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6)
上的水,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被人服侍多年,她的自理能力都要退化了。陸明悠重新将擰好的帕子遞給又是一身白的公子。
“公子,現在要傳早飯嗎”?侞靈十項全能,做的飯也好吃。
“嗯”。趙淩接過帕子。
陸明悠松口氣,還好沒叫她替他擦臉。
“侞靈姐姐,公子說可以傳飯了”。
淨手,漱口,盛湯,看公子的眼神夾菜。陸明悠雖做得磕磕絆絆,但至少湯沒有灑,夾菜沒有半路掉下來。然後再是漱口,淨手。這一頓早飯,陸明悠算是完成了。
趙淩不意外,倒是侞靈,驚奇陸明悠居然沒有搗亂。有模有樣的做完了。
“公子,下面該做什麽”?陸明悠看着趙淩,還真把自己放在一個婢女的位置上。
趙淩也看着陸明悠,上翹的眼尾不帶一絲感情,一個婢女問主子該怎麽做事?
“婢子來吧,小悠先去吃飯”。侞靈一看氣氛不對,趕緊道。
“那我就去吃過飯,再來伺候公子”。陸明悠将伺候兩字咬得很重,饒是她活了兩輩子,這樣的落差,還是滿懷的不甘心。她家又不是被抄家滅族,沒有翻身的可能,她本應該享受別人伺候,就因為這勞什子公子不把她送回家,她就得伺候人。讓陸明悠對這公子沒怨氣才怪。
“站住,一個奴婢在本公子面前自稱我,侞靈沒教過你尊卑嗎”?趙淩叫住陸明悠。陸家人果然都很讨厭。
“我說,做人要适可而止”。陸明悠回轉過去,直視燒包公子,毫不退讓。
“适可而止”?趙淩笑一下,昙花一現,風華絕代﹕“頂撞主子,不分尊卑,随意任性。天翔,三鞭子”。
“是”,那天晚上那個黑衣青年出現,還未等陸明悠跑,那鞭子就落在陸明悠背上,第一鞭子就把陸明悠抽飛在地,二三鞭子緊接而來。陸明悠被抽懵了,好一會兒,她才感覺到背部鑽心的疼。她咬着牙,依舊擡頭倨傲的看着趙淩。
陸明悠覺得吧,自尊這玩意兒,有時候真的挺煩人的,但是丢掉一次的話,那可能一輩子也撿不起來。所以,陸明悠覺得自己挺剛正不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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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淩俯視倔強狼狽的陸明悠﹕“侞靈教導不善,一鞭子”。
“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可以打我”。陸明悠恨極了這樣的連坐。陸明悠想爬到侞靈身上去,但是動一下,她就覺得她又要死了,兩輩子,她都沒受過這麽重的傷。
“侞悠頑劣不堪,不服教導,丢進小黑屋,三天不給飯”。
我擦,你敢不敢再狠一點?還敢給老娘改名字!侞靈擔憂的看着陸明悠,也不知小悠能不能活下來。
趙淩丢給侞靈一個小瓷瓶,示意天翔把陸明悠帶走。
“謝公子”,侞靈忍着痛給趙淩恭敬的行禮,陸明悠恨恨的看向趙淩,打一巴掌給個甜棗,還真是做得熟練。
陸明悠的身體可不是上一世那抗摔抗打的金剛體質,中午的時候,她就昏迷過去。
幹渴饑餓,傷口不及時處理,傷上加傷,下午的時候,陸明悠發起高燒。
天翔彙報了情況。
“去看看”。
趙淩來到地下室,看着側身弓成一團,臉色通紅,都要熟了的陸明悠。
“叫侞靈來……”,趙淩想起侞靈也被打了。侞碧?好像被陸明悠連累出任務去了。
趙淩看到陸明悠痛苦的模樣,這張臉除了眼睛,半分不像陸明雅。他彎腰抱起地上的陸明悠。這地板真涼,手指觸到地,冷得趙淩瑟縮一下。
“去找剪子,紗布,酒精,帕子過來”。趙淩又到書桌旁寫了方子,叫天翔拿去抓藥。
