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2)

看了一眼,道:“又是你這個道人!道人,你搶了我的人,今日又來作甚?”

赤雲子不知怎麽,一見玉鷹出面,他就禁不住有些心驚肉跳。

實因舒修文人本聰慧,這些時日以來,與戚文君、陰素裳苦心習練左道媚術,以其天生麗質,冰肌玉骨,時間雖不太長,已然學成了令人想象不到的功力!

全真道人赤雲子,乍然見她出現,自然要禁不住心頭大動了。

當下他怒叱了一聲,道:“無恥的姑娘,還不退下,莫非竟敢助纣為虐不成?”

玉鷹媚笑着,晃了一下身子道:“道人,姑娘功力初成,今天正好拿你來試試身手,你且看來!”

說着香肩一晃,上身那一襲粉紗汗衫已自脫落,露出了一抹酥胸,赤雲子大吼了一聲道:“好個賤人!”

只見他長劍一揮,真力貫入劍鋒上,劃出一道銀虹,直向舒修文身上卷來。

可是一邊的陰素裳卻怪笑了一聲道:“不要假正經了!”

說着右手忽地一揮,長袖驀地抖開,如同一條怪蛇般的,向着赤雲子劍上卷去。

同時她口中曼吟了一聲道:“妹子,你得拿出點勁兒來,放心,有老姐姐我在旁邊,他傷不了你一根汗毛!”

赤雲子這時才知自己已陷在了兩個女人的魔陣之中,一個不好,只怕自己數十年苦練的道基,都要壞在這兩個女人手下。

想到此,不由打了一個寒噤。

當下他再也不敢與二女糾纏,倏地一個轉身,左掌平推而出,掌力充沛,“轟”的一聲,直向石壁上擊去!

他原以為,以自己這麽沉實的功力,必定能把石門打開,可是掌風過處,只不過發出了極大的一聲悶響,石門并未震開。

赤雲子這時真是亂發怒張,大吼了一聲,猛地又轉過了身子,掌中劍“長虹貫日”,猛地揮出,直向陰素裳頸上揮去。

陰素裳格格一笑,瘦軀忽然蕩起,貼上了室頂,赤雲子劍勢走空。

他目光掃處,卻見舒修文這時竟狂舞了起來。同時由她口中發出一片亂人心神的歌聲。

赤雲子不由又打了一個寒戰,退後了一步,冷汗涔涔而下。

陰素裳見狀,嬌聲笑道:“道人,你的道力也不過如此!”

狂笑了一聲,又道:“妹子,來吧!”

說罷就見她瘦軀一搖,身上那襲黑紗衣服,竟滑落而下,露出了她一條赤裸的胴體!

赤雲子厲吼一聲道:“無恥的婦人,你以為我就怕了你這不要臉的女人不成!”

叱聲中,但見玉鷹纖腰微扭,亦已把一條長裙脫了下來,露出了一雙玉腿。

在豐腴的玉股之上,不過是橫遮着一條黑色的薄紗,赤雲子一見之下,忽的面色大變。

發自二人口中的冶蕩歌聲,這時更是惑人,但見玉鷹輕靈的舞姿、纖腰、玉股及粉頸酥胸,交織成一片肉色的影子。

赤雲子忽然“啊呀”一聲,伸出一只手,在頂門重重拍了一掌,并盤膝坐了下來。

陰素裳見狀,發出了一陣浪笑,猛地身形倒立起來,兩只手在地上交互挪動旋舞着,其快如風。

玉鷹更是臀波如浪,纖腰似蛇,玉腿翻飛,動人心魄。

赤雲子忽地雙目大睜,大吼了一聲。

他身子一陣疾抖,但覺一陣恍惚,一點元陽,已突破精關,走失無蹤。

這時的赤雲子,就像是一尊蠟像似的,坐在當地一動也不動了,他那張焦黃面皮,現出無限枯萎之色,陰素裳一聲怪笑道:“行了,妹子!我們給他留一口氣吧!”

玉鷹站住了身子,道:“大姐,他是怎麽了?”

陰素裳冷冷一笑,道:“我們已然破了他的道基,此刻他元精走失,人已陷于昏迷之中,在半個時辰之內,當可醒轉,那時我們再來問他好了!”

說着打了個哈欠道:“我們還是睡覺去吧!”

