”

陰素裳指了一下椅子道:“你随便坐!”

玉鷹舒修文恨恨的坐在了椅子上,四下打量了一下這間石室,只見甚為寬大,後壁上有兩扇木門,分別通往另外兩間內室!

最怪的是,這石洞內的四壁上,竟懸挂着數十張挂圖,圖中的人像,是一個清瘦的道人。

她留意看了看,認出那道人正是戒指內的那個“風火道人”,不由大是驚異。

陰素裳這時解顏微微一笑道:“小妮子,現在你總應該相信我了吧,我丈夫四十九張行功坐圖,有一半在我手裏,你看!”

說着,她向壁上指了一下,又冷笑道:“現在加上兩相環上的虛實二影,不出一年,我的功力,就能大進,天下無敵!”

玉鷹心中一驚,當下冷冷的道:“原來風火道人的絕學,落在這裏,只是你只有一半行功坐像,又有何用?”

陰素裳冷冷一笑道:“你這丫頭,果然有幾分見解!”

玉鷹冷笑了一聲,道:“再說那和尚的坐相,你卻一張也沒有,而根據那環上虛實二影,僧道二人的絕學顯有生克之妙,你怎敢胡練亂來?”

奪命鬼爪陰素裳,咯咯一笑道:“你說得不錯,可是你卻不知道那和尚的四十九張行功圖,以及我丈夫的四十九張坐圖,全數都藏在一個地方,這地方,我不久就能知道了!”

舒修文冷冷的道:“只怕不會如此容易!”

陰素裳高興得手舞足蹈,揚着手道:“兩相環,就是這枚戒指,這枚戒指裏不但可以告訴我那些行功圖的藏處,而且能告訴我成道飛升的八個字訣!”

說罷她更大聲的笑了起來,一面手指着舒修文道:“可笑你這丫頭,竟然如此愚昧,到手的東西,竟是無福消受!白白的便宜了我!”

玉鷹聽得頭發絲兒一根根的發炸,她冷冰冰的道:“既是如此,你就應該與我分享才對!”

陰素裳獰笑了一聲,道:“你知道什麽,一般江湖中人,只是以訛傳訛,人人都想得到這枚兩相環,其實這戒指即使在你手中,對你也一無用處!”

玉鷹冷冷一笑道:“你難道以為我功力不足麽?”

陰素裳冷笑了一聲,點頭道:“當然,你的修為是不夠的,只是那九十八張行功坐圖,如無二十年的靜中功夫,也萬難參透,更遑論飛升八字訣了,所以你不必後悔!”

舒修文聽她所言,內心一陣熱一陣涼,反正戒指已不在自己手上了,後悔也無用處,不如安下心來,先設法在此住下,以後再伺機盜得戒指,想必也不見得就有多大的困難。

當時嘆了一聲道:“我如今失落了兩相環,就是你放我走,我也已不敢回去,因為那位莫老前輩是放不過我的。”

陰素裳雙眉一挑,道:“你只管在這裏住下,我看你根骨禀賦,都還不錯,你如願意,我就收你作個徒弟……”

冷冷一笑,又道:“這可是你天大的造化,你如拜我為師,将來不愁學不成絕技,那莫環如找上門來,自有我來對付,你看好是不好?”

玉鷹舒修文聞言,嘆了一聲,點了點頭道:“也只好如此了!”

她站起身子,上前一步,拜下道:“師父在上,請受弟子一拜!”

陰素裳想不到,只随便一說,對方竟然立時答應了,心中好不高興。

蓋因舒修文武技不弱,根骨又好,人又如此漂亮,這樣的徒弟,她又到哪裏去找,自是大喜。

當下立刻堆下了笑臉,道:“快快起來,你坐下,我有話問你!”

玉鷹就坐在了一旁,陰素裳笑道:“你拜我為師,我必不會虧負你,想我在此青城山,已有數十年了,平日只是在這山上走走,連一個說話的人都沒有,如今你來了,我倒是不再寂寞了!”

舒修文一言不發,她心裏這時正在想着:“看這陰素裳武功不弱,不在莫環之下,既然如此,我也只有在此安心住下,先學些本事,以後有機會再說,那兩相環我一定是要拿回來的!”

陰素裳這時又問她多大歲數,以及身世等等情形,她一一照實答了。

二人這一談起來,倒顯得十分親近了。

陰素裳就叫她把馬上簡單的衣物拿進來,把她帶到一間內室之中道:“以後你就睡在這裏,雖沒有床,但是我可以拿幾張獸皮給你,這裏入夜甚冷!”

玉鷹昔日是如何身份,何等的享受?落得如此慘況,情何以堪。

可是她外表并不帶出一絲不滿之色,反倒作出一片喜悅神情,笑道:“這地方太好了,今後我要好好的在這裏下苦功,向你老人家學些真工夫!”

陰素裳笑道:“我的功夫,和一般武學大不相同,今後你學了也就知道了!”

接着又問玉鷹道:“你斷葷沒有?”

玉鷹搖了搖頭道:“沒有!”

陰素裳笑了笑,道:“你既拜我為師,就要依從我的規矩,從今以後你要慢慢試着吃素,像我一樣!”