天翔覺得自家主子太閑沒事做,把人打得發燒了,這還得親自伺候着,誰才是主子啊,天翔看一眼床上的人,這小姑娘也硬氣,說不低頭就不低頭,死犟。但是每個人不是都有自己的堅持麽?天翔接過方子,看着那夜色裏光怪陸離的樹的黑影,迎着微涼的夜風向城鎮掠去。
趙淩撕開陸明悠的衣服,她的裏衣全粘在傷口上,趙淩輕微的拉扯,但是燒得迷糊的陸明悠在昏迷中也死皺這麽眉頭,每疼一次,手指就無意識的抓緊身下的雪白狐裘。
趙淩看着陸明悠背上血肉翻滾的三條鞭痕,襯着陸明悠完好細嫩的背,更加觸目人心。他拿清水替陸明悠擦拭着傷口,等清理得差不多,才細細的敷上藥粉。藥粉撒上去,陸明悠被疼醒。她晃着暈乎乎的腦袋想看清人,但是身上的疼痛加上發燒,藥粉刺激傷口,陸明悠的手背都冒出細細的青筋,看樣子,即使發燒,腦袋不清楚,她依舊感覺疼得厲害。
趙淩拿過帕子在酒精裏泡了泡,給陸明悠擦了擦額頭,耳後,腋下,本來胸前也該擦的,趙淩想了想,還是沒有把陸明悠翻過去。但他心裏知道,陸明悠的清白已經被他毀了。不過,天知地知,連陸明悠都不知道。所以,陸明悠還是可以嫁人的。
“公子,藥來了”。天翔在門口道。
“放在桌子上”。
天翔看向層層疊疊的紗簾,什麽也沒看到,帶着濃濃的八卦退了出去。
趙淩走出來端着藥,又回去給陸明悠喂下去藥。折騰大半夜,也不見陸明悠的燒退下去。
“娘,媽媽”。
“爸爸,不要走”。陸明悠開始說胡話。
趙淩看着陸明悠滿頭大汗,他伸手在被窩裏一摸,拿出來的手,手心全是汗,出汗就好。趙淩替陸明悠蓋好被子,換一條帕子給陸明悠再次擦拭身體。
折騰一整晚,陸明悠臉上的潮紅退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慘白的臉色,陸明悠本就是大病初愈,這又來一次,陸明悠還活下來,可見陸明悠的小強體質她這一世還是遺傳到一點。
逃跑
陸明悠醒來,見着自己熟悉的枕頭,她一動,好痛!
“別亂動,你背上剛上完藥,你一動,小心又傷了,小悠,你總算醒了”。侞靈替陸明悠拉拉被子。“想吃東西嗎?你才剛好,喝一點粥,可以嗎”?侞靈道。
“侞靈姐姐真是太好了,我該怎麽報答侞靈姐姐啊”。陸明悠感嘆。笑嘻嘻的看向侞靈。她這傷也是侞靈姐姐處理的吧。
“小鬼頭,老實趴着吧,我去給你端粥來”。侞靈笑,起身出去。
陸明悠轉過頭去,死變态!死銀面!下手真狠。
花娘還以為公子不讓陸明悠來了呢,半個月後見着臉色還蒼白着的陸明悠。
“喲,你這是被罰了”?花娘上下打量着陸明悠,見她有氣無力大病初愈的樣子。心疼沒有,關心有一點。
“嗯”陸明悠應了聲。
“那今兒,你就随意複習一下以前的舞蹈動作吧,我去前面,有事叫我”。花娘道。
“嗯”。
七月熱辣依舊,這青樓的生意還是異常火爆。徽宗的時候,比較推崇青樓這附庸風雅其實玩物喪志的玩意兒,但是前任皇帝是命令禁止官員狎妓,現在皇帝對此睜只眼閉只眼,随你,只要不被禦史逮到就好。
陸明悠草草複習一遍,便覺得力不從心。她擦了擦臉,推開門往前面走去,她去找花娘。
看着這青樓裏的酒肉池林,陸明悠小心的避過與旁人的身體接觸,姑娘們都覺得她是一個小丫鬟,也沒對她感到奇怪,主要是陸明悠今兒穿的青色裙子和這樓裏做事的小丫鬟差不多。陸明悠眼光掃一圈,花娘不在大廳。她看向大門,心跳的飛快,要不要逃呢,今天侞碧也沒有跟來。
陸明悠眼睛在大廳裏亂晃,腳步不快,但也不慢,目标明确,就是那大門。
“喲,小桃紅,你們這的小婢女也生的不錯”,那胡子拉碴的大漢摟着小桃紅,還騰出一只手來想摸陸明悠的臉,陸明悠趕緊閃開。
大漢不悅,伸手要來拉陸明悠。
“哎呀,爺您把奴家往哪裏放嘛,奴家還比不上這小毛孩子嗎”?小桃紅挺挺胸脯。不光那大漢看直了,路過的另一個也看直了。
“兄臺好豔福,咱們換換好不好”?