玉鷹舒修文微微呆了一下,似乎有點于心不忍,道:“大姐,依我看,還是開了門,放這道人去吧!”

陰素裳冷笑道:“現在放他也已經晚了……”她的話方自出口,目光忽然一冷。

這時玉鷹已穿好了衣褲,正要轉身進屋,一聽陰素裳話音有異,猛地轉過身來,吓得她面色一白,道:“你……你……”

暗影裏,一個白發蓬亂,長可披肩的白衣老人,正以一雙懾人心魂的眸子,向她逼視着。

由這白衣老人的眉目之間,可以看出來,他是在如何的怒忿之中。

陰素裳呆了一下道:“你是什麽人?怎麽進來的?”

說着匆匆穿上她那襲黑衣服,燈光之下,她看見了白衣老人那一張臉,簡直是奇醜無比。

只見他面色白紅相間,有如半熟的荔枝皮一樣的顏色,肉似乎是翻出來的,兩顴高聳,雙眉呈八字形,向兩邊垂下,之下是那雙老得幾乎睜都睜不開來的眼睛!

玉鷹這時猛地靠近陰素裳,道:“大姐,他就是莫……”

白衣老人一聲怪笑道:“丫頭!你騙得我好苦!”

玉鷹這時臉都吓白了,她極為害怕的道:“莫老師……我沒有……我……”

白衣老人狂笑了一聲,目光一淩道:“不要給我來這一套,快拿來!”

陰素裳乍聞此人就是傳說中的古墓老人,不由一驚,遂笑道:“失敬了,請進去說話吧!”

莫環哈哈一笑道:“陰素裳,你先站在一邊,等一會老夫還有事情與你商量,現在不要多口!”

陰素裳不由冷笑了一聲道:“莫環,不要欺人太甚,別人怕你,我陰素裳可不怕你,你還是快快出去的好!”

莫環這時一雙瞳子,直直地盯視着玉鷹,獰笑了一聲,道:“玉鷹,你竟敢不聽我的話麽?”

說着慢慢的向前逼近,玉鷹對這個人,可是怕到了極點,見狀吶吶的道:“那戒指,我已給了……給了……”

說至此,眼睛向着陰素裳望去,莫環忽然站住腳步,目光向着陰素裳移去,冷然道:

“原來已落在你的手中,陰素裳,你乖乖的還我,還有那風火道人的二十四張坐功圖,以及白牛堡的地圖,少一樣也不行!”

陰素裳尖笑了一聲,道:“這些東西本是屬于我的,你憑什麽索取?真正是恬不知恥!”

莫環桀桀一笑,道:“這麽說,你是不想活了?”

陰素裳猛地右手一振,打出了一張彩帕,在莫環臉前“波”地一聲輕炸,散出了一些彩色的煙絲。

莫環怪笑了一聲道:“區區小術,也敢在老夫面前玩弄,老夫不給你一些厲害,諒你是不會甘心的!”

話落右手一擡一晃,自他五指尖上,發出了一股極大的勁力,有如一柄無形的鋼鈎,直向陰素裳身上抓來。

陰素裳就地一滾,已到了莫環足前。

只聽她怪嘯了一聲,全身一個疾挺,猛地由地上翻了起來,一雙鬼爪交叉着,直向莫環兩處肋骨上插去,其快如風!

“噗”一聲,竟為她抓了個正着。

可是陰素裳卻只覺得對方枯瘦的身體上,竟是較之棉花還要軟上許多。

她那一雙手,直似整個都要陷了進去,這才猛然覺出不好!

頓時向後一仰,雙足用力的一踹,身子倒竄了回來,可是當她倒竄的身子尚未站穩的當兒,長發披肩的莫環已來到了她的面前。

只見他臉色極為猙獰,一雙箕盤大手,自兩邊猛抓了過來,掌風勁疾,勢不可當。

陰素裳右腕一分,只覺得對方力重萬鈞,這才知道不好了,性命交關之下,她猛然一口咬碎舌尖。

随即血口猛的一張,“噗”地噴出了一口血雨,直向着莫環整個頭面之上罩了過去。

莫環滿操勝算正在得意,怎麽也不曾想到,對方竟有如此一手!