玉鷹只得點了點頭,陰素裳又帶着她,前後走了一周,看了看附近的情形。

舒修文滿心想去看一看對方居處的情形,可是陰素裳并沒有帶她去,只對她說:

“我的居處,你不可妄闖,我素性喜靜,你如有事,只要在門邊石上輕叩一下,我也就可以聽見了!”

玉鷹點了點頭道:“師父放心!”

陰素裳見這個弟子既聰慧又可人,更是高興。

自此玉鷹舒修文在這青城山住了下來,光陰荏苒,不知不覺,已是一月過去。

一月以來,這師陡二人倒也彼此相安。

只是玉鷹舒修文卻發現到,這個師父性情甚是古怪,尤其是她所居住的那間石室,最忌人近,記得有一次玉鷹無意由她門前走過,就惹得她大發雷霆。

這樣一來,舒修文不覺更動了疑心。

她知道師父素來練功,都是在晨夜子午二時,她練功夫,絕不讓外人偷看,始終是緊緊關閉在那一間石室之內!

因此,在一個天尚未亮的清晨,修文早早地起了身。

她悄悄步出室外,想由後山繞過去,至師父居處後面探看一下究竟。

可是當她繞過後山,卻發現師父早已起來了,正在湖邊練着一種奇怪的功夫。

玉鷹不着猶可,這一看不禁大大吃了一驚,一張玉臉頓時漲得緋紅。

原來那奪命鬼爪陰素裳,此刻竟脫得一絲不挂,露出一身瘦骨。

她這種樣子,并非是沐浴戲水,而是在練着一種不堪入目的功夫——可能是一種魔功!

只見她雙腿騎馬似的分開立着,一雙瞳子似睜又閉的直視着前方的湖水,卻見湖水竟被吸起一股,直直的注入到她小腹上的肚臍之內。

一剎那間,她那看來瘦小的肚子,竟膨脹得如皮鼓一般。

玉鷹看得心驚肉跳,忽又見陰素裳拖着奇大的肚子,走出約有十步以外,然後站立住身子。

舒修文心說:“天啊!她這是在幹什麽?”

陰素裳那赤裸的身子,驀地仰翻下去頭頂幾乎都挨到了地上,隐隐聽得她口中長長的哼了一聲。

玉鷹正看得莫名其妙,說時遲那時快,就見由陰素裳肚內狂噴出一股水柱。

這股水柱,由陰素裳肚中噴出來,足足噴起了有三四丈高下,看上去簡直像是一條細長的水龍一般,這股水花,足足的噴了有小半盞茶的時間,才算噴完。

這時,陰素裳才立正了身子。

只見她面色通紅,氣喘籲籲,走至一塊平石之上,坐了下來。

玉鷹不由看得呆住了,她不知道師父所練的是一種什麽功夫,反正她知道,這是為一般正派人物所不取的。

當下偷偷地潛回房內,師父在外面練功中,這倒是一個偷察她房中情形的好機會。

想到此,她心裏跳了一下,當下,悄悄的行至師父房前,試着用手推了一下,木門微微啓開了一縫。

玉鷹舒修文,深怕師父此刻轉回來,所以不敢立刻進去,只敢在門外向裏面張望。

這時,她見陰素裳那間房內,燃着十數盞青燈。

這些燈光,乍然一望之下,幾乎耀花了修文的眼睛。

整個房內的布置,也令她大大的吃驚!

只見那十數盞燈,放在十數個不同的地方,每一盞燈,都是放在一個燈架之上,那些燈架更是長短不一,所以室內的光線很不調和。

修文目光再向四處一掃,才明白了一個大概。

原來每一盞燈光,都照着一張壁圖,由于壁圖懸挂得或高或矮,所以燈架的高度也不一致。

舒修文再一留意那些壁圖,那張粉臉,頓又變得緋紅了。

她低低地啐了一口道,“倒黴!”

當時正要縮回頭來,無意間目光掠過其中一張畫上,卻發現了師父的色相,竟也在圖中。

好奇心的鼓勵,終于她大着膽子,向那張圖上望去。那是一張春圖。畫中人之一,正是自己的師父——陰素裳。

只是畫上的她,顯然比如今年輕多了,稱得上是花容玉貌,雪肌冰骨,尤其是眉目之間,洋溢的那種冶豔淫蕩之色,簡直令修文感到面紅耳赤。

她本想不再看了,可這是師父一件不可告人的大隐秘,自己太想知道了,究竟這些圖,對她有什麽用呢?

有了這種心情,她只有忍着內心的羞澀,繼續看下去。

她留意到那春畫中的男人,是多麽俊美的一個男人,身材修長,眉秀目俊,尤其是那一身結實的肌膚,看起來簡直栩栩如生。

這個男人,經她細認之後,終于認出了,這個人就是兩相環上的那個道人——風火道人。

玉鷹看到此,兩朵紅雲直飛上雙頰……

她是一個天真性純的姑娘,哪裏見過這些,那一顆處子芳心,禁不住怦然大動了起來。

須知舒修文這個姑娘,本就有些任性不羁,只是年輕不更事,從未涉及過男女間事。

這時,這些惟妙惟俏的春畫,就像是一支尖銳的鋼針,深深地刺入她的芳心內,她再也挺受不住,不由自主機伶伶打了一個冷戰。

當時就如同吃醉了酒似的,吱地一聲,推開了門,大膽的走了進去。

立時,她感受到了另外一個新奇刺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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