陸明悠朝小桃紅眨眨眼睛,飛快的逃了。順路還順走一個桌子上的酒壺。
“詩雨姐姐叫奴婢去魯老頭那打酒呢,她說,段公子要喝魯老頭釀的竹葉青”。陸明悠朝老鸨笑得谄媚,她再次四處看一眼,心跳的飛快,等待老鸨搭話的時候,手心都冒着汗。
“就她多事,快去快回”。老鸨推了陸明悠一把,陸明悠提着酒壺就開跑。糟糕,沒銀子。這大晚上的,她能去哪,哎呀,不管了,都跑出來,難道還有跑回去要銀子的道理?
陸明悠看着關閉的城門,沒有路引!這才是最重要的,她回得去帝都麽?陸明悠有點灰心了。陸明悠在城裏亂轉着。
這邊雲夢山莊也是雞飛狗跳,趙淩沒想到陸明悠還有膽子逃跑,他是對她太好了。
“娘親,喜兒找了您一晚上啊”。陸明悠看準一個要出城的婦人,見着她穿着一般的綢緞衣服,與她穿的這一身,價格應該差不多,那麽找此人,應該不會被懷疑。
婦人一怔,看着陸明悠,陸明悠背着官兵,比着口型﹕幫幫我。她乞求的看着婦人。
“喜兒啊,你亂跑什麽啊,娘也找了你大晚上,你這挨千刀的,叫你亂跑”。婦人邊哭邊打,好似陸明悠真是她女兒。
“哎,快走啊”。後面的人催促,一早出城門的,都是有急事的。
“快走,快走”,官兵趕着那婦人和陸明悠。嘿,混過一關。
“大娘,謝謝您啊”。走到看不見城門,陸明悠真誠的朝婦人道謝道。
“傻丫頭,跟娘說什麽謝,快走吧,你爹在前面等着我們呢”。那婦人死死拉着陸明悠,笑得和煦。
陸明悠看着她。
……
我擦,剛出虎窩,又掉進狼窩?你大爺的,大姐夫,你治下的大宋朝就是這個樣子。
在金銮殿上的趙端奕狠狠打一個阿嚏,正彙報的大臣閉嘴看向趙端奕。
“沒事,韓愛卿繼續”。
趙端奕總覺得金銮殿的氣氛已經變了。
退朝的時候,群臣紛紛委婉的勸皇帝保重龍體。
我不就是打一個阿嚏嗎?趙端奕萬分無語。
陸明悠看着馬車裏十幾個女孩子擠在一堆,那婦人把她推搡上去。
“不錯啊,福姐,這苗子不錯,你哪找來的”。那男人道。
“自己粘上來的”。
車廂裏的陸明悠很想罵人,她這是趙思源衰神附體嗎?還好頭上的簪子已經被陸明悠拔下來插在鞋子裏。
“找到了嗎”?趙淩昨晚就到了蘇和樓。
“沒有,公子”。花娘答。這死丫頭又坑她一把。
“不用找了,花娘子去忙吧”。說完,趙淩便消失在屋內,輕功登峰造極。花娘擦擦汗,公子什麽時候心腸變軟了,不過,萬幸,公子對她心軟。
趙端奕打開信件,江南,楊漕。四字看得趙端奕分外頭疼。揚州漕運使,就算有問題,他現在派誰去查?英國公的事情還沒查清楚呢,那又與遼國正打着仗,要是貿貿然去查,萬一沒有這回事,那就傷老臣的心了。一殿的臣子吵歸吵,半分主意不敢提。而英國公與遼國打仗,雖勝,但是有點慘,軍隊死傷人數太多。他這是勾結呢,還是沒勾結?趙端奕恨不得自己到戰場上去。