他雖然很明白內家高手這種所謂“碧血箭”的厲害,可是由于相隔的距離太近的緣故,他是無論如何也不能逃得開了。

當下只好雙目一閉,運氣于面,實實地受了對方這一口血雨!

這千百點血雨,每一粒都貫注了陰素裳的內力,不亞于鐵豆金砂!

只聽得“噗”一聲,全數都擊在了莫環那張奇大的醜臉之上!

莫環雖說是功力奇高,可是這種硬接硬受的情形,焉有不痛之理,只痛得他怪嘯了一聲。

頓時就見他仰面倒了下去,除了雙目之外,那張醜陋的臉上,就像是開了一朵血花,鮮血就像是噴出的雨似的,急湧而出。

陰素裳僥幸得手,卻有自知之明。

她很明白,自己的功力,遠非是莫環的對手,如不乘機而逃,勢必要喪生在莫環掌下無疑!

當時,也顧不得再招呼玉鷹逃命,雙足一頓,猛地向石門撲去!

她雙手在石壁之上一擊,觸動機鈕,現出了石門,怪笑了一聲道:“姓莫的,老娘不奉陪了!”

足尖飛點,如同箭矢似的,向洞外投射而出!

負痛狂嘯的莫環見狀,牙齒錯得直響,一聲大吼道:“陰素裳,你納命來!”

吼聲中,右臂一搖,使出了多年苦練的“玄陰鬼掌”,五只手指尖上,射出了五道銳風。

只一撈,就抓住了陰素裳的一只右腕!

遂聽他一聲狂笑道:“你還要跑麽?”

右手一擰,“喳”一聲,一只手臂,竟為他生生地扭了下來。

陰素裳慘叫了一聲,頓時向前一栽,昏死了過去。

也許是她命不該絕,就在這時,一條奇快的人影,自前方一竄而至,雙手向前一伸,接住了她的身子。

來人正是春心公子戚文君,可是他眼見莫環如此厲害,哪裏還敢出手!

陰素裳昏厥倒地,他拼死現身抱住,他心裏實在惦記的是玉鷹舒修文,但卻已沒有勇氣去救她。

當下他一咬銀牙,抱着陰素裳流滿鮮血的身子,回身打出了一掌“棗核镖”。

這一掌喂有奇毒的“棗核镖”,夾着一片疾嘯之聲,直向身後的莫環全身上下打去,同時口中大聲叫道:“還不藏于暗室之內,更待何時!”

這一句話,他是說給玉鷹聽的,立時生了效果。

舒修文正感走投無路,聞言不由生出一線希望!

她猛然撲到了玉階前,用力的一推,一陣絲絲聲中,現出了一個黝黑的洞口。

舒修文這時也顧不了許多,一閉雙眼,猛地躍身而下,身子方啓落下,莫環己追撲而至。

他驟然發現這處暗室,不由長嘯了一聲,掌力過處,玉階被震碎了大半,發出了“嘩啦”的一聲大響,莫環的身子,也直落了下去!

玉鷹舒修文自是輕車熟路,身子落入暗室之內,立刻向前撲去。

可是莫環也随後趕到,他發出忿怒的嘯聲,道:“舒修文,你還想跑麽?”

一掌劈出,暗室裏就像是響起了一聲雷似的大震。

在這無匹的掌風之下,玉鷹身子被震得整個栽了出去,莫環獰笑了一聲,他是習慣于暗中視物的,當時向前一縱,就到了玉鷹身後,正要下毒手把她斃于掌下。

玉鷹發出了一聲嬌呼,在這千鈞一發之間,忽然由壁角處,探出一只手。

這只手先是微微一揚,打出了一把金錢镖,向莫環全身上下射去,繼而一把抓住了玉鷹一只手腕,向內一帶,玉鷹就被拉了進去。

驚魂未定的舒修文,不禁更是大吃了一驚。

她猛然揚起左掌,向這個人臉上打去,可是卻為這人把她這只手也拉住了。

她聽得耳邊一個男人的聲音道:“想活命就不要出聲,我是束子凱。”

玉鷹為之一呆,只覺得身子被束子凱一路拖進了一間暗室,她不由又驚又喜,道:

“你……你是怎麽進來的?”

束子凱輕輕一噓,道:“不要作聲,這個老怪物太可怕了!”

莫環昔日山澗囚禁期間,練成了一雙夜眼,故此暗室內一桌一椅,他都看得很清楚。

當他正要找尋玉鷹的時候,忽然他看見了另一個人,這個人吸引了他的興趣!

他看見一個人的背影,緩緩的靠近牆邊,這個人正是方才的那個道人赤雲子。

赤雲道人原本是靜坐在外面的,想必是後來醒了過來,在混亂中偷偷的潛下了地下室!

莫環已殺紅了眼,當時正要猛下殺手,可是當他看見道人那種鬼鬼祟祟的樣子時,不由心中微微動了一下,把已伸出的手,緩緩的又收了回去。

他看見這個道人,正兩只手交換着,在壁上摸索着,不由暗忖道:“莫非這道人知道陰素裳那些東西的放處不成?”

一念及此,赤雲子似乎已摸到了竅門。

就見他右手在那塊方形的壁石角上,用力的推按了幾下,石壁上現出了一個高有六尺寬有三尺的長方形洞門,赤雲子面上立時現出喜色來。

莫環不由也随着一喜,他悄悄的行進,見赤雲子潛入門洞之內,過了甚久,才見他又悄悄的走出來。

在他的手上,已多了一個黑色的木盒子,莫環忽然橫過身來,攔在了他的面前,冷森森的笑了一聲道:“還是你聰明,老夫倒要向你致謝了!”

說着一把就向赤雲子手上的漆盒之上抓去,赤雲子為陰素裳與玉鷹二人之“諸天淫魔大法”破了數十年坐練的道基,前功盡棄,只是他身上的武功,仍然還未全消。

他本可以乘亂逃得活命,只因一時動了貪心,竟又潛入地室,想把陰素裳所藏的地圖等物盜走。

他這一目的,果然達到了,而且更令他出乎意料的是那只夢寐難求的“兩相環”,居然也在陰素裳的手上,這是他事先所未曾想到的!

赤雲子這時欣悅的程度,真連自己身上所受的傷都忘了。

可是,他卻沒有想到莫環這個老魔頭,竟是早已看清了他的一切!

這時聞言,赤雲子不由呆了一下,他猛然向後退了一步,右手用“金豹露掌”的招式,照準莫環當胸一掌打了過去。

可是他的掌力過處,空自發出了一聲大震,卻連對方的衣邊也沒有沾着,非但如此,就是對方的人影也沒有看見!

這一驚,赤雲子不由出了一身冷汗。

他立刻覺出了不妙,足尖用力的一點,想把身子縱出去!

可就在這時候,他領受到了一股他生平從未領受過的奇異風力,向自己背心逼了過來。

頓時他感到一陣心慌,嘴裏一陣發甜,“哇”地噴出了一口鮮血,身子也随着向前一栽,死于非命。

莫環狂笑一聲,拾起了那黑木盒子,打開看了看,其中是一疊圖畫和那枚兩相環,另有一個用蠟封着的桑皮紙信封。

莫環高興得狂笑了一聲,匆匆蓋上盒蓋!

這是多麽奇妙的一種安排與設置,陰素裳總算為她自己報了仇了。

就在那漆木的盒蓋一合上的剎那,只聽“刷”的一聲,竟由木匣的四角,驀地射出了一大片細若牛毛的鋼針。

莫環要想閃躲,是怎麽也來不及了。

匆忙間,他猛提丹田真氣,“噗”地一口噴了出去。

可是那飛來的鋼針,是如此的多,如此的細,要想全部閃過,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環只覺得雙目一陣發麻,頓時眼前一黑,什麽也看不見了。

他發出了一聲凄厲的慘叫,足下一跄,差一點坐倒地上!

可是他的雙手,卻仍用力的抱着那個匣子,憑着他數十年暗中生活的經驗,向前走了幾步。

然後他裝成若無其事的樣子,冷笑道:“舒修文,老夫去了,下一次再見面的時候,也就是你的死期到了!”

說罷他憑着直覺與敏感,走出了地下室,潛行到樹林中!

從此,他将是一個雙目失明的老人,可是這件事,除了他自己之外,沒有一個人知道。

這位武技驚人,心地陰險的老魔頭,顯然也知道雙目失明的後果,因此在今後的十年之間他将不再出現武林,他要憑着所得到的兩相環和那張前往“白牛堡”的地圖,去從事一次大的冒險嘗試。

一切都安靜之後,束子凱才嘆了一聲道:“姑娘,我們可以出去了!”