先放放吧,九皇叔真是的,在外面也給他找事情做。不過不得不說,靠着他的消息,他在朝堂上話語權重很多。
陸明悠頭一次體會到這古代的落後起來,道路泥濘不堪,八月初,下過幾場小雨,但是十幾個女孩子擠在車廂裏,那比後世的春運難民還難受,上廁所,野地解決,沒有廁紙,拿樹葉擦什麽的,不要太原始,陸明悠對這種生活狀态,都到了崩潰的邊緣,她盡量減少喝水,吃飯減少?那不行,她得找準機會逃跑。
直到到了禹城,她也沒找到機會,那婦人把她看得最緊,好像還在她的飯裏下藥,她一直感覺她渾身沒什麽力氣。
她們十幾個女孩子又被關起來,陸明悠想打招呼來着,估計是她穿的最好,沒人理她。
陸明悠天天被關在屋子裏,她都不知道外界過了好久,那婦人突然把她們一個個收拾的幹幹淨淨,還讓她們洗澡。穿着一色的土黃色粗布衣服。陸明悠嫌棄,但是好幾個女孩子拿到新衣服都很高興。
陸明悠默默的收回視線看向那院子的桂花樹。
陸明悠坐上馬車,嘆口氣,這不明方向的未來啊,什麽時候是個頭。但是被選中的小姑娘還是被羨慕着,因為他們要去的是武林盟主的府上,雖然要退休了,但是人家也是一代枭雄。肯定不差錢的。
陸明悠雖然經過這麽多天的吃不飽的日子,面黃肌瘦的,但在這些女孩子裏,還是最漂亮的一個,就是年紀太小。管事的看她半響,最終把她分到大公子的院子裏當個粗使丫鬟。
陸明悠每天的事情就是掃院子,外加被大丫鬟們叫去跑跑腿什麽的。陸明悠把劉海放下來,一剪刀,幹淨利落。容貌沒那麽招人。她老實木讷,倒也過得相安無事。
陸明悠惆悵的掃着地,打着哈欠,青雪姐姐說公子要回來了,于是整個院子都忙起來,連掃地的陸明悠也不放過,一大早就被叫起來。陸明悠看向開始掉葉子的樹,今兒是她的生日啊,她都十歲了。
陸府的氣氛也好不到哪裏去。陸寧晨吵着要小姑姑。陸夫人看着面前的長壽面一直掉眼淚。陸老爺也出神的看着那一碗面。
皇宮裏的陸明雅看着殘菊,愣神半天。
“公子,您要先吃飯,還是先沐浴”?陸明悠聽着青雪姐姐整個語氣都柔媚十分,她微微擡頭看向那外出兩月的大公子。
這悲催的猿糞,不就是那詩雨花魁的老相好,段公子嗎?兜兜轉轉,都是認識的人。
“沐浴”,段公子道,大步進了屋。
“阿喜,還不去傳飯”!青雪眼神橫過來。然後緊跟着進屋去了。
“是”。陸明悠丢下掃把,往大廚房去,這人前人後的态度。陸明悠歸結為她遇見綠茶婊了。
等陸明悠吃力的提着三層重的食盒回來,正瞧見青雪臉頰嫣紅,有些無力的走出來。陸敏有愕然,這麽快就來了一發?