玉鷹長長籲了一口氣道:“要不是你來,我這條命,只怕已經死在莫環手中了……

真太可怕了!”

接着,他二人由暗室中走出來,玉鷹亮起了火折子,把附近的燈點着了一盞,照了照眼前的情景。

她走過去,用腳翻了一下赤雲子的屍體道:“這道人死得好慘!”

束子凱內心一陣難受,緊緊的咬着牙,道:“這個姓莫的,手段也太毒了,早晚有一天,我要報此仇!”

“真的,你這個人是怎麽回事?怎麽會來到這裏?你是怎麽進來的?”

束子凱嘆了一聲,苦笑了笑道:“現在還說這些幹什麽?這道人對我有恩,我要把他埋了!”

說着抱起了赤雲子的屍體,向上面行去!

玉鷹跟了出來,見好好一座洞府,被打了個亂七八糟,地上還留着陰素裳的一只斷臂,慘不忍睹。

舒修文到底是一個本性不惡的女孩子,想到了這些日子來的相處之情,也不禁有些黯然!

這時束子凱在附近地上挖了一個坑,把赤雲子的屍身掩埋了起來。

玉鷹一直看着他把這些做好,才笑着道:“你同我一起找我姐姐去吧!”

束子凱怔然道:“誰是你姐姐?”

玉鷹笑道:“陰素裳呀,她和戚文君在一起,我知道那個地方,我們就去如何?”

束子凱冷冷一笑道:“我不去!”

看了玉鷹一眼,冷然又道:“你若非當初救我,今日我也不會救你,其實以你的行為,真是死有餘辜!”

舒修文不由玉面一紅,正要發作,卻又開顏一笑道:“你也不能怪我,我也是沒有辦法的呀!”

束子凱這時與她近談,愈覺其美豔無比,不由心神微蕩,不忍再去責備她。

當下嘆了一聲道:“那戚文君、陰素裳都是人間敗類,姑娘與他們交往,只怕‘近墨者黑’,還能學得什麽好來?不如現在就離開他們的好!”

舒修文中惡已深,自非束子凱片語所能改正。

她聞言格格一笑,道:“你這個人真是的!我又怎麽壞來了?你倒是說說看!”

束子凱癡癡的望着她,道:“姑娘如不聽我好言相勸,只怕日後會後悔莫及……”

才說到此,玉鷹已媚笑了一聲,道:“不要再說了好不好?我聽你的就是了!”

說着把上身微微向束子凱懷內倚了倚,束子凱不由心神又為之一蕩。

當下用力一掌把她身子推了開去,冷笑道:“你還想用媚術誘我不成?姑娘,你可是看錯人了!”

玉鷹曼吟了一聲,道:“你真是我的小冤家!”

一只玉腕,忽然搭在了束子凱肩上,那雙妩媚的眸子,向束子凱微微一瞟,束子凱頓時只覺得心神震撼,不由地直着雙眼,向玉鷹望去!

舒修文勾魂媚術,如今已不在那陰素裳之下!

束子凱只是一個涉世未深的少年,如何能承受得住?

這時敵人既去,冷月似霜,夜涼如水,眼前一池清水,就像鏡子一般的平滑明亮,被月光反映成一池銀光,情景如此富有詩意,身邊的人兒,更是眉如柳,眼波如水,哪消幾番施展,那束子凱已入其彀中。

玉鷹把整個的身子,都投在了束子凱的懷內,只見她櫻唇半啓,秀發蓬松,一颦一笑,無不美到了極點!

束子凱此刻是玉人在懷,吹氣如蘭,真有“樂不思蜀”的感覺。

他那原本如鋼鐵一般的意志,在玉鷹的眼波之下,漸漸地瓦解崩潰了,只覺得眼前一片茫然!

玉鷹這時,也使出了混身的解數。

明月鏡波,相映成趣,池邊的一雙人兒,更是相偎相依,鴛鴦交頸,一個翩翩少年,一個绮年豔女,眼看将要……

驀然,嶺頭上出現了一個長身少年。

這少年二十三四的年歲,身着一襲黑綢長衫,猿臂蜂腰,劍眉星目,一副神威不可侵犯之态。

他驀然來到,無異是對情人石上這雙男女的一記棒喝!