“死丫頭,叫你提個飯,你提到哪裏去了,公子早就沐浴完了”。青雪教訓道,聲音帶着一股子性事之後的沙啞。說歸說,接過食盒又進去了。
陸明悠暗自松一口氣,還好沒罰,不給飯吃什麽的,現在是陸明悠最讨厭的懲罰招數。那燒包公子愛這樣做,這青雪的大丫鬟也愛這樣做。
“哼,輕狂得沒邊兒了,看夫人怎麽收拾這個狐媚子”。青梅在陸明悠身後小聲道。
“青梅姐姐”。陸明悠回頭朝她讨好的笑了笑。看着青梅打扮過的樣子。陸明悠對這武林之家的家風,實在不想吐槽。正妻不娶,反而與院子的丫鬟糾纏不清。這種風氣要不得。
不過那段公子的相貌好,鼻子挺,眉飛入鬓。端得是正道人士堂堂正正的青年才俊,且少年成名,風流不羁也是能理解的。且段公子器大活好。各方面條件都不錯。有女人前仆後繼也是可以理解的。
陸明悠老老實實當着她的掃地丫鬟,看着四個大丫鬟之間的明争暗鬥,看得很精彩。
“半個月後,盟主要宴請八方來客,你們給我仔細點,這院子屋外都要細細打掃,要是哪不幹淨,仔細你們的皮”。管事道,聲音尖細的很像陸明悠在宮裏經常遇見的生物。
“阿喜,院子怎麽還沒掃”?
“阿喜,屋子擦了嗎?記得要連屋外也要擦”。
做人要适可而止。陸明悠都要忍不下去了,她就這麽像丫鬟的命?居然連一個同級丫鬟也敢使喚她﹕“阿喜,幫我提水”。同時粗使丫鬟的桂花道。
“十個銅板一次”。陸明悠拿着手裏的掃把道。跑了這麽久的路,她深刻知道銀子的重要性,要不然就算她有機會逃跑,最終也會因為沒錢而餓死的。
“呵,你還敢跟我要銀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爹是外院的大管事,給你事情做那是看得起你”。
我爹還是李剛呢。陸明悠四十度角看向天空,爹啊,你閨女正被欺負啊。
“發什麽呆呢,我說的話你沒聽見嗎”?叫桂花的圓圓的看不出橫匾的女孩子已經動手來揪陸明悠。她最讨厭皮膚白,還有酒窩的女孩子了。
陸明悠一掃把打掉她的手,緊握掃把,準備戰鬥。
“死蹄子,敢打我”!桂花一臉橫肉,伸手來抓陸明悠。陸明悠躲,拿着掃把不停的往桂花身上招呼,管你爹是李剛還是王剛,都滾!老娘不想憋氣了。陸明悠不會傻到往人臉上招呼,反正冬天穿得厚,估計被打也看不出痕跡。桂花十三四歲,太肥胖,她娘親是大廚房的廚娘,她爹是外院大管事,桂花的日子總的來說還是不錯的,所以桂花童鞋自信心膨脹看上了大公子,而她眼拙的認為陸明悠以後會是她的勁敵。
我擦!要是陸明悠獨到桂花的心理活動,絕對一臉血。就那風流男,誰看上誰帶走!
桂花還手,再怎麽養尊處優也沒陸明悠的嬌貴日子好,所以力氣肯定比陸明悠大。陸明悠被撓了好幾爪子。頭發散亂,但是她依舊不丢手裏的掃把,奮力往桂花身上打。
“住手”。青雪正嬌羞的陪着大公子,哪只進院子就看到這麽雞飛狗跳的場面,兩個小丫鬟打的不亦樂乎,旁邊觀戰的高高挂起,還品頭論足!這讓她的臉面往哪擺! 她的威信何存!