兩個人驀地分了開來,長身少年呆了一下,旋即冷冷一笑道:“打攪了!”

束子凱大窘之下,猛然躍至一邊,道:“你是誰?”

黑衣少年冷冷一笑道:“我姓冷,是來找她的。”

說着,向玉鷹指了一下,舒修文這時仔細的向這人看了一眼,不禁發出了一聲驚呼道:“冷紅溪……”

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冷紅溪不是被燒死了麽?而且是她親眼看見的!

這一發現,真把她吓出了一身冷汗。

當時大叫一聲道:“鬼!打鬼!”

束子凱本就有點心虛,聞言後更是不辯虛實,當下一聲怒吼,雙掌一沉,用“排山運掌”的重家手法,“呯”一聲,擊了過去。

掌力過處,黑衣少年不過是身上的衣服飄動了一下,可是他立着的雙足,卻是寸分也沒有移動。

束子凱吓得退後了一步,今夜的怪事之多,真令他疑在夢中,他真不敢相信目前這個黑衣少年,是一個活着的人,因為活人豈能有這麽大的功夫?

想到此,他不由感到頭皮一陣發炸!

當下探手豹皮囊內,摸出了一雙“瓦面透風镖”,叱了一聲:“打!”

手腕子一揚,已把這一雙鋼镖打了出去,二镖一上一下,直向黑衣少年冷紅溪胸腹兩處射去。

眼看着雙镖一閃而至,黑衣少年鼻子裏哼了一聲,只以手指向空指了兩下。

那飛來的一雙鋼镖,竟“當”一聲落了下來。

束子凱不由又後退了一步,吓得有點發傻,他身邊的玉鷹這時也打出了一把金錢镖。

少年冷紅溪又哼了一聲,右手連袖向空中一揮,一片叮咚之聲,那一把金錢镖全數都落在了地上,竟沒有一枚傷着了他。

舒修文一見不妙,轉身就逃。

她足步方動,卻見那冷紅溪又擋在了面前,冷笑道:“姑娘,還我戒指來!”

舒修文打了一個哆嗦,道:“你……你的戒指已為莫環拿去了。”

冷紅溪不由劍眉一挑,只見他右掌平空一揮,玉鷹就只覺得耳邊如同是響了一聲焦雷似的,頓時一跤栽倒在地,大聲叫道:“我不騙你,是真的!”

說着又猛地由地上跳起來,兩只手就像是兩把鈎子似的,直向冷紅溪面上抓去。

冷紅溪身形一閃,右手虛空一指,用“隔空點穴”的手法,一指點在了玉鷹的肩井穴上。

舒修文身子一軟,又倒下地來。

冷紅溪望着她冷笑了一聲,正要猛下毒手,忽見束子凱猛地撲上來道:“且慢!”

冷紅溪回頭冷冷的道:“你還不服氣麽?”

束子凱嘆了一聲,道:“你的武功太高,我不是你的對手,你與她有什麽仇,我也不便多問,只是有一點我卻要為她證明—下!”

冷紅溪哼了一聲,道:“證明什麽?”

束子凱慨然道:“那兩相環以及白牛堡的地圖,全為莫環拿走了,這是真的!”

冷紅溪不由面色一沉,冷冷的道:“你親眼所見麽?”

束子凱點頭道:“當然。”

冷紅溪不由嘆了一聲,緊緊咬牙道:“這麽說,我是晚來了一步……”

束子凱道:“他走了不久,也許追上去還來得及。”

冷紅溪冷冷一笑道:“莫環是何等角色,怎還能追上?”

說罷目光一掃地上的玉鷹,劍眉一挑,道:“此女見利忘義,留她何用?”

話落一掌打去,束子凱忽然以身相擋,冷紅溪大吃了一驚,驟然收掌,奇怪的望着他道:“你這是為什麽?”

束子凱臉色一紅,吶吶地道:“此女對我有恩,足下要殺她,不如先殺了我,請快快下手吧!”

冷紅溪喟然長嘆了一聲,向束子凱望了一眼道:“你這人少年性剛,一臉正直,如此多情,只怕日後會受此女之害……”說到此,又冷笑了一聲道:“你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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