“公子,這院子了亂,您還是先進屋吧,奴婢處理了這兩丫鬟,再來伺候您”。聲音柔媚的都要擰出水來了,陸明悠聽得一身雞皮疙瘩。
“那個小丫頭好韌勁,倒是學武的好料子。明兒去甲班報到吧”。段淳風絕不承認他是被那雙眼睛吸引住了,想必過幾年又是一個美人胚子,段淳風含着笑意看着陸明悠,陸明悠低垂着頭,避開段淳風那帶着隐晦意義的目光。
院子裏看熱鬧的一下子對陸明悠羨慕嫉妒恨。成為甲班的弟子,意味着就有成為武林盟主弟子的可能性,到時候,她們也能拜托這樣伺候人的日子。拖武林盟主的福,在他們家做工的小厮丫鬟,心也比較大。
桂花恨恨的看着陸明悠,這死蹄子運氣真好,這樣就算她爹也沒辦法動陸明悠了。
陸明悠再次改變生活模式,從奴婢奮鬥史變成俠女奮鬥史。陸明悠搖搖晃晃的紮着馬步,殺千刀的種馬男,她情願當丫鬟,也不願意在寒風中紮馬步,她細嫩的小臉蛋啊。
甲班的孩子的年紀都和她差不多,也還有更小的。
“少林寺,武當派,嵩山派,青城山道教,戰一門,聽說八大派都要來呢,還有南宮世家,對了,你知道嗎?……”
前面談話的聲音一下子小下去,陸明悠就沒有聽見,她也沒有注意。大過年的,開什麽武林大會前傳,真是吃飽了沒事幹。這屋裏盟主要退休了,還要刷一刷存在感,是想連任什麽的,還是想介紹介紹自家成才的兒子什麽的。
陸明悠每天苦逼的天剛亮就起床,然後拿着木桶去山下提水,再爬上那一百來階的梯子,陸明悠漲紅着臉,咬着牙。
“小師妹,我幫你吧”。陸明悠雖說沒有她姐姐那樣攝人的容貌,但是大小也有美人胚子的外形。所以,她在一幹沒見過世面的小毛孩子眼裏,印象還是不錯的。況且陸明悠肯吃苦耐勞,雖然做得不好,但是總歸她在努力練着,就是師傅都對陸明悠沒什麽怨言。
“啊,謝謝,不用”。陸明悠将木桶放在地上,嘴裏呼着熱氣,禮貌道謝道:“要是被師傅看見了,我倆都要倒黴,師兄先走吧”。
那個十一二歲的清秀小男孩不好意思的提着木桶,他撓撓頭:“那我跟着你”。
陸明悠借着擦汗的時候遮住僵硬的嘴角,真心不用啊,小朋友。
陸明悠深刻覺得在她練成絕世武功之前,會變成一個肌肉金剛女漢子的,她都感覺她的小手臂硬了好多。
等陸明悠提着還剩半桶水的木桶到廚房的時候,她都感覺自己已經升天了。
“你,過來,前面端茶水的小丫鬟人手不夠,你跟我走”。
陸明悠看向她眼前的大人,看衣料,管事?陸明悠便跟他去了。若斯陸明悠知道此人是桂花的父親,她想,她應該還是會跟去的,因為胳膊擰不過大腿嘛。
桂管事能做到外院的大管事,用的手段也沒那麽明顯,他就是給陸明悠端的茶水裏下了□□而已,到時候,既解決老爺讨厭的少林寺方丈,又解決了這個小丫鬟。一舉兩得。
所以,陸明你注定是一個炮灰?
三番五次要挂的小命
陸明悠被穿上大一碼的青色丫鬟衣服,跟着給各位武林人士敬茶的丫鬟往大廳走。
前面的丫鬟撩開簾子,陸明悠一眼看到左上首的銀色面具,手一抖,托盤差點掉在地上。
“桂花,大公子叫你去敬茶”。陸明悠瞥見一旁偷看的桂花,将托盤往她手裏一放:“我尿急,茅房”。
趙淩似有感應的看着對面,他只來得及看到一個青色的背影,那簾子就放下了,趙淩也沒放在心上。漫不經心的聽着那盟主的拉攏。
“雲夢公子也來了,要是他的另一邊臉也是好的就好了,他比公子還好看啊”。
陸明悠裝模作樣的從廁所出來,便看見兩個發花癡的婢女。
“就是,聽說雲夢山莊在山之巅,雲之上,山莊如夢如幻,美輪美奂。若是沒有山莊的人帶路,誰也找不到”。
“對啊,你看見那雲夢公子帶來的婢女沒,可漂亮了,就是五夫人也比不上呢”。
陸明悠聽得一臉便秘,山之巅,雲之上,還美輪美奂,不就幾間破木屋,莫非去過的人都是瞎子。
陸明悠打算回她的屋子去,這前院實在危險,第一,容易被那燒包公子發現,第二,他們若是打起來,做炮灰的幾率太大。但是陸明悠沒想到的是,她已經是炮灰了。
“就是她,茶壺是她拿給奴婢的”。陸明悠走在青石板上,轉頭看着哆哆嗦嗦驚吓過度的桂花,不明所以。
“肯定是她,她肯定是魔教的奸細”。那個把陸明悠帶過來的管事道。
“爹”。桂花‘嬌弱’的喊了聲。真對不起她那一臉肥肉壞人的臉。
陸明悠差不多明白了。桂花童鞋終于要靠老子找回場子了。
青城山道教掌門人在盟主府被毒死,這盟主怎麽着也要找一個替死鬼。段盟主看起來四十來歲的年紀,精光虎目,一張國字臉,道貌岸然裝得挺像。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盟主老爺恨鐵不成鋼的看一眼大管事,他要毒死的是少林寺那個老不修,不是他的好基友青城山道教掌門人。
“魔教如今行事越發猖狂,丐幫幫主,恒山派掌門人,天下會掌門人都相繼遭遇魔爪,如今魔教的人居然把手伸進我盟主府,是盤查不嚴,連累各位了,這魔教實在是無孔不入。請大家小心為上,這妖女,各位認為該如何處置”?
陸明悠胳膊被扭得生疼,她仰着頭看向那些武林人士,最後将目光落在燒包公子身上。
“我能問一下,發生什麽事情了嗎”?陸明悠道:“估計各位大俠也看出來了,我根本沒有什麽武功,能威脅到誰”?
“哼,妖女,死到臨頭還不認命,那□□是不是你下的,青城山道教掌門人不是你下的毒”?
“這位大叔,我都沒有進去過大廳,我怎麽下毒”?陸明悠覺得他們家今年流年不利,她也特倒黴。這一不小心就是掉腦袋的事情,尼瑪的,這些江湖人講不講理,她一個才十歲的小孩子,值得他們這麽防範着嗎?
“那茶壺經過你的手,桂花是家生子,你來歷不明,不是你還能有誰”?桂大管事鐵定要把罪名安到陸明悠身上了。
“桂花是家生子為什麽就不可能,可能是您授意的,又或者是盟主授意的呢”。陸明悠一向膽大,什麽話也敢說。
“你這妖女,事到臨頭還無賴道盟主身上,你挑撥正道人士,離間我們,欲意何為”?
這人絕壁的盟主腦殘粉。正義感爆棚。
“我只是就事論事,請您不要激動。人與人之間的感情深厚,也是信任的強弱對照表,因為我們越了解對方,也就越信任對方。就因為桂花是家生子,她來歷清白,所以你們認為她不可能是兇手,說實話,我也覺得她不是兇手,”陸明悠頓一下,看向衆人:“她出門從不帶腦子,哪敢做這樣的高危極具挑戰性事情,若是她知道那壺裏裝的是毒酒,她自己就先暴露了,而你們所說的殺人兇手的我,我想問,你們調查了我的來歷嗎”?
桂大管事聽得一臉老臉尴尬,惱羞成怒,他找的替死鬼實在很對。
陸明悠看向衆人,江湖人士果然豪爽不羁,好歹也注意一下形象吧,穿布條的,你家很窮嗎?還有,大冬天的不冷嗎?戰一門掌門人躺着也中槍。
“別聽她的,這個妖女,她就是身家沒問題,才被召進盟主府做工,她事先把身份都弄好了。魔教的人鬼才善辯,大家不要被她的花言巧語迷惑啊,還請大家處置這妖女吧”。桂大管事趕緊洗白道。
“小小年紀這麽能言善辯,太不正常了,難道又是活了多少年的老妖怪”?那個拿算盤的書生,造型不美就算了,嘴巴也不要這麽壞嘛。
“難道是童婆婆出山了”?
“童婆婆……”
“誰也沒見過童婆婆的真面目,這個妖女說不定就是惡貫滿盈的童婆婆”,盟主大人,你不要太陰險。
陸明悠看着臉色劇變的衆人,稍稍好一點的感覺又沉下去,這些正道人士是找不到替死鬼吧,又找不出真相,她就果斷被炮灰。
“快,殺了她,她是童姥姥”。有人已經朝陸明悠動手。
“公子,救我”!陸明悠看着白晃晃的劍光,閉着眼大叫。
但是救她的不是趙淩,另一個比趙淩還騷包的小受男從天而降:“我魔教的人怎能随意欺淩”。
艾瑪,聲音好有磁性。光聽他的聲音,就要飛蛾撲火啊。陸明悠睜開眼睛,先入眼的是,一張死不瞑目的臉。她又閉上眼睛,轉個頭,才睜開眼睛。看向那在衆人正中央的黑衣男子。面相太陰柔,眼睛很水潤,唇色太嫩太紅。
能把黑色也穿出小受味道的,陸明悠突然間不太喜歡黑色,黑色一向不挑人,穿的人也不出挑,啧,這人的小受氣質絕了,不會練的是那啥辟邪劍譜:欲練此功,必先自宮。
“魔頭小兒,你敢出現,吃我一記”。布條男說動手就動手。
我擦!給點緩沖時間啊,連續劇還插廣告呢。陸明悠被綁得結結實實,她離那魔頭小受不遠,炮灰的可能性太大。
“哼,三腳貓功夫也趕在本座面前現眼”。
啧,這口氣倒是不小。這家夥看起來年紀不大,才十六七歲的小美男。
趙淩作壁上觀,他站一邊看好戲。正道的人對此牙癢癢,雲夢山莊出現得詭異,行事也詭異,只認錢不認人,游離黑白兩道之外,但是誰也奈何不了他。
“公子,救我”。陸明悠趕緊道。她全身被捆,和粽子差不多,逃不開啊。
大家以為陸明悠喊得是那魔教頭兒,正打算攻擊的方向朝陸明悠那去。
而這時候,那魔教教主:“哼,背主之人,留着何用”。于是,所有人的殺招都朝陸明悠去。陸明悠看着那劍光,算盤珠子,鐵錘,拳頭,掌風,有那麽一瞬間,她還真看見了佛祖。
正道人士見到魔教教主的秋水劍也朝陸明悠刺去,這才覺得事情不太對,難道那小丫鬟知道魔教的大秘密不成?
但是出手的招數已經來不及收回,衆人都是一臉惋惜,但是手上的動作氣勢不減。
“公子”!陸明悠大叫,神啊,再一次光顧我吧。
趙淩看着那機靈的杏眼閉上,腦子一抽,淩厲的掌風帶着深厚的內力,袖子一掃,所有人都被掀翻在地,各人的兵器乒乒砰砰掉一地。
侞靈忙上前解開陸明悠身上的繩子。
“公子,你救我是正确的,要不然等着大軍圍殺你吧”。陸明悠心有餘悸道。剛才那種箭靶子的感覺再也不要來了。想着渾身被打成篩子,她看衆人的目光就不太好。尼瑪的,江湖人太不講道理,太兇殘了。
被趙淩一招掀翻的衆人,思維不太跟得上,這小丫鬟難道還有什麽特別的來歷?
趙淩憋她一眼,透着無盡的鄙視。
“雲夢公子這是何意”?那算盤書生道。
“不過一個小丫頭,值得你們六大派對其下殺手,這就是所謂的正道人士”。趙淩語氣鄙夷,衆人想咬他,但都不敢。
“魔教的妖女,就算是小女孩也人人得而誅之”。那腦殘粉再次‘